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的蹲守

[ 現代故事 ]

三個在逃的犯罪嫌疑人,三種蹲守風格,展示的是最實在的人道和最深重的情感……

快要春節了,派出所卻比平常更忙碌。小陳是個新差人,正忙得不可開交,老汪說:“小陳,把手頭的事暫時丟一丟,跟我蹲守去。”

老汪是個老差人了,平常話不多,也沒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可派出所上上下下對他都適當敬重。由於他沒有一點架子,轄區百姓見了,也都親熱地叫他老汪,弄得老汪像個社群大媽似的。老汪這副姿態跟小陳心目中的差人形象可不太相同,他覺得差人就應該是鐵血戰警那種的,哪能這樣“蔫”呢?

見老汪叫自個兒,小陳忙容許了一聲,他知道轄區裡有三個在逃的犯罪嫌疑人,重大節日到來時這三人都是需求要點監控的目標。可現在離春節還有好幾天呢,小陳便說:“老汪,現在蹲守不免早了點吧?”

老汪頭也不回地說:“不早,剛剛好。一般來說過節時他們會悄悄溜回來探親,可現在他們越來越精了,有時偏不在過節時回來,而是選在節前或節後,所以咱們要早做準備。”

小陳聽了不以為然,這不是刻舟求劍、下笨功夫嗎?可他心裡這麼想,腳步仍是跟了上去。

兩人去的第一家是梁奶奶家。梁奶奶只要一個親人,便是她的孫子,祖孫倆相依為命,一年前孫子酒後打架,把人打傷後跑了,至今未歸。見老汪就這麼明晃晃地直奔梁奶奶家,小陳忍不住說道:“老汪,咱不是蹲守嗎?現在這麼招搖豈不操之過急?”

老汪只簡略說了一句話:“他家不必蹲守。”

到了梁奶奶家,老汪二話不說,就領著小陳如火如荼地幹了起來:擦玻璃、拖地、歸置東西……梁奶奶在一旁不停地感謝。忙了好一陣後再看,嗬,原來凌亂的家頓時變了樣,窗明几淨、整整齊齊。臨了老汪又掏出一個紅包遞給梁奶奶,說:“梁奶奶,假如小梁回來您必定要勸勸他,千萬不要讓他跑了,他罪過不重,在外面漂泊哪天才是個頭?您年歲也大了,他怎樣就忍心拋下您呢……”

梁奶奶一聽直抹眼淚,說:“誰說不是呢?等我見著了必定勸他!老汪,你心真好,都不知幫我多少次了。”

等出了梁奶奶家,天都黑了。小陳說:“老汪,我懂了,你這叫攻心戰術,是不是?”

老汪一笑,說:“就算是吧。我僅僅希望給小梁一個投案自首的時機,究竟他還小,罪又不重。”

小陳心裡卻又不以為然,小梁就他奶奶一個親人,簡直能夠判定,他會在過節時潛回來,逮住他咱就能夠建功了,搞什麼攻心戰術嘛,軟綿綿的,一點力道也沒有。

誰知第二天一早,在梁奶奶的陪同下,小梁真的來自首了。

差人問小梁為什麼肯自首,小梁低著頭說:“由於老汪。昨夜我悄悄回來了,一見面奶奶就告訴我,我在外一年多來,老汪簡直每個週末都去照料她,還自掏腰包贊助她,我再不自首仍是個人嗎?我現在只想早點服完刑出來好服侍奶奶,再不盡孝就沒有時刻了。我還要感謝老汪,老汪是個好人。”

小陳在一旁聽著,悄悄瞟了一眼老汪,老汪笑眯眯的,一副見怪不怪的姿態。小陳遽然發現,貌不拔尖的老汪還蠻有一手的!

下午,老汪又叫上小陳,臉色嚴厲地說:“換上便衣,帶上傢伙,蹲守鐵頭去!”

小陳一聽,心怦怦直跳。鐵頭是轄區裡又一個在逃的犯罪嫌疑人,他的罪過可大了,曾持刀重傷過一個對頭。小陳說:“老汪,這回為什麼不必攻心戰術?”

老汪瞪他一眼:“明知故問,攻心戰術也得針對具體的人,鐵頭這樣的傢伙早就刀槍不入、油鹽不進了,只要強行抓捕這一條路。有情報顯現,他今日露了臉。我查了查他的社會關係,今日是他仇敵兒子成婚的日子,鐵頭曾揚言要殺光仇敵一家,他此時現身很可能是來報復的。這傢伙喪心病狂,狡計又多,咱得小心了。”

老汪和小陳身著便衣,來到鐵頭仇敵兒子成婚的酒店裡。他們偽裝成來賓,混在人群中,靜靜地坐在大廳一角,等著鐵頭呈現。

但是婚宴都進行一大半了,也不見鐵頭現身,小陳有些不耐煩了,心說要麼鐵頭沒有回來,要麼便是判別有誤,蹲守地址選錯了,老汪卻仍舊一副水波不興的姿態。

宴會上正熱鬧著,老汪遽然小聲說了句“跟我來”,然後站動身,端起酒杯踉踉蹌蹌地就走。那姿態像是酒喝多了,要去敬酒。小陳納悶了,你老汪可一口酒也沒喝,這是幹什麼呢?

只見老汪歪歪扭扭地走著,在桌子間繞來繞去。就在這時,對面過來一人,戴著帽子,身著酒店的工作服,垂頭推著小推車,小推車上滿是菜,顯然這是個傳菜工。

兩人擦肩而過時,意外發生了:老汪一把扔了手中的酒杯,像猛虎相同撲曩昔,死死抱住傳菜工,口中大叫“鐵頭”。老汪的勁頭太大了,“哐啷、哐啷”一陣亂響,小推車翻了,菜撒了一地,他和傳菜工扭打在了一塊兒。

世人大譁,小陳第一個反響過來,一個虎撲撲曩昔,這時傳菜工已動作猛烈地甩開老汪,小陳如泰山壓頂般直壓下來,死死拽住傳菜工已伸進了褲腰的右手。

老汪從頭撲過來,大叫道:“我是差人!”來賓們得知情況後也撲過來,一番劇烈打架之後終於制伏了傳菜工。小陳給他戴上了手銬,再一看,果然是鐵頭,腰中還藏著一柄閃亮的利刃。再一找,真正的傳菜工已被打暈在一個斗室間裡,工作服都給扒了。

等回到派出所,小陳心服口服,問道:“老汪,大廳裡那麼多人,你怎樣看出傳菜工是鐵頭的?真神了!”

老汪仍舊笑眯眯的,說:“哪有那麼神?我僅僅密切重視每一個人罷了,後來發現進到大廳的傳菜工先前沒見過,他身上的工作服也不合身,但那時我還不能判定,所以偽裝敬酒走到他身邊,再細心一看,正是鐵頭。”

小陳聽了,用力地址點頭。

第二天,老汪像沒事人相同又領著小陳去蹲守了,那姿態就好像昨夜那場劇烈的抓捕舉動不是他老汪乾的相同。

這次去的是轄區裡最終一個在逃的犯罪嫌疑人的家。那人姓蔡,由於酒後駕車致人死亡,三年多了一向在逃,不幸他衰老的爸媽眼睛都要哭瞎了,身體也都弱不禁風。

在蔡家,老汪仍舊是老一套,領著小陳送上一些慰問品後,就幫著打掃起衛生來。老兩口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老汪,等我兒子回來必定勸他自首,他不自首,第一個對不住的便是你。幾年了,你逢年過節就來照料咱們。但是老汪,我兒子真的一點音訊也沒有啊!”

老汪拉著老兩口的手說:“你們說得太對了,必定要勸他自首,但你們也要保重身體,必定要好好活著,等著兒子回家的那一天。”

脫離蔡家,小陳說:“不知道這回的攻心戰術能不能成。”

一聽這話,老汪停下了,發了好一會兒愣,長嘆一聲說:“什麼攻心戰術啊,你以為咱們差人滿是理性動物?老蔡他們兒子啊,唉,回不來了。”

小陳一驚,老汪又說:“兩年前他們兒子就由於一場事故死了,大家一向瞞著,你看他們那姿態,只怕一知道實情,就撐不住了。”

說著,老汪就往前走了。

小陳驚奇得不得了,他看著老汪的背影,想到三個在逃的犯罪嫌疑人,三種蹲守風格,遽然發現眼前這個平凡的人身上藏著最實在的人道、最深重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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