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起舞,百鳥歡唱。一群小樹苗在雨露的滋潤下、在陽光的沐浴中幸福快樂的成長。他們都是大山的孩子,都有對美好未來的渴望。
一轉眼,幾年的時光就過去了,當初的小樹苗都長高了、長壯了,都變成了有模有樣的小樹。可是,有一棵小樹卻與眾不同,他雖然也長高了、長壯了,可他的身材卻變得越來越彎曲了。後來,一些很不厚道的小樹還給他取了個難聽的名字—醜樹。因為他長得越來越醜,夥伴們都逐漸地疏遠了他,為此,他的心裡非常難過。
一天,一群漂亮的小鳥嘰嘰喳喳地落在了醜樹的頭上,可還沒等小鳥們落穩就有一隻小鳥突然尖叫著說:“哎呀!我們咋落在了這麼醜的樹上?我們還是到對面那棵漂亮的樹上歇息吧!”話音剛落,這群小鳥就“呼啦”一下飛走了。醜樹的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他傷心地哭了。
這時,春風走了過來,她用溫柔的手撫摸著醜樹的額頭說:“可愛的孩子,請不要難過,只要你能對自己充滿自信,長大後就一定會有用途。”
一轉眼,十來年又過去了,當初的小樹都變成了參天大樹。醜樹雖然也長得更高更壯了,可他還是比其他的樹矮了不少,而且身上的彎曲也是越來越多了。自從他的身材變得彎曲以後,醜樹就沒有真正的開心過。
一天,一對喜鵲夫婦落在了醜樹的頭上,可他們剛剛停穩就聽見喜鵲夫人喋喋不休地說道:“老公啊!我們還是到對面那棵高大的樹上去做窩吧,你看,這棵樹又矮又醜,如果在這上面做窩,等以後我們有了小寶寶,那些狠毒的蛇就會很容易爬上來吃掉他們的。”“那好吧!我聽你的!”說完,兩隻喜鵲就“呼啦啦”地飛走了。
此時,醜樹的心裡並沒有太多的難過,因為這些年來他經歷的類似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的心已經變得堅硬了。
秋天來了,秋風用落葉為大地鋪上金色的地毯。落光葉子的樹木更顯高大、挺拔,而醜樹卻顯得更醜了。
一場小雪又把整座大山裝扮成一個銀色的世界,冬天如期而至。幾輛運木材的大卡車轟隆隆的開進了山,一群手拿油鋸的伐木工開始忙碌起來,一把把油鋸在他們手裡冒著藍煙,一棵棵參天大樹呼叫著倒了下來。干與根的分離是痛苦的,但更多的是成材後的喜悅。伐下來的大樹很快就被去掉了樹枝,變成了筆挺粗壯的木材,他們被伐木工“嘿呦嘿呦”地喊著號子抬上了卡車,然後就美滋滋的離開了大山。他們都是“有用之才”,建造亭臺樓閣,製作傢俱,都離不開他們。
可眼前的一切似乎和醜樹沒有一點關係,那些伐木工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他,在他們眼裡,他和木材根本扯不上關係。
幾天的喧鬧過後,大山又恢復了平靜。像醜樹一樣被留在大山上的樹還有一些,他們都有相同的命運,他們都是“不成才”的樹。他們想相互打打招呼,可惜都離得太遠,聽不清對方的說話。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起來,北風不時地向醜樹發出嘲諷:“噢——多麼醜的樹——噢——多麼沒用的樹——”醜樹那顆堅硬的心又被深深地刺痛了。
“噠!噠!噠!”一臺拖拉機開進了山裡,幾個手拿板斧的人把這些“不成才”的樹“咔吧咔吧”地砍倒了,醜樹也在其中,去掉樹枝後,他們都變成了燒火柴。那幾個人一邊漫不經心地把醜樹抬起來扔到車上,一邊嚷嚷著說:“這麼大一車燒火柴只要五十塊錢,可真划算!”“是啊,太划算了!”
拖拉機開進了山下的小鎮,在一戶人家的門前停下,那幾個人又從車上跳了下來。“你們瞧瞧!這棵樹怎麼彎成了這樣,即使是做燒火柴也很難劈開,不如先把它放在院牆外吧,放在院子裡實在是太佔地方。”於是,醜樹就被毫不在意地扔在了院牆外面。
一天,一個趕著牛車的農夫從小鎮上經過,看到院牆外的醜樹,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農夫一邊打量著醜樹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彎成這樣的木頭還真不好碰到,我得把他買下來,用較細的一端做個木犁耙,剩下的一多半還可用做燒火柴。”
農夫買下了醜樹,只用了五塊錢。
牛車走在狹窄崎嶇的山路上,破舊的車軸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躺在牛車上的醜樹心情變得愉快起來,因為能把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做成犁耙,總比都劈成燒火柴要好得多。
“嘀!嘀!”一位雕刻家開著吉普車從牛車旁經過,看到牛車上的醜樹,雕刻家的眼睛突然一亮。他攔住了牛車對農夫說道:“這位大哥,我是搞雕刻的,看中了你車上的彎木頭,你能把他賣給我嗎?”只見農夫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我雖然是個農夫,不太懂什麼是藝術,可我知道,這根彎木頭到了你的手上一定會更有用途,那好吧,我同意把他賣給你。”
雕刻家以五十塊的價錢買走了醜樹,農夫對這個價錢感到非常滿意。
醜樹被一輛大卡車運到了喧囂的城市,他被請進了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廳。
雕刻家一手握著菸斗,一手撫摸著醜樹說:“恰到好處的彎曲,無以倫比,在我的眼裡,你就是一條騰飛的巨龍。別說是五十塊錢,就是五百塊,五千塊也值!或許,在我的刻刀之下你將變成一件無價之寶!”
醜樹聽雕刻家這樣一說,心裡美滋滋的,他開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