便條傳遞的愛

[ 親情故事 ]
  貼在電話機上方的一片小黃紙是給我大兒子的,上面潦潦草草地寫著:“你的車子沒油了,停在第47大街皇家飯店附近。我不知該怎麼辦。”落款“無名氏”。這是他的某個弟弟或妹妹寫給他的。
  我們這個大家庭的成員們來去匆匆,相互間不容易碰面。自然地,寫便條成為一種主要的交流方式。條子隨便地貼在廚房電話機上方的櫥櫃上,因為這地方大家都會看見。發明這種留言條的人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僅次於電話發明者貝爾的。
  看看這張寫給我的沒署名的條子,“爸,有人給你來電話了,說是有要緊事。他好像說在華盛頓,可我忘了他叫什麼名字。”
  我的孩子們學會了寫這樣的條子使我確信所有這些教育並不會白費,他們正開始相互理解,建設性地溝通與交往。這也預示著美好的未來。
  例如,上小學的兒子安迪貼了一張條子,是給比他稍大的哥哥的。上寫:“比利,你這壞蛋,昨晚你沒擦地板就跑了,只好由我來幹!可這是該你乾的活,因為你輸了,如果你再這麼幹,我要讓你四腳朝天。別忘了今晚把我的擦桌子的活給幹了。你,哦,我想應該幹得好些,別讓我多費口舌。”下籤:“你的朋友,安迪。”
  我不知道有沒有完全說清楚這些條子的作用。那麼就讓我們來分析一下這種細心的外交式辭令吧。安迪首先向比利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因為比利該乾的活沒幹就跑了,只好由他安迪代勞。然後又說明了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情他將採取更有力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最後安迪還要求比利在當天晚飯後把他的活也代幹了,來彌補自己的過失。並且要做好,別讓他安迪成為父母指責的物件。誰還會說孩子們不會寫作呢?
  再看看我兩個女兒間坦率的交流吧:“別以為你是早晨先起來去上課就可以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如果你知道什麼對你有好處的話,我希望你今天晚飯時把我的衣服洗淨燙平後放在我的衣櫥裡!順便說一句,傑夫來了。因為你不在,所以我就穿戴著你的衣帽、手套和他一起溜冰去了。謝謝,親愛的!”
  瞧她多麼會利用時機大肆渲染氣氛,發洩不滿,然而條子裡卻包含著另一種訊號——不會有持久的對抗的危險——以“親愛的”結尾。
  再瞧瞧她姐姐是如何答覆的:“你這小偷,討厭的傢伙,多麼無恥的人!!!穿著我的衣服,跟我的男朋友一起去溜冰!!!我希望你立刻將這一切統統歸還!否則你等著瞧吧。”
  毫無疑問,這些便條使得我的家人之間更親密了。
  看看出自上大學一年級的女兒的便條寫得如何?這是給她大哥的:“你這耗子,借了我的錢,就把我扔給那個笨蛋,而你自己卻帶著你那個淺薄的傢伙開車跑了!我要你今天還我錢,否則你永遠別想從我這裡借錢,永遠不要再請我去參加什麼晚會!永遠!”最後簽名“愛你的”。
  “你真是這個意思?”我不禁要問她。
  “當然,”她說,“那個討厭的傢伙邀我去參加校園晚會,並給我表演了一個極受歡迎的歌舞‘美男子’。美男子迎合我是想我的錢。這就是他的陰謀。他借了我的錢,然後就把我硬塞給那個‘DDUS’之王。”
  “那個‘DDUS’是什麼意思?”
  “既笨、又啞又醜。”她解釋道,“那個傢伙竟還是世界冠軍!爸,這簡直就是世界的末日嘛!”
  “那麼你在落款處寫上‘愛你的’是什麼意思?”
  她十分好奇地瞅著我說:“當然了,他是我大哥,他會為我做一切的!爸,當你和別人談話或給別人寫信時,你要記住將來某一天或許會求到他呢。”
  多麼有見地!不要說這些便條的交流不會加速年輕人學習處世的程序!我認為恰好相反。想到這我禁不住也抓起筆開始寫我的便條:“如果以後哪個急躁鬼給我寫什麼‘華盛頓有人給你來電話說有要緊事,但我忘了他叫什麼名字’一類條子的話,我將毫不留情地追查到底,堅決消滅!”落款:“愛你們的爸爸”。 
補充糾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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