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主義劇作家雨果、大仲馬在巴黎戲劇界曾掀起一場“對決”。
雨果和大仲馬都出生於1802年,他們相識於19世紀20年代初,分別寫出戲劇作品《艾那尼》《安東尼》。他們的作品風格多少有些相似,同樣都有大膽的文筆和精湛的寫作技巧。正因如此,他們都認為自己的作品是最好的。
19世紀30年代初,大仲馬曾是雨果最忠實的崇拜者之一,但和其他普通文人不一樣的是,他也期待自己的作品能在戲劇舞臺上獲得成功。寫劇本比寫詩更容易贏得公眾的認可,因為說服出版商出版一本詩集是相當困難的,而且即使能出版,讀者也不會太多。還有一點不容忽視,那就是出版詩集的經濟回報很少。
至於小說,當時人們認為它是一種低階文學,難以獲得文學界的認可,儘管寫小說可以獲得可觀的經濟收入。
從那時起,雨果和大仲馬就成了直接的競爭對手。誰能有幸毫無爭議地獲得“浪漫主義戲劇大師”的殊榮?歷史形象。大仲馬很有大將風度,立刻在《兩個世界評論》上發表宣告予以否認:“大仲馬先生謹委託我們告知讀者,在他本人構思《安東尼》一年前,《瑪利安·德洛姆》已創作完畢。因此,如果存在抄襲,也是他本人抄襲雨果,而非相反。”儘管大仲馬做出了表態,他個人的成功最終還是導致浪漫主義劇作家之間的失和。
兩年後發生的另一件事讓他們之間的爭鬥持續了很長時間。1833年夏,雨果看到一個叫卡薩尼亞克的職業評論家寫的一篇文章。在文章中,卡薩尼亞克對雨果大加讚揚,批評大仲馬沒有任何才華,只知道四處抄襲。雨果顯然不會對有利於他的對比表示不滿,但還是勸與他關係密切的報紙主編不要予以發表。實際上,雨果的作品《瑪麗·都鐸》馬上就要在劇場上演,大仲馬及其追隨者的支援對該劇的成功至關重要,所以當時並非雨果表達對大仲馬不滿的好時機。
儘管如此,危險時刻還是漸漸來臨。大仲馬創作的劇本《安熱爾》被安排在《瑪麗·都鐸》之後上演,劇院經理阿雷爾冒失地將海報詞設計成:“第一天演出《瑪麗·都鐸》,接下來是《安熱爾》。”其中似乎暗示雨果的作品難以獲得成功……雨果很憤怒,堅信是大仲馬在後面搗鬼。他當即示意報社主編髮表一個月前攔下的那篇文章,卡薩尼亞克對大仲馬的批評就這樣出現在《辯論報》上。
大仲馬驚愕不已,立即寫信給雨果:
親愛的雨果,很久以前有人告訴過我,《辯論報》上會出現攻擊我的文章,還說這篇文章雖然不是您寫的,卻是您授意的。我根本不相信……朋友,怎麼對您說呢,在我的戲劇即將上演之際,我的朋友,而非我的對頭,卻在《辯論報》上發表批評我的文章。難道讓我對此毫不在意嗎?
依然是您忠誠的大仲馬
落款的這個“依然”表達了深深的責備之意,雨果的回應則很模糊,似乎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
親愛的大仲馬,很多人在指責我,有的您能想到,有的您根本想不到。作者是我的朋友,是我幫他在《辯論報》上發表的這篇文章……不要忘了,在這件事上,如果您產生一點兒懷疑我不是您友好、真誠的朋友的想法,您就是天底下最沒有正義感、最忘恩負義的人。
這件事很快被炒得沸沸揚揚。很多人支援大仲馬,認為雨果在背後算計了他。劇院經理阿雷爾也支援大仲馬,同時他也明白,這件事很有經濟價值——兩位大家之間產生不和,這難道不是劇院藉機做廣告的絕好時機嗎?
最終,《瑪麗·都鐸》在這件事中受到很大影響,演出效果非常糟糕,雨果在劇場中被觀眾喝倒彩。在劇中扮演主要角色的朱麗葉·德魯埃的表現很差,外界認為她應對劇本的失敗負一部分責任。朱麗葉也因此抑鬱成疾。
雨果急於擺脫不利境地,想將自己寫給大仲馬的信公之於眾,以求為自己辯護。大仲馬極力勸阻,但未能奏效。雨果發表了親筆簽名信,否認自己和整件事有關。他們之間的關係由此進入持久冷戰期,直到後來他們因共同反對拿破崙三世才有所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