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怪”,哪個地方都能總結出來幾大怪。東北的三大怪,有其民俗特性與歷史的侷限性。因此,只能說是以前東北的三大怪;而非現在。
第一怪:“窗戶紙糊在外”——以前窮人家使不起玻璃,便在窗欞子上糊上草紙;以抵禦冬季的寒冷與凜冽的西北風。到後來,有錢的人家變成了玻璃紙,沒錢的也改用了舊報紙。東北的冬天,特別是前些年,那西北風颳的嗷嗷叫,風大時,颳得人都站不住;隔三差五地還會來一場“大煙炮”,那架勢,可真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純牌是嚇(下)人”。
你想想,在這惡劣的環境下,要是把那糊窗戶的紙糊在裡邊,一場大風颳過,那窗戶紙早就不知給刮屋裡哪疙瘩去了;而糊在外邊,則可有效地減輕大風的吹刮,減少其破壞。這也是當地居民多年來經過實踐而得出來的經驗。
第二怪:“養活孩子吊起來”——孩子沒犯法,為啥要平白無故地給“吊”起來哪?
以前的東北,原住民多為遊牧民族,在野外謀生幾乎是常態。在當時,荒山野林的是賊拉拉的多,但人煙卻特別的稀少;常常是走上個十里八里的都碰不上個屯子,甚至是一戶人家。但在那荒郊野外的山牲口卻一點也不少。什麼黑瞎子、野豬的,特別是山林中的幽靈——狼,那更是特別的多。
遊牧人家,為了方便照顧孩子,常會把孩子帶到荒郊野外。大人有自衛能力,而小孩子卻沒有這方面的章程。為了孩子的安全,大人們會用布兜把孩子吊在樹上,這樣以防孩子被狼、野狗之類的山牲口給傷著或給叨跑了。這布兜“吊”孩子,不僅可以保護孩子的安全,還方便哄孩子。孩子哭鬧的時候,悠下布兜,晃來蕩去的,孩子也就不哭不鬧了。
一舉兩得,於是,這裡更多的人們也就樂享其成了。
到後來,有了穩定的居所了,家中的女人們,除了要哄孩子,更多的還要幹些家務及院子裡的活計。可一個人總不能分不成兩下子。於是,人們又想到了那作用神奇的“布兜”。只不過在日後的演變中,布兜逐漸變成了悠車。相比之下,悠車,更利於孩子的生長發育。
開始時的小孩悠車是用薄木板製成的,閒置時不便於存放;後來,就演變成上下為兩個橢圓的竹板條製成的梁骨,下邊及悠車的周邊用粗細適合的線繩系成網扣;哄孩子的作用是一樣的。而這樣的悠車,閒置時可摺疊存放,不多佔空間。
將悠車吊在房樑上,既可在悠車中哄孩子,也可讓孩子睡在悠車裡。無論是將布兜吊掛在樹上,還是將悠車吊在房樑上,這孩子都是給“吊”起來了,因此也就有了這一怪。
第三怪:“大姑娘叨個大煙袋”——以前東北人習慣抽菸袋。早些年的東北,人煙稀少,可蚊子、小咬可不少。抽菸可有效地避免蚊蟲的叮咬;還有,菸袋鍋與煙桿那濃郁的菸袋油子味兒,就是溜子(蛇)見了也發矇;再嚴重點,還會因此而要了它們的命。在我看來,在那個時候,抽菸,確實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在我的記憶裡,農村婦女中抽菸的的確不少。其中老太太叨個大煙袋的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兒,而年輕的大姑娘私下了抽菸的也有,但叨個大煙袋的卻從沒見過。
但既然是曾有“高人”給“總結”出來了,那也可能在某個歷史時期、某個地域確實曾流行過。也許是一次偶爾的現象,而恰好被那位“高人”給意外發現了,於是便以“點”代了面。
說起菸袋,男人抽的菸袋,煙桿比較短,不用時可以別在腰裡,不耽誤幹活,使用起來也比較方便。煙桿上還要拴上個煙荷包,基本上是屬於“配套”使用。而女人使用的菸袋,煙桿相對來說長了許多;一般為半米左右。與其配套的,不是煙荷包,而是裝菸葉的煙笸籮。這就是說,女人抽大煙袋時,是在屋裡的炕上,而不是在外邊幹活時。
到誰家串門,最熱情也是最常見的,那就是請你到熱乎乎的炕頭上坐,隨之再遞上個煙笸籮,請你美美地抽上一袋。
菸袋雖男女都有用的,但後來隨著捲菸的出現,這大煙袋也就慢慢地退出了歷史的舞臺。以前日子過得緊巴,捲菸紙多是用舊報紙或是家中孩子用過的作業本。黑龍江比較出名的是亞布力的菸葉,也有人叫它為“蛤蟆頭”,是當時所種植的菸葉的一種。菸葉厚,味道足,抽著也有勁兒。這種菸葉在當時也可稱得上是黑龍江菸草中的白馬王子。
當時在黑龍江就流傳著一套小嗑兒:“省中華,市牡丹,一般幹部迎春煙;老農民,抽的是蛤蟆頭大卷煙”。這裡說的“蛤蟆頭”指的就是當時的那種菸葉。
隨著社會的快速發展與進步,這三大“怪”都早已成為了歷史,被人們留存到了記憶的長河中去了。時至現在,若真想見,也就只有在民俗村的景區內尋找一點蛛絲馬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