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養父情

一、路拾棄嬰坷垃村是大西北一個偏遠鄉鎮的小山村。牛大壯，這個自小父母雙亡的孩子，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日子實在太窮了，大壯都二十八九了還沒有討到老婆。每天就是趕著他的一群羊到附近的上去放，悶了就唱一唱自己編的山歌，倒也悠閒舒適。這天已近黃昏，大壯看看天也不早了。就揚起皮鞭朝空中打了一個清脆的鞭響，帶著他的羊群就下山了。剛剛下了山坡，就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從山腳下傳來。大壯奇怪了，這荒山野嶺的哪兒來的小孩呀？他緊走幾步下得山來，循著孩子的哭聲慢慢尋找。終於在一片茂密的野草叢中找到了一個被棉被包裹的嬰兒。孩子看來是餓壞了，任憑大壯怎麼哄，嬰兒依舊啼哭不止。看著這個嗓子都要哭啞的嬰兒，大壯惻隱之心油然而生。他也顧不得羊群了，抱著孩子趕緊回了家。看著自己四壁空空的家，大壯犯愁了，給孩子吃啥呀？嬰兒的啼哭聲把隔壁的李嬸吸引了過來。“大壯，你哪來的孩子呀？”李嬸一臉狐疑。“在山腳撿的……。”大壯如實回答。“男娃女娃啊？” “女娃……。”“李嬸，你看這孩子怎麼老哭呀？”大壯著急的問李嬸。“孩子八成是餓了，趕快給她弄點吃的來。”“可是……”。李嬸看到了大壯的窘態，知道家裡沒什麼吃的了，是啊，要是有口飯吃，誰也捨不得拋棄著急的親生骨肉啊。李嬸重重的嘆了口氣，忽然，她一拍腦袋，說道：“大壯啊，你不是有隻羊剛剛下了仔嗎？，趕緊去擠點羊奶喂喂孩子……。”“嗯”，大壯聞言趕緊拿了碗去擠奶了。你還別說這小傢伙喝上了奶水，真的不鬧了。李嬸看著大壯笨拙的喂著孩子，搖了搖頭。對大壯說道：“大壯啊，這回可有你受得了，自己吃飯都成問題，又添了這麼一個孩子，哎……。”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在大壯的悉心照顧撫養下，這個被大壯取名叫“蘭蘭”的女孩子也長大了。 二、為女棄妻轉眼蘭蘭八歲了，已經是三年級的學生了。大壯前幾年攢的幾個娶老婆的錢，為了養蘭蘭早就花光了。李嬸看大壯一個人帶著個孩子太不容易，就張羅著想給大壯介紹個物件。可人家一聽他的情況，全都給嚇跑了。這日，李嬸家來了一個討飯的婦女，還領著兩個孩子，挺可憐的。李嬸就和她聊了起來，原來她們那裡這幾年莊稼連連歉收，缺吃少喝的。公公婆婆得病去世了，她男人上山採山貨時不慎又摔死在山崖下。在家裡實在混不下去了，沒辦法只好領著兩個孩子去逃荒了。李嬸眼睛一亮，心想不如把她介紹給大壯，想到這裡，李嬸就委婉的把這事告訴了婦女，當然她也把大壯的情況告訴了這個婦女。沒想到她竟然同意了，她說，不在乎他窮有，只要能好好對待兩個孩子就知足了。在李嬸的撮合下，三天後他們就住在了一起，算是結婚了。起初蘭蘭還有些牴觸情緒，可小姑娘很懂事，看到父親臉上的笑容後也就預設了。就這樣一家五口人走到了一起，雖然日子更清貧了，倒也有滋有味。為了養家，大壯不得不個把個辛苦一些，每天早出晚歸。他怕蘭蘭受委屈，還特意囑咐女人，蘭蘭不能吃涼，否則會鬧肚子，也許女人太忙給忘了，這天蘭蘭吃了涼飯，覅瀉不止。大壯夜裡回家，看到生病的蘭蘭。一怒之下扇了女人兩個耳光。女人委屈呀，哭著給大壯下了最後通牒，要麼把蘭蘭送人，要麼她們娘三離開。牛大壯從小把蘭蘭一把屎一把尿的把蘭蘭拉扯大，再說蘭蘭這孩子有特懂事，要他送人簡直是做夢。後來可想而之，大壯維持了兩個月的婚姻就這麼結束了。女人走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但大壯臉上的笑容少了，每天就是拼命的幹活，一門心思的供蘭蘭上學。蘭蘭也特爭氣，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高中，又以優異的成績升進大學。接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大壯顯得特別激動。捏著那張通知書，儘管不識字還是看了又看。一會兒哭，一會笑，我牛大壯的女兒有出息了，成了這個小山村裡第一個女狀元，還要到省城去上學……。 三、助女求學高興歸高興，可看到元的學費時，大壯的臉色漸漸暗了下來。這筆錢對於他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到哪兒去弄那麼多錢呀？蘭蘭是個懂事的姑娘，她知道自己的家境，也知道這些年父親為了自己上學，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她不想讓父親再為自己操勞奔波了。“爸，我不想上學了……。”“不行，必須上……，每天我就去借錢。”大壯斬釘截鐵的說。一連三天，大壯一分錢也沒有借到。是啊，他這樣的家庭誰敢借給他呀！直到蘭蘭到學校報到的頭天晚上，大壯才把包的好好的三千塊錢交到了蘭蘭手裡。“孩子，這是三千塊錢你拿著先去報名，剩下的錢我一月後給你送到學校去……”。蘭蘭含著淚接過了錢，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一月後，大壯準時把還帶著他體溫的三千塊錢交到了蘭蘭手上，並並告訴蘭蘭，讓她放學後回家吃飯。“爸，這兒離家好幾百裡地呢，怎麼回家呀？”蘭蘭還以為父親老糊塗了呢。“我忘了告訴你了，我在你們學校附近租了一個小房子，我也不回去了，在找點活幹陪你上學……。”牛大壯就這樣靠在餐館裡刷盤子，硬是供蘭蘭讀完了四年的大學課程。畢業後，蘭蘭有了工作，也有了男友。大壯依舊在餐館裡刷盤子。蘭蘭和男友商量，不想讓父親在那麼辛苦了，決定把大壯接到她們那裡，讓老人家想幾天清福。 四、悠悠養父恩蘭蘭把想法告訴了大壯。大壯聽了，呵呵一笑：“孩子呀，你是不知道啊，在城裡我老是迷路，再說了出來好幾年了，也沒回家看看，哎，想家嘍，也不知道鄉親們都咋樣了，我想，我還是回家養老吧……。”拗不過大壯，蘭蘭和男友決定帶大壯回老家去看看。一路上把牛大壯高興的眉開眼笑，做了幾年的城裡人，這回在這幫土老帽面前，可要好好的炫耀一番了。我牛大壯是沒什麼本事，可是我養了一個有出息的女兒，不光在大城市工作，而且還在大城市安了家……。到了村子，蘭蘭愣住了。自己的家已經沒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新蓋的磚瓦房。她迷惑的問大壯是怎麼回事。大壯淡淡一笑，輕輕地嘆了口氣，這不是咱們的了，那年你上學需要學費，我借了幾天錢，一分也沒借到，沒辦法只好把房子低價賣掉了。怕你知道了不去上學，所以，我也沒有告訴你……，不過，現在好了，這幾年我又攢了不少錢，買兩間房子，問題不大。正說著，迎面碰到了已經有些蒼老的李嬸。大壯忙上前去打招呼。“呦，這不是大壯嗎？快……快，到家裡去，我給你們做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