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末年,天津衛有個鹽商叫黃髮,他一門心思想當長蘆鹽綱公所的商總,利用公所在長蘆鹽商中的影響,把買賣做大。他思來想去,把寶押在了長蘆鹽運使于濤身上。
于濤是安徽人,直隸總督李鴻章的門生。此人好女色,尤好妙齡女子的三寸金蓮。這天,黃髮在三姨太外宅宴請于濤。酒過三巡,宴過五味,他笑眯眯地說:“於大人,我特意給您尋摸來個可人兒,請您掌眼。”他拍了一下巴掌:“請姑娘拜客!”
不一會兒,在三姨太的攙扶下,從內室款款走出一妙齡女子,來到于濤跟前行了個萬福。于濤定睛細瞧,只見這女子柔發如烏雲,瘦臉若鮮花,膚白似凝脂,眼眉含秋波,尤其是裙下那雙三寸金蓮,瘦、小、尖、彎,一準又香又軟又正,驚得於濤半天沒合上嘴。
等女子風擺楊柳般退下後,于濤嚥了下口水:“黃老闆,這姑娘可是揚州瘦馬?”
黃髮呵呵一笑,點了點頭:“大人果然見識非凡,這是揚州城有名的紅裳坊調教出來的瘦馬,叫香夢。”
于濤點了點頭,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黃髮見狀,微微一笑:“大人,明兒我打發人給您送府上去。”
于濤卻連忙擺手:“如此佳人,我怎麼著也得給置套宅子不是?給我三天的時間。”
黃髮拿出一張地契:“大人,我已然給您安排妥帖了,就在小劉家衚衕。”
于濤倍兒滿意:“黃老闆,你太客氣了。你的事我一直記著呢!”
第三天晚半晌兒,在小劉家衚衕的外宅,于濤邀請了七八個附庸風雅的同僚,擺了桌酒宴,美其名曰品賞會,品賞他新納小妾的風韻。
香夢一出場,這些同僚就全驚呆了,個個眼帶鉤子,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似的。品賞罷,他們對於濤是說不出的羨慕嫉妒恨。于濤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覺得自個兒倍兒有面兒。
等同僚們散去後,于濤醉醺醺地來到內室,手握香夢的三寸金蓮,摸了又摸,親了又親,把玩了半天后,這才寬衣解帶欲行好事。不料,香夢卻拼命抵抗,死活不從。
于濤火了,三下五除二地扒了她的衣褲,結果卻一個屁墩兒驚坐在地上。半天后,他才站起來,瞥了一眼嚶嚶哭泣的香夢,發狠說:“姓黃的,爺跟你沒完!”說完,他悻悻地走了。
再說黃髮,眼巴巴地盼到了長蘆鹽綱公所商總的推選會。黃髮以為有于濤把持,此次商總之位非他莫屬,不料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回到家,黃髮跳了半天的腳,把于濤祖上八代問候了個遍,等冷靜下來後,他開始納悶兒了,姓於的已然收了自個兒的厚禮,而且答應包圓了,為嘛忽然變卦了啊?
幾天後,于濤忽然來到黃家。奇怪的是,他見到人後也不說話,反而意味深長地盯了會兒黃髮,半晌才開口說:“黃老闆,這次的商總,恩師忽然出面指定了人選,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好事多磨,下次我一準推舉你。”
黃髮無話可說,只好自認倒黴。
三月後的一天,黃髮正在家裡喝茶,北大關有名的媒婆突然登門而來,滿面春風:“黃老闆,給您道喜啦!於大人託我來給他的兒子提親。”
黃髮一愣,十分驚訝:“我沒聽說於大人還有兒子啊!”媒婆笑著回答說:“您呀,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們都知道,於大人有個出了閣的閨女,不知道的是,上個月,他老家二哥把侄子過繼過來了。小夥子我見過了,長得一表人才,知書達理,和您的閨女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錯不了。”
黃髮高興不已,如果能和于濤結為兒女親家,下次參選商總的事就是板上釘釘了,忙點頭答應。幾天後,于濤打發兒子提溜著厚禮前來拜訪,黃髮和閨女瞧了都十分滿意,八字也沒問題。半月後,於家選了個黃道吉日,把喜事熱熱鬧鬧地辦了。
然而婚後,閨女每次回孃家總是悶悶不樂,問怎麼了,她只說身體不舒服。于濤見了黃髮,也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好像黃髮得罪過他似的。
一月後的一天,姑爺突然對黃髮說,于濤一位同窗在揚州府衙當主簿,給他薦了個公差,後天就帶著閨女一起去揚州。黃髮聽後,覺得是好事兒,閨女臨走前給她塞了不少體己錢。
奇怪的是,自打閨女走後就再也沒了信兒。黃髮心裡不踏實,多次去於家問詢。于濤說他也著急上火,已經打發人去了揚州,一有準信兒就告訴黃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