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羿8歲時跟隨父親學習射箭,12歲就能射落天上飛的大雁。一次,他父親射中一頭野豬,鋒利的箭頭射進野豬後腿,野豬暴怒,瘋狂地向侯弈的父親奔來,把他的左腿豁開一個大口子,從那以後父親就成了瘸子。父親告訴侯弈,以後打獵箭頭必須塗上藥性猛烈的麻醉藥,飛禽走獸一旦被射中,很快就會失去知覺。
父親拄著柺杖,在山裡尋找各種有麻醉效果的藥草,又捉來毒蛇,把蛇毒與藥草一起熬,再把金屬箭頭放在藥湯裡煮。侯弈用煮過的箭頭打獵,無論是天上的飛鳥還是地上的走獸,一旦中箭,很快就會全身癱軟,一點兒反抗逃跑的能力都沒有。侯弈的母親陳氏不願意讓他打獵,說飛禽走獸也是命,下雨下雪,人可以躲在屋裡,鳥獸卻在雨雪中受苦,多麼艱難。侯弈的父親把陳氏痛罵了一頓,說她是“婦人之仁”。
一天,侯弈身背一捆箭,手裡提著弓,沿著長滿高大樹木的河堤邊走邊搜尋獵物。突然,他發現一棵大槐樹上歇著一隻白鶴。侯弈搭箭拉弓,嗖的一聲,藥箭射中了白鶴,白鶴慘叫一聲掉進河裡。侯弈下水去打撈白鶴,白鶴拼命地向河對岸游去,侯弈窮追不捨。
白鶴跳到岸上,侯弈在後面緊緊追趕。白鶴絕望地慘叫:“嘎!嘎!”聲音聽起來好像在喊:“媽媽!媽媽!”
突然,一隻大白鶴像一道閃電俯衝下來,在侯弈的右手臂上狠狠地啄了一口,侯弈疼得昏了過去。等他醒來時,兩隻白鶴都不見了。
侯弈的傷口不停地流血,並且很快潰爛。陳氏到劉郎中那兒求取金瘡藥,遇到一位中年婦人在為自己女兒買藥。
三天後,兩位母親又在劉郎中的診所相遇,都說劉郎中的金瘡藥一點兒效果都沒有。劉郎中搖搖頭說:“恐怕你們家病人的傷口有什麼古怪,我沒辦法了,你們另請高明吧。”
兩位母親一塊兒走出診所。途中,陳氏問那婦人:“聽說你女兒是被箭射傷的,我家老頭子熬藥煮箭,被他的箭射傷,必須用他配製的解藥治療才能痊癒。不如你隨我一起回家,我拿解藥給你。”
婦人答應了,快到侯弈家時,陳氏讓她在外面等著,自己回家去取來藥給她。
陳氏到處買金瘡藥,仍然沒有效果,侯弈的生命危在旦夕。這天,那位婦人突然來到侯弈家道謝,說她的女兒已經痊癒了。婦人還說,她想看看侯弈的傷口。陳氏把婦人帶到侯弈床前,掀開傷口給婦人看。
婦人問是什麼鳥啄傷了侯弈,侯弈有氣無力地敘述了被白鶴啄傷的經過。
婦人長嘆一聲說:“白鶴停在大樹上,與世無爭,與人無礙,那麼美好,你怎麼忍心去傷害它?如果你死了,你母親會多麼傷心啊!”婦人說完,臉色突然變得乖戾,大聲說:“要想治好你的傷也不難,只是需要一種特別的方式,懲罰你對無辜動物的傷害,你可願意?”
侯弈奄奄一息,只得滿口答應。那婦人站起身來,對準侯弈的傷處,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侯弈只覺得傷處針扎一樣疼痛。那婦人一口一口地吐著,侯弈的傷處漸漸沒了知覺。
婦人恢復了溫和的態度,對陳氏說:“你救了我女兒,我也會救你兒子。記住,不殺生、不妄為才是最好的金瘡藥啊!”
婦人走到門口,突然不見了。陳氏嚇得目瞪口呆,趕緊回到房裡,見侯弈已經醒了過來,傷口奇蹟般地封了口。不久,侯弈就痊癒了。回想起那位婦人的一言一行,侯家人突然明白了,那婦人一定是被侯弈射傷的那隻白鶴的母親啊!侯弈從此再也不打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