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以後知道了爹孃姓什麼,我也永遠都姓蔣!”百姓覺得即使父母在天有靈,也一定會支援自己這個決定的:“爺爺,我父母的死因真如西家所說嗎?”
“絕對的栽贓陷害,誣良為盜!”義憤填膺的蔣良幾度失控:“你父母根本做不出那種偷雞摸狗之事,我敢用這條老命來擔保他們的清白!”
“爺爺,那我父親又究竟欠了西家多少債呢?”百姓從未向蔣良查問過。
“一文都不欠,要欠也是西家欠你爹的。其實你父母去逝後,西學貴只是象徵性的對那些受損了的佃農減收了幾個租子而已,再說就算他全額賠付,也不該讓一個幾歲的孤兒為他做十幾年的苦力吧!”蔣良恨不能將那滅絕人性的西學貴碎屍萬段。
百姓也清楚的記得去年春節剛過,莫老八便率領著一大群惡奴前來逼他替父還債,當時兩位老人險些都被氣死過去。雖然那會兒百姓也還不清楚具體要替父親還的是什麼債,但他生怕爺爺和奶奶遭到西家的毒害,所以只得屈從了。自去年起,西學貴就把另外兩個長工調離了菜園,而將整個園子都交給了這一老一小。百姓還被迫住進了菜園子裡的茅屋中。
送走蔣良以後,百姓沒有去西傢伙房打飯,其實天沒黑時他的肚子就咕咕直叫了,可現在小夥子卻又沒了胃口。
不知不覺間百姓已摸黑來到了父母的墳前。
自百姓懂事以來,他雖然表面上從未流露過什麼,但內心中卻一直為自己是竊賊的兒子而感到卑恥,甚至對父母還有不小的成見,可今晚聽了蔣良對父母的評價後,百姓才知道自己誤解了雙親,所以深感不安的他便來到了父母的身邊,希望能得到他們的諒解。
“爹、孃兒子不孝,兒子錯怪你們了······”長跪不起的百姓仰望著夜幕籠罩下的蒼穹,將那些鬱積在心底的只能向父母哭訴的憤懣與苦悶隨著淚水一同傾灑而出。
百姓回到菜園時,已近午夜。他躺在茅屋邊的草蓆上輾轉反側、難以成眠。他對父母的離奇辭世感到滿腹疑雲,然而卻又理不出什麼頭緒。腦海中只是不斷的湧現出那群‘莫歐莫歐’地叫著的花的黃的牛,以及那滿院子的不知是被誰的血染紅了的雪。
“百姓,想念父母了吧?”正冥思苦想的百姓突然聽見有個女孩子在叫自己,他連忙用手背擦掉了眼角的殘淚,一下子坐了起來。當他發現井臺邊放著一盞若明若暗的‘魚狀燈籠'時,立即認為是西環故意在假聲假氣的作耍自己,便急忙否認:“沒,才沒呢!”
可是他左顧右看卻始終沒有發現‘小壞兒’的蹤影,百姓再一次把視線轉向了光源,可那盞燈籠卻突然似鬼火一樣的飄了過來,且輕輕盈盈的落在了他的身旁,坐在草蓆上的百姓本能的往後一傾,並抬起胳膊擋住了眼睛。
“百姓,不記得了嗎?我是你幫助過的那條魚啊!”那盞‘燈籠’竟開口說了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