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學生導演鬧劇:尋找失蹤的“艾滋女”

[ 現代故事 ]

2009年2月24日,“四川線上”論壇上出現一張“尋找艾滋女大學生”的帖子:一名女大學生在校期間與一名老闆發生關係後,感染了艾滋病,已失去活下去的信心,人突然失蹤!發帖是艾滋女生的好友,她急切呼籲大家幫忙尋找。此帖一出,立即引起網民們的高度緊張,成都記者和志願者迅即開展了緊急救援行動。

  那麼,這名神秘的“艾滋女生”最終被找到了嗎?她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她是否真的被感染上艾滋?這個讓人匪夷所思又引人深思的故事又將告訴我們什麼呢?

  “艾滋女”熱帖揪緊眾人心

  2009年2月24日10時15分,“四川線上”論壇天府社群情感版出現了一個主題為“緊急尋找艾滋女大學生”的求助帖子,帖子講述了一名叫小瓊的女大學生的不幸遭遇:她與一名建材老闆關係曖昧,遭遇老闆拋棄後,她發現自己身染艾滋病,絕望之餘離校出走……

  發帖人名叫“阿芳”,她自稱是小瓊的好友。帖子末尾,阿芳還附上了小瓊的特徵:小瓊身高1.65米,愛上網,QQ號為5261XXX,走前身穿白色運動服。面板很白,披肩發。

  一個如花的女孩,竟然感染上世界上最可怕的疾病!網友們紛紛跟帖表示關注,大家還申請了一個尋找小瓊的QQ群,組成了一個網路大聯盟。

  然而,帖子中沒有留下任何地址和電話,唯一可依靠的就是那個QQ號,網友們輪番24小時掛在QQ群上,急切期待著小瓊上線。但一晃兩天過去了,小瓊的QQ卻沒有人登陸過。

  這起尋找艾滋女的事情引起了《成都商報》社會新聞部的關注,他們派出記者協助網友尋找小瓊。商報記者加了小瓊的QQ號,同樣24小時不間斷等候著小瓊的出現。但又過了兩天,小瓊依然沒有登陸。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阿芳在把帖子發出後,也不再露面了。

  就在網友和記者們快要失去信心的時候,3月1日凌晨零時許,小瓊的QQ頭像突然閃動起來,她終於上線了!商報記者趕緊透過QQ和她聊了起來:“你是小瓊嗎?”“是的。”“你現在哪裡?你的好友阿芳說你失蹤了,是怎麼回事?”

  “我在一個餐館打工,我掙夠了路費就回學校或者回家。我不會做傻事的,請大家不要為我擔心!”“你在哪所學校上學?”“我不想告訴別人!”“我們是記者,很希望能幫助你,把你家庭地址和電話告訴我們好嗎?”“我家沒有電話。”

  很顯然,小瓊拒絕透露自己的身份,商報記者便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留給了她說:“小瓊,我們知道你現在心理壓力一定很大,我們把手機號碼留給你,你隨時可以和我們聯絡!”然而,小瓊沒有說話就悄悄下線了。

  3月2日早上7時許,商報記者的電話響了,電話裡傳出一個溫柔而憂傷的女聲:“記者大哥,你好!我是昨晚在網上和你聊天的小瓊。”見小瓊主動打來了電話,商報記者激動不已,他急切地問她:“你生病了嗎?你在哪裡?我們都在為你擔心!”小瓊卻說:“沒事的,我這些天幫老闆幹活,沒有休息,很累!”說完這句話後,小瓊又結束通話了電話。商報記者立即根據手機的來電號碼,回撥了過去,然而,一連撥了十幾次電話都佔線。商報記者透過電話號碼得知該電話位置在南昌市南昌縣向塘鎮周邊,是一個公用電話。

  3月3日凌晨1點過,小瓊再次出現在網上。她發來了題目為《雨殤》的自創詩:“在夜裡/在雨裡/在陌生的城市的街裡/晃悠著/任病毒感染著軀體……靠著路燈坐下,把路燈想成一把傘/在這夜裡遮風擋雨……”

  商報記者在網上小心翼翼地反覆開導、勸解說:“你一個人離開,你解脫了,可是你想過你的父母嗎?他們辛苦送你到外地讀書,為的是你將來有好的生活,可是你這樣自私!你對得起他們嗎?”

  小瓊久久無語,最後才說:“我不想讓父母知道我受到的傷害,我活著只會給他們增加更大的負擔和痛苦,所以我想靜靜地離開這個世界!”但她又矛盾地說,“我真的很想念我的父母,我真想在父母的懷抱裡安靜地死去!”

  見小瓊說了這番話,網友們的心才稍稍舒緩了一下。她心中割捨不下濃濃的親情,估計她不會馬上做出過激行為的。

  那麼,小瓊真的感染上了艾滋嗎?她又在哪裡呢?

  自編自演一場“艾滋流浪記”

  3月6日下午3點過,小瓊再次給商報記者打來了電話。在電話那端,她反覆詢問怎樣才能做到自己死後父母不會四處尋找。商報記者問她:“你說你感染上了艾滋病,是醫生檢查的結果,還是你自己猜測呢?”小瓊說:“我沒有檢查,但我知道自己一定是感染上了!”為了幫助小瓊走出心理陰影,商報記者在電話裡激勵小瓊:“我們看了你寫的詩,文筆很美,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女孩,你會有很好的前途!你為什麼要把還沒有事實根據的事情當真呢?”這一次的交談,小瓊給商報記者發來了一張照片作為紀念——照片上的她很可愛,臉上笑容燦爛找不到憂傷的表情。

  小瓊隨後又說:“其實,我是被人強姦感染上艾滋病的。一個月前,我發現面板開始變得粗糙,口腔開始潰爛、咳嗽,而且痰裡有血。”

  成都商報記者立即向南昌市公安局報警中心報警說:“一個有可能攜帶HIV病毒的漂亮少女,她身無分文,正流浪在你們的街頭和網咖。”

  報警中心立即根據有限的資訊在網路上試圖鎖定對方,但小瓊此時卻把QQ設定成了拒絕別人加入。就在大家為了小瓊的安危擔憂之際,3月7日晚上,小瓊再次出現在網上,這時的小瓊心情極度低迷,還一再哀求商報記者不要離線。

  小瓊說:“我從沒想過會把感染艾滋病的事告訴第二個人。但我知道你們是真誠地想幫助我,所以我答應你們立即去醫院檢查。如果我真的感染上艾滋病,我希望你們能繼續幫助我。因為我是一個窮學生,父母都是種地農民,為了我讀大學的費用都操碎了心,欠了很多的錢!”

  商報記者說:“我們會籌錢給你去檢查的,你不用擔心!你把卡號留下吧!”小瓊留下了一個銀行賬號,然而持卡人卻叫劉曉雨。那麼,小瓊和劉曉雨是什麼關係?她們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呢?這之後小瓊又沒有再出現在網上了。商報記者在疑慮中沒有給小瓊匯錢。3月9日中午,小瓊給商報記者打來電話,悲切地說:“我的驗血結果已經出來了,我真的被感染上了艾滋病。暫時沒有傳染性!”說完後,小瓊在電話那頭嗚嗚地哭了起來,隨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隨後,商報記者聯絡上南昌《江南都市報》記者部尋求配合,《江南都市報》派出了兩名經驗豐富的記者和商報記者聯手。

  3月10日一大早,《成都商報》記者便和四川大學兩名志願者代表飛到南昌,與《江南都市報》兩名記者匯合。

  3月11日凌晨零時許,小瓊再次上線,商報記者給小瓊發去資訊:“我們已到南昌,你現在哪?”小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去年冬天,我和一名建材老闆偶然相逢。後來,我成了他的情人。他在南昌市區租了一套房子,我們同居了半年。今年暑假,他要我放棄學業隨他回深圳,我拒絕了,他就這樣消失了。其實,建材老闆不知道,我在和他交往的過程中還瞞著他交了一個叫陳兵的男朋友。

  接著,小瓊對記者說:“我現在心裡很亂,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我真的不想面對你們!感謝你們為我付出了這麼多,我只能讓我的好朋友阿芳代我送送你們!真誠地向你們說聲謝謝!”

  小瓊告訴了記者與阿芳見面的時間、地點就下線了。

  事情越發奇怪了,到底是怎麼感染病毒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感染了?還是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博取同情騙取錢財呢?

  商報記者決定從阿芳那裡找到答案。

  3月11日上午,在小瓊約定的時間和地點,一個穿一身休閒運動服的女孩出現了,她說她就是阿芳。大家急切地想知道小瓊究竟是怎麼回事?阿芳先是沉默,最後才長嘆一口氣說:“小瓊真名叫劉曉雨。我們也是在網上認識的,後來志趣相投就見面了。從上學期開始,那個包養小瓊的老闆走後,小瓊就搬回了宿舍,身體也一落千丈,幾個月就瘦得不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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