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到我身邊

夢裡葉落知多少

一

又一架飛機從我頭頂呼嘯而過，漸漸消失在天邊，閃爍著夢幻的光芒掉進地平線中，被黑夜吞噬著。

我默默地站在龐大的機場內，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想著她什麼時候才能在和我一起坐在飛機場上看飛過的飛機，數機場上空的星星？她會回來嗎，她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二

7年前，她是我的鄰居，我們曾是無話不說的朋友。我們一起在門前的溪水中捉魚。他總是捉不到，我就笑她笨，然後我就趁他不注意，捧一捧清水，“譁——”潑到她身上。她就大叫著追著我在水中跑，然後我們就互相潑來潑去，直到把太陽公公也潑下去了，我們就笑著，拖著溼漉漉的身子往家跑。結果她因把衣服弄溼了，而被她爸爸責令站在角落裡面壁思過。而我總是換了乾淨的衣服跑到她的小屋前，站在窗子那兒逗她笑。

第二天，我們又一起爬上家門前的小土丘，我對著遠方的田野喊：“蝶，我們永遠是朋友！”她總是滿足的笑，然後拉著我的手，用澄澈的眼睛望著我，說：“若，我們永遠是朋友！”我們就這樣手拉手，坐在小土丘上，唱歌給對方聽。等唱到月亮婆婆也來了興趣，我們就一起回家。

終於有一天，我們坐在一起數星星時，我儘量裝做平靜的對她說：“蝶，對不起，我要走了……”她什麼也沒說，依舊是微笑。卻不知道微笑的背後是破裂的傷痕。

我們就這樣沉默著，然後，她突然拉我來到一片白樺林中，刻下了我們的名字，然後，她說：“若，記得5年後，你要回來，我要在這見到你！”然後我看到她轉身跑進無邊的很暗中，眼角一滴晶瑩的淚劃過，碎在了我的腳邊。漸漸被黑暗吞噬掉……

三

5年後，我聽著朴樹的《白樺林》，來到我跟她的白樺林，不遠處，已是一個龐大的機場，我找到了那棵刻著我們名字的白樺樹。撫摸著那早已模糊的兩個字：蝶、若。輕聲問：“蝶，你為什麼沒有來，我們還要在機場數星星阿，不是嗎？我們還要看飛機呢，你看，這兒已經是一個機場了呢，好漂亮，你不回來看看嗎？為什麼……”

我注視著眼前的機場，失聲痛哭，我知道蝶永遠不會回來了，她走了，2年前的一場車禍，永遠的把她從我帶走了，也帶走了我們的約定……

我看著頭頂上呼嘯而過的飛機，有沒有一架飛機能帶我找到她？找到我的蝶?我們要數星星,數白樺樹的葉子,數飛機……

夢裡的白樺樹落了多少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