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俘虜
戳在陳翔腳邊的長矛十分粗糙,不過是一根未經打磨的枝幹在頂端用藤蔓綁了一塊尖銳的石頭而已。可那深入土內的矛頭,和在空氣中微微顫動的矛杆,卻讓陳翔絲毫不敢懷疑它的殺傷力。更為可怕的是,他轉過身來的時候,發現身後不遠的叢林邊上,有幾個圍著獸皮的原始人正舉著和地上一樣的長矛氣勢洶洶地盯著他。
“原始人?”陳翔萬萬沒想到,在這座孤島上,竟然還有其他人類存在,這讓他欣喜不已。可是眼前的形勢卻不容他樂觀,看這些茹毛飲血的傢伙們的表情,他們可不是來幫助自己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把自己做成一道豐盛的晚餐。先理後兵,陳翔儘量微笑著說,“我沒有惡意,請不要攻擊我。”
又一根長矛帶著風聲呼嘯而至,陳翔連忙跳到一邊,談判失敗了。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反抗了。逃跑的念頭,陳翔也不是沒想過,可在這詭秘的叢林中四處亂竄,對手還是“地頭蛇”,只怕是死得更快。
幸好陳翔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也不算是毫無反擊之力。赤手空拳對付這些彪悍的原始人顯然勝算不大,所以他眼睛瞄上了戳在地上的長矛。陳翔一邊向後退,一邊看準方向閃到了第一根向他襲來的長矛旁,伸手握住,向起一拉,長矛紋絲不動。
和預想的不太一樣,但是這是最後的依仗,陳翔也不管對面的敵人了,雙手握住長矛向起用力一拖,還是沒有反應。最後,他整個人抱在長矛上,手拖腳蹬,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長矛仍然牢牢地釘在地上。
這個時候,原始人已經衝了過來。所有的力氣都浪費在了拔長矛上,幾個原始人毫不費力地將趴在地上喘著粗氣的陳翔俘虜了。手指粗細的藤蔓將陳翔捆成了大粽子,兩個原始人用一根長矛將他架了起來,向叢林深處走去。陳翔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等待著宰殺的豬。
“也許他們並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所以誤會了。”陳翔心裡這樣想著,於是試探性地說了一句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原始語,“阿魯巴……”
●丟進山洞
“阿魯巴?”領頭的原始人停住腳步,走到陳翔身邊,蹲下身看著被五花大綁的陳翔。
“阿魯巴!”陳翔用力地點點頭,他心裡暗暗讚歎自己的英明神武,這樣都能起死回生。可是,他還沒高興兩秒鐘,一隻巨大的拳頭就鑿在了他的腦袋上。領頭的原始人那張憤怒無比的臉定格在陳翔眼前,之後整個世界一片黑暗,他昏了過去。
幾個原始人抬著“戰利品”在茂密的森林中穿行,慢慢深入到陳翔尚未探索過的領域。這裡生長著大片望天樹,直通九霄的樹幹和飽滿的樹冠像是大地上撐起的一把把巨傘。樹下遍地五顏六色的蘑菇,可是,這群原始人只顧著急匆匆地趕路,似乎對這些現代社會的美味蘑菇沒有什麼興趣。
不久之後,幾個原始人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一個天然洞穴前。森林在這裡被一座山脈隔斷,峭壁連綿延伸向遠方。幾個原始人站在洞口用他們的語言一陣呼喊,從洞穴裡傳來陣陣歡呼聲。幾個小孩先跑了出來,隨後湧出了更多的原始人。數十個原始人集聚在洞穴前寬闊的空地上,好奇地打量著部落裡最強悍的勇士們帶回來的獵物。
這個獵物很像是同類,可是面板的顏色卻不一樣,而且身上還穿著奇怪的東西。陳翔此刻仍在昏迷中,所以避免了被人圍觀並且指指點點而產生的尷尬。一個現代人,被一群原始人圍著做研究,天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暗了下來。吃或者是不吃,族群分成了兩派,最後,一個年長的原始人力排眾議,決定先將陳翔“存”起來,是殺是吃,明天再說。
陳翔被抬進了洞穴,丟在了角落裡。洞穴門口開始了大規模的慶祝活動。原始人的思維很單純,每一個有食物的日子都值得慶祝。而所謂的食物,不過是成堆的香蕉,椰果和幾隻野兔。
此時此刻的陳翔,如夢似幻。剛剛被丟在地上時,他就被角落裡的一小塊尖銳的石頭刺醒了。
●悲泣的月光
洞穴外傳來陣陣歌聲,當然陳翔完全聽不懂他們在唱什麼。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食人族圍著火堆狂歡的場景,一群原始人躍躍欲試,準備享受一頓“名偵探大餐”。該死的“阿魯巴”,如果不是說錯話,或許還能有轉機。現在根本不能奢望原始人的憐憫,還是自救比較穩妥。
陳翔扭動著身體,手被反綁在背後,腳也被捆住了。束縛在身體上的藤蔓讓他連坐起來都不可能。幸好手指還能活動,他一邊扭動,一邊緊貼著洞穴的巖壁摸索著。很快,他就找到了剛才將他刺醒的那塊尖石。他用手指在上邊按了按,邊緣足夠鋒利。電視上常見的掙脫術閃亮登場,藤蔓在尖銳的石頭上來回磨蹭。一下,兩下,三下……
隨著手腕傳來的一陣灼痛,勒緊的繩子斷裂了,陳翔的雙手恢復了自由。他揉了揉被勒得生疼的手腕,解放了雙手,剩下的束縛就好辦了。就在這時,洞外的歌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驚呼聲。陳翔以為被人發現了,連忙加快了解繩索的動作。呼喊聲越來越亂,卻沒有人衝進洞穴,慢慢地,外邊傳來了哭泣聲。
陳翔悄無聲息地移動到洞穴的邊緣,哭泣聲越來越大,藉著月光,他看清了洞口聚集著的原始人。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子,裡三層外三層,無論男女,幾乎所有人都在哭泣。
“這難道也是儀式的一部分?”陳翔猜測,同時躡手躡腳地溜出了洞穴。所有人都圍在一起放聲大哭,並沒有人注意到逃跑的陳翔。他貼著峭壁慢慢地向叢林邊緣移動,眼睛則緊張地盯著只要一回頭就能看見他的原始人。突然,他停住了腳步。
透過人群的縫隙,他看到了地上躺著一個小男孩,幾個原始人蹲在他旁邊,手撫在他的身體上,淚流滿面,表情說不出的悲傷。月光安靜地灑在小男孩的臉上,如泣如訴。原始社會,人的生命如同螻蟻一般,在沒有現代醫療技術的條件下,死神隨時會帶走每一個人的生命。可是陳翔依稀看到,那個小男孩的胸口微微起伏著。
“假死!”當這個詞出現在陳翔腦海的時候,他咬了咬牙,沒有猶豫,直接衝入了人群!
●成為英雄
人群頓時騷亂起來,就這幾秒鐘,原始人眼中的“獵物”已經趴在了小男孩身邊。他將手指放在小男孩的手腕上感受著脈搏,耳朵則靠近了小男孩的鼻子。指尖傳來極其微弱的跳動,可是耳朵裡卻聽不到任何呼吸的聲音。
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陳翔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陳翔回頭,正是那個因為一句“阿魯巴”將自己打暈的原始人頭領!“不要攔著我!我要救他!”陳翔大聲地呼喊,可是沒有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在這些原始人眼裡,他可不是來救人的。所有人都對他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