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一個不孝的兒子,因為噩夢迴到老家,在老家的這幾天裡,和一隻貓之間的鬥爭。充滿了懸疑。文章的最後讓人思考。
只聽到窗子砰的一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跳了進來,他定睛一看,窗戶仍關得好好的。他鬆了一口氣,正準備接著睡覺,卻見一個人影坐在床頭,正衝他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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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老家的時候,路邊的人奇怪地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怪物。他冷笑了一聲,這什麼鳥地方,本就不應該來。
大門並沒有鎖,他直接走進家裡,推開母親住的房門,一股腐爛的氣味迎面撲來,他捂著鼻子,正準備把門關起來,一個小東西突然衝了出來,轉眼就不見了。
這哪是人住的地方,還有母親出去怎麼都不關門。他搖了搖頭,正想把行李放在堂屋裡的桌子上,卻見那飯桌滿是灰塵,心裡更是不快。
他走了兩步,突然看見神位上父親的遺像。父親死了已經三年,那段時間他剛好在外國出差,所以沒有回來。他又偷看了一眼,父親的眼神似乎充滿了憤怒,他不禁打了個冷戰。
他自顧想著自己的心事,後面有人輕輕地說:“回來了。”他轉過頭,看見母親站在他後面,呆滯的目光中夾雜著一絲歡喜。他正想埋怨幾句,猛看到母親腳下站在一隻小貓,瘦骨伶仃的,正冷冷地看著他。
“哪來的小貓?”他對貓一直沒有好感,隨口問。
“很久了。自你父親死了後,我就養著它了。”
他噢了一聲,指著桌上的行李,說:“這是我給你帶的東西。”
“嗯。”母親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
“三四天吧。”其實他這次回來,只是因為心中有些不安,這些天他晚上一直做同一個噩夢。
“容容呢?”母親又問。
“她要上班,實在脫不開身。華華年紀太小,不方便帶他過來。”他知道母親會有此一問,早準備好了說辭。
“華華?你有孩子了?”
“是的,去年才生的,長得挺像你的。”
“好,很好。你先在這裡坐著,我去給你做飯。”母親走進廚房,那貓衝他叫了一聲,跟著她走了進去。()
晚上吃飯的時候,他看了看只有自家的燈亮著,周圍漆黑一片,便問:“他們人呢?”
“都搬到外面去了,都在路邊修屋了。”母親輕輕地說,似乎有一些失落。
他心裡突然一酸,差點就脫口而出讓她跟自己去城市生活,但想想容容肯定不會答應,也就不再言語。
飯桌上只擺了兩個菜,就是他從鎮上買的肉與青菜。他嚐了一口青菜,好像根本就沒有放油,他皺了皺眉頭,正想說些什麼,卻見母親正在喂貓。她夾了兩片青菜放在地上,那貓也是奇怪,跑過去一口一口吃光了,母親猶豫了一下,又夾起一塊小肥肉,放了下去,被那貓舔得乾乾淨淨。母親喃喃地說:“可憐,好久沒有吃肉了吧。”不知她是說貓還是說她自己。
那貓吃完以後,走到他的腳下,貪婪地看著他的飯碗,喵喵地叫個不停。他心裡有些煩躁,一腳踹了過去,那貓一跳,躲到母親後面,喵喵聲卻更大了。
吃完飯後,他提著一桶水,走到過道上準備沖涼。他剛脫完衣服,猛發現那隻貓正蹲在角落裡窺著他。他作勢打它,那貓卻一動也不動,眼中似乎充滿了嘲弄。他又氣又怒,隨手抓起地上一個東西,向它砸去。那貓慘叫了一聲,一下子不見了。他鬆了一口氣,正準備洗澡,卻發現自己的手上滿是鮮血,不知道剛才是什麼東西竟劃傷了自己的手。
洗回澡後,他回到房間,發現母親正在整理床鋪,便說:“幹嘛養只貓啊,喜歡偷吃,叫得又難聽。”
“家裡有很多老鼠,養只貓,東西可以放久一些。”
“家裡還有什麼東西?我覺得,還是把它扔了吧,浪費糧食。”
“它只吃一點。再說,我已經習慣它了。”
他冷笑了一聲,心裡盤算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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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他恍惚間聽見窗子在吱吱地響,他吃了一驚,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做夢。砰,有什麼東西在撞窗戶,他猛睜開眼睛,一個黑影正趴在窗戶上面。他大叫了一聲,急忙把燈開啟,窗戶上卻什麼都沒有。他摸了摸心口,發現自己全身都是汗。該死的,又做噩夢了。
他坐在床頭抽了幾根菸,越來越困,眼睛又慢慢地合上。朦朧中他聽見喵喵的叫聲,似乎就在床底下。他本想不管,可那叫聲卻越來越悽歷,又像華華正在他耳邊低聲哭泣。他再也忍受不住,鼓起勇氣拉開燈,叫聲馬上停了。
他看了看房間四面,什麼東西也沒有。他又看了看床底下,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他不敢再關燈,坐在床上靜靜地等著,不久又聽見喵喵的叫聲,似乎是在房子外面,越來越遠,終歸沉寂。
第二天母親叫他起床的時候,他告訴母親說那隻貓昨晚吵得他一直睡不著覺,母親說:“我什麼都沒有聽見啊,何況它昨晚一直陪我在身邊。”他搖了搖頭,指著窗戶說:“看,昨天我是關著窗戶的,怎麼會開了一扇。”母親笑了笑,走了出去,他追上去問:“早上是你把燈關了嗎?我記得我昨晚沒關燈。”母親還是沒有說話。他心裡又驚又怒,抬頭看見那隻貓竟蹲在飯桌上吃著他們的早餐,心中憤怒至極。
“父親的相框怎麼破了?”他指著神位,問。
“噢,我早上上香時不小心打破了。”
“待會我去鎮上買一個新的吧。”他心裡已經有了計較,買相框的同時買一包老鼠藥。
“不必了。反正你走了後,東西遲早會破的。”母親嘆了一口氣說。
他本想說些什麼,但忍住了,他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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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關上燈,假裝睡著了。他相信,那隻貓又會來跳窗。他剋制住心中的激動,這是世仇,不是我死,就是它亡。
到了晚上十二點,只聽窗子響了一下,他偷偷一看,那隻貓果然趴在窗子上。他半睜著眼,一動也不動。那貓等了一下,用腳推開一扇窗,接著砰地一聲跳了進來。
那貓見他仍沒有動靜,嗖得一下跳到床上,喵喵地叫了起來。昏暗的月光下,它的眼睛發出陰森的光。他突然跳了起來,向那貓抓去,那貓吃了一驚,向窗戶跳去,卻撞到了玻璃上。他趁機關上窗戶,那貓一急,轉身向床底下鑽去,他拿起早已經準備好的棍子向床底下揮去,那貓慘叫了一聲,又向窗戶跳去。可窗戶早被他關好,它慌亂之中如何衝得出去。它拼命地往上爬,身子卻一點一點地滑了下來。
他冷笑了一聲,一手抓住貓的後頸,另一隻手緊緊箍住它的脖子。那貓的四腳不停地蹬,喉嚨嗚嗚地響,慢慢地一切歸於寂靜。他開啟房門,心想貓死在這裡不太好向母親交待,便向村口走去。
第三天大清早,他聽見母親正在低聲的啜泣,猶如貓叫。他走出房門,問:“怎麼了?”“它到哪裡去了?它到哪裡去了?”母親看著他,眼睛紅紅的。
“可能到哪裡捉老鼠去了吧。”他暗笑了一聲,說,“我今天就走了。”
“走了嗎?走去哪?”
他搖了搖頭,母親看來受打擊不少。
“媽,有沒有一些東西可帶?還餘有一些臘肉吧?”
母親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喃喃地說:“走了,都走了。”
這老太婆是瘋了,他冷哼了一下,猛聽砰的一聲響,父親的遺像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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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這鬼地方,再也不來了。
他徑直走到出去。到了村口,他看見一大堆人圍在一起,那正是他丟貓的地方。
他走了上去,只聽見有人說:“啊呀,他怎麼死了,不是才回來麼?”
另一個人說:“這等不孝的人,死了最好。“
“哎,可憐,老王家竟然沒一個人留下。”
他吃了一驚,這人說得什麼話。
“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去老王家,看見門緊閉著,我叫了半天都沒人應聲。王老太這麼大年紀了,我心中一急就把門推開。天啦,王老太已經死在床上,那氣味——她養的那隻貓,也死在她的身邊,估計是餓死的。”
“別說了。報警了沒有?好像是被勒死的,你們看脖子還有傷痕。”
“咦,這裡怎麼有一隻貓?這,怎麼像是老王家的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