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村血案
我叫張師傑,今年歲,身高厘米,體重公斤,在一家靈異雜誌社上班,老闆姓王,雜誌社的人都叫他王總而不叫總編。王總還不到五十歲,但大大的腦袋早已成了“地中海”,胖胖的圓臉上架著一幅金絲眼鏡,一雙小眼躲在鏡片後不時閃著讓人難以察覺的精光。
我的爺爺年青時跟一個茅山道士學過幾年道術,在家鄉驅邪除魔很有名氣,我從小耳濡目染,跟爺爺學習了不少驅邪道術,有時給別人看看風水和陰陽宅。我在雜誌社的主要工作是跑現場——就是到事故現場去看風水;任何事故的發生都與事故現場的風水及當天的日期有一定的聯絡。然後我把這些聯絡寫出來,發表在我們的雜誌上,提醒人們出行要擇時擇向。我的助手叫陳丹麗,歲,身高厘米,是剛來的一個女大學生,一個典型的靈異迷,看的一些書和電影都跟鬼怪有關——真不知道一個小姑娘怎麼會喜歡這些!她知道我會一些茅山道術後,整天圍著我“老大”、“老大”地叫喚,還嚷嚷著要我穿著八卦袍驅鬼;真是鬼片看多了。所謂“鬼不犯人,我不犯鬼”,這是茅山傳人必須遵守的一個基本原則;有時出現場我會運用到符咒,那是為了安撫亡靈,沒有嚴重到非要穿上八卦袍,時間一長,她也就不嚷嚷了,知道嚷也沒有有,只有等機會。
今天,我像往常一樣來到雜誌社,開啟電腦正準備辦公時,丹麗便來到我的辦公桌前悄悄地對我說:“老大,出事了!”
我抬頭看著她的眼睛:這是我從小養成的習慣,看一個人的眼睛可以在短時間內捕捉到對方的真實心情和想法。丹麗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臉頰因為激動而變得緋紅,每當有現場可出時她就會這樣。
正當我準備問她是什麼事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我拿起電話,裡面便傳來王總粗大在嗓音:“小張,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咯!電話掛上了。
我皺了下眉頭:真不知道一個雜誌社的老闆怎麼會有這麼粗的嗓門,倒與街邊賣豬肉的有得一比。
丹麗伸了下舌頭,向我眨了眨眼睛,便回到自己的辦公區去了。
我起身來到王總的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進來!”王總在屋內喊道。
我推開門走進去,王總對著門坐在辦公桌後面,眉頭微皺地看著桌上的幾幅相片,光禿禿的腦門正對著我。我隨手關上門,來到他的辦公桌前喊了聲:“王總”!
這時,他把正在看的相片推到我面前,然後才抬起頭盯著我說:“這些相片是今天早些時候電視臺的一個朋友給我的,看看有什麼奇怪之處!”
其實我早在來到他辦公桌前就已經用餘光掃了掃相片,相片一共五張,是從不同角度照的同一個人,只是相片上的人已經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人了——是個死人。
我拿起相片仔細看起來,這一看不由得讓我心頭暗暗一驚——相片上的人死相很恐怖:屍體躺在一個土堆旁,雙眼圓睜,面部扭曲,右臉上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從太陽穴直到嘴角;似乎是利鉤之類的兇器所致,傷口處肉向外翻,周圍呈現出烏紫色,很明顯,導致傷口形成的兇器有毒;屍體的左右胸口各有一個長方形的洞,卻看不出是什麼兇器造成的,而地上和身上卻看不到什麼血漬,屍休周圍沒有看到凌亂的腳印,甚至連腳印都沒有,死者也沒有掙扎的痕跡,很顯然,死者臨死前受到了巨大在驚嚇,導致失去了抵抗的本能;我預感到這次的事與以前不同,似乎還有更兇險的事發生。
我把相片放回王總的辦公桌上,抬頭看著他。
“這是今天凌晨發生在西山村的事,你和小陳去現場看一看,公安局崔局長那兒我已跟他說過,你們直接去就行了,你的老朋友李隊長也在那兒!”說完這些他不再看我,眼睛又盯在了桌上的相片上,恢復到我剛進門時的狀態。
從王總的辦公室出來,陳丹麗也正在向這邊張望。我向她點了點頭,示意她準備出現場,她興奮得幾乎是從座位上跳起來,提著包就準備出發。每次都這樣,這個小女生怎麼一點也不害怕那些血腥場面?
“你不準備一下?”越是預感到兇險的事我反而越冷靜。
她揚揚手上的包,“您在老總辦公室時我就已經準備好了!”
“那你也得讓我準備一下吧!”其實我的準備也就是拿上十幾枚古錢和一個八卦鏡,這些東西都是爺爺留給我的,平時放在我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出現場時,拿起公文包就走,也不耽誤時間;但是今天我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而是又坐在了辦公桌旁,先前的預感又一次出現,恍惚中似有什麼危險正在一步步向我靠攏……
“嘭”!陳丹麗把她的包扔在了我的辦公桌上!
“大道士,怎麼還不走?”每當她不高興的時候就叫我“大道士”。
我抬頭看了看她,心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到現場看看再說吧!”於是拿起公文包和她出了雜誌社的大門。
二、養屍冢
西山風景區在市區西側,是本市最大的自然風景區,距市區三十多公里,主要景點就是西山的百年老樹和七星泉。西山上生長的幾百棵百年古樹是非常難見的自然古蹟,更難得的是西山的七星泉,七星泉共有七口,從山頂到山腳分佈在古樹間,成北斗星排列,是罕見的自然景觀;泉水一年四季不斷外湧,從山上逶迤而下,流入山下的七星水庫,是西山周圍的三個鎮十四個村以及市區的生活和農業用水;西山村是距離西山最近的一個村,位於西山的東側。 當我們驅車趕到時,才發現事發現場並沒有在村裡,而是在西山南側在山腳下,警察已經在那裡拉上了警戒。
我們沒有在西山村停留,而是直接到了事發現場;剛下車,我的老朋友刑警隊長李亮就迎了過來——每次出現場都會遇到他,有一次我利用茅山術幫他破了案,事後很少交朋友的他就和我成了朋友。他的表情非常嚴肅,目光凝重而深邃,眉頭緊皺;這個從武警部隊轉業到刑警隊的漢子在我的印象中從來都很開朗,彷彿什麼難題在他面前都不是難題,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凝重的表情,我的心也不由得沉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我身後的陳丹麗,趁著我們握手的機會把我拉到了一邊,輕聲道:“這事情有點古怪!”我沒有說話,看著他。
他接著道:“死者是西山村人,叫王志成,歲,農民,死亡原因似乎與盜墓有關,死亡時間是今天凌晨一至三點,現場沒有任何線索,連一個腳印都沒有,只有一把鋤頭;鋤頭把上除了死者的指紋外沒有發現其他指紋,上面也沒有血跡;造成死者死亡的兇器很特別,目前還無法確定是什麼器物”。
“死者半夜三更跑到這兒來盜什麼墓?沒聽說這兒有古墓呀!”我打斷他問道。
“這件事說來倒真是奇怪,死者要盜的並不是什麼古墓,而是一個新墓;墓主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也是西山村人,剛死不到兩個月,據說是在山上玩耍時不小心摔下而死,父母傷心不已,最後就把她埋在了這裡。”
“十三歲?!真可惜。”不知什麼時候陳丹麗來到了我們身邊,聽到了剛才李亮的話,“我想死者肯定想把死了的小女孩挖出來,然後割器官賣——現在的人體器官最便宜也要賣十多萬——最後被同夥黑吃黑了。”說到這裡,她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似乎案件已經被她破了
我瞪了她一眼:真是豬腦,怪不得人們說腦子越笨的女生膽子越大;正準備說她兩句,李亮對她道:“人都死了一個多月了,什麼器官還能拿去賣?就算沒腐爛也失去功能了。”我看到陳丹麗得意的表情一下換成了尷尬的表情,呵呵,小丫頭也知道尷尬呀,看你今後說話還經不經過大腦。“況且屍體不見了”李亮接著說道。
“什麼?屍體不見了?誰的?”我心裡一驚,趕緊問道。
“小女孩的屍體。死者是在小女孩的墳墓邊發現的,我們趕到時墳墓已經開啟,裡面沒有小女孩的屍體,報案者稱發現死者時就是這樣。”李亮說道。
“小女孩什麼時候死的?”在辦公室的預感此時又冒了出來,而且越來越重。李亮莫名其妙地看著我,眼中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補充道:“我是說具體的時間”。
“上個月七號,陽曆。”
“上個月陽曆七號,也就是四月七號,四月小,今天是五月二十七號,正好五十天,也就是說昨天剛過七七……”我心裡一緊,“快,帶我去墳墓邊看看!”我急促地叫到。李亮和丹麗可能被我突然的變化嚇了一跳,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只是愣在那裡。
“還愣著幹什麼,快呀!”我對李亮吼道,到了這時,我也不管他是不是刑警隊長了。李亮反應過來,轉身就向警戒區快步走去,我和丹麗緊跟在他的後面。
穿過警戒線,我們來到了死者死亡的地方——西山南側山腳下的一個山坳裡。受害者的屍體已經搬走,地上用白灰勾勒出了死者的位置,距死者不到兩米的地方就是一個土坑——應該就是當初埋小女孩的墓坑。墓坑裡沒有棺木,因為這裡的風俗是沒有成人的小孩意外死亡,不能用棺木裝殮,只能實行軟葬,埋葬時在死者臉上蒙一塊白布就算入殮;相片上所看到的土堆就是被挖開的墓土,堆在死者與墓坑之間。我蹲在墓坑邊沿,仔細打量著墓的結構,這是一個非常簡陋的墓坑,深約一米、長約一米七。
“怎麼這麼一點深?”我一邊感到奇怪一邊向墓底仔細望去;由於是在西山南面的山坳裡,陽光無法照到這裡,但還是能隱隱看到墓底散開的土粒之間藏著的點點青色,正是這點點青色讓我心頭一緊——“養屍冢!”我忍不住喊到。
“養屍冢?”李亮和陳丹麗疑惑地看著我。
“對!”我答道,然後對著李亮說:“李隊長,王志成的屍體在哪兒?”
“應該是拉去法醫處驗屍房了。”李亮回答。
“你最好通知法醫處的人趕緊把屍體火化。”
李亮看著我:“沒有驗屍怎麼火化?”
“我已經知道死因”我指指墓坑,“就是被它殺的。”
李亮睜大眼睛看著我:“你是說王志成是被死了一個多月的死人殺死的?”
“對,不過現在已經是殭屍!”我對他說。
“殭屍?”李亮和陳丹麗的聲音同時響起。
“不會吧!這也太玄了吧!”陳丹麗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誇張地說道;李亮也用同樣的表情看著我。
我看著他們倆說:“我現在沒有時間解釋”。接著對李亮道:“如果屍體今天不能火化,絕不能放在冰櫃裡,必須放在太陽下,晚上把一個拍爛的大蒜放到屍體嘴裡。另外,通知你的手下,”我看了一眼在不遠處警戒的警察,接著道:“馬上搜山,注意陰暗的地方,一旦發現小女孩的屍體,不管是什麼樣,就地火化。如果到了晚上十點鐘還沒有發現,馬上撤走,到時我會過來。”
李亮看我並不像開玩笑,沉默了一下說:“搜山的事我可以馬上安排,不過法醫處我只能試試,畢竟不是隸屬單位!”
我對他點點頭對他說:“盡力而為吧!”
我知道警察都是無神論者,要讓他們相信是不可能的;雖然我用茅山道術幫助李亮破過案,但他對我仍是半信半疑;至於搜山,就算我不說,他們也會去搜,這是他們的職責範圍。接著我對陳丹麗說道:“這次你可能會如願以償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傻傻地看著我。於是我做了一個穿衣的動作,她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興奮地問道:“真的?”
我盯著墓坑底部的點點青色味喃喃道:“但願不是真的!”
三、探訪王家
丹麗駕著車和我向市區馳去,她看看我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說什麼,就說道:“現在什麼都不要問,快中午了,咱們先去吃飯,然後你送我回去取點東西,下午還得去西山村。”雖然我參加工作快五年了,但我一直沒有學車,主要是不感興趣,到現在一直都是乘公交上下班。
回到市區後,我們隨便找了個飯館吃了點東西,就來到了我在市區北郊的住處。以前我租房住,由於要在房間裡擺放祖師牌位,有時深夜還要畫符練功,很不方便;於是省吃減用,總算在去年按揭了一套兩居室的二手房,一間做臥室,一間用來擺放祖師牌位兼做練功房,房間裡除了祖師牌位外還擺著先天八卦圖和神臺。
我們進到屋裡後,丹麗就在客廳等我:她知道我的練功房女人是不宜靠近的。我進了練功房,放下公文包,繞過八卦圖來到神臺後面,在神臺下取出我的法事包;這個法事包外面看與普通的電腦包沒有什麼區別,但裡面卻是另一種形狀:它的內層是用黃色的幡布做成,一側繡著先天八卦圖,一側鑲著一面古鏡。揹著這個包出去,別人只會看到一個普通的電腦包,當需要用它時,我只需將內外一調換,就是一個具有法力的法事包;同時將神臺上的伸縮桃木劍和掛在牆上的八卦袍一併放進了包內。我走出練功房,對站在客廳的丹麗說:“走,去菜市場。”
“去菜市場幹什麼?買菜?”她驚訝地看著我。
“對,買菜!”我也不管她,開啟房門就往外走。
“喂,你慢一點;現在買菜乾什麼?你不是說還要去西山村嗎?”只聽陳丹麗在後面關上門跟了出來。
“帶著菜去!”我頭也不回地答到。
“帶著菜去?沒聽說抓鬼還要去買菜,難道要請鬼吃飯!”她在後面嘀咕著跟著我。
到了菜市場,我挑選了十幾頭大蒜和幾近糯米,放進法事包內,回到了車上,看了下時間,已快下午三點,於是對丹麗說:“走,回西山村”。然後我掏出電話給李亮打去,問了一下搜山的情況;李亮告訴我說什麼也沒有搜到,只是發現一些成對的腳印,目前還不能確定是誰的;隨後說法醫那裡沒有搞定,說他們如果私自火化屍體會受到非常嚴重的處理,也無法向死者家屬和社會公眾交待;如果非要在今天火化屍體,必須徵得家屬同意,還要上級批准。
聽到這裡我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就叮囑他如果發現小女孩的屍體一定要就地火化,他在電話那頭“嗯啊”了兩句,我掛上了電話。
我使勁忍了忍,那句髒話總算沒有出口。丹麗側過臉看了我一下,可能是我的臉色不太好,可能為了緩和車內沉悶的氣氛,她就沒事找事地問我:“買的什麼菜?準備給小殭屍做什麼好吃的?”
正在氣頭上的我沒好氣地說:“大蒜糯米粥”。
她一邊開車,一邊裝出驚訝的神情道:“哇!這是什麼菜,好吃嗎?”
“等你變成殭屍的時候我一定請你吃這道菜,到時你就知道了。”我說道。
“我才不當殭屍呢!你看我這麼漂亮,”這時她用右手向上攏了一下自己額前的頭髮,故作嫵媚狀,“就算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
看著她臭美的樣子,剛才的不愉快也消失了一大半,於是就笑了笑對她說:“你放心,有我在,到你死的時候我一定滿足你的心願。”
她看到我在笑,於是也笑著說:“那我就先謝謝啦!不過那個小女孩怎麼會成殭屍的?那個養屍冢又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她的目的是這個,不過現在我的心情已經好轉,於是就對她說:“養屍冢,就是埋屍之地陰氣極重,而冢底又被天然青石所隔,使屍體無法與地氣相連,導致屍體埋下之後經年不腐,多年後仍如初歿;如果死者沒有經過超渡,又恰好被埋於養屍冢,魂魄就會聚而不散附於體內,時間一長,慢慢凝聚成‘屍丹’。‘屍丹’具有很大的磁場,能使屍體‘活’過來,就是所謂的殭屍。”
“你注意到埋小女孩的墓地沒有?”我接著問她。
她搖搖頭說:“沒看清楚,光線太差。”
“不錯!”我對她說道,“墓地在西山南側山腳下的山坳裡,太陽曬不到,雨淋不著,我想小女孩的父母肯定認為那是一塊好墓地;這對活人來說確實是一個好地方,但對死人卻是萬萬不利;由於終年沒有陽光的照射,陰氣極重。另外,我注意了一下墓坑底部,在散落的泥土間有點點青色,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墓底肯定是一整塊天然青石,就形成了天然的養屍冢。”
“哦,我知道了,”麗丹接著說,“因為小女孩才十三歲,還沒有成年,按照這裡的風俗:沒有成年的人死亡後不能做法事,不能在家停留,直接挖個坑軟埋,又剛好埋在了養屍冢,所以就變成了殭屍。那為什麼王志成要去挖墓呢?”
“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這時車子已經到了西山村村口,於是我對丹麗說:“進村。”
我們很容易就找到了王志成的家,由於家裡剛出了事,現在院裡擠滿了親戚朋友,正在安慰王志成的老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依偎在她的身邊,臉上還掛著淚痕。我們進了院內,所有的人都看著我和丹麗;丹麗對院裡的人說:“大家好,我們是記者,想向您們瞭解一下情況。”
這時一個年齡大約六七十歲的大娘站出來說道:“記者同志,你們可得跟警察說一下,他們家老王可不是盜屍體的人,他們也是被纏得沒辦法才去挖那個小鬼的墓,誰知竟然被那個小鬼給害了!”
這時屋裡的其他人都說:“對,就是被鬼害死的!”
“大娘,王志成去挖墓究竟是什麼原因?你們又怎麼知道他是被小鬼害死的呢?”我問道。大娘向旁邊的一個婦女呶呶嘴對我說:“這是她媳婦,你問她吧。”
旁邊的婦女道:“有什麼好說的,上午跟警察說了,他們還不是不相信,還說我們隱藏事實,要負法律責任!”
這時丹麗對她說道:“大姐,我們跟警察可不一樣,只要是事實,我們就相信,而且……”她指指我,“他可是會法術的。”
這裡屋裡的人都用驚訝的眼光看著我,他們可能沒有想到我這個“道士”這麼年青吧。我瞪了丹麗一眼,只得點點頭說道:“我以前跟我爺爺學過幾天茅山道術”。
王志成的老婆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對我說:“道士,你一定要為我們家老王主持公道!”
“那你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最好一點也不要落下。”我對她說。
她點點頭道:“事情得從一個多月前說起……”
四、夜半呼聲
“那天我們家老王從地裡幹完活回來對我說:村後薜家的閨女中午在山上玩時摔死了,家裡大人傷心得要命;他當時在鋤地,於是薜家人就請他在山腳南側的山坳處挖了一個坑把那女娃埋了。那個女娃跟我們家小芳同歲,經常在一起玩,兩家大人也都認識,老王看著他們傷心的樣子,也就幫他們把孩子埋了,還說那可是個風水寶地:太陽曬不到,雨淋不著,挖到一米深的地方還有一整塊大青石在下面,就像一張天然的床。”她講到這兒時,我感到了旁邊丹麗向我投來的佩服的目光。她接著道:“你也知道我們這兒的風俗,沒有成年的人死了不能拉回家,隨便在哪兒挖個坑埋了就了事。那天我們還叮囑我們家小芳不要隨便到山上去玩,怕出事;誰知一個月後,也就是從上週,有一天晚上十二點多的時候,有人來敲我們家院門,叫:小芳,小芳,出來玩!當時我們都睡了,迷迷糊糊的,也沒注意,這裡我們家小芳卻臉色慘白地跑到我們兩口子房間,說是死了的小琴在叫她。我們老王就開啟院門出去看,什麼也看到,聲音也消失了,就罵了幾句,還以為是誰在惡作劇,也就沒有放在心上;那以後天天晚上如此,攪得我們家不得安寧,不過每次我們家老王出去罵了之後就安靜了;但這兩天是越來越厲害,每天晚上從十二點鐘開始要叫到一、兩點鐘,院門一開啟,聲音就消失,院門一關,聲音就又會響起,嚇得我們小芳整夜不敢睡覺,學也敢去上了,還必須要我們大人陪著。”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昨天晚上十二點鐘,敲門聲一響,老王就提著鋤頭往外衝,我怕他惹事,問他幹什麼去,他說去看看到底是人還是鬼,就消失在夜色裡了;我就抱著小芳在家裡一直等,擔心他惹事,又擔心他出事,一直到天亮。誰知……”說到這兒她哭了起來!
這時我看了看院裡的其他人,然後問道:“請問你們還有誰家還遇到過這種情況?”
大家都搖搖頭,其中一個人說道:“聽說薜家自己也遇到過,後來不知怎麼就沒事了!”
“是什麼情況知道嗎?”我看著那個人問道。
她說:“具體情況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種事誰拿出來說呀!”
我看在這裡再也問不出什麼情況,於是就說:“大家快回家吧,回去後記得在自家房子周圍撒些糯米,把大蒜拍碎掛在門上,可以驅邪的,晚上不要隨便出門!”
院子裡的人紛紛點頭道:“好,我們聽大師的!”
我們告辭出了王家,向村後的薜家走去。
“又是糯米大蒜,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呀,老大?”丹麗跟在我後面問道。
“大蒜可以散屍丹驅屍毒,糯米可以燒傷殭屍的肉體。”我對她說。
“哦,怪不得你要做大蒜糯米粥!”她恍然大悟地說道。
我暈:“大蒜糯米煮熟之後只能給你吃,治你這個餓死鬼!”
她在後面打了我一下:“哼!原來你騙我,沒想到你這麼壞”。
看來這個傻丫頭還沒有傻到家!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村民這些東西是用來對付殭屍的?”她又問道。
“能說嗎?說了還不知道會引起多大恐慌,到時候誰負這個責任?”我回頭看了她一眼繼續道:“今後不要隨便在人前說我會法術,要是你再多嘴看我施個禁聲咒讓你三個月說不了話。”
陳丹麗吐了吐舌頭:“三個月不說話還不悶死呀!況且我不告訴她們你會法術,她們也不會相信我們;奇怪了,你的那個老朋友怎麼沒有給你說這個半夜敲門的事呢?”
我對她說:“警察辦事有他們自己的道理,這不必計較,有些東西是需要我們自己去弄清楚。”
“那這什麼殭屍只到王志成家敲門呢?”她接著問。
“因為王志成是把小琴埋了的人,他身上的氣味就會留到墓裡,而他家小芳又經常與小琴一起玩:有血緣關係的人身上的氣味是非常相近的;所以一旦魂魄感覺到這個氣味,就會聯絡到平常自己的玩伴。”這時我們已經來到了西山村後村,“你去問問薜家住哪裡!”我對丹麗說道。
幾分鐘後我們來到了薜家,見到了薜小琴的父母;我們表明身份和來意之後,可能是出了王家的事吧,他們沒有隱瞞什麼,說出了發生在他們家中半夜敲門的事:
薜小琴意外剛一個月,那天晚上十二點多鐘,他們已經入睡,突然聽到了敲門聲,還隱隱地有個聲音在叫:“給我揹簍,我要去打豬草”。當時他們還以為是在做夢,就沒管——幹了一天的農活確實挺累;第二天晚上同樣的情況又出現了,而且聲音很像薜小琴的,於是他們就開啟門去看,什麼也沒有,聲音也消失了;這樣兩三天後,他們實在沒有辦法,商量了一下,就把以前薜小琴用過的揹簍拿到墳前燒了,當天晚上敲門聲就消失了。誰知後來聽說幫我們埋小琴的王家也出現了半夜敲門的事,誰知今天老王就出事了,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當初人家可是好心幫我們的。
從薜家出來我對陳丹麗說:“看來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殭屍,今天晚上有事幹了。”
丹麗停了下來,看著我道:“不就是一個小殭屍嗎?難道很厲害?”
我看了看她,把目光投向了西山,說道:“你聽說過‘人小鬼大’這句話嗎?如果只是普通的殭屍也沒有什麼可怕之處,但它是在破土成屍前魂魄就已經到處遊蕩了,說明它的魔性很強。”
“你是說晚上敲門的不是殭屍,而是殭屍的魂魄?”她問道。
我收回目光,對她說:“殭屍只要埋在土裡,是不會自己破土而出的;一般殭屍在形成前,魂魄要在屍體的體內慢慢凝聚,最後形成屍丹,變成殭屍,這個時間大概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而這個殭屍在形成前魂魄就已經出來到處敲門,說明它能在屍與魂之間轉換:附於肉體就是殭屍,離開肉體就是魂魄,也就是傳說中的鬼。”
“那怎麼辦?”她看著我道。
“如果遇到鬼你怕不怕?”我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我?”對於她來說也許有點突然。
“對,今天晚上我需要你幫忙,而且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空八卦袍嗎?不過我可得事先說明,會很危險!”我對她說。
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眼中露出堅定的神情道:“不怕!只要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看著這個有點傻傻的女孩,突然有種想要擁抱她的感覺,我第一次覺得她也是非常可愛的。
“走,找李亮去!”我拉著她的手就向西山走去,她愣了一下,但我沒有放開
五、重回山坳
我和丹麗來到西山腳下,李亮正從山上下來,從他的神情上看還是沒有什麼收穫。他看了看我和丹麗牽在一起的手,臉上居然露出了那種怪怪的笑,丹麗一下把手從我的手中抽出,臉上泛起了紅暈。“這個傻丫頭也會臉紅?”我心想。
我沒有理會李亮臉上的怪笑,問道:“怎麼樣,發現什麼沒有?”
他收起了笑容,有點垂頭喪氣地道:“媽的,幹了這麼多年刑警,在部隊時也算數一數二的跟蹤高手,這次看來是遇到高手了——帶著一個屍體居然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
我笑了笑對他說:“居然找不到那就等,等它自己出來!”
“自己出來?我還沒有看到誰作案跑了之後還自己出來讓你抓!”李亮說道。
“如果是鬼呢?”我依然微笑著對他道。
“鬼?”他瞪著眼睛看著我,“小張,”雖然他只比我大五歲,但總在我面前顯擺出老氣橫秋的樣子。“你懂一點點風水,就不要認為自己是神仙!你知道我們警察是無神論者,雖然你幫我破過案,但亂說話引起人心恐慌,到時上面查下來我可幫不了你!”
我沒有理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大陽已經掛在了西山頂,把西山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現在五點多了吧!”我半問半肯定地對丹麗道,她掏出手機看了看說:“五點二十三!”
我點點頭自語道:“還有一個小時天就黑了。”
李亮也點了點頭道:“天黑就不好搜了!”
我回頭對他道:“通知你的人,全部撤回!”
“撤回?不搜了?這我可做不了主!”他看著我道。
“你們繼續再搜下去還是同樣的結果!你看看他們,”我指了指那些還在搜山的警察,“搜了一天,屁大個西山,已經被你們來回搜了兩三遍了吧?”
他點點頭:“這趟下來就三遍了。”
“對呀,”我說道,“就是有隻老鼠也被你們發現了,是不是?不為自己想,也要為手下的弟兄們想一想,你們午飯也沒有吃,不餓嗎?而且你們在這兒人太多,罪犯一準躲著不會出來,你們一走,說不定他就出來了;你看,就這唯一一條下山的路,我們在這兒給你守著,我還不信他從其它地方飛下來,我一發現他就給你打電話。”
“你們倆留在這兒?”他有點不相信的看著我們。
“李隊,你就放心吧,你也知道我們的工作,也想弄清楚這個案件,我和我們老大一準盯好這條路,你就帶著你的人回去休息一下吧,怪辛苦的。”陳丹麗對著李亮說道。
李亮想了想道:“那好吧!不過你們一定要小心,我回去吃個飯,洗個澡就過來——看這一身臭汗;發現情況要立即通知我,不要胡來!”
我們點點頭道:“放心,你看我們手無縛雞之力,沒有你在,遇到罪犯就是再借一個膽我們也不敢胡來!”
李亮對著對講機喊了一下,十分鐘不到,現場一個警察就沒有了,丹麗看著遠去的警車,感嘆到:“警察的作風就是不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
我對她道:“可惜這次他們遇到的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罪犯,要不然就算有十個罪犯也逃不掉。”我再次看了看天色,然後對她道“走,去山坳。”
六、離奇丟屍
我們來到山坳外面,由於天色已暗,這裡陰氣開始回升,雖然已到五月底,但一靠近這裡,一陣寒意就使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地上用白灰畫的人形更是增加了山坳裡的恐怖氣氛;丹麗向我身邊靠了靠,問道:“我們還來這兒幹什麼?”
“殭屍出了墓坑之後,前七天每晚都要回來養屍,否則屍丹就會消散,七天過後,屍丹就會自己吸收陰氣,那時要找到它就很困難了。”我說道,“現在我們還有一點時間,我先告訴你一些鬥殭屍的基本要領,你要記住了。”看著她點了點頭,我接著道:“首先,看到殭屍要鎮靜,不要慌;其次,如果殭屍衝你來你就繞圈,越大越好,不要亂跑;第三,一旦不小心被殭屍碰傷,趕緊將大蒜咬碎敷在傷口上。”
“如果殭屍來了我屏住呼吸不就得了,用得著這麼複雜嗎?電影上不就是這樣嗎?”她不屑地看著我。
我看著她搖搖頭道:“丫頭,你受電影的毒害可真深,你屏住呼吸難道身上就沒有溫度了?你還是有生命的,你的靈魂和肉體還是一體的;殭屍尋找目標不是靠感覺目標的呼吸,而是用它的屍丹感覺你的存在,除非死物它感覺不到,一切有生命的動物它都能感覺到。”
她驚訝地道:“真的嗎?那快給我大蒜呀!”
我從包裡拿出幾頭大蒜給她,說道:“放好了!記住,就算有大蒜,還是要注意儘量不要讓它碰到你,解屍毒是很麻煩的事。”然後我把乘下的大蒜用石頭砸爛,又不至於散開,最後把它們全丟到了墓坑裡。做好這些後,我對丹麗說:“你現在到西山村去找一捆麻繩。”
“麻繩?那你呢?”她問道。
“我留在這裡還有事做,你找到後直接來這兒。”我對她說道。
“恩,那你小心。”說完她就向村裡走去。看著她走遠了,我就拿出我的八卦袍穿在了身上,取出桃木劍斜背在背上,把法事包調換過來斜挎在肩上。做完後我給李亮打了個電話,讓他在市裡給我弄點新鮮的黑狗血來;然後我來到距山坳十米處的一塊大石後面坐下——我得利用這一點時間靜坐一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的腳步聲漸漸向山坳靠近,一定是丹麗回來了,跟她一起的應該是李亮。我從石頭後面站起來走了出去,由於天已經完全黑了,我又穿著八卦袍,丹麗看見我“啊”了一聲,或許是嚇著了。我趕緊說:“別怕,是我!”
李亮喊道:“你在搞什麼鬼?扮鬼嚇人呀!你要是不出聲,我就把你打一個窟窿;你怎麼不在那邊路口守著,跑這來幹什麼?”
“待會兒‘罪犯’就要到這兒來,我在這裡守株待兔。”我對他道!
“哇,老大,你好帥!”丹麗走過來說道。
我沒有接她的茬,問道:“怎麼去這麼久?麻繩呢?”
“給,不知道夠不夠,找遍整個村子,就這些!”她把麻繩遞給我道。
我開啟看了看,對她道:“應該夠了。”隨後我對李亮說:“給我。”
李亮有點莫名其妙道:“什麼?”
“狗血呀!不要說你沒有帶。”我瞪著他道。
“哦,差點忘了,在車裡,我這就去拿。要狗血幹什麼,難道真的是抓鬼?”你問道。
“到時你就知道了;快去拿吧,等著用呢!”我對他道。
幾分鐘後,狗血就提了過來,我把麻繩放在狗血裡浸泡了五分鐘,然後放在石頭上晾乾,隨後從法事包裡取出了黃紙和硃砂,用一些狗血調了硃砂,畫了幾道符。做完之後,我就把糯米給了丹麗,叫她到時聽我的口令行事,她拿著糯米,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完全沒有意識即將到來的危險,以為有了糯米,就能收服殭屍。隨後,我把用狗血浸過的麻繩編織成了一張五雷網,放在山坳口的地下,並用一層細土蓋上,只有一條繩頭在外面。這時,李亮的電話響了,他走到一邊,接起電話,剛“喂”了一聲,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不可思議,掛了電話他走過來對我說:“我要馬上趕回市局,停屍間公安局遭到了破壞,王志成的屍體不見了!”
“什麼?難道你們沒有按我說的方法做?”我對他道。
“你說的方法不符合規定,我們屍體存放是在規定的!”
我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就對他道:“那你去吧,這兒交給我們!”
他似乎有點不放心,欲言又止的樣子。我道:“你放心吧,沒事!”
他看了我和丹麗一眼道:“那你們小心,我儘快趕過來。”說完他就走了。
“又多了一個殭屍,今晚上麻煩大了!”我喃喃道!
“什麼?你是說王志成也變成了殭屍?怎麼才一天就變成殭屍了?我們剛才應該和李亮一起走,市裡面出了殭屍不知會害死多少人?”丹麗緊張地說道。
我道:“不怕,它一會兒就會回到這裡的;它是中了小殭屍的屍毒,雖然還沒有形成屍丹,但魂魄已經受小殭屍的屍丹控制,相當於小殭屍的傀儡!看來小殭屍馬上就要出來了。”
正說話間,山上由遠及近地傳來了“卟、卟”的聲音。
七、初鬥殭屍
丹麗正要說話,我用手勢制止了她,很顯然她也聽到了,她臉上的表情是又恐懼又興奮。我看了看她,說道:“你藏到那塊石頭後面去,”我指了指我剛才打坐的地方,“看到殭屍進了山坳,就把糯米撒在外面,撒完之後還回那裡藏著,知道嗎?”接著我拿出一張符給她:“把它貼在胸口!”她看著我,點了點頭道:“那你呢?”
我指了指山坳說道:“我當然去那裡,要不然怎麼抓殭屍?”
“裡面?不會吧,你不要命啦!”她著急地道。
“沒事,”我指了指桃木劍和身上的八卦袍,“有它們呢!快去藏著,沒時間了。”說完我就進了山坳,在最裡邊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卟卟”的聲音已經到了山坳口,一個小小的身影一跳一跳地來到了坳口,“這不是殭屍還是什麼?”我心想道。我慢慢從背後抽出了桃木劍,只等它跳到墓坑裡,我就一劍刺破它的屍丹,讓它永遠消失。
這時奇怪的事發生了,只見它到了山坳口後,並不急著回到養屍冢養屍,而是停頓了下來,突然跳轉身,向丹麗藏身的大石發出了尖厲的嘯聲。遭了,難道它發現了丹麗?因為我穿著八卦袍,殭屍是感覺不到我的存在的,而且我給丹麗的符也可以使殭屍發現不了她,莫非這個傻丫頭忘了貼符?只見殭屍遲疑了一下,突然向丹麗藏身的大石跳去;我正在迷惑間,這裡殭屍正好跳到了我埋的五雷網上,顧不了許多了,我一個前滾翻,從殭屍腳旁滾到了五雷網旁,左膝跪地,左手握住留在外面的繩頭,用力一拉,殭屍的下半身已然被網在了裡面,被浸了黑狗血的五雷網網住的殭屍是無法移動的,而且其屍身也會被網繩燒傷,抵抗力將也會大大減弱;殭屍似乎已被困住,我左手捏咒,右手持桃木劍,用足力氣向它心窩刺去。只聽“咔”的一聲,令我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桃木劍居然斷成了兩截!“怎麼回事?”我正迷茫之際,只聽丹麗尖叫道:“小心!”我感到頭頂風聲將至,於是隨勢向左邊一滾,躲過了殭屍從頭上的一擊,於是喊道:“丹麗,快,向殭屍撒糯米!”
丹麗從大石後跑出來,抓著糯米向殭屍身上撒去;糯米撒在殭屍身上冒出了一縷縷青煙,但是對它卻沒有多大傷害。只見殭屍尖嘯一聲,向丹麗蹦去,五雷網也從它身上掉了下來,我來不及細想原因,喊道:“丹麗,快跑!繞圈!”丹麗看到殭屍向她蹦去,早就仍掉了手上提著的糯米,向大石後面跑去,聽到我的喊聲,於是就圍著大石繞起圈來;她一邊跑一邊帶著哭腔喊道:“老大,它怎麼只追我呀?你快想想辦法呀!”我趕緊從法事袋裡掏出剛才畫好的符,口中念著封竅咒——封住殭屍的七竅,使其魂魄無法透過七竅探知外界——迅速將符帖在殭屍的頭上;符一貼上去,殭屍就停了下來。丹麗跑到我跟前,氣喘吁吁地道“老大,你的法寶怎麼不管用啊?”
我看了看手中拆斷的桃木劍和不遠處散落一邊的“五雷網”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呢?”接著我對丹麗道:“剛才殭屍到山坳口時,它怎麼會發現你?我給你的符呢?”
“這不是?”她指了指胸口道:“我還有點奇怪呢!”
八、殭屍會合
“遭了,傀儡殭屍來了!”我心頭一緊道。
突然,定住的小殭屍動了一動,丹麗一下抱住我道:“它動了!”
“呦——”,又是一陣尖嘯傳來。
“唔——”小殭屍也發出了尖嘯,我貼在它面上的符一下掉了下來。它離我們太近,雖然我穿著八卦袍,只要不動,它就發現不了,但丹麗卻可能被它弄傷,而我手上只乘下一截斷了的桃木劍,根本無法與它鬥,看來要保護丹麗這隻這樣了;於是我解開八卦袍,一下把丹麗裹進裡面,她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使勁掙扎著;這時,小殭屍“卟、卟”的跳到我面前,丹麗停止了掙扎,因為害怕而用手抱緊了我,我儘量調勻自己的呼吸,看著殭屍的行動。
我們就這樣抱著一動不動,雖然八卦袍能使殭屍感覺還到我們的存在,那也是在不動的情況下,如果一動,還是會被發現。小殭屍在我們面前停留了一會兒,似乎還在努力感應剛才兩個偷襲它的人的位置;“呦——”又是一聲尖嘯傳來,聽聲音離我們已經不遠,小殭屍跟著尖嘯了一聲,“卟、卟”地跳到了山坳口,停在了那裡。
“走了嗎?”丹麗在我懷裡問道。我稍微用力抱了一下她,意思就是:還沒走,別說話!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於是就安靜了下來,還輕輕地把臉貼在了我的胸口。
黑暗裡傳來了同樣的“卟、卟”的蹦跳聲,只一會兒,一個高大的身影蹦跳著到了山坳口——那身影就是我在相片上看到的王志成,於是我在心裡罵了一下李亮。這時,只見小殭屍首先向山上蹦去,大殭屍跟在後面,“卟、卟”的聲音漸漸遠去,直到消失。我把丹麗放開,這個傻丫頭還抱著我,臉貼在我的胸口,閉著眼,似乎已經睡著。
“喂,起床啦!”我對她喊道。她一下驚醒了,從我懷裡退出去兩三步,理了理凌亂的衣服,突然抬頭盯著我道:“你這個壞蛋,吃人家豆腐!”
“咦!話反過來說也行?”我對她道。
“那你為什麼把人家裹到你那個臭道袍裡去?”她還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我要是不把你裹在裡面,你恐怕早被殭屍抓走了!”
“那怪你學藝不精,人家那麼信任你,害得還差一點被殭屍抓走,你是不是想成心害人!”她嚷道。
“是呀,怎麼這些法器和符都對殭屍沒有什麼效果呢?”我喃喃道。
“還買什麼糯米、大蒜、狗血,看著倒專業的,誰知只是拿來唬人的!”她繼續道。
“狗血,對,問題一定出在狗血上。”我腦中靈光一閃,一下把丹麗胸前的符揭下來,拿到鼻子下面聞了聞,“果然不是黑狗血”我說道。
“什麼黑狗血?”丹麗被我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
“你看看這個符,”我把符舉給她看,然後道:“符必須用黑狗血調的硃砂畫,如果不用黑狗血,效果不到十分之一。我剛才聞了一下,李亮給我們拿來的根本不是黑狗血,幸好我還有件八卦袍,要不然我們倆今天也會變成殭屍。”
“你騙我吧,是不是黑狗血你一聞就知道?”她半信半疑地道。
“不信你打電話問李亮。”我對她道。
“打就打,要是不是,看我跟你沒完。”說著她掏出電話,翻出李亮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喂,小陳,你們哪兒有事嗎?”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李亮的聲音。
“李隊,我們這兒事可大了,差一點就死在這兒了。”丹麗仍然沒好氣地說道。
“那我馬上派人趕過來!”李亮在電話那邊喊道。
“不用了,現在沒事了,我問你一件事,”丹麗接著道,“你給我們老大買的狗血是不是黑狗血?”
“哪有那麼多黑狗血,我去狗肉店買時老闆正在殺一條黃狗,師志不是說要新鮮狗血嗎?我就接的了一點。”李亮答道。
“你這個李木子,差點把人害死,不跟你說了!”電話那頭李亮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把電話掛了。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我知道是李亮打過來的,於是我接起電話就說:“李隊,你可得罪了我們小陳哦!”
“什麼事?我怎麼得罪她了,還罵我李木子,以前沒發現這小丫頭這麼橫呀,你們那兒什麼情況?沒事吧?我這兒還忙著呢!”他有點莫名其妙地問道。
“我們這兒沒事,不過李隊,下次請你帶東西希望你認真一點,要不然害死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有點不滿地對他道。
“哎,你這話什麼意思,不就是沒有找到黑狗血用黃狗血代替了一下嗎?怎麼會害死人呢?黃狗血有毒呀!況且……”
“啪”不等他嚷完,我掛上了電話,然後看著丹麗道:“相信我了吧!”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丹麗問道。
“回去!”
“回去?不抓殭屍了?”她有點不信地看著我。
我亮了亮手上半截桃木劍對她道:“怎麼抓?別把自己抓成殭屍了。”看到她仍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知道了她的想法,於是說道:“放心吧,今天晚上殭屍不會出來害人的,它們應該去今天白天躲藏的地方練丹去了,養屍冢是不會再來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才有精神抓殭屍呀!”
丹麗看我這麼說,於是就點了點頭,跟著我向西山村停車的地方走去。
九、消滅殭屍
第二天上午,我和丹麗在市區木材市場找到了一塊比較好的桃木,找木匠重新制作了一把桃木劍:剛做好的桃木劍當然沒有除妖斬魔的功效,還需要開光祭祖師爺。為了趕時間,我讓丹麗先去狗肉店買新鮮的黑狗血,我則回家祭劍。
下午四點多鐘,丹麗才把黑狗血買來,我仔細聞了聞,確實是正宗的黑狗血:黑狗血比一般的狗血腥,這種腥味普通人聞不出來,因為我經常用它畫符,所以仔細聞一聞就知道是不是。我重新用狗血畫了符,浸了五雷網,為了增強桃木劍的威力,我在劍尖處鑲了一枚古錢;做完這一切準備後,已經到了用晚飯的時間,於是我和丹麗到附近找了一家飯店吃了一點東西,就帶上除鬼工具向西山村出發。
我們來到西山村,才發現家家戶戶門上除了我說的掛著大蒜外,有的還掛上了一面面鏡子,經過打聽才知道:昨天晚上村裡並不安靜,尤其是王家和薜家,但沒有出什麼大問題,只是一些小動物彷彿是被誰吸乾了血而死;因此村裡的人非常恐慌,城裡有親戚的已經到親戚家住去了,城裡沒有的,也就在自家門上掛了一面鏡子,說是驅鬼。沒想到殭屍昨天晚上就出來在村裡搗亂,幸好這些村民還比較純樸,聽了我的話——掛了大蒜,撒了糯米,再加上我和丹麗昨晚的行動,使殭屍沒有養屍,對糯米和大蒜還有所忌諱,要不然還真得出大事。
瞭解到這些情況後,我知道殭屍今晚上還會回村子,於是就決定在村子和西山之間的一小片樹林里布陣除屍,我們來到樹林,丹麗不解地問道:“老大,你怎麼知道殭屍要從這裡經過?”
“你看這片樹林,雖然現在月亮當空,但樹林裡面卻沒有透進什麼光線,說明陰氣很重,殭屍行動一般都挑陰氣重的地方,有利於吸收陰氣養屍。”我邊說邊用糯米撒了一個太極圖。接著道:“等會兒殭屍出現時,你到這裡面去,不管發生什麼事不要出來,我先靜坐一會兒!”說完我也不管她,就靠著一棵樹盤腳坐了下去,閉上了眼睛,進入了無我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樹林外逐漸傳來了一大一小“卟、卟”的蹦跳聲:殭屍出現了!我從樹下站起來,對丹麗道:“快進去,殭屍來了。”
丹麗見我說殭屍來了,趕緊跳進了八卦圈內,轉著頭四下張望。“不要緊張,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出來。”我對她道。
她點了點頭道:“行不行呀,老大?”看來她對昨晚上的失敗還有一點心理陰影。
我看著她道:“除非你買的不是黑狗血!”
她趕緊道:“是黑狗血,我看到那個老闆殺的是一條黑狗,然後用盆接的血,我直接裝到袋子裡提到你那兒去的。
我點點頭道:“那你就不要怕。”
這時,一大一小兩個殭屍隱隱約約在出現在了樹林邊緣,它們似乎發現樹林裡有人,停了下來。突然,大殭屍向丹麗所在的位置跳了過去,七八米的距離只兩下就跳到了,當它剛落在八卦圈上,一股青煙立即從實驗室腳下冒出,它一下退了出來;而丹麗去嚇得兩眼緊閉,不敢出聲。我看到殭屍被我的八卦圈擋了出來,於是抽出桃木劍,左手捏咒,用食指和中指在劍上一抹,桃木劍發出一道黃光,向大殭屍前胸刺去,這時一聲尖嘯突然傳來,一陣疾風從我的右側襲來;看來我的行動暴露了我的行蹤,小殭屍從側邊對我進行了襲擊,如果我不馬上躲開,必定會受傷;我只好放棄對大殭屍的攻擊,向左後側開一步,躲開了小殭屍的攻擊,隨後我轉身一掌將小殭屍逼退,這時後面的大殭屍向我撲了過來,前面的小殭屍也收住了後退的態勢,向我襲來,我處於大小殭屍前後夾擊的不利態勢。於是我對丹麗喊道:“丹麗,快向殭屍撒糯米!”
“來了!”丹麗話到糯米到,兩個殭屍和我身上都被丹麗天女散花似的撒糯米手法撒上了糯米,兩個殭屍也因為撒在身上的糯米使得動作遲滯了一下,我利用這個空隙,向側邊滾出了兩個殭屍的夾擊範圍。這時,聽聽得小殭屍體內發出“唔”的一聲尖嘯,便向丹麗跳去;大殭屍也“呦”的一聲,向我撲來;看來小殭屍想先襲擊丹麗,然後再和大殭屍一起對付我。我就對丹麗喊道:“丹麗,快向小殭屍撒糯米,不要讓她靠近你!”丹麗已經來不及回答,她使勁向小殭屍撒著糯米,而小殭屍跳進八卦圈裡,就被擋出來,又跳進去,又被擋出來,但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要接近丹麗;這時大殭屍撲到了我的身邊,我來不及多想,向後退了三步,而後在左手心畫了一個“五雷符”,一掌拍出,將大殭屍逼退了一步,從法事包內拿出了五雷網,殭屍正待再向我撲來時,我將五雷網向空中一拋,當頭將殭屍罩在了裡面,只見它被網線罩住的地方開始冒出青煙,不時地伴隨著“噼啪”的爆裂聲和殭屍的尖嘯聲;隨後我舉起桃木劍,向它當胸刺去,桃木劍沒有受到任何阻擋便洞穿了殭屍。這時小殭屍似乎感覺到了它的傀儡已經被消滅,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尖嘯,用力向丹麗撲去,只見丹麗右手一揚,什麼也沒有了,原來她由於過於緊張,已經把糯米撒完,眼看小殭屍就要撲上她了,我順手將桃木劍向殭屍拋去,正中其後背;因為劍尖上鑲有古錢,在古錢的作用下,劍刺進了殭屍體內。殭屍受此一擊,停止了對丹麗的攻擊,尖嘯一聲,轉身向我撲來;我從法事袋裡掏出封竅符,一個轉身,貼在了殭屍的前額,殭屍的動作一下停頓了下來。看到殭屍停了下來,丹麗從八卦圈內跑出來對我道:“謝謝!要不是你我肯定受傷了。”
我對她笑了笑道:“應該我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怎麼才能收拾住這兩個殭屍。”
“怎麼這麼客氣了。”她說道,“這兩個怎麼辦?”指了指兩個殭屍。
“燒掉!”我對她道。於是我掏出火雷符,向殭屍拋去,它們一沾到殭屍,就燃起了熊熊大火,一股難聞的焦臭味撲面而來。丹麗向我靠了靠,我抬頭看了看天,東方現出了魚肚白……(完)作者 QQ 歡迎大家新增 線上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