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地獄的電話

[ 鬼故事 ]

亮子是個計程車司機,從事這個行業也有七八年了,什麼慘烈車禍,什麼刁蠻乘客都見多了,算是處事不驚的那種。

有一天,接了一個乘客要去郊外的自來水廠,亮子心裡非常高興,計程車司機最喜歡跑遠路了,一次性收費高,而且還省了在市區裡瞎轉悠,如果回頭能捎帶一個乘客就更好運了。把這個乘客送到自來水廠以後就開始掉頭回市區,還不時張望著路邊,看看能不能再拉到一個返回市區的乘客。

果然很快發現有一個人在遠處的路邊朝著他揮手示意,亮子心裡樂開了花,正打算朝著路邊停過去,忽然發現招手的人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這些倒還不要緊,關鍵是這個孕婦孤身一人,面部痛苦的表情好似立刻就要生產了。亮子再靠近一點的時候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想法,那孕婦的羊水已經破裂,褲子上溼了一片。

亮子趕忙打回了方向盤,一腳油門揚長而去,潛意識告訴他這個孕婦不能接,輕則弄髒車子,重則還能落個害死母子的罪名。亮子將車開出了很遠,心臟還在撲騰撲騰跳個不停,好像偷了東西一樣。

但是過了幾日,這件事情在亮子的腦海裡漸漸淡忘了,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快樂地開著計程車。一次在路邊等乘客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亮子說了幾聲:“喂?”那邊都沒有迴音,亮子心裡暗暗詛咒著:“又是哪裡打來的騷擾電話?”然後將電話掛掉,順便注意了一下來電的號碼,確實是一個本地的電話,尾數是。

那一天亮子開車非常不順,不是接不到客人就是客人被別的車搶,這些就算了,還接到一個小女孩,到了一個商場以後說身上沒帶錢進去找朋友拿,亮子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也沒見這小女孩下來,方才知道是上了小姑娘的當,垂頭喪氣開車離開。臨近傍晚的時候又接到了幾個奇裝異服的年輕人,一看就是些社會不良青年,送到酒吧的時候亮子說:“十塊。”幾個年輕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有說有笑走進了酒吧,亮子知道這些人習慣了白吃白喝白打車的生活,自己孤身一人也不敢上去理論,為了十塊錢惹一身的拳腳不值得。=

亮子滿臉疲憊地回到家中,胡亂吃了一點東西就去睡了,開了一天車太累了,可是手機忽然又響了,亮子隨手一接說:“喂?”那邊又是沒有迴音,卻傳來女人很低很低的呻吟聲,還有鐵鐐從地上劃過的響聲,裡面還夾雜著搬箱子的聲音。亮子聽得毛骨悚然,一看來電號碼,還是那個尾數的電話,亮子鼓起勇氣問:“你到底是誰?”那邊還是沒有回答,可就是沒有掛掉電話,亮子趕快把電話掛掉埋在枕頭下面,心裡忐忑不安。但是睏意立刻又侵襲了他,慢慢地進入了夢鄉。亮子夢見了那個路邊的孕婦痛苦的表情,還不斷朝著自己揮手。半夜的時候,忽然又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這次亮子注意了一下來電號碼,居然還是那個!他接起了電話不說話,但是那邊依舊是那種鐵鐐劃地的聲音,搬箱子的聲音,和女人低聲地悲鳴,那聲音空蕩蕩的,像是出現在山谷裡,還不時傳來回音。這次的亮子幾乎要崩潰掉了,他乾脆把手機關掉扔在床下面。可是他再也睡不著了,整個晚上都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第二天一早,亮子帶著自己一副黑眼圈來到移動營業廳,問營業員:“我可以查一個電話號碼使用者的身份資訊嗎?”

營業員很禮貌地回答他:“這個需要他本人的身份證明。”

亮子心裡暗罵,有了身份證明還用找你查嗎,但是這個事情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要不亮子的生活不得安寧。他對營業員說:“這個號碼不停騷擾我,你看,這是通話記錄,所以我想知道這個號碼的登記人身份。”

營業員在電腦上查了一下說:“這個手機號碼很正常,沒有違法使用記錄,如果你不想接聽他的電話,可以用手機的遮蔽功能將它遮蔽。”

但是此時亮子的心裡已經有了陰影,不是簡單的遮蔽號碼可以解決的。忽然亮子注意到營業廳的後臺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自己的小學同學軍子嗎。亮子立即朝裡面大喊:“軍子,軍子!”還不斷揮舞著手。裡面的軍子注意到了外面的亮子,走出來問:“老同學好久不見了,是來辦理業務的嗎?”

亮子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軍子在移動工作了這麼久也沒聽說過這樣怪異的事情,只是答應幫他查一下這個號碼的使用人身份。

身份資訊很快就出來了,亮子拿到這份身份資訊的那一刻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資訊裡面有姓名、身份證號,還有家庭住址。光是從姓名和身份證號判斷,這就是一個三十歲的中年婦女。亮子趕快和軍子辭別,開著車去找資訊中的地址,剛剛開到目標位置的附近就聽到有哀樂的聲音傳來,亮子將車停在巷口,一個人徒步進去,那個手機號碼註冊的地址門口掛著一條白布,裡面還不斷傳出哀樂和家人的嚎哭聲。亮子的心頭一緊,步子也快了起來,闖進門去就問:“這裡是秀玲的家嗎?”

這家人都不認識亮子,只是點頭承認,問亮子:“你是秀玲的朋友嗎?”

亮子已經看到牌位前死者的黑白照片,就是那天路邊站著的孕婦,亮子的腦子嗡嗡直響,含含糊糊回答:“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秀玲的家人一看是秀玲的朋友來了,就趕忙讓座,倒茶,又給亮子講秀玲去世的經過。原來那天秀玲一個人出去辦事,突然感覺肚子疼,在路邊沒有搭上車,就找了一個角落產下了孩子,自己卻因為失血過多而去世了。

亮子的心像被針紮了一樣難受,不過他還強裝著笑臉說:“怪不得這幾天我打電話給她都沒人接呢?”

秀玲的媽媽說:“我把手機裝在了她的衣服裡,陪著她一起火化了,我希望在我想她的時候還能聽到她的聲音。”

亮子大吃一驚,那手機傳來的低低的女人呻吟聲,鐵鐐劃地聲和搬箱子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他彷彿看到秀玲滿臉是血,被鐵鐐鎖著手腳,來回搬動著巨大的箱子,然後對自己說:“等著我出去找你!”

亮子突然全身癱軟,從椅子上掉在地上,暈了過去。

補充糾錯
上一篇: 前 世 今 生
下一篇: 租了套兇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