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是一個小偷。最近,他踩點時發現一處工地,倉庫裡儲存著大量值錢的電纜。由於一場嚴重霧霾,全市所有工地都被強制停工一個月,那片工地的人員也已經撤離,只留下一個看門的保安老頭——這可是個大好時機。這天夜裡,阿五拖著一輛人力小卡車,帶了繩子等作案工具,預備大幹一場。
夜裡霧霾越發嚴重,伸手不見五指。阿五摸索到工地,工地圍牆很高,牆上還有玻璃碴兒,不或許直接攀爬進去。好在工地四周種著大樹,有幾棵大樹的枝條伸到了工地內,正好能夠用來懸掛繩子。阿五把小卡車靠在一棵大樹旁,綁好繩子,就開端攀爬。他順著繩子進入工地,工地裡一片寂靜,看來那保安老頭八成睡著了。
阿五知道倉庫的方位,所以摸準方向走了曩昔。倉庫的門上掛了一把鐵鎖,阿五正用鐵絲捅鎖眼呢,忽然察覺到了腳步聲。不好,必定是那保安老頭!腳步聲小心翼翼地逼近,轉瞬已到了身側。這時,阿五鼻中聞到一股幽香,他心裡奇怪:為啥這保安老頭還在身上灑香水?
忽然,阿五耳旁勁風襲來,他本能地一歪頭,膀子傳來一陣疼痛,是老頭,他在用鋼管偷襲!接著,老頭的鋼管又打了過來,聽風聲,方針是阿五的腦袋。沒想到這老頭這麼狠!阿五忙彎腰低頭,躲過這招,朝老頭的方向撲了曩昔。
兩人在地上翻滾著,阿五的鼻子捱了幾拳,而阿五也逮住時機,狠狠給了老頭一拳。這一拳,正中老頭面門,只聽“咔”的一聲,也不知打中了老頭哪裡,就如同有什麼東西被打斷了一般。阿五聽到老頭“嗷”了一聲,但之後就沒了動態。莫非老頭跑了?阿五喘著粗氣站起來,迅速跑到工地大門口,開啟門就跑了出去——身上的傷痛讓他再也沒有心境偷電纜了。
第二天,阿五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卡車落在了工地外的大樹旁。晚上,他再次悄然來到工地,卻發現那裡燈火通明,隔幾米就架著一臺探照燈,探照燈外圍著警戒線,沿途還停著警車。阿五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便拉住一個剛看完熱烈回來的青年,一打聽才知道出了大事:工地的保安老頭死了!
阿五渾身一顫:莫非是自己昨天夜裡那一拳打死了老頭?這時,阿五發現有個差人盯著自己,他害怕得拔腿就跑。到了家裡,鑽進被窩,他仍在瑟瑟發抖,昨晚的那一幕在他腦海中放映了千百遍,可他仍然弄不理解:為什麼自己的一拳會打死人?
阿五在家躲了幾天,還沒決議要不要逃跑,一群差人就找上了門。他們是透過阿五落在現場的小卡車找到他的。
為首的差人是個方臉漢子,阿五一被押上車,他就讓火伴掰開阿五的嘴,像看牲口似的看他的牙槽。“行啊,補得挺快!”那漢子說了這句不著邊際的話之後就朝司機喊:“去劉法醫那裡!”
車開到了一個戒備森嚴的大院,阿五被拉進一間像是手術室的房間。一個穿白大褂的醫師走過來,拿起一柄鉗子,夾住阿五的門牙,似乎要拔牙。阿五忍不住一陣亂叫,可是很快,鉗子上的力道卸了。醫師又開端拔其他幾顆門牙,仍然是剛用上勁,力道就卸了。辦完這一切,阿五被帶到了公安局的審訊室。
方臉漢子先介紹自己,本來他是刑警隊的段警官。段警官在阿五面前放了幾張相片,問他認不認識相片上的人。阿五注意到相片拍的是一個死者,看容貌,正是工地的保安老頭。只見他脖子上有繩子的勒痕,顯然是被勒死的。阿五心裡一鬆,他記住那晚自己只打了老頭一拳,並沒有勒他,看來殺死老頭的另有其人。
隨後,阿五老老實實地交代了一切。段警官仔細聽著,最終說:“看來和你對打的那人,才是真正的兇手!”
這話讓阿五吃驚不已,他想聽段警官繼續解說,段警官卻轉移了話題,接著又取出一沓相片,翻了幾張給阿五看。相片中一個女孩死得非常悲慘——她也是被勒死的。
段警官說:“這是三年前的案件,兇手在團結路公園裡強姦殺害了這個女孩。兇手犯案時,正好被一個在鄰近修水管的師傅撞見,那師傅抄起手裡的扳手擊打了一下兇手的面部,把他的半顆門牙打了下來。雖然兇手最終還是跑掉了,但現場留下了他的半顆門牙。”
阿五仔細聽著,他想弄理解這三年前的案件到底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這時,段警官又擺出幾張相片給他看,相片上是另一個被害女孩,和之前那女孩相同,她也是被人勒死的。段警官說:“這是幾天前的案件,案發地點在省技校,兇手進入學校,在女生宿舍後的樹林裡強姦殺害了這名女孩。隨後兇手沿著正在施工的電纜隧洞進入一片工地,預備逃走。不巧的是,在工地他遇到一個前來偷電纜的盜賊,兩人大打出手,兇手最終落荒而逃,可是,他粘接起來的半顆樹脂門牙卻被盜賊打落,掉在了現場……”
段警官說到這兒時,阿五才恍然大悟:“對對對,我想起來了,省技校就在那工地的周圍,那晚正是我一拳把兇手的半顆牙齒打掉了。”
阿五也很快理解了法醫之前的行為:法醫是想透過門牙來確認自己是否便是兇手。阿五也想通了為什麼那晚“保安老頭”要對自己痛下殺手。
可是那晚,真的保安老頭到底是怎麼死的呢?段警官如同看透了阿五的心思,說道:“你進入工地前,工地的老保安就被殺害了。或許他無意撞見了兇手想呼叫吧,兇手才那麼用力地勒死了他。”
理解了一切的阿五感嘆不已,這時段警官又說:“現在案情我向你解說清楚了,你能回想回想當時的狀況嗎?假如能找到有用的頭緒,能夠讓你將功折罪。”
阿五理解段警官的意思,可那晚實在太黑,他根本就沒看清兇手的長相,他只記住自己打了那一拳之後,兇手就古怪消失了。
“古怪消失了?”段警官不解地看著阿五。
“對!或許兇手覺得打不過我,趁黑溜走了。”
段警官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要不我再領你去現場看看,在逃跑方面,你比咱們更專業。”
段警官帶著阿五來到工地現場,繞著圍牆走了一圈,阿五很快就根據自己踩點的經歷,發現了兇手逃跑的辦法:兇手和他相同,也是透過在大樹上拴繩子逃出工地的。爬上那棵大樹,還能看到枝條上繩子的勒痕。那麼透過這棵大樹,兇手能逃到哪裡去呢?
段警官他們隨後走出工地查詢,只見兇手爬的這棵大樹,種在工地隔壁的一個宅院裡,大樹下還拴著一條大狗。那大狗兇惡至極,對著他們一陣狂吠,拴它的鐵鏈都被拉扯得“咣咣”直響。
阿五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對段警官說:“那天夜裡兇手逃走的時候,我並沒有聽到狗叫,假如這狗一直拴在這兒,我想,這狗必定很熟悉兇手吧。”
這話讓段警官迅速做出了反應:傳喚這宅院的主人。
主人是個中年人,叫汪海東,他是做泔水生意的。他一走過來,阿五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那股幽香。對了,當晚,兇手身上散發的便是這種幽香!阿五把這一狀況報告給段警官,段警官隨後對汪海東進行了重點查詢,但查詢結果表明:汪海東並不是兇手——他的門牙沒有缺失,案發當晚他也有不在場證明。他雖不是兇手,卻供給了一個非常有價值的資訊。
本來,汪海東宅院裡拴著的那條大狗有嚴重的白內障,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能靠氣味來辨別熟人。由於汪海東做的是泔水生意,身上老有一股難聞的滋味,所以他會噴一種香水,而狗也熟悉了這香水的滋味。宅院裡有個泔水池,汪海東手下的幾個夥計常常要把收集的泔水拉到這兒,為了避免那狗亂叫,汪海東就讓他們噴這種香水,狗聞到香水就不叫了。
根據這個重要頭緒,警方迅速查到嫌疑人:一個叫王波的青年。他一年前來給汪海東打工行供認不諱。
此案中,阿五供給了很多有價值的頭緒,警方對他做了寬大處理,阿五感激涕零,發誓以後再不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