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野豬的血腥報復

[ 傳奇故事 ]
  挺進林莽

  在人煙荒蕪的山徑上,墨西哥人何塞等4位旅行家帶著精良的來福槍、充裕的食品和彈藥、防石防泥的長靴、4張吊床以及幾個忠誠的印第安人,向著無邊無際的綠色海洋挺進。

  幾天後,何塞一行已站在小徑的終端,即將進入猛獸出沒的林莽。他們決定進入原始森林狩獵野豬。

  臨行前,他們從當地土著人那兒得知,這裡的野豬群規模浩大,一來就是幾千頭。它們成群覓食時,排列整齊,宛若一支紀律嚴明的部隊。等到飽食之後,它們便心滿意足地四處散開,而只有這時,才是獵手射殺的最佳時機。

  當地人還特地告誡他們,野豬尚在飢餓狀態時,最好別隨便開槍,因為這時它們個個異常兇猛,一旦犯了性子就會大事不妙了。

  旅行家們乘船從河道進入了原始森林,選定一處開闊地紮了營。安頓就緒後,印第安人便回村子了,他們答應過兩天來接4位旅行家。

  雖然已經夜色迷濛,但叢林中還是悶熱得要命,為安全起見,他們生起篝火,以便藉助火光能互相瞧見,同時也可防止猛獸的突然襲擊。他們把吊床掛起,每一張床都一頭系在堅實的樹幹上,另一頭掛在樹枝上,這樣,4個方向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在這冥冥的夜色之中,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懷有莫名其妙的恐懼感,大家努力聊天以便使氣氛輕鬆一些。終於,4個人在這偏僻的熱帶森林中沉沉睡去。

  白晝激戰

  不知是刺目的陽光還是某種奇異的聲響,突然把何塞從睡夢中驚醒。他猛地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向四周觀望,但除了晨曦的光線充溢著四周的森林外,他什麼也沒發現。

  何塞喚醒熟睡的夥伴,穿好衣服準備跳下吊床。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枝葉搖晃聲,但一會兒又恢復了寧靜。大家都沒介意,下到地面嘻嘻哈哈地洗臉、刷牙、用早餐,然後準備動身穿越森林。

  突然“嘩啦啦”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聲音一直沒停,而且越來越逼近。旅行家們立刻改變主意,奔跑回營地,把吊床儘可能掛高,並將槍支彈藥和一些裝備放在上面,最後人也忙不迭地爬上了吊床。

  4位森林中的不速之客,趴在床上往下看,沒過多久,一頭頭黑色的野豬就從四面八方冒了出來,數量之多簡直無法計數。儘管他們在進山時已有一定的思想準備,但此情此景仍不免使他們大吃一驚。這次他們的子彈帶得相當充足,當獵物出現後,立即有人開始射擊,幾聲清脆的槍聲拉開了這場人獸大戰的帷幕。

  第一輪射擊後,便有好幾頭野豬應聲倒地,其餘的則停下腳步,張著獠牙,鼻子裡發出低沉的“哼、哼”聲。與此同時,森林中又跑出了更多的野豬。

  旅行家們再次瞄準射擊,直到把槍膛裡的子彈打光為止。射手們從容地停下來填裝子彈,因為吊床掛在相當高的地方,短時間內不必擔心野豬的反擊。

  此刻從高處朝下俯視,只見地上已躺著20多頭死傢伙。很顯然,眼前的戰績棒極了。受到這番突然襲擊,野豬改變了策略,它們沒被嚇跑,但也不繼續往前衝,似乎在穩住剛才被打亂的陣腳,並召喚出更多的野豬把人們團團圍祝當時何塞並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降臨,反而感到興奮和狂熱,因為這麼多野豬正在“自投羅網”!

  大家不停地瞄準目標射擊,槍管變得發熱滾燙。在等槍管冷卻下來的空隙時間裡,他們一邊抽菸,一邊開著玩笑,慶賀自己的好運氣。

  憤怒的野豬無能為力地哼哼著,樣子既猙獰又有趣,它們揚起彎曲銳利的獠牙,虛張聲勢而又毫無作用地威嚇著人們,而位居高處的獵手們則悠然自得,靜靜地瞄準那些要靠近的傢伙。由於距離很近,幾乎每扣動一次扳機,就會倒下一頭死豬。大家都很小心地瞄準野豬的肩胛,以便一下子命中它們的心臟。這樣的射殺持續了好幾個小時。

  雖然何塞他們對這次狩獵準備得相當充分,但到下午4點鐘時,身邊的子彈已剩下不多了。這是一個危險訊號,可仍沒引起射手們足夠的重視,惟一的變化是,射擊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他們儘量做到每發必中。

  這次狩獵的確痛快,槍彈下喪生的野豬不計其數,然而野豬群實在是太龐大了,足有好幾千頭,它們一群群地湧來,越來越多地聚集在吊床周圍,並且開始發狂地衝擊掛吊床的大樹。

  堅硬的樹幹留下了一道道齒痕,眼看著從四周湧來的畜牲們不顧性命地連番衝擊自己賴以依靠的大樹,獵手們心中不由得暗暗吃驚,開始擔心事態的發展了。

  這時,他們的射擊只能時發時停,儘量做到一槍一頭。但這依然無法趕跑這群瘋狂的野獸,反而更加激怒了它們。最後,他們不得不停止射擊,以節約子彈。

  恐怖之夜

  黃昏漸漸來臨,何塞他們實在太餓了,於是一邊在吊床上吃著乾糧,一邊商量對策。大樹下野豬拼命地嚎叫著,巨大的喧囂聲吵得人們連談話也難以聽清。

  何塞自我安慰地想著:野豬肯定會走的,夜幕降臨後,它們一定會悄然離去。

  可是嚴酷的現實卻與他美好的願望大相徑庭,野豬群還在樹下不停地竄動,由於停止了射擊,它們甚至變得更加兇猛。獵手們不得不一次次小心翼翼地瞄準,射殺其中一兩頭,將那些猛烈衝撞著掛吊床的大樹的狂怒野豬暫時趕開。

  無邊的黑夜已把整個森林完全籠罩了,但情況一點也沒有好轉。面對如此場面,這些經驗豐富、自命不凡的老獵手竟也束手無策。天已徹底黑了,現在就算有足夠的子彈也無法繼續射擊了。

  一個念頭在何塞腦子裡一閃而過:如果能生堆火,準可以把野豬嚇跑。可他們半懸在空中,枯枝又都在地上,誰都沒有下去生火的勇氣。大家心裡明白,只要置身於這群瘋狂的野豬群中,簡直連萬分之一的逃生希望也沒有。最後,疲倦戰勝了恐懼,他們只得在吊床上度過第二夜。

  半夜過後,獵手們不約而同地醒來。黑夜沉沉,刺耳的嚎叫聲又使他們回到了恐怖的現實之中。野豬群竟然沒有離去,它們圍在大樹四周,毫無撤退之意。

  他們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起來:它們為什麼還不離開?它們到底要幹什麼?忐忑不安的心情使獵手們感到度日如年。天終於亮了,周圍依然是一片野豬的嚎叫聲。他們急切地盼望著陽光照進森林,好看清周圍的局勢到底如何。

  這一點總算如願以償了,陽光衝散了林中的霧氣,一切都變得清晰可見。然而映入眼簾的可怕的畫面使人們緊張得透不過氣來。野豬正在埋頭苦幹,繼續用獠牙刨著、啃著、撞擊著掛吊床的大樹及樹根。它們不停地掘著樹下的泥土,幾棵掛吊床的大樹眼看快要倒下了。毫無疑問,過不了多久,他們統統會掉進這群飢餓而又發狂的野獸之中。

  恐怖使獵手們失去了理智,大家絕望了,開始拼命射擊,耗盡最後一點兒子彈。雖然又倒下了一些兇惡的傢伙,但另一些又馬上勇往直前地圍了上來繼續刨挖。野豬們就像無所畏懼的復仇勇士,前仆後繼,不惜代價,一個勁地攻擊懸掛吊床的大樹。

  血腥報復

  射擊很快結束了,所有的子彈都消耗殆荊4位獵手只能坐在吊床上,靜靜地等待命運的安排。這時,樹下傳來一陣陣“沙、沙”聲和“格、格”聲,那是野豬在肆無忌憚地用獠牙刨挖泥土和撞擊樹幹。

  眼看賴以生存的大樹搖搖欲墜,生命岌岌可危,獵手們卻只能眼巴巴地望著下面那一團團黑色蠢動的巨大軀體,後悔不迭。

  何塞他們清楚地意識到,這是野豬在報復,確切地說,是在對他們的殘忍屠殺進行報復!何塞同時還產生了奇怪的幻覺。他彷彿覺得,眼前成千上萬頭野豬在高聲譴責自己和同伴所犯下的罪行。可惜的是現在已經太遲了,他們要為自己尋開心的行徑而付出代價,那就是被下面這群惡魔似的野獸所吞噬。

  何塞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嚇得透不過氣來,正常的思維已經混亂。只能本能地爬起來,拉住吊床上的樹枝,在空中穩住身子,猛烈一晃,躍出去抓住對面樹上的樹枝,從那兒又跳到另一棵樹上。就這樣,他在樹與樹之間躥躍,彷彿恢復了古猿的本能,但也正因為如此,使他逃脫了這場噩運。

  不多一會兒,一聲聲可怕的裂斷聲和一陣陣慘叫聲,從吊床處傳來,這聲音使他終生難忘。何塞緊閉雙眼,死死抱住樹枝,渾身哆嗦。他不看也知道,懸掛吊床的大樹已經倒下,3名同伴的末日來臨了。又過了一會兒,他聽見一陣雜亂的奔跑聲由近及遠,這是獲勝的野豬群的撤退。

  何塞慢慢從樹上滑下來,戰戰兢兢地向原先的宿營地走去。

  他邁著顫抖的雙腿,繞過一頭又一頭野豬的屍體,終於走到了目的地。

  四周呈現出可怕的寂靜,幾棵大樹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剛才還吼聲震天的野豬群,現在已杳然無蹤,地上只看到一些碎片和幾塊鞋皮,這是同伴們留下的惟一的遺物。

  何塞的精神幾乎崩潰,他發瘋似的向河邊奔去,直到兩腿變得痠痛僵硬,最後昏倒在一條小河邊。後來,印第安人將他弄回村中,他一直髮燒說胡話,在床上躺了好長一段日子。

  透過這次慘痛的經歷,何塞決定放棄獵手的職業,除了有時協助人們清除一些危及生命安全的野獸外,他再也不想用這種無聊的屠殺來取樂了。

補充糾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