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過了四、五年。老闆再度燃起生兒育女的慾望,在老闆娘的授意下,這第三房妾室竟然選中了雲鶯。
今日一大早兒,老闆娘就找到鍾玉翠,講明瞭自己和老闆的意圖,並請她幫忙說服雲鶯。
鍾玉翠從心底裡不贊成老闆夫妻的這個主意,本想立即回絕。但是她轉念一想:“此定是老闆娘的主見,如若自己明著阻擋,不僅會得罪老闆娘,而且她還會繞過自己再託別人去說,那樣鶯兒勢必更為被動。為今之計倒是先應承下來方為上策,待與鶯兒商議後再做定奪。”
於是,她沉吟了片刻之後答道:“我即刻去對徒兒說及此事,不過老闆娘需得給我兩天時間,容我對鶯兒詳詳細細地說明其中的利害關係,可否?”
“那是自然,就依鍾師傅所言,我在此先行謝過了,事成之後必有重謝。”老闆娘高興地回答。
以上便是鍾玉翠要對雲鶯提起的事情之前緣。
聽著師傅講述老闆納妾的往事,雲鶯起初尚未想到會與自己有關,可是師傅最後的幾句言語一出,不亞於晴天霹靂,把個雲鶯一時驚呆了,眼睛直直地盯著師傅說不出話來。
鍾玉翠看著徒兒不說話,就追問了雲鶯一句:“鶯兒,為師已向你講明瞭此事,但不知你意下如何?”
“師傅!徒兒如何這般命苦啊?”雲鶯說完這一句後便已哽咽著泣不成聲了。
看到雲鶯如此傷心,鍾玉翠忙將她攬在懷裡,此時當師傅的已然明白了徒兒的心意,她緊接著話鋒一轉,直截了當地問道:“鶯兒,你與松兒是否曾約定過終身?”
聽到師傅如此直白的問話,倒把雲鶯羞得面紅耳赤,她止住了哭泣,不好意思地衝著師傅點了一點頭。
原來雲鶯來到了戲班已六載有餘,她與師兄從少年時便終日相處,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一來二去兩人便已暗生情愫,還私定了終身,發下了山盟海誓:一個是非師妹不娶、另一個是非師兄不嫁。
其實在師傅鍾玉翠和其他的師伯、師叔眼裡,雲松和雲鶯就是天生的一對,這些長輩也都從心裡暗暗盼望他倆早結連理,成就一段兒美滿姻緣,故而鍾玉翠有此一問。
“既然如此,你只須這般、這般。”於是,鍾玉翠說出一番話來。
其實,鍾玉翠在對雲鶯述說老闆欲納其為妾之前,便已猜到雲鶯絕不會應允,所以早已為她想好了脫身之計。
“徒兒,你若不答應給老闆做妾,便是得罪了老闆和老闆娘。老闆是忠厚之人,到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只是老闆娘為人心腸狠毒,日後必然頻頻加害於你,故而你是不能在戲班裡再待下去了。”鍾玉翠對雲鶯說道。
“師傅所言極是,既然老闆娘動了此意,徒兒若仍舊留在戲班裡,恐怕只有死路一條:從了老闆之意,必蹈玉琳師叔和小紅夫人之覆轍;不從老闆之意,或早或遲還是得遭了老闆娘的毒手。”雲鶯對此事看得異常明白。
“既然徒兒已經看出了這一層,那麼徒兒就儘快離開戲班吧,這叫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最好今晚趁夜深人靜之時便走,如若過了今日,一旦老闆娘有所察覺,徒兒若再想離開就難了。”鍾玉翠又接著給雲鶯指明道路:“此事需對松兒講明,最好你們二人一起出走,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徒兒也是這樣想的。”雲鶯答道。
“不過,今日一早為師看到松兒陪老闆出去了,說是去幾十裡外的鎮子上會會老朋友,估計明日才能返回。你無法當面對松兒言明,可在紙上簡單地對松兒寫幾句話,待明日為師見到松兒以後便交與他,詳情由為師對他言講。”鍾玉翠囑咐道。
於是,雲鶯即刻取來紙筆,寫下了:“師兄,我因故要離開戲班,望師兄能與我同行。詳細內情請聽師傅所言。鶯兒。”
鍾玉翠接過信箋後,又對雲鶯說:“你今夜離開戲班後,先到城西頭的悅來客棧住下,待明天松兒找到你之後,你二人再一同出城。”
按照師傅的安排,當夜雲鶯便帶著簡單的行裝離開了戲班的住處,投宿到悅來客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