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觸礁事故,被困海底船艙,讓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幸運的是煙囪縫中能透進來些許空氣,船艙裡有足夠的食物和水,雖然幾度放棄等死,但想到心愛的戀人還等著自己回去結婚,他硬是咬牙堅持了下來,並且這一堅持就是三年零九個多月共1393天,他創造了奇蹟,也告訴我們:生命是如此頑強,因此你永遠都不能輕言放棄……
海上遇險
桑塔託在哥倫比亞大學攻讀遠洋專業。在這裡,桑塔託跟一個名叫普拉妮的女孩相愛了,兩人相約大學畢業後就結婚。
1992年年初,上大四的桑塔託透過朋友的介紹,到智利籍5000噸級的“幸運”號輪上實習。
實習生在船上要幹最髒最累的活,而且只管飯,沒有工資,其實,幸運號是艘“老爺船”:它先是蒸汽機驅動,後又改為柴油機。
3月25日晚,幸運號航行到離非洲好望角西北約900海里處,遭遇了南半球的熱帶風暴,船長小心翼翼地掌著舵頂著狂風惡浪前進,並告知大家堅持到南非首都開普敦就可以休息。
可是,已經運轉了40多年的貨輪發動機顯然使不上勁,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發出難聽的聲音拼命掙扎著,三個小時後,發動機乾脆自動熄火了。
熄了火的幸運號這時成了一片海上的樹葉,船長急得滿頭大汗,命令輪機組的人趕快搶修發動機,並讓桑塔託到測繪室隨時將輪船方位標清楚,防止迷失方向。
桑塔託剛跑進測繪室,只感覺船猛地一震,桑塔託一頭撞在了鋼板牆上,暈了過去……
原來,失去動力的輪船在海上亂漂,被風浪送到了危險的暗礁區,剛才那一震,就是它觸礁了,觸礁後幸運號船底多處破裂,海水湧進了大部分船艙,輪船開始下沉。
經驗豐富的船員在船觸礁的第一時間便紛紛衝上甲板,放下了三條救生艇棄船逃生。
船員們上岸後才發現,全船38名船員,點數只有37人,細查後發現,缺少的是新來的實習水手桑塔託……
囚籠歲月
此時的桑塔託並沒有死,由於幸運號的船體沒入海水後,碰巧擱淺在了暗礁上,因此沒有繼續下沉,而是慢慢向一邊傾倒,很快又靠在了旁邊的一塊大礁石上,就這樣它靜靜地斜躺在了海水裡的礁石群上。
桑塔託所在的測繪室位於甲板下面,當他醒過來時,測繪室裡一片漆黑,他感覺到輪船傾斜嚴重,頓時心裡一驚,他去拉測繪室的門,卻怎麼也拉不開。
桑塔託想起了大學裡學到的知識:船員逃生時,走過任何一道門,都必須隨手緊緊關閉,這樣是為了隔斷湧進船內的海水,保留儘可能多的獨立空間。這些獨立空間可阻止海水把整條船灌滿,不讓船沉沒,至少可以不讓船過快地沉沒,從而爭取更多的逃生時間。
桑塔託回憶來測繪室的路:要想從測繪室爬上甲板,出門後要經過一條5米多長的走道,再經過一箇中轉室,才能透過天井爬到上面。測繪室的門被關死了,不用說走道,中轉室和天井的門一定也都被關死了。實際上別說門打不開,就算能開啟,也絕不能開,因為一旦開啟,海水就會湧進來將他淹死。
他大呼救命,卻聽不到任何迴音,他猜想船員們可能都已經離去,現在只有自己救自己了。
桑塔託繼續拍打著四壁,最後在頭頂上的一個角落發現有響亮的聲音,這說明它的外面沒有海水。桑塔託知道,艙壁都是由兩層3毫米鋼板焊成的,如果有鐵錘,幾下就能打通。但測繪室裡除了兩把木頭椅子,沒有一件堅硬的利器。他只能用這兩把木頭椅子當工具,一刻也不停地敲打那個地方。
也不知敲打了多久,當桑塔託感覺自己快要死了時,終於將那個地方敲開了一個小洞。發現沒有海水湧進來,萬分驚喜的他伸手進去一摸,更是欣喜若狂:那裡居然是個儲物間,他知道里面堆滿了足夠38名船員吃上一個月的食品罐頭、飲料等。就在此時,一直在黑暗中的雙眼突然看到一絲針眼大的亮光,仔細一看,光線居然是從上面透過儲物間鋼板牆上的縫露進來的。
原來,這艘貨輪在將蒸汽機改為柴油機時,考慮到輪船的平衡等問題,蒸汽機的大煙囪還保留著,這個儲物間就跟煙囪連在一起,在儲物間與煙囪之間,鋼板連線用的還是點焊,就是每隔一段距離用電焊點一下,因此鋼板上留有縫隙。沒入海中後煙囪還露在外面,陽光和空氣便透過縫隙透進了桑塔託被困的地方。
桑塔託欣喜若狂,他用椅子三下兩下就將點焊砸開。然而等他扒開那條縫才發現,煙囪是橢圓形筒狀體,直徑有3米多,但煙囪筒內有上下兩層用直徑18毫米的鋼筋焊成的柵欄,柵欄杆的間距只有3寸左右。
這裡是自己唯一可以逃生的地方,絕不能放棄。他的腦中產生了一個又一個突破鋼柵欄的辦法,多次嘗試後,桑塔託開始慢慢感到絕望。
逃出生天
就這樣,桑塔託被“囚禁”在海下的鋼板“牢房”中,度日如年地苦苦等待著被救援的那天。
“囚籠”裡的桑塔託沒事就盯著那縷陽光看,暢想著外面的世界,想象著普拉妮現在在幹什麼。由於有那縷陽光,桑塔託能分清白天和黑夜,每過一天他就在鋼壁上劃一道……
海上的天氣變化無常,有時風浪過大,還會有浪花從煙囪濺入艙內,桑塔託沒能力阻止它們進入,這些海水在艙內沒有出路,只有待它自行揮發。炎熱時,四壁鋼板的樊籠恰似一個大蒸籠,熱得人滿頭大汗口乾舌燥……最難處理的是積攢了3年多的大小便,水分揮發後,全部積存在這鋼鐵牢籠內,佔去了很大的空間,並且惡臭難聞。
慢慢地,桑塔託發現自己實際上有三個相對獨立的空間:約二十立方米的測繪室、十幾立方米的儲物間,還有八九立方米的煙囪底部,他開始像居家過日子一樣,對這三個小間進行了合理利用:雖然測繪室最大,但它在最下面,他把它當成了衛生間,他還用食品包裝箱做了個簡易的“門”,需要方便時,就下到測繪室去方便,不用時,就用那個“門”把通往測繪室的洞口堵上。
桑塔託也有堅持不住的時候,因為已經過去幾年了,他開始對獲救喪失了信心。既然這樣,自己如此堅持也是徒勞,不如死掉算了!
每當這時,桑塔託就拼命去想普拉妮:她現在怎麼樣了?知道我的訊息了嗎?現在她嫁人了嗎……
1996年1月19日,兩名非洲漁民在海上遭遇了風暴,他們的船也被風暴刮到了這片暗礁,風暴過後,這兩人驚奇地發現了幸運號那一小截露在外面的煙囪,兩人趴在煙囪旁議論這船到底是怎麼回事時,桑塔託聽到了他們的聲音。桑塔託興奮得幾乎要顫抖,他一邊呼救,一邊拼命用椅子腿敲打鋼壁,終於被兩個漁民聽到。他們透過兩個多小時的努力,把桑塔託成功救出。此時,桑塔託已經被囚禁在海下三年零九個多月,共1393天!
經檢查,桑塔託除了營養不良、身體虛弱外,沒有大毛病。醫生說,桑塔託之所以能堅持下來,與他堅強的意志、對愛情執著的信念有很大關係,而對於同樣一直堅信桑塔託尚在人世的普拉妮來說,還有什麼比擁著戀人更讓人幸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