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朝公主被迫亂倫 爺爺的老婆嫁給孫子

[ 歷史故事 ]

紅潮導語:爺爺的老婆嫁給孫子,這叫什麼事啊?中原稱此為“亂倫”,連禽獸都不如。劉細君氣得渾身顫抖,拂袖而去,回屋就向長安呈遞奏章。

  胸脯換和平

  遠嫁和親,往往被後人津津樂道。奇怪,這種下三爛的緩兵之計,怎麼好意思忝列正史呢?職業政治家只看結果,不問過程,為達到目的,往往不擇手段。漢武帝就這樣,戰場上打不贏,就鑽進敵人被窩裡找便宜。甭管怎麼著,似乎只要保住了皇上,就會庇佑了天下蒼生。

  送到敵人床上的女孩兒自然不是皇上的親骨肉。從宮女堆裡找一個模樣俊美的,打扮打扮,登車走人。很快,這種瞞天過海的戲法就被人識破了,有的“公主”還被退了回來。真難堪啊,有什麼辦法呢?打不過人家,只得捏著鼻子安排下一次和親。

  剽悍的匈奴人,是大漢的心腹之患和冤家對頭。未央宮裡的漢武帝一邊喘粗氣,一邊尋思滅敵良策。他決心在當國之年,幹掉匈奴。元狩四年,也就是公元前年,張騫第二次請纓,出使西域各國。

  三年後,張騫不辱使命,回到了長安,給劉徹繪聲繪色地描述天邊的烏孫國。劉徹沒想到玉門關外,還有如此兵強馬壯的國家。這片地域,就是今天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伊犁河流域一帶。《漢書》裡說:“烏孫國,大昆彌治赤谷城,去長安八千九百里。戶十二萬,口六十三萬,勝兵十八萬八千八百人。”劉徹邊聽彙報,邊盤算著怎樣才能聯合這個西域強國,共同對付匈奴。張騫說:“今烏孫雖強大,可厚賂招,令東居故地,妻以公主,與為兄弟,以制匈奴。”這番話正碰到了劉徹心坎上。

  牽制匈奴,拉攏烏孫,好主意!可惜,招數老套。所謂“妻以公主”,無非是把本國少女,送到外族床上。和親,貌似修好,實為“示弱”。這種外交妥協,只能賺來極其短暫的喘息。漢武帝緊皺雙眉,悶悶不樂。除非萬不得已,誰願意“拿胸脯換和平”?大漢的男人都死絕了嗎?!

  元狩四年,漢武帝在長安城外舉行盛大儀式,為大使張騫把盞餞行。好闊的使團!上上下下多達人,各領兩匹駿馬,外加牛羊萬頭,以及金銀珠寶、絲綢布帛等數以萬計。這次出使,意圖很明確:把烏孫拉過來。最好,東西夾擊,幹掉匈奴。

  可惜,這副如意算盤,烏孫沒敢接。其一,大漢太遠,遙不可知,誰肯做隔山買牛的蠢事?其二,匈奴太強,咄咄逼人,犯不著為一門婚事得罪一戶近鄰。烏孫國王老奸巨猾,不見兔子不撒鷹。張騫等於熱臉貼了冷屁股,不得不空著雙手,遊說其他國家去了。好在烏孫人也想把匈奴扳倒,他們看張騫並非說大話、拾小錢的江湖騙子,權衡再三,終於在漢使返京的路上,派出了自己的觀察團。至此,兩國才算掛上了鉤。

  元封六年(公元前年),烏孫使臣喜氣洋洋地趕到長安,他牽來駿馬匹,並替自家國王登門求親。劉徹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看來,烏孫人已經心甘情願地跳上了大漢這條船。

  到哪裡都受委屈

  駐留江都的細君姑娘,深居簡出,鬱鬱寡歡。落花無心逐流水,劉細君韶華不再,如今已是歲的老閨女了。名花無主,煢煢孑立,她望著銅鏡裡憔悴的面容,輕輕嘆了口氣。還能怎麼樣呢?梳洗打扮,焚香撫琴,喝茶聽曲,寫詩作賦……唉,無非是清湯寡水地打發光陰!

  忽然,門外響起天使官刺耳的傳旨聲:劉細君下嫁烏孫國,即日赴京。

  長安城裡的萬歲爺,總算想起了江都這門窮親戚。皇恩浩蕩,竟然要一位孤女替朝廷跑到天邊,嫁給一個陌生人。劉細君微微地張開嘴唇,漂亮的眼睛裡充溢著惶恐、疑慮。不知此去,究竟是福,還是禍?

  聖命難違,走吧。僕從、車帳就等在門外,劉細君忐忑不安地踏上行程。天上飄著雨,江南、江北一片迷茫。這次遠行,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一路顛簸,趕到了安徽靈璧。雨住雲收,劉細君停車駐馬,在一處山岩前悄然佇立。她手撫巨石,東望鄉關,久久不忍離去。眼淚撲簌簌地落,思鄉之痛宛若刀割。父母死了,撇下孤苦伶仃的女兒寄人籬下地生活。如今,性命也化作風中的柳絮了,究竟飄向哪兒,落到哪兒,誰知道啊?

  法國哲學家帕斯卡把人叫做“會思想的蘆葦”,會思想,畢竟還是蘆葦,太容易折了,指不定哪天就蹬腿嚥氣。常說,一場災難一層皮,即便你堅強,能咬牙挺過來,也會大傷元氣。表面看來精氣神十足,恐怕靈魂深處,早就支離破碎了。

  劉細君預感不妙,可能再也見不到杏花春雨聽不見月下蛙鳴了。生命連根拔起,耳邊都能聽到斷腸之聲。據說,情到痛處,力透石背,她“腕節分明”的手痕居然印在了石頭上。儘管這是故事大王的捏造,後人的添油加醋,但青石手印被反覆雕鑿、研磨,漸漸地變成了一道響亮的風景,人稱“靈璧手印”。元朝錢塘詩人錢惟善還特意寫了一首《靈璧手印篇》,把這段傳說渲染得有鼻子有眼:“萬里窮愁天一方,曾駐鳴鑣倚靈璧。靈璧亭亭立空雪,石痕不爛胭脂節……”

  一步一回頭,家鄉漸遠。劉細君終於擦乾了思鄉淚,披星戴月地趕路,穿江淮、過中原,好不容易捱到了八水長安……

  漢武帝極為隆重地接待他這位孫女。先冊封她為公主,“賜乘輿服御物,為備官屬宦官侍御數百人,贈送甚盛”,差不多給劉細君增設了一座“袖珍宮院”。請人家去賣命、去獻身,總得給幾顆甜棗吃吧。關鍵是哄著姑娘把活兒幹好:你遠嫁他鄉,就是替朝廷籠絡烏孫,達成聯手對付匈奴的戰略局面。孩子,朕也捨不得你呀。沒辦法,先委屈委屈吧,為江山社稷,為天下黎民……

  細君公主能說什麼?只有乖乖地聽話。烏孫在哪兒呢?要嫁的國王是誰?那個人長相怎樣,稟性如何?……敢問嗎?皇上召見,無非是通知一聲,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細君公主垂下眼簾,默默地承受了這一切,包括朝廷的和親大計,還有她身不由己的薄命。氈車外,彩旗招展,鼓樂喧天;繡簾內,佳人盛裝,雙眸含淚。走吧,隔窗一望,“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

  溫柔的釘子

  八千九百里,快趕上唐僧師徒上西天了。千山萬水,風一程,雨一程,總算捱到了赤谷城。大漢公主來了!烏孫國都,萬人空巷。國王的氈房,也裝飾得花團錦簇,喜氣洋洋。

  細君公主禮節性地微笑著,她幻想老天垂憐,給自己一次機會,希望未曾見面的夫婿英俊一點,即將開始的新婚生活恩愛一點。如果能飽享天倫之樂,也算因禍得福了。正胡思亂想呢,帳簾一挑,夫婿就站在面前。姑娘秋波流轉,輕輕抬起了細長的眼睛。這一看,差點沒有把劉細君嚇死:這哪是什麼夫婿,我姥爺活著都比他年輕!

  這個糟老頭子,山羊鬍兒雪白,癟嘴兒洞開。他披紅戴綠,正在僕從的簇擁下,眯縫著眼睛,顫顫巍巍地端詳遠道而來的新娘。

  這就是烏孫國至高無上的國王老昆莫獵驕靡。嫁他?真坑死人了!劉細君呆呆地坐在原地,麻木而絕望。可是,她做夢也想不到,苦日子剛開頭兒。為完成大漢皇帝重託,起碼還要跨過五道“險關”。

  首先,言語不通。

  交流,是人類擺脫孤獨的唯一手段。《聖經》裡記載了“巴別塔”的典故。操著同一種語言的人類妄圖修建一座通天的“巴別塔”跟上帝見面。眼看就要得手了,不想,上帝震怒,他要懲罰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方法很簡單,打亂天下的語言。於是,方言四起,誰也聽不懂誰。交流一出障礙,人類就變成了一盤散沙。“巴別塔”功虧一簣,淪為爛尾工程。喪失了語言功能,人就死了一大半。

  劉細君的嘴巴在這裡沉默了,她哪裡聽得懂這些嘀哩嘟嚕的“番邦話”呢?

  其次,飲食起居不便。

  烏孫人是馬背上的民族,騎射遊牧,流動性很強,飲食起居自然和中原不同。沒有飛簷斗拱、紙窗瓦屋,老老少少就滾在一頂帳篷裡。吃牛肉,喝羊奶,腥羶刺鼻,哪有應季時蔬,色香味俱全?無論如何,老夫婿也不忍叫新娘子皺著眉頭過活。他一邊命人蓋房,“別具宮室”;一邊加火,遮掩腥羶的口味。可還是不行,細君公主的胃口徹底被摧毀了,一見肉盤奶杯,就犯惡心。噁心也得捏著鼻子吃,不吃怎麼辦?下頓還是這個。

  其三,夫妻感情冷漠。

  老夫少妻不算硬傷,最要緊的是恩愛。偏偏老夫婿是個“棺材瓤子”,根本打不起精神來疼媳婦兒。漫說陪伴,彼此見面都極少。你住你的宮室,我住我的帳篷,平時不來往,只逢年過節才碰個頭兒。所謂夫妻,不過是掛個虛名而已。劉細君,無非是大漢朝廷一顆釘子,紮紮實實地釘在烏孫的土地上。

  青燈漫挑,月華盈窗,背井離鄉的女人痛苦地捏起毛筆,她將滿腹心事一筆一畫,託付給了細密的竹簡。筆下出現了一首《悲愁歌》,又名《黃鵠歌》,詩中寫道:“吾家嫁我兮天一方,遠託異國兮烏孫王。穹廬為室兮旃為牆,以肉為食兮酪為漿。居常土思兮心內傷,願為黃鵠兮歸故鄉。”她也只能在詩歌裡,變成鳥兒,飛回家鄉。

  據說,《悲愁歌》剛傳到長安,便滿城爭誦。漢武帝讀罷,沉吟無語。他何嘗不願骨肉團聚?可惜,貴為國君,他也愛莫能助。《漢書》裡說:“天子聞而憐之,間歲遣使者,持帷帳錦繡給遺焉。”孃家隔三差五地送幾尺花布來,也算一點安慰,有聊勝於無吧。

  其四,對手在側。

  眼巴巴地看著大漢、烏孫聯姻,匈奴人極為惱火。和親是什麼意思?拉攏哥們兒,倆打一個,這不是黨同伐異嗎?如果劉徹的意圖得以實現,匈奴必將腹背受敵。單于眼珠兒一轉,決定“摻沙子”。

  中原出美女,草原也有好姑娘,不就是“和親”嗎?你送我也送。劉細君正微蹙蛾眉,創作她的《悲愁歌》呢,匈奴女子也趕來拜堂了。明擺著,插進一個冤家對頭。雖非情敵,卻關生死。細君公主哪還顧得上寫詩?她是個熟知禮儀、見過世面的奇女子。國事大如天,緊要關頭,就得站出來,獨當一面。

  雙喜臨門了!老昆莫渾濁的眼球閃耀著亢奮的光芒。他可是位久經沙場的老手,身邊這倆小妞兒意欲何為,老頭兒一清二楚。乾脆,誰也不得罪。封漢家公主為“右夫人”,匈奴姑娘為“左夫人”。大夥兒一口鍋裡掄馬勺,相安無事比什麼都好。

  老昆莫可以和稀泥,劉細君絕不大撒把。看得出來,匈奴女子登門就高三分:更年輕,更潑辣,更熟悉弓馬騎射。這樣的姑娘,當然受寵。如果僅憑端架子、使性子、爭風吃醋,恐怕誰也休想達到目的。細君公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新來的小妹妹,臉上浮現出一絲高貴的笑容。

  對手在側,只有牢牢掌握老昆莫才能駕馭時局。她處變不驚,利用屈指可數的見面機會,向老昆莫施加影響力。《外戚傳》一筆帶過:“歲時一再與昆莫會,置酒飲食,以幣帛賜王左右貴人。”捨得花錢,上下通吃,誰不待見彬彬有禮的“活財神”呢?劉細君真誠、練達,很快就成了老昆莫最倚重、最寵信的“賢內助”。漢武帝這顆釘子,算是楔到頭兒了。

  其五,被逼“轉嫁”。

  與老昆莫一次的密談,讓劉細君猶如五雷轟頂。

  其實老頭兒也是好心,他一聲長嘆,說:“我來日不多,趁著一息尚在,就把你嫁給我的孫子軍須靡吧。我有個兒子,可都不成器。軍須靡早晚是烏孫之主。即使你不願意,按照風俗,我百年之後,軍須靡也可以順理成章地‘繼承’你……橫豎都一樣,你就從了吧。”

  爺爺的老婆嫁給孫子,這叫什麼事啊?中原稱此為“亂倫”,連禽獸都不如。劉細君氣得渾身顫抖,拂袖而去,回屋就向長安呈遞奏章。

  漢武帝能說什麼?為了和親大計,還是忍著吧。主意就一個:“從其國俗,欲與烏孫共滅胡。”皇帝的意志,就是公主的命。劉細君不得不低下了倔強的頭,在嘈雜的號角聲中,“轉嫁”給了烏孫國未來的主人軍須靡。兩年後,老昆莫果然撒手西去,軍須靡接管朝堂大權。不久,劉細君產下了一名漂亮的女嬰,取名為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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