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仙回家的路上,曉霞和惠欣兩個人都忐忑不安的,廟祝剛剛的話還歷歷在目——“給怨靈纏上的人通常只有一個方法解決,就是幫他完成在人間沒有完成的願望,讓他可以吐了一口怨氣去投胎。而且,你們最好是儘快完成這件事,因為這種怨靈最不好對付,萬一他們發作起來你們恐怕會有生命危險了。”知道這一刻,曉霞和惠欣才確確實實的知道,事情到底有多嚴重。回家的幾公里路,他們心裡面不斷的重複一個問題:“怎麼辦?”“我想,不如我們再玩一次筆仙?請他上來問清楚他到底想我們做些什麼?”曉霞第一個打破沉默。“還……玩?”一提到“筆仙”這兩個字,昨天晚上那個鮮紅的“冤”字又彷彿映在了眼前。惠欣心有餘悸。……兩人又開始了沉默,其實曉霞也沒有勇氣再玩一次筆仙請上次那個“人”上來。最終,談話無果。假期很快結束了,一切看起來平常的表面背後,曉霞和惠欣兩個人都有著一份說不出口的心事。她們上課的教室就是之前請筆仙上來的課室,筆仙,他走了嗎?“喂,在想些什麼?”偉峰笑眯眯的走過來打斷了惠欣的思路。偉峰是學校校長的寶貝兒子,成績不好也就算了,平時就喜歡去調戲一下班裡面的女孩子。“沒……沒什麼。”惠欣連忙從座位上起來走去洗手間。惠欣也不是內急,只是想一個安靜的地方自己能安靜下來。她在洗手間裡面思緒萬千,想去找一個解決方法,但又無從下手。去再請一次筆仙上來吧,她又不敢;不請他上來吧,她又怕。廟祝說過,怨靈最不好對付,如果她們發難了,會怎麼樣啊!我跟曉霞會怎麼樣呢?幾分鐘後,惠欣估計快到上課時間了,她從廁所的單間裡面走了出來。可是,出來之後,她卻發現,一切都變了——女生廁所裡面居然有廁兜!這……這還是女廁所嗎?還是說,她還在女廁所嗎?惠欣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廁所的單間外面,茫然若失。突然之間,有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走了進來,惠欣想叫,卻發現那個男子對自己的叫聲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聽不到嗎?還是我叫不出來?曉霞仔細看一下那個男子,身影高大,不像是個學生。而且動作慌慌張張的,始終沒有轉過身來讓惠欣看見正面。男子走近洗手檯,用力的搓著自己的兩隻手,然後又用清水洗一把臉,就慌慌張張的走了出去。惠欣還在滿肚子問號的時候,突然之間發現,自己的脖子上面,一陣涼風吹到一陣一陣的……一個詭異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你,看清楚他沒?”曉霞一時間嚇到雙腿發抖,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住的搖頭。“沒關係,我會讓你再看他一次的。”這句話剛說完,廁所裡面的景物馬上開始天旋地轉起來,廁所,變回了原來那個女廁所。惠欣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癱坐在地。一個從廁所單間裡面出來的同學看見了惠欣,馬上帶她出校醫室。校醫室的醫生問惠欣要不要請假,惠欣點了點頭。但那醫生卻說:“你說要以學業為重?真是一個好學生啊。”惠欣一聽馬上就急了,說:“我什麼時候這樣說了,我想請假回家啊,我再也不要呆在這個學校了!”醫生卻說:“你說想要曉霞來陪你。那我就打個電話個你班主任讓她叫曉霞來陪你吧。”惠欣更急了,她不知道為什麼醫生會這樣回答她,連問幾句:“我什麼時候這樣說了!我什麼時候這樣說了?”突然之間,那聲音又在耳邊出現了:“剛才醫生聽到的那兩句話,是我說的。”惠欣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甚至連高聲呼喊的求生欲也沒有了。曉霞來了。她跟惠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聽到他說話沒有?”惠欣點了點頭。曉霞說:“那‘人’說,‘如果我們不幫他完成心願,就不用指望活著離開這間學校。’這句話你聽說過沒?”惠欣沒有回答,不知怎的,她覺得,聽過這句話跟沒有聽過這句話沒有什麼區別。是的,待宰的羔羊,人家要你死,你就算幫他完成了心願又怎麼樣?曉霞跟她的觀點不同,只要有一線生機,為什麼不努力爭取呢?曉霞跟惠欣說:“你說,他有什麼心願?”就在這個時候,詭異的聲音第三次響了起來:“很好,很好,你們肯幫我就好。我要你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學校裡面散播一個訊息——這學校的前身,是一個太平間。”“驀然說這個,有誰會信啊。”曉霞反問一句。“我會幫你們的,我會幫你們的……”這句話在曉霞和惠欣耳邊迴響了幾次之後,那詭異的聲音就訊息聽不見了。晚修了,曉霞和惠欣已經回到了教室。學校是重點高中,紀律管得特嚴,偌大一個教室,除了寫字“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外,一個雜音都沒有。突然之間,課室停電了!這一下變故還是讓不小女生“哇”的叫了一聲。可就是在這一聲之後,課室的燈管又恢復同時正常!只是恢復正常之後,連男生也不自禁的“哇”的叫了一聲——課室上黑板上,竟然血淋淋的寫了一個大字——“冤”!從停電到恢復正常只有不到三秒鐘的時間,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用血在黑板上寫這麼一個大字?誰能做得到?人能做得到嗎?只有曉霞和惠欣知道,是他來了。那天晚上之後,同學們果然都在談論這件事,曉霞只用走過去插口說兩句:“你不知道嗎?學校的前身是一個太平間啊!”同學們果然全都相信,而且很恐懼。不到一個星期,就有差不多十名同學轉學了。恐怖的氣氛一時間籠罩了整個校園,那“人”的最初目的達到了,但他到底想幹些什麼呢?(下一章兩天之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