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海上漂了整整二天,第三天在昏迷的狀態中被一艘路過的船救起。
我在船上又整整躺了一天才恢復了狀態,這是一艘去南美探險的船,船上有四個人:威爾遜、露絲、湯姆森、西斯科,威爾遜是隊長。
我向他們簡單介紹了我的經歷,威爾遜聽說我是醫生,很高興,邀請我加入他們的探險隊。我的性格就喜歡冒險獵奇,對於威爾遜的邀請自是非常高興。
他們出發時是5個人,我沒有問為什麼少了一個人,因為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種莫名的悲傷。
這一天威爾遜的船隻進入了大西洋。
隨著氣溫的持續下降,大霧散盡,東、西、南面是帶裂縫的冰原,一眼望不到盡頭,海上有海豹、鯨魚、企鵝和多種鳥類。
船隻從大量冰塊的狹谷水道中穿行而過。幾天後,來到了海岸,對於厭倦了海上生活的探險隊員們來說,岸邊無疑是一個理想的休息地點。
這個海岸,是巴西境內一塊美麗的地方。在一天的大部分時間裡,陽光無法直接射入海灣,灣內霧靄繚繞,有如飄渺的淡雲。周圍氣氛恬靜,朦朧,祥和,令人心曠神怡,還有大量的清涼淡水供人品嚐。
二、食人族捉走露絲
我們在這海岸上逗留了一天,露絲病倒了,一會兒顫抖不已,一會兒又汗流浹背。
第二天,我們做了一個擔架,抬著露絲出發。一行人穿過雲霧繚繞的平原,鑽進了越來越茂密的叢林。草變得既粗且密,那狀如長矛的葉子就像一把把尖刀,葉尖有如針一般鋒利;蘆葦又高又大,如竹一樣堅硬。
地上爬著各種大大小小、奇形怪狀、顏色各異的螞蟻和昆蟲;猴子和猩猩在樹上悠盪,鳥兒和其他動物發出尖聲的怪叫。
正當我們驚奇恐懼不已時,突然一個披頭散髮的土著人從叢林中鑽了出來,擒住一隻鳥兒,拔下羽毛,喂到嘴裡就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滋滋”有聲,不一會兒只剩下幾根細骨頭了。
這時,從密林中又鑽出了幾個土著人,或許他們是餓了,紛紛去爭搶著擒各類獸禽,大吃起來,旁若無人,嚇得露絲尖聲驚叫起來。
這一聲尖叫,立刻將土著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他們好奇地打量著這夥陌生的人。雙方僵持了一會兒。土著人手持長矛向我們慢慢地圍了過來,圈子越來越小。
露絲膽戰心驚瑟瑟發抖,威爾遜、湯姆森趕緊拿出武器迎戰,西斯科早已癱軟如泥,趁土著人未注意,悄悄溜了出來,躲在一棵大樹後。
土著人嘰裡呱啦一聲呼喊,立刻向我們衝了過來。
湯姆森甚是了得,連將兩個土著人刺倒在地。這下更是激怒了土著人,只聽得一聲胡哨,立刻鑽出了許多同夥,頃刻將我們們緊緊圍住。
我們顯然不是對手,沒多長時間,我們身上已是傷痕累累,血肉斑斑,都撲倒在地,昏死過去。土著人便架持著露絲一會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過了很久,湯姆森先醒了過來,接著威爾遜也甦醒過來了,我醒來時,只覺得渾身疼痛不已,飢渴難忍。
還好,西斯科悄悄地又返回來了,為我們們找來了食物。休息了一會兒,威爾遜看看四周,突然驚叫了起來:“糟了,露絲不見了。”
西斯科告訴威爾遜;“他們把露絲小姐劫持了。”威爾遜頓時慌亂起來,馬上收拾了行裝,不顧我們的反對,執意要去尋找露絲。我們執拗不過,只得相隨。
威爾遜聽說巴西有食人部落,名叫圖帕利族。為了儘快找到露絲,就僱了3個嚮導。我們一行人向前走去,走了很長一段路程之後,地形變得越來越平坦和舒展了,地勢再也不那麼險惡了。
當我們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程後,3個嚮導把行李扔在地上,再也不肯前進一步了。
他們說:“如果你們真不怕被吃掉,就向前走吧,我們是不願給圖帕利人吃的。”說完,三人就往回奔去。
我們一行前行到一塊空曠而寬闊的空地上,遠遠地望見了許多茅草結頂的村舍。
我們悄悄靠過去,鑽進了圍繞著村舍的灌木叢中,看見村舍前的一片空地上生著一堆熊熊燃燒的大火,柴禾“嗶嗶叭叭”,燃得正旺。
三、走進食人村
許許多多的男女老少正圍繞著火堆載歌載舞,男的只穿一條短褲,女的半裸著上身,手中拿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拍起來敲打起來,似乎是歡樂異常,熱鬧非凡。旁邊不遠處,一具血淋淋的、殘缺不全的人屍正橫陳於地,沒有了雙手,沒有了耳朵。
旁邊一處草地上,坐著他們的酋長,正在把一隻血淋淋的手放進嘴裡啃,草地上還放有著腳掌、大腿等,還有許多白森森的骨頭。整個場面充滿著歡樂和熱鬧的氣氛,但也透出森森寒意和殺氣。
威爾遜大驚失色,他急切地到處尋找露絲。所幸,露絲還被綁在空地上的一個木樁上,全身一絲不掛,雙乳耷拉下垂著,面容憔悴,雙眼深陷,目光無神,嘴角滲出絲絲血跡。
威爾遜不由得心頭怒火直躥。但他曾經閱讀過大量的探險紀實報告,知道一些探險者遇害往往是自身的過錯造成的,由於他們在尚未開化的土著人面前過分表現出自身的強大和威力,因此驚嚇或激怒了叢林的主人。
想到這裡,威爾遜向我和湯姆森、西斯科打了個手勢,首先跳出了灌木叢,接著湯姆森和西斯科和我相繼也跳了出來。那些正在狂舞的圖帕利族人一下子呼啦啦地靠攏過來,將我們4個團團圍在當中。
威爾遜把槍扔在地上,脫光了上身的衣服,用土著的語言喊道:“誤會,誤會,我們是朋友。”
這時,土著人的酋長怒容滿面地走了過來,威爾遜努力保持著若無其事的笑容,故作輕鬆地朝酋長迎上去,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準備好的小禮物,遞到酋長面前。
當然,此時此刻威爾遜心裡並不輕鬆,儘管害怕之極,但他還要裝出輕鬆友好的姿態,竭力消除圖帕利人的戒憊。接著湯姆森、西斯科和我也戰戰驚驚、瑟瑟索索地相繼獻上了禮物。
酋長接受了威爾遜的禮物——一條非常漂亮的手帕,他走近一個首領模樣的土著人前,說了些什麼,然後這個首領對所有虎視眈眈的土著人嘰裡呱啦地大聲說了些什麼。
圖帕利族人中立刻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一個個把長矛、弓箭等武器都放在周圍的地上了。湯姆森則走過去解開了露絲身上的繩索,露絲穿上了衣服。
這時從村舍裡走出來一大群半裸的男人,笑擁著一位高大威武的首領。威爾遜很快地迎上去,把一柄木刀送給首領作為禮物。首領接過木刀,轉交給身後的助手,平靜地說:“託阿普。”
首領拉住威爾遜的右手,引領著他向森林深處走去,湯姆森也跟了上來。
他們走到一條小河邊,首領又說了聲“託阿普”,說著他放開手,脫得一絲不掛,跳入水裡。
這時威爾遜才恍然大悟,原來“託阿普”是洗澡的意思。他猜想這是圖帕利族人的一種待客儀式。威爾遜連忙也脫下衣服,跳進水裡。湯姆森也趕緊脫衣下水。
威爾遜猜得沒錯,洗澡正是居住在叢林裡的圖帕利族人接待客人的一種古老習俗。威爾遜他們跟著首領回到那一片空地時,那兒的氣氛已經變得十分輕鬆了。
就這樣,威爾遜成了圖帕利族人正式的客人,我們被安排住在一間用整木搭建的屋子裡,12名武裝的圖帕利族衛士在門口保護著我們5個客人。
其實我們心裡十分明白,說是保護,更確切地說也是監視這些突如其來的陌生人。他們開始輪流守夜,始終保持有一人醒著,以防不測。
幾天過去了,我們和土著人越來越熟了,站在門口的衛士人數也逐漸減少了。威爾遜鬆了口氣,夜裡終於可以安安穩穩地睡覺了。我們在此期間還交上了一個新朋友塔吉默,這點陣圖帕利族老人也是這個部落的首領之一。
四、食人晚餐
一天夜晚,殘月如鉤,圖帕利人突然召集部族,聚在一起。首領帶頭跪下,其他部屬也跪下來了,整個場面氣氛悲壯、沉重、靜穆,沒有人說話。威爾遜他們也跟著跪了下來。
一會兒,首領站了起來。其餘人也跟著站起來,他們把以前陳放的仇敵死屍分別綁在一根根大木棒上放在大火裡燒烤,一會兒,他們便將烤熟的死屍一塊一塊地割下來,分給眾人,大口大口地有滋有味地吃起來。
片刻功夫,他們已將敵方死屍吃個精光。隨後,他們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族內犧牲的已開始變味的屍體也綁在木棒上,放在大火裡烤起來,同時,全部落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將衣服脫了個精光,一絲不掛圍著熊熊大火跳起了裸體舞,邊跳嘴裡邊哼哼哈哈,樣子虔誠莊重之極,似是為死去的同伴禱告。
屍體烤熟後,他們不再是先前那樣狼吞虎嚥,大口大口地吃,而是異常小心地捧著同伴身上的肉,一絲一絲慢慢地吃,像是在品嚐美味佳餚,極其珍貴似的。
當他們吃完了同伴的肉後,個個悲聲慟哭,淚如雨下,其形狀之悲悽,就連威爾遜等人也無不見之動容。
第2天夜晚,酋長又召集全部族的人,在村外空地上舉行盛大的宴會。他們把我們請上尊貴的位置,敬為上賓,頻頻舉杯向威爾遜等敬酒,表達他們誠摯的問候。
誰說食人部落裡只有自相殘食、恐怖而麻木呢?不,完全不,這裡有著人世間最純樸、最原始的愛與溫情。
在之後的日子裡,威爾遜努力地接近這群土著人。終於威爾遜弄清楚了圖帕利族人吃人的緣由和情形。
這的確是一支強悍兇殘的部落,他們與非洲、大洋洲的食人族有些不同,他們在捉住敵人俘虜時,首先進行的儀式是剝去俘虜的頭皮,鮮血淋漓,讓人目不忍睹。之後再將敵人砍成小塊,用火烤著吃。圖帕利族人也吃同伴的屍首,那是表達對朋友親屬的一種眷戀之情。
但他們為什麼一定要選取吃人這種方式來表達對敵人的仇恨和對朋友親人的眷戀呢?這讓我們百思不得其解。
我們推測,他們吃敵族女人一方面表示對敵人的憎恨,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節約糧食,同時也包含某些變態的人認為女人肉是世間最美味食物的噁心想法。他們吃本族死去的女人肉主要
動機是祝願死者早日升入天堂和祈求死者保佑他們年年能風調雨順有好的收成。
當威爾遜向圖帕利族人問及這個問題時,土著人很神秘地告訴他,還有一些食人族的行為和舉動,你們這些文明人更不明白啊。這讓威爾遜聽得似懂非懂。
阿塔卡人只吃敵族婦女的肉,不吃本族的女人。而湯加里人則專門吃女人頭上的肉,他們會把砍下來的女人頭顱玩弄一番後再剝去頭皮和眉毛,刷淨牙齒,拔出鼻毛並用清水沖洗整個頭顱直至沒有血水為止,然後採取水煮或用竹箭插著頭顱烘烤等方式把頭肉弄熟,當人頭做熟了以後再依次吃掉鼻子、耳朵、嘴唇、眼睛、臉頰和脖子上的肉,待頭上的肉吃完了的時候,最後用石頭或鐵錘砸碎頭骨吃裡面的大腦。可以想象得出如果幾個男人手捧著女人頭顱啃吃人肉的場景將會是多麼的令人毛骨悚然。
聽說還有別的食人部落,威爾遜當然願意再往前走,他要寫一部完整的關於食人部落的專著,以警醒世人,以告慰已逝去的朋友維納。
於是,威爾遜整理好材料,帶著露絲、湯姆森、西斯科和我離開圖帕利人的住處又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