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護殘疾兒子69年

[ 親情故事 ]

那是個星期一上午,辦公桌上的蜂鳴器第次響起時,我嘆了口氣,無奈地拿起聽筒。我在路易斯安那的一家醫院貧民住院部擔任主管,每天都忙忙碌碌。

“誰在呼叫?”我厲聲問接線員。

“是一位女士,她需要一名醫生到她家出診,看看她的兒子。”接線員有些緊張,“您願意跟她談談嗎?”

隔壁辦公室裡一個護士等著和我談話,門診部裡四個常駐醫生正在為他們的病人診斷,需要我的指導,而且我的病人也等著我。因此,我實在抽不開身。

“幫幫忙吧?”接線員央求道。

“好吧,把她接進來。”我無奈地答應了。

“吉烏拉醫生?”一個有些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是羅傑斯夫人,我需要一個大夫到家裡看看我的兒子巴迪,他癱瘓在床上,必須馬上看醫生。”

“那麼之前是誰為你兒子看病呢?”我打斷了她。

她解釋說,之前的醫生現在不出診了。社群診所也不再派護理人員到她家了,除非有一個醫生定期到她家出診。

“對不起,夫人,我幫不了你,我們沒有足夠的醫生。”我說。

“噢,天啊!”聽得出來,她很失望。

儘管心底有一個聲音勸我趕緊掛電話,但我還是詢問了巴迪的情況。

“他天生殘疾,不會說話,一直靠藥物維持生命。他兩歲時學過走路,但好景不長,年前他的腿斷了。”

年前?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您的兒子多大啊?”我問道。

“他今年歲。”

我在心裡迅速計算著。“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您的年齡嗎?”

“我今年歲。”

“您是說您一直照顧著殘疾的兒子?在家裡,年?”我簡直不敢相信。

“沒錯。”

“夫人,”我說,“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到您家出診。”

第二天,我帶著助手來到了羅傑斯夫人家。清瘦精神的羅傑斯夫人優雅地跟我們打招呼,她看上去並沒有歲。我們穿過整潔的起居室來到屋子後面巴迪的房間,裡面擺設整齊、一塵不染。收音機里正播放著古典音樂,窗戶旁一盆杜鵑花開得很嬌豔。巴迪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

“巴迪,你的新醫生來了。”羅傑斯夫人輕輕地撫摩著他的肩膀說。

我們給他檢查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身體極度扭曲,一雙不能用的胳膊緊緊地擠壓在胸脯上。

“他竟然沒有生褥瘡。”檢查完畢後,我對羅傑斯夫人說。

“我和社群護士每天都給他翻幾次身。”羅傑斯夫人說。

助手給巴迪做理療時,羅傑斯夫人靜靜地向我講起了年前丈夫去世後,她獨自照顧巴迪的艱辛過程。巴迪小時候,醫生曾建議他們把巴迪送到殘疾兒童護理院,他們拒絕了。

“我只是認為沒有人能像我一樣把巴迪照顧得這麼好。”她說。

“羅傑斯夫人,我能為你們做點什麼呢?”我大聲問。

“我需要一名醫生定期來家裡為巴迪檢查、治療。我想讓巴迪待在家裡,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會盡力把他照顧得最好,決不會把他送到療養院。”她的聲音急切而堅決。

“您放心,夫人,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們的。”我說。

當我們回到汽車裡,我的心情還久久不能平靜。羅傑斯夫人的話讓我對無私、持久、不講條件的母愛有了更好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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