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經常把那些狡詐兇狠的有錢人治得哭笑不得,莊子上的窮苦人都很感激他。
打“餓蟲”
一天,瘸財主叫玉斯哈去看護莊稼,並吩咐道:“如果有哪個窮鬼敢動我一根麥草,你就把他抓來,我一定要活剝他的皮!”
玉斯哈來到麥地,忽然看見有頭毛驢把一大塊麥子地糟蹋了,他連忙跑過去把毛驢牽到路邊。這時他才發現老榆樹下睡著一個人,身旁的毛線口袋裡裝滿了圓鼓鼓的大西瓜。
玉斯哈看那人是個趕集賣瓜的腳戶哥,便把他叫醒,告訴他毛驢闖下了大禍。那人揉揉眼,打著哈欠一看,頓時嚇呆了。玉斯哈看那腳戶哥驚慌失措的樣子實在可憐,就安慰他說:“這樣吧,你留下一個西瓜,放在被毛驢吃掉的麥地裡,就趕你的路去,剩下的事有我哩!”腳戶哥千恩萬謝地走了。
玉斯哈假裝驚慌地跑回去向瘸財主報信,說:“不好了!不好了!在老爺的麥地裡,發現了一個可怕的大餓蟲,可厲害啦,一會兒就吃光了一片麥子!若不盡快拾掇掉,老爺的麥子就被它吞光了!”瘸財主命令一幫家丁,快隨玉斯哈去打餓蟲。
來到麥地邊,玉斯哈故意裝出瑟瑟發抖、不敢向前的樣子。由於在東鄉族地區很少見到西瓜,那幫蠢傢伙遠遠望見麥地裡趴著一個黑黢黢、圓滾滾的“餓蟲”,它附近的地方連麥草都不見了,不禁嚇得連連後退。看到這幫傢伙的可笑樣子,玉斯哈樂壞了,他拍了拍胸膛說:“好,你們都是有妻子兒女的人,捨不得命;我玉斯哈光棍一條,無啥牽掛。你們都靠後站著,我去打餓蟲!”
說完,玉斯哈提著榔頭,用力向“餓蟲”砸去。只聽得“砰”的一聲,紅紅的瓜瓤四處飛濺,老遠望去,真像血肉橫飛、血漿飛濺。玉斯哈又順勢一腳將瓜皮踢進大土坑裡,那幫傢伙才一擁而上。這時,瓜瓤、瓜汁、麥粒和著泥,溼漉漉中透出一絲紅意,看上去好像殷紅的鮮血滲入土裡,凝結成血塊一樣。一個呆頭呆腦的家丁看見幾粒沾滿泥土的黑瓜籽,當成是“餓蟲”肚子裡的“籽蟲”,他戰戰兢兢地說:“幸虧把餓蟲打死了,要不然它的娃子一生出來,那可要遭大殃呢!”
三不做
紅朗尕扎有個財主,院子套院子,水田九十九,高騾子大馬木輪車,莊稼買賣兩頭抓。他要夥計幹活像洮河的磨一樣,“河水不幹,水磨不站”。因此正月十五都過了,他還沒僱上夥計。
這天,玉斯哈路過集場,正碰上那財主在平臺上高喊:“哎,誰願給我當夥計?一年五十兩白銀!”這麼高的工價,為什麼喊了半天沒人應聲呢?玉斯哈一打聽,知道了底細,便打算整治整治壞人,替窮人出口氣。於是,他說自己願意當夥計。財主見他濃眉大眼、身強力壯,便同他到茶館找保人訂了約。財主的條件是僱工期間不準回家,不準偷懶,有病自理。玉斯哈的條件是三不做:來哩去哩的活不做,轉磨磨的活不做,馬車的前頭不走。
春天,要往地裡送糞了。玉斯哈駕好轅馬,揮動鐵鍁,裝了滿滿一車糞,“啪”的一聲響鞭,大車出了院子。財主目送玉斯哈走後,才進到屋裡悠閒自得地喝著冰糖窩窩茶。眼看晌午了,還不見玉斯哈回來拉第二趟糞,財主就騎馬到灘裡去看。只見馬車陷在十字路口的渠裡,糞灑了一地,玉斯哈卻靠在車後睡大覺。財主越看越氣,舉起鞭子就朝玉斯哈抽去。玉斯哈一把奪過鞭子,心平氣和地說:“東家,我當初和你訂過約,馬車的前頭不走。你的馬不走,我只好在車後頭等著了。”財主哭笑不得,只好另僱人趕車。
夏天,該犁地了。玉斯哈扛上犁,趕上牲口,走得早,回得遲,日復一日,天天如此。財主盤算著頭遍犁該犁得差不多了,沒想到到地裡一看,九十九垧地,每垧地裡只劃了一道槓槓。玉斯哈迎著他笑哈哈地說:“東家辛苦了,再剩半天就犁完了。”財主氣得說不出話來,欲要逞兇時,想起之前訂過約:來哩去哩的活不做。他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只好另請人犁地。
轉眼又到了秋天碾場的時候,玉斯哈把麥子鋪好,牽來牲口,拴好碌碡,就躺在麥捆上曬太陽。半天過去了,財主在家裡聽不見碌碡碾場聲,氣得七竅生煙。他急急忙忙來到場裡,拿起叉把又想去打玉斯哈。玉斯哈抓住叉把不放手,兩人扭打在一起。
周圍的人平時恨透了財主,知道他不是玉斯哈的對手,等打夠了,才去把保人找來。保人當著大夥的面把約一念,約上明明寫著:轉磨磨的活玉斯哈不做。眾人都說玉斯哈有理,財主理虧。
到了年三十,在眾目睽睽之下,財主只好叫老婆取出五十兩白銀,付給了玉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