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搬家
看著搬家公司的人,把最後零散的炊具放進屋子,我長長地出了口氣。終於,我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擁有了自己的家了。
那個一臉憨厚,內心狡黠的胖中介在推薦了無數的“垃圾”房後,看我在他的公司裡鬧過一場,怕丟了顏面,才算是拿出了這套房產,來平息我因為房子奔波而帶來的憤怒。
雖然這裡距離深圳市區遠一些,但是配套設施很不錯。樓盤也是剛剛把鑰匙交到房東的手中,算得上是新居。大概因為地段原因,房費要得不高,至少讓我感到很滿意。讓我可以有承受的能力。
我正收拾著室內散亂的傢俱,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區的保安悄悄地出現在了門口,他向裡面張望著,大概是確定我是不是個小偷。我回過頭去對他笑笑,心想,這裡的保安怎麼走起路來都無聲無息的?
“新住戶?”他問我。
我點點頭,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卻終是沒有說出口。我邀請他幫忙,晚上以感謝的名義,順便請他喝了個酒。幾杯啤酒下肚,他自己就開啟了話匣子。
他神秘兮兮地說:“姐,你怎麼來這裡住了。據說,這裡以前是個荒村,以前戰爭的時候,一個村裡的人被圍困在村子裡,糧食也所剩不多。最後,這些人為了那些糧食起了爭鬥,結果互相毆打,全部死在了村子裡。
“自從開發後,這個小區就很奇怪,我在很多地方當過保安,可是,都沒有像這裡那樣,頻繁地出事!”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有點堵。剛搬家就聽到這樣的訊息實在太煞風景。我咕咚咕咚地把一杯啤酒喝下去了,埋怨自己,趙小曼啊趙小曼,你那麼好奇幹嗎,這不是給自己找不清靜嗎?
2、奇怪的電話
提心吊膽地住了半個月,總覺得自己房間裡涼嗖嗖的。晚上回來,上電梯的時候,心提到嗓子眼,怕忽然有什麼東西出現。我安慰自己,那些都是傳說,都是傳說,可是卻怎麼也放不下心來,這種狀態讓我每天睡眠時,都半睡半醒的樣子,結果,整個人看上去疲乏得很,面色蒼白。
某天晚上,我睡得很沉,我是被座機刺耳的鈴聲驚醒的,寂靜裡,那鈴聲顯得格外清晰,它似乎能夠穿透身體,直接刺激到靈魂,讓我猛地坐了起來。
我沒好氣地抓起了電話,電話那端,沉默得有些嚇人。我只能聽到微弱的喘息聲音,像一頭受傷了的野獸。
“誰啊,有話快說,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我連珠炮似的追問。
聽筒裡,突兀地響起了一個木然的聲音:“7棟902,崔敏。”
然後,“啪嗒”一聲結束通話了。
這個聲音很陌生,我發誓,幾乎所有我的熟人,聲音我都能馬上聽出來。我帶著憤怒咒罵著打電話的人,這肯定是哪個無聊的傻瓜的惡作劇。
週末,我睡到九點才起床,出門準備辦張健身卡。我早就想學一學普拉提和瑜伽,鍛鍊一下自己在辦公室坐到僵硬的肌肉和臃腫的身材。換掉睡衣,我慢慢地下了樓,順著小路向小區門口走去。
忽然,右眼皮猛地跳了起來,在我身前大概兩三米的地方,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一股寒氣從身上蔓延開來,我的頭髮根都覺得麻麻的。
一個人俯臥在地面上,鮮血,像山溪水一樣,歡快地從她的體內湧出,染紅了附近的地面。從身上穿的睡衣來看,這應該是個中年女人。她的手腳在掉落下來的時候被摔斷,呈現出了一個反常規的姿態。整個頭部,都被摔裂,隱隱地露出了森然的白骨,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恐懼的慘白。
一下子,小區裡的人向這邊靠攏了過來。看著地面上的血漬,我心裡堵得厲害,似乎連呼吸都要凝固。有保安馬上撥打了120和110的電話。幾分鐘後,救護車和警車一起呼嘯而來。
只是,我知道,那個女人已經沒有被救治的需要了。在她被抬上擔架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的臉,眼睛沒有完全合上,裡面能看得出一絲驚訝。似乎她遭遇到了什麼讓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
有保安在輕輕地搖頭,我聽到有人低聲說:“怎麼又死人了?這裡真邪,我不幹了,咱們還是辭職吧!”
警察對當時的情況作了登記,保安隊的隊長,確定了這個業主的身份——東樓,7棟,902室,這個女人單身住在這裡,叫崔敏。
烈日下,我感到了無邊的陰冷,我忽然想起了夜裡我接到的那個電話,冥冥中,似乎和這件事情有什麼聯絡。我不寒而慄,從人群裡擠出來,倉皇地逃回家裡,關上了門,把保險一一鎖上。
但是,我的心卻怦怦直跳,我盯著紅色的座機,我覺得,它裡面像隱藏著一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