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催眠女孩,弄拙成巧
李麗紅畢業前夕,到S市精神病醫院實習。
白醫生領她穿過草坪,去找劉副院長,正是經過他的同意,李麗紅才可能來這兒實習,劉副院長是麗紅父親的朋友,所以對她格外關照。劉副院長拍拍她的肩膀說好好表現,爭取畢業到這兒來工作。李麗紅點點頭。
從劉副院長辦公室出來,走到花園拐角,李麗紅突然發現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女孩長得十分清秀,用小樹枝在地上畫著,一遍又一遍。李麗紅停下腳,細心地看女孩畫的是什麼,女孩似乎察覺到有人在她身邊,忽然她的手一顫,樹枝折了,她茫然地抬起頭。李麗紅彎下腰,撿起另外一根小樹枝遞給她。
轉過花壇,李麗紅問醫生那個女孩的情況。白醫生嘆了口氣說,她是被警察送來的,警察發現她時,她手裡握著匕首,渾身鮮血地站在牆角,而床上躺著一具屍體,正是她媽媽,在看到人的瞬間,她拼命尖叫,接著就休克了過去,兇器上到處都是女孩的指紋,但審訊卻一無所獲,因為女孩已經痴痴呆呆,再沒說過一句話。聽人說,女孩以前學畫畫,還得過全國一等獎呢。
李麗紅被安置在了一樓,給朱醫生當助手。朱醫生是精神病科的權威醫生,副院長希望李麗紅能跟著他多學點實際的東西。精神病院人手少。當天晚上李麗紅就被安排值夜班。翻看著病歷,李麗紅知道那個女孩叫陸曉婷,正是朱醫生負責的病人,不知為什麼,她對這個小女孩有著特殊興趣,從女孩的眼睛裡,她似乎看到了恐懼。
看完了所有病歷,李麗紅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到了凌晨,她終於支撐不住,裹了裹衣服,李麗紅往宿舍走,角落裡有兩間平房亮著燈,似乎有人影在晃動,深更半夜,那兒怎麼會亮燈?李麗紅好奇地走過去,發現門關得緊緊的,繞過門,她走到窗前,窗子狹小,但窗簾沒有拉嚴。從窗簾縫裡,她看到朱醫生坐在一個臺子前,而臺子上半躺著的正是陸曉婷。李麗紅吃驚地張大嘴巴,朱醫生在幹什麼?
陸曉婷閉著眼,朱醫生聲音低低的,似乎在為她催眠。
“你躺在浴缸裡,半睡半醒,你覺得舒服極了,真想永遠地睡一覺,就在溫熱的水裡,像在軟軟的床上,你手裡的匕首朝著自己的手腕刺去……”
李麗紅感到震驚,朱醫生竟然想在催眠中讓陸曉婷自殺?這太可怕了,李麗紅後退兩步,一不小心,被腳下的雜木絆倒,她趕緊爬起來躲到房後,心跳得猶如擂鼓。門開了,朱醫生出來張望,半晌,他關了門又回去了。
二、重提舊案,冰山露角
回到家,李麗紅倒頭就睡,醒來已經是中午。父親拎著幾樣小菜回來。問她昨天在醫院的感覺怎麼樣,李麗紅坐在桌前說還可以。吃著飯,她問父親,知不知道三年前一個女孩殺死母親的案子,女孩叫陸曉婷。
父親是刑警,有這樣的案子他當然記得,果然父親點點頭,說那個案子是同事辦的,但他也聽說過,案子一直沒破,辦案人員在等女孩開口,可那女孩明顯受了刺激,三年了,仍然沒有說過話。
再到醫院,李麗紅格外注意朱醫生和陸曉婷。陸曉婷仍然喜歡用樹枝畫來畫去,李麗紅觀察了許久,給她拿來了紙和筆。陸曉婷在紙上畫出了一所怪異的房子,接著把紙反過來,又畫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畫的女人又是誰?陸曉婷看著遠方一言不發。“為什麼要給她畫筆?萬一她傷到了自己或別的病人。怎麼辦?”朱醫生過來冷不丁地對李麗紅說。
李麗紅站起身,說筆是圖畫筆,沒有尖,不會傷人的。朱醫生冷冷地叫她把筆和紙收起來。
走出朱醫生的辦公室,李麗紅越想越覺得可疑,透過窗子,看著陸曉婷呆滯的神情,李麗紅決定鋌而走險。找到劉副院長,李麗紅開門見山,說陸曉婷三年沒有開過口,她應該換個醫生,劉副院長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朱醫生一直主治陸曉婷,病情雖無起色,但也不好讓別人插手。
“我不想再跟著朱醫生。陸曉婷在他手裡一定治不好的。”
“為什麼這樣說?”
李麗紅明白自己說漏了嘴,急忙說這只是自己的直覺。劉副院長嘆了一口氣,說他想辦法把陸曉婷轉給白醫生,這樣李麗紅的實習任務就是配合白醫生為陸曉婷治療。
儘管朱醫生對劉副院長大發雷霆,可陸曉婷還是轉給了白醫生,在為陸曉婷列具體治療方案時,李麗紅向白醫生提出許多建設性意見。
在李麗紅的建議下,白醫生為陸曉婷單獨設了一間病房。李麗紅每天幾次到她房裡,給她拿來圖畫紙和各色水彩筆。“你可以畫出你所有想畫的,過去發生的事情也可以畫出來,不管怎樣,我希望能做你的姐姐或者朋友。”當李麗紅把畫筆送給陸曉婷時。陸曉婷看著她,眼睛裡似乎有火花一閃,但隨即熄滅了。
午睡過後,李麗紅第一件事就去看陸曉婷,可令她奇怪的是,陸曉婷畫的畫都不見了。
“你的畫呢?”李麗紅問。
陸曉婷一言不發,茫然地看著窗外。李麗紅急忙問值班護士,誰曾來過這裡?是不是朱醫生?護士搖頭說不知道。
李麗紅感到蹊蹺,是誰拿走了畫?陸曉婷畫的畫裡難道有某種秘密?這樣想著,李麗紅匆匆回到辦公室,又拿出許多畫紙遞給陸曉婷,陸曉婷拿起筆隨意地塗著。李麗紅坐在她身邊,看到她又畫了一所房子,畫了一個在床上被捆著的女人,接著又畫了一個哭泣的女孩。李麗紅看著這些畫,隱隱約約感到了什麼。當陸曉婷開始畫第四張,上面竟然出現了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獸。
陸曉婷反覆地畫,翻來覆去就是這四張。李麗紅心想。如果被捆綁的女人就是陸曉婷的母親,那麼哭泣的女孩應該是陸曉婷,可黑暗中的怪獸又是誰呢?
“接著往下畫。這個怪獸,它想吃掉誰?”李麗紅耐心地開導她。
陸曉婷一動不動,雙手垂著,頭幾乎低到了膝蓋上。李麗紅猶豫了片刻,拿起筆,她畫了一個女人,女人倒在血泊裡,一個女孩拿著匕首,無助她站在她跟前。當她把畫遞到陸小婷手中,陸小婷突然奪過筆,用力在紙上畫了一個圖案,這個圖案几乎讓李麗紅驚呆了。
女人赤身裸體,怪獸正伏在女人身上撕咬著她的乳房,女孩驚嚇過度,呆呆地站在床邊。陸曉婷畫完,扔掉筆躺在床上,一下子用被子矇住了頭。
李麗紅看著畫,迷惑不解,這個怪獸難道是個男人?陸曉婷為何如此恐懼?拿著畫離開了陸曉婷的房間,李麗紅將畫給了白醫生,白醫生皺起眉說這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的症狀,這個怪獸,可能是陸曉婷骨子裡的另一種人格。李麗紅拿過畫,並不認同白醫生的看法,這個怪獸應該另有其人。突然李麗紅想到了個辦法,既然陸曉婷對過去感到恐懼,那麼為什麼不試著為陸曉婷催眠,在睡眠中讓她把事情的經過畫下來。
下班回家,李麗紅問父親,拜託他的事查得怎樣了。父親衝女兒豎起了拇指,說她猜對了,朱醫生果然與陸曉婷的母親有瓜葛,年輕時兩人曾是情侶,後來不知何故分手,朱一直未娶,在陸曉婷父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