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謎疑

[ 民間故事 ]

擊鼓告狀

明朝永樂年間,在謝莊鎮的南門外有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坊,叫“醉太白”。

這一天,正好是醉太白酒坊給夥計發工錢的日子,做工的張五領了自己的那份,數了數,發現少給了一天的工錢,就去問酒坊老闆。老闆翻出記工簿子核對,果然給張五漏記了一天。平時夥計的上工天數都是工頭報上去的,張五就去找管他的工頭錢程。這錢程向來有錯不認,反而說是張五喝酒喝糊塗了,記錯了日子。張五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和錢程吵了起來,多虧大家將他倆勸開,這才沒動起手,但是兩個人因此結下了仇。

酒坊有個和事佬,叫王興山,覺得張五和錢程總這樣僵著實在不好,就找其他工友一起湊了點兒錢,由王興山出面找到錢程,在錢程家裡擺了一桌酒菜,又把張五喚來。

酒席上,王興山和大家夥兒不停說勸,錢程想想也有點兒後悔,於是當著眾人的面向張五賠了不是,張五吃軟不吃硬,一肚子怨氣也就煙消雲散了。當下,兩個人冰釋前嫌,言歸於好。於是,大家夥兒在一起猜拳行令,好不快活。

此時,張五已經喝得有八九分的醉意了,錢程見他走路都走不穩當,就攙扶著他,一直把他送到家門口。醉酒的張五勸錢程回去,錢程想了想,覺得張五已經到了家,就回家去了。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錢程正在家裡吃早飯,張五的妻子甄氏急匆匆跑來,問錢程她的丈夫張五哪裡去了。錢程一聽,很是奇怪,就說:“張五兄弟昨天晚上回家去了啊!”

甄氏說道:“他根本就沒回家!”甄氏說自己等了一晚上不見張五回來,打聽到昨晚張五是在錢程家喝酒,這才來找錢程。錢程說:“真是奇怪了,明明是我昨天晚上把他送到了你家的門口,怎麼會不見了呢?”當下趕緊叫人四處尋找,找了大半天,也不見張五的蹤影。

甄氏見此情景,呼天喊地地哭叫起來:“張五和你有仇,昨天晚上他一夜未歸,一定是你把他給害了,你還我的丈夫來……”哭著上前扭住了錢程,就到縣衙擊鼓告狀。

霍縣令聽說出了人命案子,連忙升堂。當下聽了甄氏和錢程兩個人的陳述,就叫一班衙役先去尋找張五。衙役們找了三天三夜,沒有任何結果。甄氏在大堂上大鬧起來,一口咬定是錢程挾嫌報復,殺害了張五。

霍縣令讓衙役傳來酒坊的人上堂,王興山便將張五與錢程二人結怨和解怨的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霍縣令問錢程:“你說那天晚上你曾經在酒後送張五回家,並且送到了他家的門前,當時可有人看見?”

錢程一聽,心中暗暗叫苦,急忙分辯道:“當時已是深夜,四下無人,張五的家又在偏僻的河邊,不曾有人看見。”

霍縣令聽罷,不由大怒,他厲聲喝道:“既然無人作證,你怎說你已經把張五送到了家門前?”隨後命衙役大刑伺候。可憐錢程被打得皮開肉綻,再不招供眼見就要被打死,只得說:“因為工錢的事,我與張五結怨,一時氣惱,就把他殺了。”

霍縣令追問張五屍體的下落,錢程只能信口胡編:“丟棄在河溝裡了。”霍縣令便派仵作董雲、薛洋到河溝裡去尋找張五的屍體。

可是,河溝只是錢程隨口說的一個地方,兩個人自然一無所獲。霍縣令只好拷問錢程,讓他說出張五屍體的下落。之前招供已屬無奈,面對拷問錢程咬緊牙關,死不改口。

死不見屍,就沒法結案。霍縣令心裡焦急,上面又連連催抓緊結案,無奈之下只好拿董雲和薛洋出氣,限他倆在十天之內找到張五的屍體。他倆把那條河溝上上下下摸了個遍,上游和下游的村落也都打聽了,根本沒有什麼屍體。眼看十天的期限到了,董雲和薛洋捱了一頓板子,打完之後,霍縣令又限他倆五天之內找到張五的屍體,結果又捱了一頓板子,限期又變成了三天……

懸賞追兇

這一天,薛洋急匆匆地跑來向霍縣令稟報,說是從河裡撈到了一具屍體。霍縣令聽說後,急忙傳甄氏來辨認。那屍體泡在水裡許久,早已腐爛,無法辨認。甄氏看見了屍體,大叫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眾人忙了半天,甄氏才悠悠醒來,醒來後便哭道:“我丈夫平生不做壞事,竟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眾人勸了很久,甄氏這才止住眼淚。之後,她拿出丈夫生前穿過的衣服請人在河邊為丈夫招魂,置辦棺木,還請僧人作了法事,這才把屍體入葬。

至此,屍體找到,便可結案了。霍縣令將殺人兇犯錢程打入死牢,只等秋後問斬。

霍縣令把這個案子處理完畢,正想鬆一口氣,卻不料,堂鼓“咚咚咚”響了起來。他命人將擊鼓之人帶上堂來,見是一個身材壯實的小夥子,腋下夾著一張驢皮,一隻手還揪著一個瘦子。他跪下向霍縣令稟報道:“小人名叫李金寶,小人的父親一個月前騎驢進城,久久未歸,小人託人四處尋找,都說沒見過。今天我出來尋找,半路上碰見這個瘦子,背上揹著一張驢皮,便假裝上前要買驢皮,把驢皮攤在地上一看,果然就是我父親騎走的那頭驢子的皮。只是我百般詢問,他也不告訴我父親的下落,我只好求老爺做主。”

霍縣令問瘦子來歷,還有這張驢皮是怎麼來的。瘦子告訴霍縣令,他姓蘇名墨,家住蘇家莊,這驢子是他家養的,前天宰殺了,今天將這驢皮揹著進城來賣。

霍縣令就問蘇墨:“你說這驢子是你家養的,可有什麼記號?”蘇墨張口結舌,答不上來。李金寶說:“這頭驢子的左邊肚皮上有一撮白毛,背脊上有一條刀痕。”霍縣令吩咐人把驢皮攤開驗看,果然跟李金寶說得半點兒不差。

霍縣令大怒,厲聲喝道:“大膽蘇墨,你是如何劫走了人家的驢子?李金寶的爹現在何處?你從實招來!若是不招,大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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