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蛐蛐兒

[ 民間故事 ]

袖裡乾坤

天津有個大宅院,主人叫華言,父輩原是鹽商,一次遭人算計,家道敗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華言該玩嘛玩嘛。前一年老爺子走後,他迷上了蛐蛐兒,花錢請了個把式。

這年立秋,華言打發把式弄回來一隻“紫金翅”,像爺似的伺候著。九月初一那天,他穿戴一新,和把式提溜著金漆圓籠直奔天后宮的蛐蛐兒會。

進了大廳,華言衝大夥兒拱手後,把蛐蛐兒盆子擺在了桌上。這時,大鹽商黃財黃三爺走了進來,落座後,他隨口問道:“下幾圈啦?”大夥兒都說,就等三爺來開場呢。

黃財雙手一拱:“既然大夥兒這麼給我面兒,那我就下頭圈,哪位爺陪啊?”華言“呵呵”一笑,說:“我來!”他叫把式把圓籠開啟,從底層取出十錠金錁子,擺在桌上。

大夥兒紛紛望向了黃財,黃財忽然脫下身上的馬褂:“我下這個,內務府的蘇繡褂兒!”

天津衛有錢人鬥蛐蛐兒,明著是玩兒,暗裡卻在鬥富。雙方各拿出一件稀罕寶貝下注,誰要是輸了,照著贏家下注的物件原樣兒賠,要是弄不到,那就得賠別的,贏家說嘛就是嘛。

兩家的把式立馬把蛐蛐兒放進了圈盆裡。華言的把式一瞅黃財的蛐蛐兒,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竟是隻“黃飛虎”,個頭比“紫金翅”大。很快,倆蛐蛐兒就對上了眼,開始鬥起來。

約莫半盞茶的工夫,圈盆裡忽然傳來一陣鳴叫聲,大家一看,是黃財的“黃飛虎”贏了。華言“呵呵”一笑:“三爺,過幾天就把馬褂給您送過去。”

誰知,黃財卻樂了:“華爺,馬褂口袋裡還有個東西呢。”華言聽後,伸手摸進口袋,果然摸出個小紙條兒,開啟一瞅,頓時愣住了,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小楷:外加“哮天犬”。

“哮天犬”是黃財養的一條狼狗,在天津衛算獨一份,撇開德國純種不說,單那全身的豹紋,上哪兒去尋摸一模一樣的啊?

回家後,華言就和把式商量給黃財賠注的事兒。把式也犯了難:“馬褂要實在尋摸不到,去趟蘇州就行,可那狼狗,要不……”他壓低聲音說,“既然姓黃的跟您玩陰的,還跟他客氣嘛啊?請個道上的人,悄沒聲兒把狼狗弄出來,再送給他……”華言卻搖頭說:“這黃財可是個人精,當年我家老爺子就是被他坑了。這事兒啊,怕是沒那麼簡單。”

第二天早上,黃財忽然派人請華言吃飯。傍晚,華言到了飯店,黃財早在包房候著了。不一會兒,夥計就上了滿桌好酒好菜,還弄了個熱氣騰騰的火鍋。

華言嚐了塊鍋中的肉,覺著美味無比,問:“三爺,這是嘛肉啊?”黃財回答說:“狼狗肉。”華言愣了一下:“哪來的狼狗啊?”黃財“嘿嘿”一笑:“我把‘哮天犬宰了,請您嚐個鮮。”

回家的路上,華言越想越來氣兒,黃財這是在玩釜底抽薪,看來他要打算訛自個兒了,想訛嘛啊?

半月後,華言回請黃財,他拿出從蘇州買來的馬褂說:“三爺,馬褂您收好了。’哮天犬您開個價吧。”黃財接過馬褂,“呵呵”一笑:“著嘛急啊,回頭再說。”

酒足飯飽,倆人一前一後往家走。路過估衣街時,黃財忽然指著華記綢布莊,說:“華爺,您這綢布莊這麼晚了還不打烊,買賣不賴啊!”

華言一聽,心裡明白了,原來他瞄上了綢布莊,可這是家裡唯一的進項了,賠給他,往後自己吃嘛喝嘛?華言沉吟片刻,說:“得嘞,明早我就讓賬房把地契送過去,咱倆就兩清啦!”

背水一戰

第二年剛過三伏,華言就打發把式去尋蛐蛐兒。誰承想,把式立秋後回來,見著華言就直搖頭:“華爺,這回算是白忙活了,一隻上眼的也沒尋摸到,怎麼辦啊?”

華言臉一沉,說:“那就從明兒起開始收。”話一放出,上門賣蛐蛐兒的紛至沓來,卻愣是沒幾隻上眼的,而黃財呢,聽說得了只“棺材頭”,四處揚言要當今年的蛐蛐兒王。

這天,華言正著急上火時,鄉下一個佃戶來找他,說得了個寶貝蛐蛐兒。把式瞅了一眼罐底,是個其貌不揚的小不點兒,就讓佃戶拿回家裡餵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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