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在一個外人都認為很好的單位。幹了一年之後,我感到對其複雜的人際關係和按部就班的機制很不適應,於是就“跳槽”到了另一個單位。
朋友甲問我,為啥幹得好好的,要跑?我談了我的苦衷,從難處的人際關係到日復一日的單調工作。甲凝視我很久,不相信地說:“老朋友了,還跟我說這些!”我不知道,朋友間究竟該說哪些。甲很不滿意地走了。我知道,從此,我將失去甲這個朋友了。
朋友乙問我,為啥幹得好好的,要跑?我又談了我的苦衷,從難處人際關係到日復一日的枯燥工作。乙凝視我很久,露出一副很不相信的神色說:“老朋友了,跟我說這些!”然後很不滿意地走了。我知道,我又將失去乙這個朋友了。
朋友丙問我,為啥幹得好好的,要跑?我想了想,看著丙好奇的眼神,就開始胡編:“我在收稅時,挪用了2000元,糟了。再幹下去也沒有前途,所以跑了。”丙聽了我的胡言亂語,竟深信不疑,很友好地按了一下我的肩膀,推心置腹地說:“哎,2000元算個啥,是挪用,又不是貪汙。”又說:“改天我請你喝酒。”
朋友丁問我,為啥幹得好好的,要跑?我想了想,又把對丙亂說的話跟丁複述了一遍。丁聽了,深信不疑,很友好地按了一下我的肩膀,推心置腹地說:“哎,2000元算個啥,是挪用,又不是貪汙。”也說改天請我喝酒。
星期六,甲乙丙丁四個好朋友果然請我喝酒。連碰三杯之後,甲乙就有話說了:“王哥,你太不信任我們了,不把真相告訴我們,啥意思?”我只得繼續胡亂說:“當初不想把真相告訴你們,是我感到挪用2000元不光彩。”甲乙丙丁都表示理解,接著就忿忿不平了:“哎,2000元算個啥,是挪用,又不是貪汙。貪官哪個不是上百萬、上千萬的。你太冤了。”我說,單位的決定是正確的,那單位管得太嚴了,容不得這些齷齪事,是我自己沒幹好。朋友聽了,連說去他的去他的。
我們又開始無所顧忌地喝酒,大家都爭著敬我酒,安慰我。我真切地感到朋友們的信任完全是由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