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剛出校門,在工廠流水線上混,天裡我共寫了封信。
有封是寫給她的,有封投到省級報刊,還有封是寫給以前的同學,只有一封寫給家裡。
她是我職專時的戀人,她考上了大學,封信最終沒有挽回她的離去。報刊雜誌都是我勒緊褲腰帶買的,嘔心瀝血,次希望,次失望。封信寄的都是我當初最好的哥們,而今均無聯絡。
那一年的最後一天裡,我寫了一封信回家,大意是不讓家裡牽掛。沒想到很快收到回信,信是鄰家小妹代寫、爹跑了十幾里路寄的。信裡只有一句話:娃,外面累了就回家。落款:爹媽。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裡,我幾乎頹廢到極點的時候,我至今都不敢想像沒那封信、沒那句話,我的今天會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