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子哥8

[ 哲理故事 ]

第二十二章 家裡、愚耕乘坐在廣州至茶陵的客車上,心中不勝感慨,恍如隔世,想想他這次廣州之行太富戲劇性,讓他有如脫胎換骨。、愚耕一念之下突然想到,回家後要利用年前還剩的三個多月的時間,作短期的電腦培訓,愚耕還不清楚學電腦到底有什麼作用,愚耕只隱隱感覺到如果他對電腦一點都不懂的話,會讓他少有一份信心,好像學電腦有哪些好處,於不學電腦有哪些壞處是兩碼事,愚耕很難得會突然對學電腦產生這種激情,愚耕不敢保證他的這種激情會保持得很長久。愚耕是一個十分情緒化的人,一有了要學電腦的想法後,就興奮不已,以為這恐怕又是上天安排好的,好讓他回家後有一個堂而皇之的藉口,有臺階可下,要不然肯定會無顏面對父母親大人,好像愚耕頭一次去廣州打工,就這麼沒出息,那就不要指望愚耕以後打工能有什麼出息。、愚耕到茶陵縣城下車後,就忍不住大模大樣地專門搞電腦培訓的農廣校看了看,像煞有介事,還得到農廣校有關人員的接待,愚耕雖然是在車上才想起要學電腦,但並不一時頭腦發熱才想起要學電腦,而是經過鄭重考慮後,覺得這實在是學電腦的大好時機,愚耕這麼敢做決定,說明愚耕經過這次在廣州打工確實成熟了許多,大有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的氣魄,竟把所需學費看成是給自己投資,總會有回報。、愚耕回到家裡發現家裡的情況大抵如故,父母親大人見愚耕終於被找了回來,並沒有多大反響,過了不久,愚耕與父母親大人之間還是回到從前的樣子,“代溝”二字能夠包含的所有問題,都能在他們之間充分體現出來,愚耕不會跟父母親大人講敘一些他在廣州的事情,守口如瓶,父母親大人也自以為一眼就能看透愚耕在廣州混得肯定不像人樣,替愚耕感到羞恥,認為愚耕越是透過這次去廣州打工,頭一次反映出來的問題,越是註定了的問題,以前哪裡會想到愚耕打工會這麼沒出息。在父母親大人眼裡,愚耕身上的變化微乎其微,這更能表明父母親大人對愚耕的失望程度,好像能看出愚耕以後再怎麼打工,也不會有多大的變化,愚耕在父母親大人面前從來就表現得很壓抑,很封閉,很忸怩,悶悶沉沉。、過了些時候,愚耕還是忍不住不由分說地向父母親大人定布作短期電腦培訓的決定。結果遭到父母親大人潑冷水,除非愚耕自己能有本事解決好培訓費用,那他們就管不了那麼多,愚耕不得不死了這條心,愚耕先前突發的那種學電腦的激情,因此化作一段屈辱的回憶,愚耕並不感到不學電腦是種損失,只怪他在廣州打工沒掙到錢,回家後又不知道天高地厚,要學什麼電腦,還嫌讓父母親大人失望得不夠。、父母親大人也曾有幾次勸愚耕去完成學業,愚耕每次都嚷嚷著予以拒絕,愚耕並不認為這還是一個值得他去考慮的問題,學農業是為了要真正從事農業,而不是為了達到跳出農門的目的,愚耕感到他還沒有資格要求,在家裡試一試從事農業,試一試養豬,時機還未成熟,這種事實要說清楚很麻煩,但卻是明擺著的,提都不用提。、愚耕在家裡感到沒有他的生活空間,村子裡象愚耕這樣年紀的人大多在外面打工還沒有回來,弟弟還在讀初三,沒放假,妹妹也轉到江西萍鄉學美容美髮去了,愚耕呆在家裡唯有埋頭書堆,才能找到些許安慰與寄託,足不出戶,封悶自守。時間長了,愚耕就覺得六神無主,百無聊賴,愚耕僅只在家裡相安無事的呆了六七天後,父母親大人就再也難以容忍愚耕,矛盾激化,官司不斷,劍拔弩張,愚耕痛苦不已,恨不能一走了之,那怕到外到落難也比這要好受多了,這恐怕也是愚耕與父母親大人之間的關係必經的一個階段,有其必然的發展規律。、愚耕大概在家裡呆到十天左右,父母親大人用施壓的方式,催促愚耕還是趕快去深圳投奔他的舅舅們,這也是父母親大人要託人將愚耕從廣州找回來的主要意圖,愚耕的命運無形間已被操縱在父母親大的手裡,父母親大人看來愚耕既然從廣州回來了,就必須要去深圳投奔他的舅舅們,別無選擇,父母親大人再也不指望,愚耕因為多讀了四年農業能有什麼特別不同的命運,愚耕從此只有老老實實打工這一條路子可走。愚耕並不認為,他去深圳投奔舅舅們是件壞事,愚耕只是反感這樣被父母親大人遙挖指揮著,覺得他又變得懵懵懂懂,無所適從,幾乎被父母親大人當作包袱一樣,急於打發出去,愚耕還是堅信他學了四年農業一定能發揮作用,愚耕還是相信無論他是怎麼打工的,都不能改變他學了四年農業註定會對他產生的深刻影響,他對農業懷有濃厚情感,更是一二十年下來慢慢形成的,這才是註定他命運的關鍵所在,並不是在農村長大的人的,都像愚耕這麼對農業懷有深厚情感,並不是學了農業的人都像愚耕這麼嚮往從事農業都像愚耕這麼嚮往從事養豬,愚耕算是個特例,這恐怕能註定,愚耕的命運也會是個特例。愚耕有五個舅舅,從大到小可以編為一舅二舅三舅四舅五舅,其中三舅四舅五舅都已在深圳搞了好幾年的裝潢,好像還混得過去,聽說愚耕的五個舅舅以及其他一些人正組成一班人馬,在深圳那邊幹活路。父母親大人看來有這等大好機會,愚耕理所當然要加入進去,父母親大人哪裡能夠想象得到出門在外的那種無可奈何。愚耕能想象得出,舅舅們在深圳那邊肯定很不容易,何況愚耕在工地上幹過活路,知道在工地上幹活路變數很大,如果不是見於父母親大人的旨意,愚耕實在不忍心去深圳給舅舅們添麻煩,愚耕想走一條自己的路,卻不知道路在哪裡,恐怕愚耕只有瞎碰瞎撞,最張才能摸索出一條路子。、月號,愚耕專門到茶陵縣城,預先辦好了期限為三個月的邊防證,愚耕只聽說深圳那邊要邊防證,愚耕辦邊的目的並不明確,以為有邊防證總比沒邊防證好。愚耕對深圳那邊的情況有所耳聞,以為深圳是個培養野心的地方,能使最老實的農民不再安心當個農民,深圳敢為天下先什麼,稀奇古怪的名堂,都可能在那裡發生,幾乎連道德倫理觀念也變了樣,都什麼年代啦,都什麼年代啦,這種總想改變舊事論調,最先總會從深圳生產製造出來,愚耕就算沒有去投奔舅舅們的這條路子,愚耕也會主動選擇去深圳碰撞碰撞,愚耕欲要對深圳說一聲深圳我來也,你是我人生當中一個重要的里程碑,倒要看看都什麼年代啦,不信能完全變成另一種樣子。、愚耕辦好邊防證後,趕緊又專程到江西去打探舅舅們在深圳那邊的地址,以及其它相關情況,結果碰巧鄰居家有人從深圳那邊打電話回來,那人也是跟愚耕的舅舅們一塊幹活路的,那人讓愚耕間接得知,深圳那邊並不需要人了,愚耕好生沒趣,連舅舅們在深圳那邊的具體地址都還沒打探到,就火燒屁股似的返回家去,暗自埋怨父母親大人不該濫施權威,難道非得要他去深圳投奔舅舅們不可。愚耕還不敢輕易就違背父母親大人的旨意,三思而後行,父母親大人也絕不會就這麼放棄讓愚耕去深圳投奔舅舅們的打算。、僅隔了兩三天於某個上午的十點多鐘,愚耕的外婆從十幾裡外的江西,不辭勞累專程徒步趕到愚耕家裡來。愚耕的外婆是來下達通知的,說是愚耕的五舅昨晚正好與她通了電話,經她在電話中將愚耕的情況一說,愚耕的五舅也就答應讓愚耕到深圳那邊去。愚耕的外婆也還帶來了一張留有寄信地址的信封,地址上寫得是深圳市布吉鎮崗頭村華為工地,這也正是舅舅們的那班人馬在深圳那邊的地址。愚耕的外婆催促愚耕,今天就快快動身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去投奔舅舅們。愚耕知道外婆一直對他很關心,這回更是讓愚耕過意不去,不好拂了外婆的旨意,愚耕覺得很唐突,心存疑惑,猶猶豫豫,不能一下子把情緒調動起來。父母親大人一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好訊息,反響強烈,一邊喊喊叫叫地命令愚耕趕快準備動身,一邊顧自替愚耕打點起來,絕不允許愚耕還無動於衷,好像錯過了這個時機就去不成了。愚耕見此情知拗不過去,惟命是從,佯裝乖覺。、愚耕出門的時候,父母親大人也只無關緊要地唸叨幾聲,父母親大人以為愚耕只要能夠出門去,就總比呆在家裡丟人現眼強多了,愚耕只要還在家裡多呆一天都會成為父母親大人的一塊心病,這不能算是父母親大人的特有表現,這是農村的普遍現象,愚耕對此現象特別敏感,就不作分析了。第二十三章 去深圳、愚耕出門後,就表現得儼然像是一個趕赴前線的小戰士,與前面呆在家裡時判若兩人,愚耕沒有打算要完全靠舅舅們照應著,愚耕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愚耕知道他眼下要走好的第一步,就是要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地找到華為工地去,不容麻痺大意,愚耕認為只要在他還沒有找到華為工地之前,就算是在獨闖深圳,愚耕甚至想到如果他實在不能找到華為工地,就只有獨自在深圳那邊打工了。愚耕在廣州的那段經歷,使得他認為只要出門在外就要有危機感,說不定就會碰到什麼狀況。、愚耕趕到茶陵縣城湘運客車站,卻發現車站內已發出了最後一趟茶陵至深圳的客車,這無異於給愚耕敲了一悶棍,以為出師不利,心煩意亂,很快愚耕跳上了一輛茶陵至東莞的客車,決定先到達東莞再轉車。愚耕唯有一鼓作氣,不斷地行動起來才能進入狀態,愚耕這次去深圳太突然,太倉促了,愚耕感到還沒有完全進入狀態。、第二天凌晨四點多愚耕乘坐的客車不知不覺中已抵達東莞汽車總站那裡,隨著開車司機的一連吆喝幾聲,使得車內剛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旅客,在一片嚷嚷聲中一連慣地卸出車外,只要有過類似經驗的旅客都明白,這是已抵達終點站,不想下車也得下車。愚耕從沒有這種經驗,一時難以相信,會真的要讓他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下車,愚耕就算在理智上接受了這種現實,可以情緒上實在不甘這就下車,要是能在車上睡到天明再下,那該多好呀。凌晨四點是人睡覺睡得最香的時候,愚耕被吵醒後,甚至驚奇地發現,他昨天還呆在家裡怎麼一從睡夢中吵醒過來就已乘車來到東莞,愚耕真有些神思恍惚,迷迷糊糊,愚耕一下子還沒有想起,他來東莞是要轉車去深圳,去華為工地,去投奔舅舅們。愚耕一下車最明顯最強烈的一個感受,就是冷冷冷,腦子裡是一片忘我的空白,其實外面並不太冷,只是愚耕的心態一下子還沒有擺正過來,還以為有躺在車裡睡覺那麼舒適,才會這麼強烈這麼明顯地感受到冷冷冷。很快愚耕也就有了一種平和的心態,不再特別感受到冷冷冷,這都下車了,不想清醒清醒,也得清醒清醒,哪比得上躺在車裡睡覺舒適,愚耕的思維也回到了正常軌道,愚耕意識到眼下的任務,就是要平安無事地捱到天明。愚耕百無聊賴地在汽車總站前面站了站後,很快還是決計要在附近慢慢走動走動,而其他旅客早已走光了,愚耕顯得有些無路可走的樣子,愚耕的下意識裡還是希望能順便發現到去深圳那邊的車輛,愚耕還並不急於想看清一下東莞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愚耕甚至隱隱有些防備,別讓碰上什麼狀況,愚耕想越早轉車去深圳越好,愚耕完全把東莞只當作是一個轉車去深圳的地方,一點其它心思都沒有,好像愚耕一點也不能根據東莞是個什麼樣子,來想像出深圳是個什麼樣子。、愚耕還只往前稍稍走了走,就意外地發現前方一個具有圓形天橋的十字路旁,正挨著停有三四輛同一線路的大巴車,其中有一輛大巴車車內還亮著燈,車門也是開著的,愚耕再走上前去看看車牌,卻發現最後一站竟會是布吉站,愚耕喜出望外,這真應了那句話“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愚耕想也不想,就跳上了那輛正好亮著燈開著門的大巴車,車內有兩位青年也立即注意到愚耕,並主動迎面擺出接洽的姿態,難得有這麼早就上車的,愚耕一上車就嘟噥嘟噥地問那兩位青年,這趟車到底會不會到達終點站布吉,那兩位青年不假思索地就作出肯定的回答,並進一步對愚耕表現出一種熱情的服務態度,提出要愚耕這就先把票買了,票價十六元。愚耕正需要在這車內捱到天明,可謂兩全其美,愚耕十分爽快地先把票買了,難得有這麼早就買票的,之後愚耕便心安理得地呆在車內與那兩個青年閒扯了幾句,覺得困了也就開始躺在座位上,一盹迷糊到天亮。、天矇矇亮後,那兩個青年便開始走在大待上拉客,其手段之厚顏無恥卑鄙下流,愚耕是頭一回看到,這更能看出東莞是個什麼地方。直至一兩個小時後,那兩個青年還在繼續拉客,好像根本就沒有固定發車的時間,車上的旅客已是抱怨連天,有位旅客發現傘雨被人拿走了,漸漸有個彆氣不過去的,或趕時間的旅客,只能憤恨地損失掉已買好的車票,轉而下車重新搭車,想必這一天都不會有好心情。、最後愚耕忍耐不住,一時衝動,竟也落得個重新搭車的下場,這好像能顯示出一種身份,好像真有什麼要事在身一樣,一點也不心疼白花了十六元錢買票。愚耕損失了買好的車票,也就算了,心情卻難免有些惡化。、愚耕重新搭上了一輛大巴車後,再又換了一次車,再又租了一次摩托車,還又搭了一次中巴車,還又租了一次摩托車,最後這才算平安找到了華為工地,愚耕實在太性急了,途中幾乎沒作一刻間息,沒作一刻考慮,就是多花點錢也在所不惜,像是被動地任由當成一樣東西,一步一步送到了華為工地。、愚耕找到華為工地,發現華為工地原來是如此浩大,歎為觀止,愚耕隱隱擔心,在如此浩大的華為工地聽他怎麼去找舅舅們的那班人馬呢,愚耕找到華為工地時大概是上午十點的樣子,所有工棚區沒有多少人,愚耕估計肯定大多還在工程區內上班幹活。愚耕得亂在工棚區問了好幾個人,都沒有收穫,使得愚耕心亂如麻,懷疑舅舅們的那班人馬難道在華為工地就這麼微乎其微,或者是舅舅們的那班人馬已不在華為工地,轉到別的地方去了,這可如何是好。愚耕甚至悲觀地想到如果在華為工地實在不能找到舅舅們的那班人馬,他就只好到華為工地的其他班的人馬當中去找活路,再也顧不得來之前父母親大人對他的指示,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從。愚耕彷徨猶豫了一陣後,才想到要在工程區門口前面去守株待兔,估計離中午下班時間不早了,也不必太心急,心急等不得雞蛋落屁股。、愚耕在工程區門口前面的某小商店裡等到中午下班的時候,只見有好多好多戴著安全帽的人,開始從工程區門口蜂擁而出,洋溢著歡快與喜悅,活蹦亂跳,愚耕大開眼界,興嘆不已。很快還是愚耕四舅的內弟,先發現到了愚耕,兩人頓時尖叫不已,至此愚耕算是比較順利地找到了舅舅們的那班人馬,愚耕暗自慶幸,總算沒有出現他想像中的那種壞的局面,好像接下來他就無須再為自己作什麼主啦。愚耕見到一舅二舅四舅好生慚愧,舅舅們也甚感意外,事先一點都不知道愚耕會這麼找來,舅舅們還是熱情地招待愚耕,欲要讓愚耕既來之則安之,舅舅們還很不習慣把愚耕當作打工仔看待,還看作是以前的樣子,更何況愚耕還多讀了四年農業,幾乎不忍心讓愚耕也加入進來幹活路,愚耕也很不習慣在舅舅們面前表現得完全像個打工仔,愚耕不想讓舅舅們覺得他變了很大的樣子,愚耕還想在舅舅們面前保持以前的樣子,好像真的就只是來做客,只是來玩玩。、這班人馬有二三十號人,分別住在兩間工棚裡,愚耕的四舅是領班,後來三舅,五舅也先後加入進來了,愚耕的五個舅舅都到了一塊,這班人馬中可以說都是些親人,愚耕大都認識,大家說話都說家鄉話,完全就是一個大家庭。愚耕出門在外的那種感受變得十分模糊,愚耕都有些弄不清他找來是要幹什麼的,十分難為情,很不習慣。舅舅們也並不急於讓愚耕加入進來幹活路,只是將就著先解決愚耕的吃住問題再說,出門畢竟比不得在家裡,愚耕感到他給舅舅們添了不小的麻煩,愚耕也沒有明確要求加入進來幹活路。、愚耕甚至還憑邊防證,從布吉海關進到關內專程去找什麼人才市場,但沒有找到,也就作罷了,愚耕還很盲目,還想瞎碰瞎撞,不知天高地厚,愚耕還沒有定下心來,愚耕並不認為來找舅舅們就一定要跟舅舅們一塊幹活路,愚耕倒是傾向於隨便只要能另找個什麼活,也不想跟舅舅們一塊幹活路,愚耕的這種心態,真不知要作何解釋。、舅舅們完全把愚耕當客人一樣供養起來,特別是有一次四舅在安慰愚耕的時候,竟象煞有介事地提意,要讓他們五個當舅舅的都湊些錢給愚耕,好讓愚耕回家去,愚耕聽了心酸不已,憑地讓他成為舅舅們的包袱,進退兩難,不能自主,提不起勁頭來。第二十四章 幹活路、愚耕在到華為工地的第四天,還是能夠正式加入到這班人馬當中幹活路,不再靠舅舅們供養這應該算是一種必然的結果,身不由己,愚耕重又成了一個初出茅廬的渾小子,處處受到舅舅們的庇佑,好像愚耕在廣州打工的經歷完全可以忽略不算,就當愚耕是這才開始打工的。愚耕把這當作是一種過渡,時機成熟就要出去瞎碰瞎撞,愚耕打算過年不回家,愚耕並不認為他出去瞎碰瞎撞,就一定會比這裡好,愚耕只是很不習慣跟舅舅們一塊幹活路,而且這班人馬大都是親人,愚耕很不適應,提不起勁頭來,愚耕都不清楚他的這種不習慣不適應要作何解釋,如果勉強要作點解釋的話,可能是因為舅舅們與那些親人都是江西人。、這班人馬是在工程區內某棟有八層的大樓,做木工的點工活,大工元一天,小工元一天,正規八小時一天,加班每小時為半天,每小時為一天,中餐晚餐都憑飯卡到食堂裡打飯,早餐自行解決,愚耕看來這種待遇已經不錯了,這班人馬的活路應該算是相當輕鬆,相當自由,比起愚耕在廣州乾的活路有天壤之別。、愚耕剛開始幹活的時候,不知內情只知道勤勤懇懇地搬運木條,反幹了半天后,愚耕就有所領悟,變得有些學會偷懶了,愚耕有好幾回偷懶的時,一不小心被老闆發現了就捱了罵,嚴重時甚至差點要抄愚耕魷魚,只怪愚耕不太靈活,幹就是幹,息就是息。再後來愚耕學會了釘木條,釘木塊,相比之下,愚耕還是喜歡去搬運木頭。再後來又有了搬運木板的活幹,愚耕則老總是去搬運木板。愚耕並不認為出力的活就是吃虧的活,愚耕幹活情願出點力氣,不太願意花心思,如果就此說愚耕是個粗人,愚耕也不否認,愚耕還不是一般的粗人,愚耕是特別特別粗的粗人,愚耕最適應幹愚公移山那樣的活,如今要移座山,全是機械化則另當別、愚耕更加沒有想過要學一門手藝,有好多人幹了一陣小工後,就慢慢學做大工,愚耕一點也沒想過要慢慢由小工變成大工。愚耕在這裡幹活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不知有什麼活幹,愚耕在這裡幹活,十分機械,十分麻木,十分灰沉,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愚耕自各都討厭他這個樣子,如果他連這裡的活路都適應不了,那還能適應幹什麼活,愚耕並不認為他真的就無法適應這裡的活,愚耕隱約感到他好像嚴重地被束縛住了,老是放不開胸懷,一點激情也沒有,迷失自我,久而久之鬱結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愁腸。、愚耕是很容易產生想法的,愚耕的好多想法都是白日做夢,而且越是白日做夢的想法對愚耕越有吸引力,越想試一試。、後來愚耕在深圳地圖上,無意間發現到光明畜牧場,至此愚耕便開始對光明畜牧場想入非非,一往情深,並暗自決定,到時候他一定要單刀直入地跑到光明畜牧場去求神拜佛,碰碰運氣如何,而且是要使出渾身解數,不見到光明畜牧場的領導,就不死心,絕不只是一般般地試試。愚耕看來這個光明畜牧場竟能在深圳地圖上找到,那肯定相當不賴,其規模檔次也就可想而知,當然肯定會有養豬的專案,愚耕要不是從地圖上發現到光明畜牧場,怎麼會想到深圳這地方還會有畜牧場,就像深圳難得會有畜牧場一樣,也難得會有愚耕這麼總還是想試一試養豬的人,愚耕來深圳打工,發現到光明畜牧場,理所當然會認為註定跟光明畜牧場有種緣份,註定要讓這種緣份顯現出來。就不要再說起,愚耕是如何如何地想養豬,更不能把愚耕是如何如何地想養豬,當個一定既定的事實來分析說明,實話實說,連愚耕自己都說不清他對於養豬的一些想法,到底對他產生了什麼影響,如果他對於養豬的一些想法,一點也不能對他產生影響,那麼還不等於是同沒有那些想法沒什麼區別,愚耕一直有一個心願,想到正規的養豬場去實踐實踐,見識見識,好讓他對於養豬的一些想法能夠對他產生的影響顯現出來,好讓他看出他對於養豬的一些想法到底會怎樣發展下去,好讓他看出,他對於養豬的一些想法對他產生的影響會如何發展下去,否則實在難以安心,這種難以安心並不等同於愚耕對於養豬的一些想法,已經對他產生的影響。愚耕發現到光明畜牧場後,就理所當然地認為,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到那裡去碰碰運氣,義無反顧,哪怕明知是在自作多情,毫無結果,也偏偏要死皮賴臉,糾纏不休,極盡折騰之能事,否則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更加苦惱更加煩燥,愚耕就是這麼任性的人,明知是白日夢也要去試一試。愚耕樂觀地想到有志者事竟只要能見到光明畜牧場的領導,還是有可能會成功,哪怕不要工錢,天天讓他去掃豬糞也心甘情願。愚耕甚至還想到,現在都快要過年了,難道光明畜牧場那裡的人就不要過年嗎,說不定快要過年的時候,也正是那裡比較缺人的時候,總之愚耕是經過尋醞釀後,才決定到時候一定要痛痛快快地跑到光明畜牧場去求神拜佛碰運氣,愚耕覺得到時無論結果如何,必將會有非同尋常的意義,成為他的歷史事件,慰藉終生。愚耕還將這種決心透露出來,舅舅們得知了也無異意,欲要默默地作愚耕的見證人,倒要看看愚耕能折騰些什麼名堂出來,失敗了也沒關係,舅舅們還以為愚耕多讀了四年農業,就應該找感興趣的事做。、大概是年元月十七八號的晚上,這班人馬中的全部人員個個都領到了十二月份的工資,這裡能按月發工資,確實很難得。愚耕大概是在十二月二三號就開始幹活了,愚耕十二月份的資也有八百幾十元。、愚耕此前早就打算好了,一等到領了十二月的工資,就再也不在這裡幹了,愚耕領到八百幾十元錢,真是喜出望外,也更加撐硬了腰桿子,再也不必委屈自己,在這裡繼續消濁他的青春激情,愚耕在這裡過了這麼久的太平日子,也實在是膩煩了,從明天開始愚耕就要到光明畜牧場去試試。愚耕以為反正他手頭已有八百幾十元錢,還怕折騰不起,而且又有舅舅們在這裡做後盾,他就可以單槍匹馬橫衝直突,至少是不可能會像在廣州那樣落難,生存有保障,無後顧之憂。第二十五章 光明畜牧場、第二天愚耕比平常提早起了床,愚耕洗漱完畢又隨便吃了早點,也就動身去找光明畜牧場,愚耕從工棚裡動身之際,還是叫喚著舅舅們稟報一聲,舅舅們正還躺在各自的床上,懶得這麼早起床,只咕咕噥噥地回應一下,也就對愚耕放心了,舅舅們不想把愚耕這次去找光明畜牧場看得有多麼重要,舅舅們可能早已預感到愚耕這次去找光明畜牧場沒什麼作用,所以才保持低調。愚耕也有所預感,懷疑他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異想天開了,愚耕甚至隱隱擔憂,會被那裡的保安擋在大門外,進都進不去,更不用說去見領導,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他又如何能過得了保安這一關呢。愚耕有點心虛 ,但絕不會這麼嚇退,反正要找到光明畜牧場再說,好像愚耕自認為是去幹什麼與會被別當作是幹什麼完全是兩碼事。、愚耕從工棚裡動身後,先從華為工地租摩托車到板田 ,然後又從板田搭車再又轉車便順順利利地找到了光明畜牧場。、愚耕在光明畜牧場下車後,卻又茫然起來,覺得現實與夢想之間相差太遠了,愚耕不得不變得現實一些,但既然來了好歹也要有所行動,哪怕逢場作戲也可以,總不能就這麼返回去吧,至此愚耕原先的夢想已變成遊戲,而且很不明晰,走一步算一步。愚耕首先想到的還是找到豬場裡去問一問,所謂的光明畜牧場的領導已在愚耕的心目中變得模糊不清,就像上帝一樣只存在愚耕心目中,卻又實際不存在,愚耕再也不敢夢想著,能與光明畜牧場的領導見面,愚耕只要能到豬場裡隨便問一問,也就可以告慰自己啦。、愚耕租摩托車趕到某豬場門口,卻被門保安室的一位穿著棉大衣的值班保安擋著,不讓愚耕進去,愚耕真是擔心什麼就碰到什麼,而且比他原先估計的還要嚴重,幾乎有如受到當頭棒喝,深感委屈,不信那保安會經常碰到有人這樣找來。愚耕也還保證僅只要求進到裡面去問一問,那麼無論問過的結果如何,他都認了,沒有遺憾,就不用說他是如何專程找來的,總該給點情面,不信只是讓他進去問一問,就會對那保安的職責造成多大的不利影響,愚耕也還傾吐出他對養豬的真誠嚮往,並還提及到廣州的太和良種豬場,以及茶陵洣江茶場的那個豬場,好表明他對養豬絕對是死心不改,忠貞不渝,愚耕這麼找來就不會讓那保安懷疑,愚耕對養豬的偏愛,愚耕又不是落難才找來,就不用說愚耕華為工地其實還有活路幹,而為了找來這裡問一問,愚耕真是可以不惜一切。愚耕也還表示只為了實習實踐學技術,不拿工資也可以,並保證會吃苦耐勞,讓他去掃豬糞也不嫌棄,愚耕能說到這種份上,已把姿態降到了最低,也足見其誠意,愚耕不可能還說讓他去掃豬糞,不但不要工資,還倒給學費吧,那就太不正常啦。愚耕還自以為是地推測,這豬場裡難道就沒有人要回去過年嗎。可以說,愚耕為了能攻破保安這一關,已使出了渾身解數,幾乎就當這保安是個什麼了不起的領導,該說的愚耕基本都說了,愚耕不敢保證能說到做到,愚耕的良苦用心確實是很認真的,也不是完全不合乎情理,表演也十分到位,如果這樣都連保安這一關都過不了,那就根本不必再去找領導說說,好像還與愚耕真正想要達到目的相差十萬八千里,好像在這深圳這個地方,能真正進這豬場裡養豬,會有多麼地了不起。然而這位保安大人始終懶得理睬愚耕,並用一種傲慢地態度,拒絕愚耕進到豬場裡去,好像只是讓愚耕進到豬場裡去會是一件多麼後果嚴重的事,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墨守陳規,死板硬套,根本聽不進愚耕是怎麼說的,這保安大人只想讓愚耕明白,他能夠在深圳這種地方,混到保安這個職位,就說明他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哪還有什麼情面,這保安大人以為愚耕簡直就是神經病,不可理喻,他明明一開始就義正嚴辭地拒絕讓愚耕進去,沒有迴轉餘地,可愚耕卻偏偏還死纏爛磨,甚至假裝不惜一切,惺惺作態,費盡心機,愚耕這種把戲又怎能哄騙得他到,養豬有什麼好的,掃豬糞有什麼好的,愚耕為了能進去問問,竟能裝作成這種樣子來。可能像愚耕這套把戲,這保安大人早已見慣了,一眼就能識破,好生厭惡,真搞不明白愚耕這傢伙怎就這麼自以為是異想天開呢,越是這樣,偏不能讓愚耕進去問問。後來這保安大人為了能徹底讓愚耕死了這條心,竟冷不防用一種近乎發號施令地霸道語氣,責問愚耕,難道說愚耕想開飛機,就會有飛機讓愚耕去開嗎,這保安大人竟會把愚耕想養豬想掃豬糞比喻成想開飛機,好像這保安大人看得出,愚耕越是裝作低三下四,越是高傲得很,就愚耕這種人還想養豬,還想掃豬糞呢,一點也不符合實際,就不用明說啦。愚耕見此像是受到汙辱,這保安大人明顯對他抱有一種定見,卻又無從申辯,欲哭無淚,不甘心就這麼罷休,要頑固到底,算是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要自己認可自己對養豬的那些想法完全是個特例,才不管這保安大人是怎麼看的,才不管這保安大人用想開飛機這個比喻指的是哪一性質。、愚耕從保安室自討沒趣地退到大門口外,沒多久愚耕有了一個主意,愚耕就再次死皮賴臉地捱到保安室去,並故意扮出悲傷的神態,一聲不吭,保安室裡的這保安大人也還是對著視窗坐在辦公桌前,見到愚耕再次進來,卻故意不動聲色不理不睬,好讓愚耕再次自討沒趣,給愚耕後腦勺看。可還沒等這保安大人反應過來,愚耕已從他背後伸手將一張早已準備好了的十元錢壓在他前面的辦公桌上,並又鄭重其事地向他求神拜神起來。愚耕這種戲劇性的作法實在讓這保安大人防不勝防,等這保安大人醒悟過來,便覺得事態嚴重,立即就站起身來怒喝著命令愚耕趕緊收回辦公桌上的十元錢,好像是在怪愚耕想用十元錢讓他丟失飯碗,愚耕偏無意要收回辦公桌上的十元錢,顧自說夢話一樣,繼續求神拜佛,並且還裝出一幅小心翼翼的樣子。這保安大人一氣之下,硬是強行把辦公桌上的十元錢塞回給愚耕,好像怕被人看見了,之後這保安大人的臉色就一下子緩和下來,並主動要求愚耕拿出身份證與文憑給他看一下,好像這保安大人這才姑且認為,愚耕想養豬想掃豬糞,算是個特例。愚耕見此暗自得意,趕忙畢恭畢敬地將身份證與文憑遞給這保安大人看,並又乖乖地靠近站在一旁,口中卻還唸唸有詞極盡求神拜佛之能事,垂涏欲滴,以為有了轉機,好像只要保安這一關能精誠所致,金石為開,那麼進去問一問也一定同樣能精誠所致,金石為開。最終這保安大人還是拒絕讓愚耕進到豬場裡去,愚耕前面的表演不過是丟人現眼而已,愚耕感到下不了臺階,真是還不如一開始就放棄,愚耕費了這麼大勁,還是不能進去問一問,痛心疾首,憤憤不平,幾乎是用熱臉蛋去貼人家的冷屁股,這都是愚耕自找的,這保安大人也只是在盡責辦事,不信不讓愚耕進去問一問就會對愚耕造成了重大損失,愚耕能從這保安大人的態度當中明顯看出,就算勉強讓他進去問一問也沒什麼好結果,愚耕不是認不清現實,愚耕總是想像著會有奇蹟一樣的好運氣出現。、愚耕再次從保安室退出來後,竟又在大門口外磨磨蹭蹭地等著,愚耕也不知道他在等什麼等,反正打算要這樣等到他覺得等無可等的時候,才徹底放棄,好顯得他已經盡力而為了天地可鑑,無怨無悔。愚耕還有感而發地想到,不是好多故事裡常常會出現,有人或者是為了拜師學藝,或者是為了比武較量,或者為求醫救命,而苦苦等待的感人場面,最終精誠所致,金石為開。愚耕自問是不是也該仿效故事裡的那些感人的等待場面,在這大門口外等他個三天三夜,最終也很可能會精誠所致,金石為開。愚耕是什麼稀奇古怪的辦法都想得出來,按愚耕的條件,想要在這大門口外等他個三天三夜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就看愚耕下決心下到什麼程度,值不值得那樣做。愚耕稍經思想鬥爭後,意識到他還不可能下得了那麼大的決心,根本還不到那種程度,愚耕認為還不值得那樣作賤自己,更不能不顧及舅舅們的感受,愚耕的那些養豬的想法,確實不可思議,但愚耕的那些養豬法對愚耕產生的影響卻要合乎情理,愚耕還沒有因為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而讓他做出過完全不合乎情理的舉動。、愚耕這次行動很像是演了一齣戲,愚耕演完這出戏後,偃旗息鼓心灰意懶,茫然不知所措,情緒低落,愚耕不清楚他除了想養豬,想從事農業是他的真正的想法,是他的頭等的想法外,還有哪些想法也可以算是他的真正的想法,可以算是退而求其次的想法,愚耕還是不打算回華為工地繼續幹活路,愚耕只是感到有些反應不過來,不能馬上又採取下一步行動,只有先回華為工地再說,愚耕反正還沒有危機感,舅舅們在華為工地就像是為愚耕備好了“被窩”,等愚耕回去鑽進被窩暖和暖和,還可以睡個懶覺,愚耕感覺不到要逼不得已採取什麼行動。愚耕甚至想過要用破釜沉舟的辦法來鞭策自己,逼迫他採取下一步行動,卻又顧慮到舅舅們的感受,不敢那樣胡來。、大概下午四點多,愚耕返回到了華為工地,並獨自呆在工棚裡魂不守舍,六神無主。後來舅舅們也都知道愚耕這次去找光明畜牧場失敗了,舅舅們卻看得很平常,無關緊要,只嘻嘻哈哈地作出簡單評論,這也正在舅舅們的意料之中。愚耕在舅舅們面前倒也挺會裝蒜,始終沒有透露細節,還只是嘿嘿呵呵,苦無其事,直至最終平息下來。第二十章 養豬、愚耕的四舅私底下,頭一個知道愚耕這次去找光明畜牧場失敗後,竟急切地跟愚耕說了另一件事情,四舅說的另一件事情的大概意思是,他今天正好與天天開車到工地上收集泔腳養豬的那對中年夫婦談了一下,有意要將愚耕介紹去跟那對中年夫婦養豬,經四舅的說服下,那對中年夫婦就提出要愚耕本人去跟他們說說看。四舅並不認為愚耕去跟那對中年夫婦養豬,會有什麼出息,四舅十分清楚,愚耕一直就很想養豬,不去試一試養豬,就很不甘心,愚耕去找光明畜牧場,還不就是想試一試養豬,四舅確實是替愚耕著想過,並能對愚耕的那些養豬的想法作最直白地理解,才自作主張,去跟那對中年夫婦談了一下,這就表明四舅還沒等愚耕從光明畜牧場回來就斷定愚耕不能在光明畜牧場實現試一試養豬的想法,而愚耕要跟那對中年夫婦養豬,卻是很容易實現的,愚耕不就是想試一試養豬嘛,有什麼難以實現的,四舅到底閱歷豐富對現實中事情發生的規律,瞭解得很透徹,好像換做是他有像愚耕那麼想養豬,輕而易舉就能有模有樣地大幹起來。四舅以前也曾與幾個志同道合的夥伴,在家鄉承包一個水庫來養魚,水庫邊上還種了不少魚草,真是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很有意境。四舅也並不認為養豬是件丟人的事,四舅急著想聽聽愚耕本人的意思,如果愚耕真有這個意思的話,明天等到那對中年夫婦開車來工地收集泔腳的時候,愚耕就可以自個去跟那對中年夫婦說說看,四舅以為這對愚耕是個機遇,並還進一步象煞有介事地跟愚耕作了說明解釋。愚耕在四舅面前,絲毫不必掩飾對養豬的嚮往之情,愚耕也知道確實有一對中年夫婦,天天開著一輛帶有棚子的農用車到工地上來收集泔腳餵豬,經四舅這麼一說,愚耕真得就又開始想入非非,心花怒放,愚耕當即就明確意識到有這等好事,哪還會不去試試呢,愚耕也確實還沒有想好下一步該採取什麼行動,正中下懷。自從四舅跟愚耕說了那件事後,愚耕心中又激起了波瀾,重新又構建出一個夢想,牽腸掛肚,心馳神往,再也不去想別的啦。愚耕對養豬始終還是痴 心不改,愚耕對養豬的想法也始終還是朦朦朧朧,解釋不清楚,愚耕只要還沒有試過養豬就總會對養豬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可以讓愚耕不惜一切痴迷不悟,總想試一試,還是隻有試過了,才能看出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會怎樣發展下去,才能看出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對他產生的影響會怎樣發展下去。、第三天下午二點多的時候,愚耕終於見到,那對中年夫婦開著那輛帶棚子的農用車來工地上收集泔腳 ,愚耕很快就自然而然地主動與那對中年夫婦搭上了話,意圖相當明顯,只是還不便開門見山財說出來,欲要先給那對中年夫婦留個好的見面印象,穩紮穩打,步步為贏,愚耕太看重這個機遇了,不容輕易放棄。那對中年夫婦認出愚耕原來就是昨天他四舅介紹的人後,竟客客氣氣含含糊糊地予以拒絕,那對中年夫婦看到愚耕的模樣,就認定愚耕幹不了他們那種活,並還嘿嘿呵呵地解釋說,幹他們那種活要不怕髒才行。愚耕意識到他的能是與那對中年夫婦在昨天想像中的相差太遠,愚耕並不急於要推銷自己,只是一個勁地繼續輕鬆自然地與那對中年夫婦搭話,並主動表示要為他們幫點忙愚耕的神情氣質相當大方得體,不像是在獻殷勤,一點陌生感都沒有。那對中年夫婦對愚耕也還是客客氣氣,含含糊糊的,不便有勞愚耕為他們幫忙,也不再進一步表達原來的那種拒絕之意,顧自忙於收集泔腳。愚耕瞅準一個機會,還是主動幫那對中年夫婦稍稍抬了一下泔腳,重又得寸進尺,毫不放棄。經愚耕不懈努力 ,那對中年夫婦終於答應讓愚耕坐車跟他們到他們養豬的地方去看看,甚至還預先說明是包住不包吃,每月元,那對中年夫婦心裡其實還是認為愚耕幹不了他們的活,而他們能夠開的待遇條件,也明擺著要比在華為工地幹活路,差得太遠了。他們只是抵擋不住愚耕的攻勢,才不好意思將愚耕拒絕到底,想讓愚耕去他們養豬的地方看看後,給愚耕一個重新考慮的機會,愚耕是年青人嘛,會有這樣心血來潮的時候是可以,如果愚耕到他們養豬的地方看過後,還是願意跟他們養豬的活,這事也就成了,事實證明四舅對這種事情發生的規律,估計得沒錯。那對中年夫婦並不認為愚耕跟他們養豬會對愚耕有多麼重大的意義,看不出愚耕的那些養豬的想法會對愚耕產生多麼大的影響。愚耕卻認為是勝利在望,興致極高,欲要趁熱打鐵,這就坐車跟那對中年夫婦到他們養豬的地方去看看,不然就再也難得有這種機會了,愚耕還是感到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對他產生的實實在在的並不是裝出來的 ,更不是心血來潮,無論如何愚耕能有機會去看看,那對中年夫婦養豬的地方,實在是件有意義的事,這比愚耕去找光明畜牧場要有面子多了。這本身就表明,他已實實在在受到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對他產生的影響,而且這種影響不是一次兩次,算是第四次啦。、愚耕坐在車內,陪同那對中年夫婦到處收集完工地上的泔腳,然後才開出華為工地,並在附近不遠的一個居宅區的邊緣停車下來。愚耕發現那對中年夫婦養豬的地方原來是如此的不堪入目,完全超乎愚耕的想象,愚耕幾乎被驚呆了,不能言語,前後判右兩人,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只站著發愣,愚耕一點都不想上前去認真看個究竟,其實那對中年夫婦養豬的地方其實應該說是很正常很合理,想必也很有經洗濟效益,很可能那對中年夫婦養豬的地方是專門針對華為工地上的泔腳才弄起來的,華為工地的泔腳確實量大,又不用錢買,而且還不知他們從哪弄來了許多爛菜葉,也可能是從華為工地弄來的,也肯定不用錢的。那麼多的泔腳加爛菜葉用大鍋一煮,就可以用來餵豬啦,這真是因地制宜,佔盡了便宜,經濟效益,當然非常可觀,愚耕應該早就想像得到,那對中年夫婦既然是收集華為工地上的泔腳來養豬那他們養豬的地方自然會是這種樣子,愚耕從中可以看出,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哪些是切實可行的想法,哪些是明知並不切實可行卻還要那樣去想。那對中年夫婦一下車後,見到愚耕這種反應,若有所悟,不再對愚耕作什麼解釋,只開始叫喚著讓這裡的一位正在忙於用柴火煮豬食的男子,過來幫著將車上的泔腳一桶一桶抬下來。那男子顯然是這裡的僱工,年紀並不大,又黑又瘦,邋里邋遢,神情木納呆板,始終一語不發,那男子與豬欄裡養的那麼多又白又胖,很有生氣的豬形成鮮明對比,愚耕見了心酸不已。那男子忠心耿耿地幫著主人,將車上的泔腳一桶一桶全部抬下來後,重又去煮豬食,一會添柴,一會攪鍋,就好像在夢遊中一樣,只差沒看見那男子用手從鍋裡撈點豬食嚐嚐煮熟了沒有,味道怎麼樣,那男子也始終沒有向愚耕投一個眼神,視而不見,好像愚耕還不如豬欄裡養的那麼多豬更能引起那男子在意,愚耕想到如果要他也變成那男子的那個樣子,他肯定會發瘋的,先前他還是多麼想要加入進來與那男子一樣幹活,難道愚耕先前就一點也沒有想到,跟那對中年夫婦養豬,自然會要象那男子一樣幹活,那對中年夫婦不是一開始就講明瞭,他們養豬的活很髒嗎。那對中年夫婦可能也不忍心看到愚耕跟他們養豬也慢慢變成那男子的那個樣子。愚耕思緒萬千,不勝感慨,愚耕先前不是為了打工,才多麼想加入進來幹活的,愚耕先前是為了理想才多麼想加入進來幹活的,那對中年夫婦養豬的地方與愚耕理想中的養豬有天壤之別,愚耕理想中的養豬要能夠讓他的人生處於一種常態,愚耕理想中的養豬很可能在現實中無法實現,愚耕算是又進一步認清了現實。那對中年夫婦下完泔腳 後見愚耕還在站著發愣,也就主動與愚耕搭話,想知道愚耕重新考慮得如何。愚耕卻又心事重重,神思恍惚,只反覆自言自語般唸叨說,這時養豬跟他家裡從前養豬,差不多是一個樣,不過他家裡已好久不再是這樣養豬了,愚耕真正想表明的是這裡養豬與他先前想象的相差太遠了,大失所望,他不會只為了打工而到這裡幹活,有違初衷,寧可不從,這也算是愚耕的一種自尊的表現,愚耕要維護他理想中的養豬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對中年夫婦也看出愚耕已有新的考慮,愚耕只是有礙面子,不好意思直接跟他們說出來,相比較愚耕前後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也正好驗證了他們先前對愚耕的看法,認定愚耕先前是那麼地想要跑他們養豬完全是一時心血來潮,就像是碟子乘水僅有三分鐘的熱度,那對中年夫婦是不可能真正瞭解愚耕對養豬的想法。、那對中年夫婦倒也善解人意,並不笑話愚耕什麼,轉而客客氣氣一本正經地想請教愚耕,防治豬病有什麼訣竅沒有,那對中年夫婦這樣養豬幾乎沒什麼飼料成本,唯有擔心怎麼防治豬病,要是防治豬病有什麼訣竅,那就更加沒多大成本啦,相反如果防治豬病沒什麼訣竅,他們肯定也捨得在防治豬病方面多加成本。防治豬病哪有什麼訣竅,愚耕無從說起防治豬病有什麼訣竅沒有,愚耕認為那對中年夫婦既然能這麼精明地採用這種泔腳加爛菜葉大鍋煮養豬法來養豬,就一定能精明的防治不太會讓豬生病,那對中年夫婦簡直就是養豬的實幹家,而他這種把養豬想得很理想化的人,簡直就是養豬的外行,實事求是地這種泔腳 加爛菜葉大鍋煮養豬法,確實很容易保證把豬養得健健康康,快快活活,幾乎挑不出毛病來,愚耕只是心不在蔫地咕咕噥噥幾聲,裝糊塗混蒙過去,並想到要就此離開這裡,不做逗留,免得丟人現眼。、很快愚耕終於鼓起勇氣,冒然向那對中年夫婦招呼一聲,示以告辭,沒等那對中年夫婦有所回應,就失魂落魄般掉頭走人。那對中年夫婦望著愚耕的背影,興嘆不已,並還喊了一句送別愚耕的客套話,算是有始有終,愚耕心中慚愧,連頭也不敢回,顧自馬不停蹄地走路返回華為工地去。這與愚耕來時形成鮮明對比。、愚耕深有感悟,懷疑他還不能真正瞭解自己,懷疑他的好多想法,其實並不是他真正的想法,只有與現實產生反應後的想法才是他真正的想法,他那麼想養豬,其真正的想法是不是隻是想透過養豬,讓他的人生處於一種常態,這都很難說得清楚,愚耕並沒有因此懷疑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並沒有因此懷疑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對他產生的影響,愚耕還是要為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做辯護,有所釋懷,認為又多了一件非常有意義的經歷。愚耕回到華為工地後,坦然向舅舅們彙報情況,只簡簡單單說成是不盡如意,主動放棄,不願多作解釋,愚耕認為舅舅們如果也到那養豬的地方看了後,肯定會讓他放棄。舅舅們得知愚耕這一情況後,反響平淡,以為愚耕還少不經事,有待磨練,一切由著愚耕,不作阻撓,無論愚耕經歷什麼都還是愚耕應該要經歷的,愚耕還有好多應該經歷的都還沒有經歷呢。、愚耕感覺到舅舅們其實已暗自替他擔憂,他無形間已成為舅舅們的包袱,慚愧難當,暗自下決心明天又要胡亂行動起來,瞎碰瞎撞,只要能自力更生,脫離舅舅們的庇佑,在深圳另找一個容身之所,也就如願以償,其實愚耕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只是中間被打斷了,愚耕在華為工地呆了這麼長時間一直就有一股衝動,想到外面到處見識見識,這才符合他這次來深圳的初衷。、很快愚耕竟突發奇想,對光明畜牧場還不死心,愚耕這回想到,他幹嘛不可以直接到人才市場去,要求把他有針對性的求職意願,對口傳達到不明畜牧場去,人才市場不就是專門提供人才交流服務的嗎,而且會經常開辦主持現場招聘會,用人單位與求職者都可以到現場去叫買叫賣,用人單位想買,求職者願賣,互相達成人才買賣關係,難道除此外,他就不可以透過人才市場的特殊功能關係,專門只對光明畜牧場叫賣,這也正好顯得他更加有誠意,他保證會以最低價叫賣,到時光明畜牧場想不想買,那又是一回事,愚耕的這種突發奇想說起來確實很可笑,荒誕不經,好像是在無中生有編故事,但愚耕確確實實產生過這種突發奇想,並受到深刻影響,比起愚耕實際怎麼去做,愚耕心裡昨的,更能表明愚耕是個什麼樣的人,比起愚耕的做法的不同尋常之處,愚耕的想法的不同尋常之處,更能表明愚耕的不同尋常之處,愚耕的這個突發奇想對他十分有吸引力,令他激動不已,想入非非,愚耕不他的這個突發奇想白白浪費掉,試一試有什麼大不了的,愚耕對他的這個突發奇想也有很多顧慮,不知道他夠不夠資格與人才市場達成那種服務關係,不知道他要怎樣才能與人才市場達成那種服務關係,更不知道人才市場有沒有那種服務功能,又會不會為他開先河,他又算是哪根蔥哪根蒜,竟如此狂妄。愚耕認為事在人為,成事在天,哪怕順便到人才市場去見見世面,也是他的一樁重要心願,嚮往已久,心存僥倖,說不定瞎貓還能逮住死耗子,愚耕是先有那種突發奇想,然後才想到要去人才市場見見世面的,愚耕的任何想法都不是無緣無故產生的,愚耕產生想法的因果關係,最能註定愚耕會有怎樣的命運。這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性格決定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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