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求職應聘
、月號愚耕早早地稍稍做些準備,也就一邊買了點早餐吃,一邊開始走路找去了,昂首闊步,一心一意,精神抖擻,誓在必得,愚耕大概找了兩個小時左右,東問西問,好不容易才碰巧跟著兩三位正也要到百萬山莊別墅去的男青年進到百萬山莊別墅,愚耕這才發現那傳單上的尋找路線圖明顯有個地方畫錯了,難怪他不容易找到,大大地折騰一回,心煩意亂莽莽撞撞,暈頭轉向,使得他原先抱有的期望大打折扣。
、愚耕一進到百萬山莊別墅都涼了半截,恍恍惚惚很不對勁,一眼就覺得這百萬山莊別墅十分怪異,匪夷所思,轉而愚耕就若有所悟,見怪不怪,以為這百萬山莊別墅只不過是海南島房地產的一個縮影,表面上氣派堂皇,富貴典雅,高貴別緻,實質卻冷冷清清,死氣沉沉,衷敗調零,幾乎廢棄掉了,觸目驚心,萬分可惜,等於是不必要地破壞了地球表面,製造垃圾,又不能像普通垃圾處理掉,其實人類有許多自以為是的勞動成果,都只不過是製造垃圾,破壞自然,得不償失,後患無窮,太過囂張,會糟報應的。人類好像要透過勞動重新建立適合人類生存的環境條件,讓人類的生存環境條件凌駕與其它生命的生存環境條件之上,誰都不能否認,其實整個生命的生存環境條件,實質越來越惡化,生命的總量是在減少,人卻越來越多。
、很快愚耕就找到了F幢,只見這F幢在百萬山莊別墅算是怪物中的怪物,垃圾中的垃圾,難以言喻,愚耕幾乎震懾住了,毛茸茸的,毛骨悚然,疑神疑鬼,忐忑不安,猶豫不決,這F棟的門是敞開著的,卻不見有人。
緊接著愚耕只好小心翼翼地捱了進去,並喊一聲“有人嗎”卻沒有回應,愚耕又只好做賊一樣地在一樓到處稍微瞥了瞥,但還是不見有人,恐怖陰森,覺得一樓裡的所有東西都是檢來的一樣,不堪入目,覺得整個F棟都是廢棄掉的,哪裡去找比這裡更適合拍都市鬼片的場所,愚耕很快就心虛了,害怕了,趕緊慌慌張張地退了出來,不知所措,莫名其妙。
、接下來愚耕一念之下就到百萬山莊別墅門口外的某個商店裡,按那傳單上的電話號碼打了一個電話。
結果在電話裡對方一聽說什麼應聘求職,什麼苗圃基地,就惡聲惡氣地嚷嚷起來了,不由分說地否認有那麼一回事,怪愚耕騷擾了他,並氣乎乎地結束通話了電話,愚耕無異於受到當天棒喝,心裡犯憷,死都不願再打那個電話問個究竟,糊里糊塗,胡思亂想,大失所望,痛心疾首,但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掉,莫名其妙,
緊接著愚耕鼓氣勇氣,決定好歹還要再去F棟看看,不信F棟就沒有一個人。
、愚耕再次大模大樣地進到F棟,就不停地有聲有勢地喊叫“有人嗎”?並緩慢地登上樓梯,並故意登出聲響,給自己壯膽,
、結果愚耕從一樓登上二樓,從二樓登上三樓頂層並不斷地喊叫有人嗎?卻始終沒有人回應,愚耕只好趕緊又從三樓頂層一邊喊叫著“有人嗎”一邊登下二樓,然後又從二樓往下登,愚耕從沒有這麼容易就感到很驚險,提心吊膽,就好像香港都市鬼片裡的很多驚險場景。往往單純是心理因素引起的。
愚耕從二樓還只往下登了四五個梯板階,就突然敏銳地聽到二樓的某間房子裡隱約開始有人傳出大驚小怪的回應聲,緊接著,就看到二樓的某房間的門慢慢地開啟了一半,並有一位看樣子有六十多歲的禿老頭擠身出來,那禿老頭顯然是被愚耕吵醒了,剛剛起床出來,連衣服都沒穿好,十分掃興,並嘮嘮叨叨地,一見到愚耕就用一種防範的口吻問愚耕是幹什麼的。
愚耕則趕緊又登上二樓,吭了一聲,示以招呼,並自然而然大大方方地解釋說是來職應聘的,暗自認定禿老頭就是陳老師或陳教授,所以解釋起來直來直去開門見山,抱有殷切期望,含情脈脈,但也不亢不卑。
禿老頭一聽說是愚耕只不過是找來求職應聘時,如釋重負,若無其事,介面就傲慢地要求愚耕到一樓等著就是了,他過會就會跟愚耕談談,他原還以為愚耕是幹什麼來的呢,竟這麼風風火火,大大咧咧,冒冒失失,有聲有勢,想必找來求職應聘的他早已見慣了,習以為常,但覺得愚耕確實有於眾不同之處,對愚耕還算客氣。
、愚耕得到禿老頭的指示立即就乖覺地下到一樓,並在一樓正廳隨隨便便地坐在一張破舊軟椅上等著,無憂無慮,輕輕鬆鬆,覺得成功在望,人逢喜事精神爽。
不過正廳裡的一切東西以及整個F棟都讓愚耕感到一種莫名地壓抑,甚至令人窒息,毛毛亂亂,惶恐不安,特別看到禿老頭後,就覺得那禿老頭有些像凶神惡煞,有人格障礙,不太正常。愚耕很容易一眼就看出一個人來,不會看錯。
愚耕開始有些懷疑值不值和到這裡來求職應聘,難道他已經走投無路了嗎?但做為一種全新的角色,他有極強地扮演慾望,不惜一切,有備而來,何況還是一種怎樣的機緣巧合才使他找來的,幾乎可以看作是冥冥中註定了的。如果求職應聘成功的話,他又會有一種傳奇的經歷,想來都暗自興奮不已。
、過後禿老頭終於下來了,並在愚耕對面坐下來,正式談話。
愚耕一開始就主動解釋說,他是經那山東人介紹找才找到這裡來的,並還拿出那張傳單來,接著就粗略自我介紹說,他是湖南人學過四年農業專業,一邊自我介紹,一邊就把一張以前早就寫好的求職簡歷鄭重其事地遞給禿老頭看,真沒想到,隔了這麼久那張求職簡歷表還能派上用場,那張求職簡歷在這種關頭能夠發揮不小的作用,攻無不克,禿老頭肯定還以為愚耕是專門為了到這裡求職應聘才特地寫的呢!那求職簡歷表的內容確實很符合到這裡求職應聘情況。愚耕寫那張求職簡歷表的時候,怎麼會想到,他想在海南島找到農業方面的活幹的願望,竟會在這種情況下得以實現,真是天意。
禿老頭專門戴著眼鏡逐字逐字認真地看完愚耕的求職簡歷,再也不懷疑愚耕求職的誠意,十分認可,並又主動要求看了看愚耕的身份證和畢業證,轉而語重心長,斷斷續續,慢慢騰騰地給愚耕開起條件來,說是沒有工錢,只包吃住,說是要押身份證,說是這裡幹活很輕鬆,一天只幹四五個小時,下雨天還有休息,無論禿老頭開什麼條件,愚耕都爽快地應答下來,禿老頭開的條件與昨晚上那山東人提前告訴愚耕的幾乎一模一樣,愚耕等於是用不著再考慮了,並假惺惺地特別強調,他主要是想獲得實踐實習的機會,學到實用技能,不圖掙錢,更不想讓禿老頭懷疑他是走投無路才到這裡求職應聘的,愚耕完全是在走一步算一步,不去想以後會怎麼樣,這裡這麼苛刻的條件,根本不能讓愚耕擺脫危機,頂多只是麻痺緩衝一下愚耕的危機感。先解決吃住問題再說。
禿老頭好像對於愚耕這種學習技能的態度十分認同,並還表示,他最痛恨現在大多數青年人想要一邊學技能一邊掙錢,賴哈蟆想吃天鵝肉,好像他以為凡是到這裡幹活的人能包吃包住就不錯啦,怎麼還會有工資。想他年輕的時候學技能是多麼的不容易。
愚耕既然抱有一種學習技能的態度,爽快地應答禿老頭開的所有條件,禿老頭也就無法可說啦,再經愚耕爭取,禿老頭總算不痛不快地口頭答應將愚耕收下來就是了,經愚耕主動請示,禿老頭又漫不經心地允許愚耕這就可以回去把行來搬來。
、愚耕得到禿老頭的最終指示,激動不已,馬上就走了一趟路,搭了一趟車。回到家庭旅社,馬馬虎虎收拾好東西,也就匆匆告辭。並又搭了一趟車,走了一趟路。搬到百萬山莊別墅F棟來,恍如隔世,千頭萬緒,醉生夢死。
第一百零四章幹活
、愚耕來之前,這裡已有三個年紀跟愚耕差不多大小的男青年在這裡幹活,一位是四川人稱為紅隊長,一位廣西人,他倆好像都已在這裡幹了很長的時間,但好像同樣也沒工錢,不明白他倆為什麼會在這裡幹這麼長的時間,匪夷所思,很可能有愚耕無法瞭解到的情況,
、有一位貴州人,他好像只比愚耕早一天兩進到這裡來,同樣初來乍到,同樣沒有工錢,同樣被押身份證,
、無論四川人、廣西人還是貴州人都跟愚耕十分投緣,迅速打成一片,有說有笑,心有靈犀,團結一致。
、特別是貴州人更加跟愚耕合得來,相見恨晚,同病相連,心心相印,聽說他是被他的一位親戚騙到海南島搞傳銷,並整整對他做了七天的思想工作,對他“洗腦”,暗無天日,神魂顛倒,幾乎被關押起來,可他始終不信搞傳銷那一套,並逃了出來,最後花錢到六合大廈的某個職介所裡求職,才被介紹到這裡來,大失所望,受騙上當,但又無可奈何,勉強過活,到如今他幾乎也身無份文,他痛恨他的那位親戚可把他害慘了,再也不願與那親戚聯絡上,他好像比較有些文化,有些理想,可命與願違,磕磕碰碰,聽說他以前還在河北做過汽車修理工,也吃過苦頭,多災多難,跟愚耕真正同是天涯淪落人,顛沛流離,窮困潦倒,彼此彼此,還有什麼比兩顆年青苦難的心更容易結合在一。
、禿老頭好像不是海南島本地人,好像是四川人,性格暴燥偏執,心理有問題,人各有障礙。令人無法忍受,他自稱是陳老師、陳教授,妄自尊大,目中無人,他有一個三十多歲的沒有文化的四川老婆子,還有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孩子,他經常跟他的老婆子吵皮打架,沒有一點共同語言,共同愛好,世上再沒有這麼畸形的夫妻關係,
、禿老頭的老婆子其實還很通情理,是個完全正常的人,她只是無法忍受禿老頭,私底下總罵禿老頭是死老頭子,劈了做柴燒還好,禿老頭的小孩子很不習慣與禿老頭相處,十分膽小,沒有生氣,與禿老頭連父子關係十分畸形,禿老頭的小孩子總是隻要他的老婆子,
、四川人、廣西人和貴州人跟愚耕私底下都罵禿老頭是老頭子,愚耕習慣罵他禿老頭,愚耕出門在外多次,頭一次碰到禿老頭這樣無法忍受的人,愚耕碰到任何事情都不會比碰到禿老頭更加不可思議,愚耕如不是親自碰到,就怎麼也不會想以世上竟還有禿老頭這種人,愚耕抵得半個心理醫生,但愚耕很不情願對禿老頭的人格心理問題作出分析,就讓禿老頭見鬼去吧。
、百萬山莊別墅內確實分散著許多塊荒地,至少每棟別墅的周圍就有一塊荒地,而且每棟別墅的旁邊都有一個蓄水池,禿老頭正是利用那麼多的荒地,因地制宜地開荒種了許多花草苗木,而且還有許多盆栽,特別是F棟前面的水泥路上擺滿了盆栽,連F棟的樓頂上都種有蘆薈,整個這些也就是所謂的苗圃基地所在,佔盡便宜,
、在整個百萬山莊別墅還有許多塊可供開荒的荒地,只是開荒的難度會越來越大,見逢插針,披荊斬棘,可以說百萬山莊別墅沒有一塊荒地是自然的,到處是建築垃圾和生活垃圾,百萬山莊別墅以前的開發商肯定對百萬山莊別墅內的所有荒地做了很有品味的規化,沒有想到會弄成這個樣子,百萬山莊別墅內的荒地一點都不像自然的荒地那樣,能讓人的生命有一種歸屬感,十分塌實,百萬山莊別野內的荒地中會讓人感到人的生命被自然拋棄掉了,很不塌實。
不要以為禿老頭純粹是在開荒搞綠化,所有開荒種植培養的花草苗木以及盆裁,以後都要賣掉,收人可觀。百萬山莊別墅的開發商是賠死了,可讓禿老頭撿了個大便宜,想怎麼弄就怎麼弄。禿老頭甚至還在F棟樓上養了只猴子。
、愚耕他們每天干的活主要有澆水,開荒移栽,有時也要除除草,打打藥,以及幹其它一些七零八散的活,每天至少幹七八個小時以上,絕不像愚耕原先想的那麼輕鬆,也特別髒,簡直不是人乾的活,難以言形,主要是沒有面子,做為一個正常人,誰幹這種活,都心理不平衡,愚耕一點都不認為,這也可以算是實現了,他想在海南島找到農業方面的活幹的願望,一點都不認為這裡幹活有什麼意境,能學到什麼技能,愚耕總算明白現實中並沒有他原先想像中的那種意境,也並沒有他原先想像中的技能所能發揮的作用,愚耕所學的相關知識只會讓他更加討厭在這裡幹活,愚耕懷疑他學的知識一點作用都沒有,只有從現實中產生的悟性,才是真正有用的知識。
、他們每天要派一個人煮飯做菜燒水,基本上大多是由廣西人煮飯做菜燒水,一般燒的都是些碎布條,破爛膠木板等等,條件極為艱難,目不忍睹,而且每天做的菜都是最低等的蔬菜,又以白蘿蔔為主,早餐還經常做涼拌白蘿蔔,比豬吃的還不如,有一陣子能吃到煉完油的油渣,才算是開了葷,愚耕更是多吃了不少油渣,當作是難得一飽口福。
、他們都擠在一樓的一個房間裡睡覺,連燈炮都沒有。實際上F棟整個一樓都沒有燈泡。每晚睡覺都要關緊門,關緊窗,並點上一卷蚊香,燻得夠嗆,否則就要被被蚊子咬得半死,真搞不懂這裡的蚊子為什麼會這麼多,這麼毒,使得他們每晚睡覺心甘情願忍受蚊香薰。
、F棟的衛生間早就不能用了,髒得不像樣,裡面還替代性的放有一隻紅色塑膠桶,用來大小便,髒得令人作嘔,愚耕除了頭一次往塑膠料桶裡解小便,以後死都不願再往這塑膠桶裡解大小便,想來都倒胃口,毛毛糙糙,一般小便還好隨便解決,但愚耕每天早上一起來就會偷偷摸摸地到百萬山莊別墅內的某棟高樓的三樓廁所裡解大便,好像這棟高樓裡原來辦有一所職業學校,但已倒閉,不堪入目,這棟高樓也幾乎廢棄掉,三樓廁所也就勉強才可以用,早已堵塞,後來那貴州人竟也找到這三樓廁所裡解大便。
、總之這裡哪是什麼包吃包住,幾乎不把他們當人看,慘糟禿老頭剝削欺壓,憤恨填膺,天地可鑑,愚耕命運悲慘,如果這裡的情況不是特別嚴重,愚耕是不會怎麼在意這裡的情況,愚耕幾乎給他判了刑,進入非常狀態,才能免強忍受下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一點意義,愚耕心中只要有了一個理由,還有什麼不能忍受的。
、愚耕自從進到這裡來後,他的處境並未明顯好轉,並沒有徹底擺脫危機,不能算是找到了真正的活幹,苟且過活,可憐巴巴,處於非常時期,萬一有個頭痛腦熱,不堪設想,但愚耕還是要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調整好心態,得過且過,無憂無慮,總算可以過一陣安穩日子,之前的那些經歷還歷歷在目,揮之不去,心有餘悸。
雖然這裡的情況差得要命,很不正常,愚耕以為再去外面隨便找個什麼活幹都比這裡強,他遲早會逃離這裡,但至少在短期內,他不願純粹為了隨便另找活幹而逃離這裡,反正有吃有住,幹嘛急著要另找活幹,意義何在,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實在不願為了找活幹而找活幹,他厭煩了找活幹的經歷,也有些害怕了,找來找去還是老樣子,有朝一日他從這裡逃離出去另找活幹的話,就決不願像以前那樣找活幹,痛改前非。
愚耕按他的處境想要逃離出去,另找活幹,必須要有很大的勇氣,折騰得半死,何苦呢?他以前造成的傷痛還沒有完全消弱,痛定思痛,顧慮重重,甚至有些懦弱,做縮頭烏龜,人窮志短,窩窩囊囊,他要是能多少掙到幾十元錢,壯壯明,那該多好呀,他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虎落平原龍擱淺灘,無能為力,比死豬爛狗還不如,愚耕甘願忍受這裡的情況,其實也需很大的勇氣,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愚耕好像在考驗他所能忍受的極限。幾乎不去想出路何在,好像那還是一個很遙遠的問題。
、特別重要的是,愚耕始終對郴灣公司那件已經模糊得面目全非,莫名其妙的事情,念念不忘,死心塌地,一往情深,痴迷不悟,決不主動放棄,奉陪到底,他在這裡只要有吃有住,就可以全心全意地為椰灣公司那件事情等著,忠貞不渝,不然他在這裡幹活不就太不值得了,
、張小姐不就是要他一邊另找活幹,一邊等著嗎,為此他可以勉強忍受這裡的情況,並把他在這裡的忍受當作是押在椰灣公司那件事上的又一重大賭注。希望董事長和張小姐能看在他又押的這一重大賭注的份上,進而對他有所回心轉意,他為了椰灣公司那件事實在是押了太多的賭注,歷經許多磨難,難能可貴,董事長和張小姐又哪裡能全部體會得到呢,還對他有誤解,讓他丟盡了面子,這又使得他更加對椰灣公司那件事死纏不放,陰魂不散,心有不甘,十分冤屈,好像就算是挽不回丟盡的面子,也要存心也要讓董事長和張小姐為他感到頭痛,
、椰灣公司那件事其實已經結束了,完全是他單方面在導演後續內容,他只要停止與董事長和張小姐保持聯絡,也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不了了之,他那怕情知再怎麼導演下去都毫無結果,也不認賭服輸,椰灣公司那件事已經成為他的一塊心病,深深影響他的信念,執迷不悟。也就對這裡的情況無動於衷,麻痺大意,
、
椰灣公司那件事的最終結局,也就成了愚耕在海南島的最終結局。愚耕還不去想他面對椰灣公司那件事。最終不得不要接受怎樣的結局。難道真的要等到所謂的養羊專案搞起來了,並得到一次真正試用的機會才是愚耕能夠接受的最終結局嗎。才是愚耕在海南島的最終結局嗎?就盡人事,聽天命,愚耕只要假定抱有那樣的期望,就可以戰勝任何困難。就可以對椰灣公司那件事大做文章。無怨無悔,不留遺憾。
、愚耕進來這裡第三天,就在中午時間抽空到外面給椰灣公司打了一個電話,直接了斷地詢問椰灣公司的郵政編碼,不言其它,甚至連姓名都沒有報上,而接電話的對方也不過問什麼,馬上就熱心地大大方方地告訴愚耕郵政編碼。
、愚耕得知椰灣公司的郵政編碼後,趕緊又買好郵票和信封,到了晚間時候,愚耕就在F棟一樓正廳裡藉著二樓照下來的微弱燈光,認認真真地給董事長寫起信來,用心良苦,斟字酌句,樸實,真切,簡單,寫了兩個多小時,字數卻並不太多。確實沒什麼思路,幾乎沒話找話當任務一樣硬逼著寫出來的。甚至有些言不由衷,偏離了信的含義。真正的信的含義是不帶任何社會功利性的目的,是完全沒有任何姿態,毫無顧忌地真心交流。
愚耕感到他哪還有資格跟董事長真心交流。愚耕跟董事長寫信,越是想要掩飾自己的目的,越是目的明顯。越是想要掩飾自己的姿態,越是故作姿態。真是顧忌得很。
愚耕在信中開頭就簡明扼要總而言之地簡述一下養殖業在市場經營中的特有性質,轉而就對董事長正在籌辦的養羊專案抱以無限地祝願,並含蓄地讚賞董事長的雄才偉略,籌辦養羊專案可真不容易,有幾重風險,
接下來他就著重針對以前他在椰灣公司那件事中的不肖表現,明確作出自我批評,羞愧內疚,悔恨不已,回想起來覺得那一陳子他這也不應該,那也不應該,好像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最後他語重心長,信誓旦旦表態,他已經翻然醒悟,洗心革面,年青人嘛身強力壯,只要吃苦耐勞,自食其力,積極進取,又怎麼能困住。
愚耕在這封信中並不說的都是大實話,愚耕只是想要在信中表現了一種姿態,努力爭取,誠心實意,愚耕其實對董事長籌辦養羊專案那件事,一點都琢磨不透,愚耕更不可能把他理想寄託在董事長籌辦養羊專案當中,愚耕的理想從來就那麼地高高在上,以至於他無論在現實中有何表現,好像都與他的理想無關,又好像都是為了理想,好像唯有理想才能表明他的真正身份。
愚耕在這封信中隻字未提自從月號下午他從椰灣公司出來後,有些什麼經歷,隻字未提他在這裡的處境,隻字未提他對董事長有些什麼乞求,這封信就好像只是致歉信,別無它意,想必董事長看了這封信後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直到對他回心轉意,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知錯能改還有戲唱。
愚耕在填寫信封的時候,還祥細地填表上了這裡的地址以及郵政編碼,明顯是要長期保持聯絡,董事長要是能給他回封信那就太好子。也不是完全沒有那種可能,愚耕對這封信的重視程度也就可想而知。
、第四天中午愚耕抽空把信寄出去了,想入非非,殷切期望有所反響,沒理由一點反響也沒有。愚耕難免會推己及人,自以為是。
、大概再等兩三天後,不見那封信起到任何反響,愚耕忍不住只好興沖沖地給張小姐通了電話,原本純粹只想從張小姐口中聽聽那封信到底有沒有起到反響,按說那封信肯定早已寄到了。
結果在電話中張小姐說話的口吻還是老樣子,若無其事,不冷不熱,陳詞濫調,如果情況有進展的話,不用愚耕問張小姐也會主動告訴愚耕的,可見那封信的確沒起到任何反響,甚至不明白那封信到底寄到沒有,疑神疑鬼,頓失所望。
愚耕也不好意說起那封信的事,只裝模作樣地套問了幾句,怕張小姐把他給忘了,更不要以為他已放棄了,他正按張小姐的指示,一邊另找活幹一邊等著呢,愚耕忍不住也會稍微透路一下他在這裡的情況,並說明是沒有工錢,只包吃包住,有點巧合的是,愚耕在這裡乾的活,也算是園林綠化。
愚耕沒有按董事長給他寫的條子去火山口公園搞園林綠化的工作。先試用一觀後用,卻陰差陽錯在這裡幹類似的活。還特意把紅隊長的呼機號碼留給張小姐做為張小姐緊急主動與他聯絡的途徑,F棟根本就沒有電話,張小姐也從沒有主動跟他聯絡過。
張小姐一聽說愚耕在這裡幹活沒有工錢只包吃包住,是有些難以置信,但也見怪不怪,又怎設身處地地體會到愚耕的難處,甚至句能還會因此懷疑愚耕太是不是沒用啦,怎麼愚耕不是告訴過她已在工地上找到活幹,就是告訴他在百萬山莊別墅找到一份沒有工錢只包吃包住的活幹,也太沒出息了,然道愚耕就只配找最沒出息的活,如何能勝任以後的養羊工作,大失所望,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賤性難改,如愚耕還告訴張小姐他曾找過一個散發傳單的活,白白乾了一個下午,那麼張小姐又會作何感想。
不管怎麼張小姐還是沒有讓愚耕徹底絕望,繼續保持聯絡就是了,愚耕也不要太心急了,好像張小姐以為愚耕一邊另找活幹一邊等著是非常容易辦到的事,沒什麼難為人的。甚至可能以為愚耕一邊另找活幹,一邊等著,久而久之,也就自然而然會放棄椰灣公司那件事,不了了之。
、愚耕跟張小姐透過電話後又患得患失,左右為難,懵懵懂懂,渾渾噩噩,好像受到挖制約束,欲罷不能,心亂如麻,困坐愁城難以自拔,而且他又身地分文,被動等待卻又不知到底等什麼等,他如果頻頻另找活幹的話,實在不方便等待,自作自受,等得死去活來,奄奄一息,但也無怨無悔。
、難道他就真的甘心一切只為了等,只為了與張小姐保持聯絡。可就算不只為了等,不知為了與張小姐保持聯絡他也實在是不知出路在哪裡。哪怕他心裡已經放棄椰灣公司那件事,也是在不知出路在哪裡。事實證明他在海南島每做出一次選擇,每採取一次行動,每一次變動,只會讓他的處境越來越惡化。愚耕感到他已被逼到了一個死角。
愚耕從未像這樣茫然過,一點主意也沒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失卻自我,好像不再是這個社會中的人啦,與世隔絕,完全形色化了,平平淡淡,庸庸碌碌,生命接近原始狀態,毫無意義可言,苟延殘存,醉生夢死,分不清哪天是哪天,虛度光陰,一潭死水。
愚耕真不知這種日子到底要過多久,於其說是他的處境把他困難了,還不如說是他的心態把他困態了,作繭自縛,萬念俱灰,卻暗自焦急,有悲難情緒,舊悉愁沒奈何又添新恨多。
但不管怎樣愚耕自信不會被困死住,如果純粹為了生存的活,一點也不必操心,這裡的情況也沒有壞到就快要困死人的地步,沒什麼大不了的,稍安勿躁,除非有新的狀況出現。愚耕至少在短期內不會亂來,但是要在短期內突然出現一些新的狀況,那就說不定愚耕會作出什麼舉動來。
愚耕能忍難忍之事,但最終一定會忍無可忍,早晚會從這裡逃離出去,愚耕雖然命運悲慘,常常還會犯賤,但愚耕骨子裡卻沒有一點賤性。
第一百零五章澆水
、某一天下午紅隊長、貴州人、愚耕又像往常一樣,先從某處拔出一些苗木,並裝上三輪車,一般情況下苗木根部還套了袋,很容易拔出,他們將苗木裝好在三輪車裡後,就推著三輪車到某棟別墅的圍牆門口前,圍牆裡除別墅蓄水池外都是荒地。
他們主次任務就是挖穴將三輪車裡的苗木移栽完畢。
一般移栽的苗木根部也要套袋,小苗木套的是塑膠袋,大苗木套的是編織袋,無論塑膠袋還是紡織袋都是撿來的。
愚耕進到這裡後幾乎包攬了撿塑膠袋、撿紡織袋的任務。一般檢塑膠袋很容易撿到,主要撿的是早餐朔料袋,可以隨時去撿,但數量要求多,又特別髒,很不是滋味,比乞丐還不如,一般撿紡織袋就不太容易撿到,主要撿的是米袋子,要清晨去撿,偷雞摸狗似的,有時也特別髒,但數量一般只要求八九個夠了。
他們很快就發現這塊荒地石子渣子石塊等建築垃圾特別多,幾乎凍結了,挖穴很費力,挖穴的工具也破破爛爛,事半功倍,一般挖穴的荒地要麼特別髒,要麼特別硬,甚至又髒又硬,不是建築垃圾就是生活垃圾,手心起血泡是常有的事。
他們一邊探穴一邊移裁,一邊澆定根水,齊心協力,有說有笑,馬虎了事,想必這些移栽苗木的命運不太好,特別是套袋移栽苗木的根系幾乎接觸不到土壤,靠頑強地成活成長,愚耕真有些替這些苗木的命運感到心疼,但又不甘願很好的為禿老頭賣力,都怪禿老頭作的孽,更談不上學什麼技能,純粹當作是幹體力活,心不在焉,
紅隊長幹活還算很認真,忠心耿耿,禿老頭每天只要把任務交給紅隊長就行了。
幹活的時候禿老頭一般都不在場,但禿老頭隨時都會來指手畫腳,橫挑鼻子堅挑眼,哪怕誰一不小心踩到一根小苗都會被禿老頭罵得狗血淋頭,久而久之,愚耕只要看到禿老頭心都腫起來了,恨不能捅禿老頭一刀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把禿老頭埋了,可能是最好的有機肥料,
無論紅隊長貴州人、廣西人都對禿老頭敢怒不敢言,小心翼翼,相對而言,愚耕對禿老頭的痛恨有些偏激,有些叛逆,煸風點火,唯恐不亂,長此以往真可以活活把愚耕氣炸。
紅隊長、貴州人、廣西人也正因為愚耕十分痛恨禿老頭,才覺得愚耕更加可愛,討人喜歡,總是用禿老頭的可惡之處跟愚耕打哈哈,禿老頭還有許多可惡之處,愚耕還沒有領教到呢,
早就聽說禿老頭動不動就輕易趕一些人走,又經常有人經職介所介紹找到這裡來求職,之前愚耕也確實好幾回見到,有人找來求職,但都沒有成功,也許可能是求職者嫌這裡的條件太苛刻,還沒有落到,非要在這裡專門只為了混個吃住的地步,也許可能是禿老頭嫌求職者幹活不行,哪怕只包吃住,沒有工錢,也不願把求職者收下來,禿老頭開這麼苛刻的條件,也從不愁缺人,有恃無恐,匪夷所思。真懷疑禿老頭是不是跟某些職介所掛好勾,職介所會源源不斷地把求職者介紹過來,任由禿老頭挑剔,作威作福,而且六合大廈裡的一些職介嫌疑最大,也早就聽說六合大廈裡有好幾家職介所。
、大概幹到四五點鐘的時候,不知不覺中突然來了一位看上去很憂愁,很狼狽的高挑青年,經他自我介紹,原來他是經六合大廈裡的某個職介所介紹過來的,顯然剛剛得到禿老頭的收留,開始要加入進來參與幹活,並進一步自我介紹說他是陝西人,是被人騙來海南島搞傳銷的,一言難盡。
這陝西人可能看到這裡的情況後,大失所望,思想有些開小差,懶洋洋的,不知幹什麼才好,只嘴上想與紅隊長、貴州人、愚耕打成一片,卻一動不動,心事重重。
紅隊長、貴州人、愚耕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一邊幹活,一邊若無其事地隨便與陝西人寒宣起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尤其愚耕與那陝西人比較投緣,問長問短,興致盎然,忘乎所以,很想了解打探陝西人那邊的風土人情,並同情那陝西人被騙來搞傳銷,多有不幸。愚耕已不是頭一次與被騙到海南島搞傳銷的人打交道。在海南島搞傳銷是個不可迴避的話題。其實在百萬山別墅就有搞傳銷的人。愚耕還在百萬山別墅見到他的一位初中同學,也被騙來搞傳銷,見怪不怪,有些眼力厲害的人,更是在大街上就能分辨出哪些人是搞傳銷的,愚耕耳濡目染也有些能看出門道來。
紅隊長看到陝西人不太願自覺參與幹活,就好像對陝西人有些嫌隙,並試著吩咐陝西人挖穴。
結果發現陝西人挖穴的表現相當差勁,僅只挖了幾個穴就再也挖不下去了,又袖手旁觀,心不在蔫,很過意不去,不尷不尬,與他的高挑個子極不相稱,說是挖穴震起手臂有些痛,還進一步吞吞吐吐、斷斷續續地解釋說,是因為前幾天在搞什麼保安培訓,把他練得骨頭都快散了架,渾身痠軟,手臂更加還有痛,不然陝西山西那邊的人都很耐勞,不是說農業學大寨嘛。
過後陝西人又過家家似地幫著移栽澆定根水,好像還是不太讓紅隊長、貴州人滿意,可能還覺得陝西人總是灰頭土臉,蔫不溜唧,影響了他們的幹活情趣,對陝西人有些排斥心理。其實大夥誰都不比誰命運悲慘,誰都沒必要表現得想是最慘的一個,既然改變不了現實,就要學會苦中作樂,那陝西人可能還以為他是命運最悲慘的一個,不能自拔,也就不能真正與大夥打成一片。
愚耕覺得陝西人的表現對他一點也沒關係,又何必跟禿老頭賣力的幹活呢,說不定陝西人還有些反悔不願在這裡幹呢,不可強求於人,愚耕看重的是緣分,覺得已經從陝西人身上獲得一種間接經歷,獲益非淺,愚耕早已習慣從不同地方的不同人的人生經歷中獲得一些間接經歷,感悟生活,心懷天下,實實在在地去了解這個社會,愚耕已經跟五湖四海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增長見識,永無止境。
、第二天紅隊長和貴州人一早就結成對澆水去了,愚耕就只有跟陝西人結成對去澆水,好像紅隊長和貴州人有些嫌隙陝西人,可愚耕不覺得跟陝西人結成對去澆水有什麼不好的,他有機會能進一步結識陝西人,比澆水本身還重要。
廣西人大多以做飯做菜為主,有空也參與幹活,廣西人好像跟陝西也不太投緣,比較陌生。
他們每天一早就要澆水,澆到一定時候就吃早飯,吃過早飯接著又澆水,如果將百分山莊別墅內的所有苗木都澆一遍的話,起碼要澆四個小時左右,比移栽培苗木辛苦多了。
百萬山莊別墅內的花草苗木絕大多數是靠澆生灌養,但一點澆水的設施也沒有,他們澆水主要用鐵桶,瓢子,三輪車,水箱,不同地方的不同花草苗木用不同的方法澆水,澆水用的水全是從別墅旁邊的蓄水池裡用鐵桶打上來的,或一桶一桶地澆,或一瓢一瓢的澆,而且不是每個蓄水池裡都打以水,很多時候打水的蓄水池離澆水的地方比較遠,要一桶一桶的提過去澆水,或者先把水打進三輪車上的水箱裡,然後推三輪車去用瓢澆水,有時也要用桶從水箱裡提水去澆,可見澆水純粹是體力活,絕不像一般想像得那麼愜意。
蓄水池裡的水全都髒得發藍發綠,有股發漚的氣味,有次紅隊長貴州人、愚耕一塊發現某個蓄水池裡竟漂有一個腐敗發黴的避孕套,並借題發揮,互相逗趣,無法想像這蓄水池的水髒到什麼程度,愚耕真有些擔心,會染上什麼莫名其妙的疾病,太不值得啦,慘不可言。
愚耕這回和那陝西人在澆水的時候總有話說,盡情盡致,輕輕鬆鬆,愚耕自認為比往常澆水賣力些,全然不在意陝西人澆水的表現,不分彼此,互相合作。
、大概接近起十一點鐘的時候,愚耕和陝西人大致認為完成了澆水任務,也就心安理得地收工回到F棟,無所事事。
結果發現紅隊長和貴州人還沒有這麼快收工回來,愚耕真有些心虛,忐忑不安,疑神疑鬼,坐怕禿老頭來找茬,紅隊長和貴州人都沒收工回來,他倆竟這麼快就收工回了,成何體統。
其實愚耕和陝西人根本就沒有明確的澆水任何,更沒有仔細的澆水要求,愚耕只是覺得時候不早了,澆得也差不多啦,才冒然做主收工回來,難道要他和陝西人再去裝模作樣地澆一陣,非得等到同紅隊長和貴州人一塊收工不可,禿老頭硬是要從中找他們的茬的話,躲也躲不過,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得閒且閒。
、十幾分鍾後,紅隊長和貴州人終於收工回來了,愚耕總算放下心來,若無其事。
接下來紅隊長、貴州人、愚耕,陝西人又自然而然地站在F棟前面的水泥路上,一塊無拘無束忘乎所以地閒談起來,其樂融融,朝氣蓬勃,廣西人好像正在F棟後面的露天廚房煮飯做菜。
、沒過多久,禿老頭就氣乎乎、兇巴巴、大模大樣地從外頭朝他們走來,使得他們頓雅雀無聲,忸怩不安,好像怕禿老頭懷疑他們私底下在說他的壞話,興風作浪,圖謀不軌。
結果禿老頭走到隔他們還有三四米遠就剎住了腳步,並氣急敗壞不由分說鄭重其事地命令他們以及那廣西人這就跟他到一塊澆過水的地方去看看。
顯然禿老頭又要找茬了,怪那澆過水的地方一點都沒有澆好,而且看禿老頭氣勢洶洶,忍無可忍的樣子,是要動真格得啦,有人糟殃了,在劫難逃。
愚耕特別心虛,覺得禿老頭好像兇殘地盯了他一眼後也就假裝對他視而不見,但又斜視著他不放,禿老頭十有八九是衝著他來的,凶多吉少。
愚耕甚至懷疑禿老頭是不是因為察覺到他跟陝西人比紅隊長和貴州人提前收工,所以才怪他跟陝西人澆過的一塊地方一點也沒澆好,真是那樣的話對人也太冤枉了,突如其來,防不勝防,驚慌萬狀,如被電擊了一下,嚇都嚇得半死,心季忡忡,不知所措。
禿老頭下達命令後馬上就轉身帶頭朝那塊澆過水的地方走去了,紅隊長、貴州人、陝西人則小心翼翼地緊隨其後走去了,連廣西人也慌忙地從F棟出來,並趕著跟去了,形勢萬分緊張,大動干戈,不容愚耕有太多猶豫。
最後愚耕一念之下趕緊從F棟帶上鐵桶和瓢子,並從容不迫地跟去了。
、很快愚耕就看到,其他所有人果然都已經在他和陝西人澆過的一塊地上圍觀起來,除禿老頭外都一語不發,而禿老頭則在那塊地上走來走去,指手畫腳,罵罵咧咧,歇斯底里,光看禿老頭髮火的樣子,就讓愚耕不寒而慄,毛骨悚然,禿老頭好像主要罵的是那地裡這也沒澆到水,那也沒澆到水,禿老頭當然已經知道那塊地是愚耕和陝西人澆的,但禿老頭好像還沒有直接罵到愚耕和陝西人,可見禿老頭憤怒到什麼程度,簡直不可理喻,令人作嘔,天底下再沒有像禿老頭這樣歹毒刻薄的可惡小人,橫挑鼻子豎挑眼。
愚耕自認為那塊地跟往常澆得差不多,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何況那塊地無無都澆了水,就算今天澆得差一些,又有多大的關係,難道他和陝西人就真得成了害群之馬,十惡不郝嗎?竟惹得禿老頭髮這麼天大的火,很難不讓愚耕懷疑禿老頭是小題大做,借題發揮,存心找茬,惺惺作態,誰又能猜透禿老頭的真實意圖呢,要是禿老頭僅只發生火那倒沒什麼關係,全當禿老頭是神經病發作,忍忍就過去了,習以為常。
愚耕當然有心理準備,愚耕既然主動帶上鐵桶和瓢子跟來,其用意也就不言而喻,愚耕雖然對禿老頭有一肚子的怨氣,恨不能發作起來,但經審時奪墊,就覺得只好賣乖,知錯就改為時不晚,何必跟禿老頭一般見識,
陝西人面對此事,有何心理,也就可想而啦,陝西人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禿老頭竟會是這種人。
愚耕一跟到現場也不圍觀,就直接到附近的蓄水池裡打來一桶水,並不由禿老頭吩咐,就裝模作樣地用瓢子一瓢一瓢地,在那地塊上東補澆一瓢水,西補澆一瓢水。
禿老頭一開始對愚耕這種補澆水的認錯表現不屑理睞,照樣還不斷地發火,無的放矢,但很快禿老頭就突然義正嚴詞,毅然決然,鄭重其事地對廣西人吩咐,快把中午飯做好,讓愚耕和陝西人吃了這裡最後一餐午飯後就離開這裡,轉而禿老頭又斬釘截鐵地制止不讓愚耕補澆水了。
好像在禿老頭看來,這回得要把愚耕和陝西人趕走不可,殺一儆百,而且能讓愚耕和陝西人吃這最後一餐午飯已經夠仁茲的了,所以特別要求廣西人中午還要一起做愚耕和陝西人的飯,假仁假義。
愚耕聽了禿老頭這種炒魷魚的命令,真是揪心不已,痛不欲生。萬萬沒想到禿老頭髮火的真實意圖,竟是要抄他和陝西人的魷魚,其實禿老頭要抄他和陝西人的魷魚何嘗找不到藉口,簡直欺人太甚,心狠手辣,再沒有比被禿老頭抄魷魚更加會讓愚耕感到其恥大辱的啦。
愚耕真後悔不該賣乘補澆水,他從沒有受過這欺辱,生不如死,萬般痛恨,無限委屈,但他既然已經賣乖補澆水,就死都不願這麼被禿老頭炒掉,忍氣吞聲,我行我素,繼續補澆水,而且一桶水補澆完了再去打來第二桶水補澆,第二桶水補澆完了再去的第三桶補澆,像是在賭氣,在演戲,在跟禿老頭鬥上了。愚耕表面上反倒若無其事,一心一意補澆水,但內心的思想鬥爭十分激烈,審時奪勢,覺得他如果他真就這麼被禿老頭炒掉了,那就是天大的不幸,氣都可以把他氣死,措手不及,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窩囊得要命,如何還有心情面對外面的挑戰,心有餘悸,他只要死皮賴臉地當作戰鬥一樣地努力爭取留下來的話,就算出了一口鳥氣,也一定能留下來,拼死吃河豚。
禿老頭根本不把愚耕補澆水的認錯表現放在眼裡,熟視無睹,好像看出愚耕這只不過是在演戲罷了,並總是傲漫地叫嚷著制止不讓愚耕補澆水啦,愚耕再怎麼補澆水也無濟於事,甚至討厭,
可愚耕就是把禿老頭制止不讓他補澆水的話當作耳邊風,始終一語不發,照樣還補澆水,假戲真做,
後來禿老頭總算發完火了,也就一聲不吭地走開了,看禿老頭的樣子還是非得要把愚耕和陝西人抄掉不可,毫無迴旋餘地。
、愚耕並沒有看到禿老頭走開就立即停止補澆水,而是照樣不緩不急地補澆水,沉著冷靜,不輕易洩氣,反倒不怎麼難過啦,視同遊戲,扮演一種新的角色,駕輕就熟,遊刃有餘,不信折服不了禿老頭,甚至覺得又有一場好戲看了,痛快過癮,激動人心。
禿老頭走開之後,廣西人馬上也走開了,紅隊長應酬似地陪了愚耕一陣後,接著也走開了,聽紅隊長的口氣,愚耕和陝西人被禿老頭抄定了,愛莫能助,好自為之,顯然紅隊長以前也多次見到過類似情況。
紅隊長走開之後,貴州人還心事重重地多陪了愚耕一陣,貴州人真恨不能跟愚耕一塊一走了之,禿老頭實在可惡之極,照此下去他在這裡也呆不了多久,忍無可忍,他也理解愚耕還極力想要留下來的,十分為難的心情與處境,不然愚耕怎麼還會補澆水,要是愚耕真還能留下來,與他繼續作伴,以後時機成熟,再一塊逃離出去,那就太好啦,最後貴州人還是依依不捨地走開了,只留下愚耕和陝西人。
、愚耕還繼續稍微補澆滅一會水,也就停下來了。
陝西人則始終還一語不發,不省人事似的,也就置之度外,好像他自認首當其衝地被禿老頭炒定了,無法留下來,也不願意留下來,就當作是受騙上當一回,後悔莫及,早知如此他才不會進到這裡來呢,早點被禿老頭炒掉,免得以後受更多的罪,正中下懷,只不過事情來得太突然了,莫名其妙,糊里糊塗,恍然如夢,措手不及,心事重重,黯然神傷。
愚耕看出了陝西人的心思後,一念之下也就想到一個絕好的主意,並主動開門見山鄭重其事地跟陝西人商討起來,動之以情,曉這以理。
愚耕想到這個主意是反正陝西人被禿老頭抄定了,也不願留下來,何不勸陝西人主動跟禿老頭講明那塊地澆水澆差的“實情”,進而做“替罪羔羊”,那塊地澆得水澆得差的後果讓陝西人一人承擔已經足夠了,何必讓他陪著被禿老頭炒掉,就算是求陝西人順便送他一個人情,陝西人有什麼為難得呢,實事求是的講,他就是因為跟陝西人一塊澆水才出現這種被禿老頭炒魷魚的情況,他多少有些冤枉,紅隊長貴州人廣西人事發後,明顯都同情他,而嫌隙陝西人,禿老頭也看到他有很好的認錯表現,與陝西人截然不同,他與陝西人一塊澆水的表現也就可想而知了。
愚耕情知讓陝西人做他的替罪羔羊有些殘忍,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幾乎大勢所趨,義不容辭,
結果陝西人聽出愚耕的主意後,感到十分鬱悶憂傷,痛心疾首,覺得愚耕想出這種餿主意太不夠意思了,簡直就是落井下石,不願跟愚耕商討什麼,反正他是不會主動去做愚耕的替罪羔羊,他自己的事都夠心煩得啦,那還顧得了愚耕,如果愚耕要去跟隨禿老頭說明“實情”,把罪名加在他頭上,那他倒也無所謂,他能做到這點也就寬宏大量,仁至義盡啦。真搞不懂愚耕為什麼還想極力留下來,而且為了能留下來竟想得出這種餿主意,真是犯賤,也太沒出息。
愚耕見到陝西人這種表態,也就心滿意足,陝西人是不會明白,他為什麼還想極力留下來的。其實他比陝西人更加痛恨這裡的情況,更加想要一走了之。但卻不能忍受就這麼被禿老頭炒掉,他為了留下來,很可能真得會主動跟禿老頭說明“實情”,把罪名加在陝西人頭上,其效果應該跟陝西人主動跟禿老頭說明“實情‘,甘願做替罪羔羊差不了多少,當然愚耕到時一定會掌握分寸,絕不做對陝西人有缺德的事。
、吃過午飯後不久,紅隊長出人意料地突然從二樓禿老頭那裡拿著愚耕和陝西人的身份證下來,並不由分說地先把陝西人的身份證還給陝西人,接著又要把愚耕的身份證還給愚耕,但愚耕卻拒收他的身份證,紅隊長也不作強求,暫且把愚耕的身份證留下來,紅隊長也很希望愚耕能繼續留下來,但希望渺茫,迫在眉睫,
、好像紅隊長已經得到禿老頭的旨意,要愚耕和陝西人拿到各自的身份證後,趕緊收拾東西走人,只是紅隊長還不好意思直接向愚耕和陝西人傳達禿老頭的旨意。如果愚耕從紅隊長手中接過他的身份證後,恐怕就很難有迴旋餘地。
愚耕拒收他的身份證後,就感到勢態緊急,刻不容緩,轉而就急巴巴地催促陝西人趕緊上二樓去跟禿老頭說明“實情”,但糟到陝西人的拒絕,甚至氣乎乎地怪愚耕有些太過份了,懶得說些什麼,心不在焉,灰頭土臉,陝西人好像沒有想好又有什麼路子可走,磨磨蹭蹭,心煩意亂,哪不有心思顧得了愚耕。
、無奈之下愚耕只好趕緊上到二樓去了,想好要穩紮穩打,不可操之過急,而且一定要用盡心機,深模作樣,如同表演,不信糊弄不倒禿老頭,有志者事竟成。
愚耕一上到二樓,看到禿老頭正在看電視,愚耕也不便開腔招呼,顧自就假裝小心翼翼地挪了個凳子坐下來,並又假裝心事重重,如坐針氈,欲言又止,窘態畢露,按捺不住,手足無措,
想必禿老頭密切注意到愚耕的一舉一動,卻故意不動聲色,若無其事,視若無睹,不聞不問,進入了疆持狀態,盡在不言中,十分微妙。
稍稍過後愚耕覺得開口的時機還未成熟,也就一聲不吭地下去了。
、隔一陣後愚耕又上到二樓,看到禿老頭還在看電視,愚耕同樣又象前面那樣坐下來,同樣與禿老頭進入疆持狀態,心照不宣,礙於開口,而且愚耕故意把韁持狀態的時間比前面還拉長了,更加穩重,更加覺得與禿老頭進入僵持狀態,是一種契機,很有必要。
過後愚耕還是覺得開口的時機並未成熟,也就再次一聲不吭地乖乖地下去了,可見禿老頭在愚耕看來確實很難對付,僅一兩個回合是搞不定的。愚耕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輕易開口。在紅隊長根據他以往的所見例子看來,愚耕想要成功留下來等於是破了先例。
、愚耕一下到一樓轉而又急巴巴地催促紅隊長上二樓去跟禿老頭替他說說情,用心良苦,不容推辭,在這裡紅隊長算是一個小頭,在禿老頭面前比較有份量。
、經愚耕再三糾纏,紅隊長終於還是佯裝著上二樓去啦,不一定會跟禿老頭替愚耕說說情,還得見機行事,愚耕還是對紅隊長抱有重望,十分感激。以為紅隊長上二樓跟禿老頭,不管有沒有替他說情禿老頭應該能看出紅隊長其實是想幫愚耕說情,想讓他留下來。
、沒過多久紅隊長就從二樓下來了,好像並沒有明確地跟禿老頭替愚耕說情,神神秘秘地,輕輕鬆鬆,其效果應該跟明確替愚耕說情差不多,所以紅隊長懶洋洋地建議愚耕可以這就去跟隨禿老頭說說,聽紅隊長的口氣,好像愚耕只要這就去跟禿老頭說,保準能留下來。
愚耕見此雖有些疑神疑鬼,但還是立即就興沖沖地上二樓去了。好歹這是最後一個回合。
、愚耕上到二樓看到禿老頭還在看電視,一動不動,愚耕也不開口招呼,顧自又像前面兩次那樣坐了下來。
很快愚耕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哦,陳老師,我今天澆水的表現自認為很可以得啦,比平常還要突出,可能那陝西人澆水的表現差勁些,不然我也不明白今天澆水為什麼會澆成這個樣子,想都沒有想到……”。
愚耕前後只不過說這麼三言語兩語而已,表現得直來直去,不亢不卑,言必由衷,實質卻是在裝模作樣,愚耕早就想好了要說的話,就像是在說臺詞,一說起來就言簡意核,底氣十足,字正腔圓。
結果愚耕的這些話果然對禿老頭十分受用,勿庸置疑,並於以正面回應。算是終於把禿老頭糊弄倒了。
再稍經愚耕爭取,禿老頭若無其事,漫不經心地表態說愚耕可以去跟紅隊長說說,看紅隊長態度如何。
顯然禿老頭已經對愚耕網開一面,取得勝利,愚耕終於可以留下來啦,紅隊長又能怎麼可能會為難愚耕呢,紅隊長肯定也巴不得愚耕能留下來。
不過在愚耕起身下去之際,禿老頭又認認真真地對愚耕下達旨意,要愚耕順便告訴紅隊長,讓陝西人一定要在下午走人。顯然禿老頭也情知紅隊長會讓愚耕留下來。
、愚耕下到一樓直接就向紅隊長改口聲稱禿老頭已經籤應讓他留下來,但那陝西人恐怕非走不可啦。
紅隊長一聽說禿老頭已經答應將愚耕留下來,滿是高興得意,毫不過問,轉而邀功似地向愚耕打哈哈說,其實他前面已經跟禿老頭替愚耕說過情,要不然禿老頭怎麼會這麼輕易地讓愚耕留下來呢,顯然紅隊長的態度果然不出愚耕所料。
貴州人、廣西人當然也得樂意看到愚耕還能留下來,忍不住聚在一塊嘰嘰嚦嚦起來,重又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那陝西人可就有些悕惶失落,萎靡不振。讓愚耕心裡多少對陝西人有點過意不去,心酸不已,不知陝西人將何去何從。
、愚耕能留下來,實在來之不易,甚至作出了一些犧牲,深受打擊與創傷,窩窩囊囊,無可奈何,身不由已,這是什麼根本不是人呆的鬼地方,如果不是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他真恨不能一走了之,難道他身無分文地從這裡一走這子後,真會在外面落難不成,他在這裡跟落難有什麼區別,難道他真的變得懦弱起來,苟且偷生,可長此以往如何是辦法,真的不敢往遠處想,得過且過吧。
愚耕由衷感到得意的是,禿老頭雖然可惡之極,但還是被他糊弄過去,他這出戏演得真夠棒,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信心倍增,原先在紅隊長貴州人廣西人看來他想要留下來簡直比登天還難,天底下再沒有比禿老頭更加不可理喻的人,他糊弄禿老頭的本領真是不可思議,破了先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禿老頭哪是他的對手,嘿嘿,他還只不過是略施小計,前後也只不過一個小時左右,就搞定了,無論如何他能留下來是件值得得意的事,好像出乎他的意料,又好像正如他所料,有驚無險,絕處逢生。好像能出回一口氣。
第一百零六章除草
、在這之後,沒隔多久的某一天剛黑的時候,又有兩位揹著包的小夥子,找到F棟來求職,顯得有些莽莽撞撞,冒冒失失,帶有海南島口音。
結果禿老頭看過他們的介紹信後,才勉勉強強地將他倆留下來,好像禿老頭純粹是看在介紹信的份上,才不得不將他倆留下來的,轉而禿老頭又滿臉沒好氣地命令紅隊長,這就帶他倆到地裡去除草。
天都黑下來了,禿老頭幹嘛還要他倆去除草,簡直不可理喻,故意為難,不知他倆會作何感想。
緊接著紅隊長二話不說就認認真真地帶著他倆去除草了,禿老頭這才忍不住氣嘟囔地向愚耕、貴州人、廣西人嘮叨起來,說是他最討厭有人在旁晚到天黑的時候來求職,那些求職的人在這裡什麼活都還沒幹,就混吃混住,可想而知禿老頭之所以要他倆去除草,主要是不甘心他倆還什麼活都沒幹,就來混住,而且禿老頭還嘮叨說,他一般都不願用海南島的人,那些海南島的人說話咯咯吱吱,聽起來十分費勁,海南島的人一般還有持無恐,很不老實,幹活也不怎麼樣。
他倆顯然是海南島的人,禿老頭破例才將他倆留下來,但明顯對他倆有偏見,所以也存心要為難他倆。
愚耕明白了這些後更加感到禿老頭十分歹毒,人格不正常,可以當做心理醫生的研究物件。
過後紅隊長回到F棟並向禿老頭彙報,而他倆卻還在除草,禿老頭好像把他們還在除草的事給淡忘不了,若無其事,無動於衷。
再過後紅隊長忍不住主動請示禿老頭是不是可以去叫他倆收工了,禿老頭這才想起來似的,漫不經心地允許紅隊長去叫他倆收工,如果不是紅隊長主動請示,禿老頭還不知會讓他們除草除到什麼時候去,不知他倆又有何感想。
、第二天開始,愚耕很快就瞭解到原來他俠都是海南島農村地區同一個村子裡的人,離海口瓊山市比較遠,要二三十元的路費,還是少數民族,他倆稍微顯得一個比較高比較瘦,一個比較矮比較壯,面板都很黝黑,富有朝氣與活力,他們都是頭一次出這麼遠的門,初生牛犢不怕虎,都帶有好幾百元錢。
他倆都是經職介所介紹來的,願還以為這裡好玩,大失所望,特別是昨晚上禿老頭讓他們去除草,簡直就是欺辱他倆,太不像話啦,他倆昨晚就強忍著,咬牙切齒,恨不能一走了之,禿老頭簡直不是人,太過份了,禿老頭還有許多過份的地方,有待他倆慢慢去忍受,按他倆的脾氣,很快就會忍無可忍,一走了之,他們都帶有好幾百元錢,絕不會困在這裡,禿老頭奈何不了他倆,他倆對禿老頭的憤慨之情,溢於言表,有持無恐。
他倆這次出遠門好像主要是貪玩,見見世面,胡亂闖一闖,在這裡落腳,只不過是權宜之計,心不在蔫,吊兒郎當,大不了一走之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倆正處於一個什麼樣的人生階段。
、他倆跟愚耕十分投緣,互相對禿老頭感到強烈不滿,同仇敵愾,興風作浪,圖謀不軌,唯恐不亂,英雄識好漢。
愚耕對於他倆所在的農村的情況特別感興趣,不恥下問,心馳神往,浮想聯翩,情意綿綿,愚耕日思夜想一直希望能到海南島的農村裡去體驗生活,甚至有歸隱之意,卻始終不能如願以償,頗有遺憾,愚耕能結識他倆,以為是天賜良機不容錯過,愚耕總有些巴結他倆的意思,並十分羨慕他倆,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
他倆大致瞭解愚耕的處境後,很是同情愚耕,也很欣賞愚耕的為人,難能可貴,值得交往,特別是那位比較高比較瘦的海南島人,就在第二天與愚耕一塊澆水的時候,竟突然慷慨激昂地表態,要將愚耕帶出去就是啦,小事一樁而已,不是信口開河。
原來在他看來,愚耕就算有困難也不值得在這裡給禿老頭賣力餬口,禿老頭根本不把這裡幹活的人當人看,連他這麼快就痛恨起禿老頭來,只要是人,誰還受得了禿老頭的欺辱,長此以往更是忍無可忍,而他的村子所在的地方農活比較多,經常有人家要僱工,不但有吃有主,還有工錢,而且對僱工的人很客氣,很尊重。他家裡的哥哥正好種了許多地,至少可以讓愚耕去跟隨他哥哥乾地裡的活,只是他出門還不久,不想這麼快就回家去,不然他可以直接帶愚耕到他村子裡去。
後來他還特意給愚耕留下他家電的詳細地址,以及他的呼機號碼,象煞有介事,惹得愚耕想入非非,愚耕如有路費錢的話一定會主動找到他的村子裡去。
要是那海南島人真的能帶愚耕到他村子裡去,那該多好呀,他說要帶愚耕去他村子裡,只是他對愚耕慷一時之慨,並沒有慎重考慮,但至少他說這話的時候的確是認真的,愚耕對他心存感激,他為愚耕指明瞭一條很好的出路,值得愚耕努力爭取實現,但又談何容易,力不從心,愚耕更不可能因為那海南島人表了這種態,進而催促那海南島人到時一定要真的帶他出去,一切聽天由命,愚耕好像已經在夢裡就如願以償地去到了你海南島人的村子裡,聊以自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