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言一語雙關
貞觀二十三年(649年)五月二十六日,唐太宗臨終前,把長孫無忌和褚遂良及太子李治召至榻前,說了三句話:一、讓長孫無忌和褚遂良輔佐李治;二、讓李治倚重兩位;前兩句話沒什麼特別,可第三句話有點兒奇怪,他叮囑褚遂良不要讓人離間了長孫無忌和李治之間的關係。
李治當皇帝,長孫無忌出力最多,李治應該滿懷感激之情,怎會懷疑他呢?原來,這第三句話有兩層意思。一層是說給長孫無忌聽的——遺囑中曾提到“太子仁孝……”,這表明,唐太宗想讓長孫無忌全力輔佐李治,但要注意分寸,千萬不能與李治發生大的衝突。貞觀二年,長孫無忌曾因攬權從右僕射位置上被拉下來。唐太宗臨終前再次提醒,意義重大。
另一層則是說給褚遂良聽的。唐太宗希望褚遂良能在長孫無忌和李治之間保持獨立,更清楚地說,就是讓褚遂良注意保持自己與長孫無忌之間的距離。看似囑託,實際上帶有告誡成分。
安排兩個班底
然而,唐太宗這些很隱晦的說法,褚遂良和長孫無忌如果都沒有聽進去怎麼辦?實際上,唐太宗並沒有把一切都交給長孫無忌,他透過託孤的方式,給李治安排了正副兩個班底,另一個託孤物件是將軍李積。
貞觀二十三年五月十五日,唐太宗在去世的十天前,忽然做出一個特殊舉動,專門安排了李積的職位。唐太宗對兒子李治說道:“李積是個人才,但你對他沒有什麼恩情,所以用起來可能不方便。我現在把他貶官外放,如果他立刻上路,等我死後,你可以親自任命他,這樣你對他就有恩德了。如果他徘徊不走,就殺了他。”緒果,李積剛接到任命詔書,連家都沒回,就直接上路了。
聯絡唐太宗曾經對李積託孤的事實,可以推測出唐太宗對李積的考驗,也是給長孫無忌看的。他擔心長孫無忌不容李積,不讓李積當宰相,所以搞了一次考驗遊戲。一方面告訴長孫無忌,他對李積也不太信任,另一方面告訴長孫無忌,李積的職位是他生前任命的。這樣,即使長孫無忌討厭李積,也要考慮他的生前安排。
唐太宗對未來江山社稷的安排真是煞費苦心,他在長孫無忌和李治中間安排了李積這顆重要棋子,這顆棋子在後來也確實發揮了關鍵作用。比如,在改立武則天為後之事中,長孫無忌、褚遂良等顧命大臣堅決反對,李治徵求李積的意見,李積道:“這是陛下的家事,何必問外人。”而就在李治與長孫無忌衝突的最後時刻,李積突然表態支援李治。最終李治與李積聯合起來收拾了長孫無忌,這也是唐太宗當年安排的結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