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春風送暖,花紅柳綠。
百家爭雄比武大賽如期舉行,各派武林精英齊聚清風山天劍門,一個個精神抖擻,大有不奪桂冠不罷休之勢。更有好事之人拭目以待,看看被天劍門懸掛十年之久的“武林至尊”牌匾這回是否易主?
比武場地就設在天劍門正院,天劍門掌門曲長天威風凜凜地端坐在主判席前,紅光閃耀的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這次天劍門派出的比武代表是他的得意弟子白莫然。白莫然跟隨他三年有餘,武功盡得其真傳,特別是那套天宇劍法已然達到了“青出於藍勝於藍”。
比武開始,白莫然果然不負師門重託,天宇劍使得出神入化,他先後戰敗了八名對手獲得晉級資格。看著英姿颯爽的愛徒,曲長天笑吟吟地頷首捋須,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然而第二日決賽一開始曲長天隱隱感覺不妙,因為他發現白莫然動作有些滯頓,精神狀態亦大不如前。果不其然,他剛上場便被金槍門的楊振一槍挑破肩頭,慌亂間又被他一記飛腳踢倒在地,失去比賽資格。
曲長天忙命人將受傷的白莫然扶了回去,他無心再觀看接下來的比賽,垂頭喪氣地跟著退至後堂。
白莫然傷的並不重,經簡單包紮已無大礙。
“到底怎麼回事?”曲長天沉著臉問道。
“我也不知道,一上場便感到渾身無力,總提不起勁來。”白莫然無精打采地搖著頭。“弟子給師父丟了臉,請師父責罰!”他頹然跪倒在地上,臉上盡是懊喪之色。
“起來吧……”曲長天仰頭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事情已然至此,責罰何用?”忽然他想起什麼似地一把捏住白莫然的手脈,灼灼逼人的雙眼緊盯著他的臉頰。“你比武之前是不是吃喝了什麼東西?”他正色問道。
“沒有啊……”白莫然想了片刻又搖頭說:“除了廚房做的飯菜和七師弟邵陽送來的一碗提神茶之外……”
“提神茶……”曲長天一愣,緊接著追問道:“茶碗現在何處?”
“還在這兒呀!”白莫然指指桌子上的空茶碗,不解地問道:“師父要它作甚?”
曲長天沒有回答。他端起茶碗搖晃著裡面的殘汁仔細檢視著,又小心翼翼地放鼻子下面聞了聞。“軟筋湯,這個畜生!”他臉色鐵青地憤然罵道,“來人,將邵陽這個孽徒給我叫來!”
停了好一會兒,派出去的弟子回來向他稟報:尋遍整個山莊,並沒發現邵陽的影子,據守門的弟子說,一個時辰前看見他神色匆匆地下山去了。“馬上加派人手下山去追,無論如何定將這孽徒給我緝拿回來!”曲長天一掌將木桌拍得粉碎。
2、
豐州城外,無名茶肆。
時近晌午,茶館裡幾乎滿座。大家邊品著杯中香茗邊聽著說書人的演說,說得繪聲繪色,聽得如痴如醉。誰也沒注意到緊靠視窗而坐的一個短衣打扮的年輕人,從他滿身塵土來看應該是個風塵僕僕的趕路人。他面前的茶水已然冷涼卻是一口未沾,只是不時地將目光投向窗外的大道,俊朗的臉上透著絲絲焦慮,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人。
此人正是曲長天的七弟子邵陽。他本是江南“名刀山莊”莊主邵青雲的獨子。邵青雲和曲長天是義結金蘭的拜把兄弟,兩家交情頗深。三年前名刀山莊遭不明人物偷襲,邵青雲夫婦連同十幾名家丁均慘遭殺害,當時年僅十六歲的邵陽在山中射獵僥倖躲過一劫。等曲長天聞訊趕來時,偌大的名刀山莊只剩下了一把灰燼。於是他將好友遺孤帶回天劍門,從此邵陽成了他的門下弟子。
三年來,邵陽一直把曲長天敬若生父。他苦練著天劍門以及家傳的武功,同時密切打探血洗家門的元兇。就在前幾天他無意中發現一個秘密,使他對曲長天的看法發生了轉變。那天他剛要入睡,一把飛刀破窗而入,刀上插著一張紙條,上寫著:欲知滅門仇家何人?速去開啟曲長天書房暗格內紫檀木匣,一切自明。落款署名知情人。
邵陽趁著黑夜偷偷潛入曲長天書房,在書架後的暗格內找到了那隻紫檀木匣。他點著蠟燭將木匣開啟,裡面放著一把尺長的翡翠短刀,那正是先父的隨身信物,父親生前一直將它佩戴於身,別人休想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