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 一 片 黃 葉(上)
半夢半醒之間,我突然聽到一聲輕響,好像有人在擰我的房門。我心裡一驚想要坐起,可是渾身就像被綁住一樣,動都動不了,只能任憑有人推開我的門,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能感覺到我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額頭滲出的冷汗像蛇一樣慢慢爬到我的脖頸,這種感覺比死還難受。
來人走的很慢,走路的姿勢非常怪異,每走一步身上的骨骼就會發出噼啪噼啪的聲響。我想尖叫,可聲音像是被堵在喉嚨裡一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了……
來人離我越來越近,最終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後慢慢地向我俯下身體。我能看見她用一雙只有眼白沒有眼仁的眼睛打量著我,我正驚慌失措之間,她的身體猛地向我撞來,我一驚猛然坐起,竟然是個夢。
隨即我感覺渾身溼嗒嗒的全是汗,衣服黏在身上極不舒服。我跳下床打算出去洗個澡,推開門看見母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我忙問:“餓了吧?”
我說:"嗯!是有點,我先洗澡去。"
母親關上電視也站起來,“你去洗吧!我去熱飯。”
我沒吭聲走進浴室,洗完澡出來時見母親已經擺好了碗筷,我坐下來悶頭吃完了晚飯。見天還沒有黑透就打算出去走走,吹吹風。
樓下的小區里人很多,三五成群地嘮著家常,小孩子們東跑西顛的嚷嚷著。我打算避開這雜亂的環境,從小區的後門穿過一條彎彎曲曲的小道,小道上靜得連個人影都沒有。再加上沒有路燈小道四周黑漆漆的,兩旁的花草樹木,經風一吹開始張牙舞爪了亂晃。
走著走著,我覺得背後多了個人,而且感覺那個人的腳步聲刻意放得很輕很輕,我轉身看去,正好和一隻黑貓的眼睛四目相對,它“喵”的一聲,飛快地在我身邊竄過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眼前的小道在黑暗中就像一隻張大嘴的巨蛇,等著吞噬我的身體。又一陣風吹過,涼涼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轉身急匆匆往家走。
一路上,我聽見身後傳來絲絲拉拉的聲音,像蛇在我後面急促前進。我驚恐地回頭幾次,最恐懼的不是身後有什麼,而是身後什麼也沒有。
回到家,母親依舊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我看她眼圈紅紅的似剛哭過,看見我回來急忙掩飾地嘮叨著:“也沒什麼好電視,哎!睡覺!”說著關上電視,回房間。
見母親關上了她臥室的門,我才走進臥室,心有餘悸地躺在床上,突然一陣濃濃的睡意襲來,我進入了夢鄉。
在夢裡我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四周全是濃煙一樣的霧。濃霧中漸漸出現了一個身影,緩緩向我飄來,我嚇的忘了後退,愣愣地看著她,她的面容逐漸清晰,是畫上的女人,她的神情非常悲傷,似乎想要告訴我什麼!可是我只見她的嘴在一張一合,卻絲毫聽不見一點聲音。
突然天空中伸出一隻大手,攔腰抓住女人的身體,瞬間消失在濃霧中,我驚叫出聲,猛然驚醒……
母親推開臥室的門問我,怎麼了。
我一邊擦著汗一邊說:“沒事!做了個噩夢。”
母親“哦”了一聲說:“沒事就好,你的喊聲嚇了我一大跳。行了,快睡吧!”
第二天,我一臉蒼白的去上班,走到公司門外的時候,猛然被人撞了一下,還沒看清撞我的人是誰,這人已經跑進了一條小路瞬間消失了。
我撿起被撞掉的雜誌,拍了怕上面的灰塵,黃色樹葉便從裡面掉了出來。我再次低頭去見,一晃間,我見樹葉上清楚地出現了一張臉,這張臉正在努力地掙扎,樣子非常詭異,我一陣心涼,嚇得幾乎跌坐在地上,然後就看見一隻手撿起了樹葉遞給我說:“是你的吧?”
我迅速接過樹葉,連謝謝都忘了說,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幫我撿樹葉的人早已走遠。我小心的把樹葉夾在雜誌裡,向公司走去。可在大門口卻被門房的張大爺攔住說:“你找誰?我們公司是不能隨便進的。”
我不悅地皺眉說:“張大爺你怎麼了?不認識我了嗎?”
張大爺瞟了我一眼說:“不認識,不找人別在這裡搗亂,快出去。”我被他一推險些撞到身後的人。
我回首一看,正好這人是我的一位要好的同事,我抓住她的手說:“雅韻!你來幫我證明一下,張大爺竟然不認識我了。”
雅韻驚愕地看著我又看了看張大爺說:“張大爺這人是誰呀?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聽完大吃一驚,如果張大爺老眼昏花沒看清我,那麼雅韻也不能不認識我呀?我踉蹌地後退一步,拿出包裡的化妝鏡放在眼前,鏡子裡出現了一張蒼白的臉,這張臉的確不屬於我,她是屬於畫上的女人。那麼我的臉去那了?“啪……”的一聲化妝鏡掉在地上被摔得粉碎,我轉去逃一樣不擇方向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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