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吃男辛酸史

[ 哲理故事 ]

  我很小的時候,鄰居有一個小女孩口吃,我模仿她嘲笑取樂。這是一個令我終生後悔的行為——模仿幾天後我就成為一個正宗的口吃男了。

  因此可想而知,我上學以後,被人取了很多綽號,其中有一個叫“哆咧嘰”,翻譯成普通話就是口吃男。口吃嚴重的時候,上課點名喊“到”都感到力不從心。中小學時,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明明有的問題我可以回答得很完美,但是說不出來,我那個著急呀,冤屈呀,眼淚往肚子裡吞真是一點都不誇張。

  最難堪的是在學校食堂打飯菜,排隊時心裡打鼓,到了視窗硬是叫不出自己想要的菜,有時候只好換個菜,有時候只能用手語。師傅很可憐地看著我,大概很少見到啞巴來買菜。打電話最尷尬的時候,接通了以後說不出來,對方“喂喂”幾聲後就放下,不得不重新再打一次。跟妞搭訕這種事,對我來說是不可想象的。對付喜歡的姑娘,我一般採用紙條或者情書,這種農耕時代做法很少有效果。我得出結論,這種事,能說會道比什麼都強。後來有了網路乃至簡訊,很多合作都在網上進行,包括日常生活中的很多事,能用肢體語言的一般不用嘴巴,嘴巴像個遊手好閒的傢伙,只負責常規的吃飯和偶爾的接吻。

  當過一段時間記者,我大概是最懶得去採訪的記者,但有時候不得不去採訪,提問時如果問題噴不出來,我就會換一個備用問題。口吃的朋友應該有體會,把第一個字噴出來,後面就順了。

  口吃這玩意兒,你不惦記著它,它可能就跑了,你越惦記,它就越來勁。工作中,我經常採用忘記法,越忙的時候,口吃會越淡。但完全沒有是不可能的,一句話掰成一段一段來說是正常的,我打電話跟人談事的時候,旁邊的人一般特著急。2004年,我發覺跟人打交道上特別不擅長達到頂峰,於是萌生了想法:去做可以不和人打交道的事。坐在家裡當作家算是比較適合。

  嘴巴不用了功能就會退化,特別是有陌生人的場合,我一般都把嘴巴閉上,耳朵支起。曾有個小姑娘很崇敬地問道:“李老師,你總這麼深沉嗎?”我回道:“口口口口……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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