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子哥29

[ 哲理故事 ]

第一百零七章找茬

、月號清早,愚耕剛一起床就習慣性地像往常那樣,偷偷摸摸地到那棟高樓的三樓公共廁所裡解大便。

很快貴州人也習慣地進到這公共廁所裡解大便。

、然後愚耕和貴州人回到F棟,自然而然地就一塊用三輪車裝著水箱、鐵桶、瓢,並推出去開始澆F棟前面這條路段上的盆栽花草苗木。

那兩個海南島人昨天白天就神神秘秘地出去啦,卻還沒回來,等他倆回來後,肯定會被禿老頭抄魷魚,他倆也肯定存心不想在這裡幹下去了,好像他倆前後只在這裡幹了四五天的時間。

愚耕剛好已經在這裡幹了半個月,五六天前他還差點就被禿老頭炒魷魚,還隱隱作痛,咬牙切齒,甚至有些後悔不該強行留下來,自作自受,窩火又憋氣,照此下去他該如何才能結束這裡的一切,他在這裡苟且偷生,真是白白浪費他的生命,難道他又要等到禿老頭隨便找個藉口炒他的魷魚,難道他就沒有勇氣炒禿老頭的魷魚,主動從這裡逃離出去,難道以前的那個他已經死了嗎?

愚耕和貴州人一塊澆水照樣還是老樣子,自自然然,輕輕鬆鬆,現實中的困難並沒讓他倆表現得很憂愁,他倆好像並沒有總是把現實的困難記在心裡,反倒窮開心,對現實中的困難習慣了,也就感到無所謂,逆來順受,苦中作樂,都不願把內心深處的痛苦表現出來,如果他倆突然受到刺激的話,不知又會是怎麼樣子的。

、他倆澆了十幾分鐘左右,突然看到禿老頭從F棟門口裡出來,搖頭晃腦,明顯是在找他倆,看到他倆在一塊澆水,立即站住遠遠地逼視著他倆,不怒而威,顯然又是要找他們的茬,一幅兇巴巴的樣子。禿老頭是不是要找茬一眼就看的出來。

他倆則裝模作樣,若無其事地繼續澆水,裝作還看不出禿老頭是要找他倆的茬,暗自卻全神慣注,疑神疑鬼,不知禿老頭到底又想找他倆的什麼茬。

很快禿老頭終於喊叫著大模大樣地向他們問話,竟然問的是他倆前面到哪裡解的大便,為何不到F棟的衛生間裡,用那個紅色塑膠桶解大便。

禿老頭分明開始注意到他倆原來是在外面哪個地方解大便,而不是在F棟衛生間的用那個紅色塑膠桶解大便,藉此馬上就存心找他們的茬,

禿老頭完全有可能認為他倆不在F棟衛生間用那個紅色塑膠桶解大便,是件非常嚴重的事,禿老頭要是早發現他倆不是在F棟衛生間用那個紅色塑膠桶解大便,肯定會早就找他倆的茬,禿老頭是完全有可能真的十分心痛,他倆的大便沒有回收起來做肥料。他倆的大便可是上好的有機肥料。記得他們有一兩回,也確實把F棟衛生間裡的裝有大小便的又髒又醜的紅色塑膠桶提出去施肥。

可禿老頭有權管得了他倆解大便嗎?大大出乎他倆的意料,禿老頭找他倆的這種茬,完全是神經病。

愚耕想也不想介面就理直氣壯,字正腔圓地向禿老頭回答說,他倆是在那棟高樓的三樓公共廁所裡解的大便,F棟衛生間的那個紅色塑膠桶實在太髒了,無法解大便,

可還沒等愚耕把話說完整,禿老頭又凶神惡煞般地喊叫說,這裡就是髒,如果他倆嫌髒就趕緊走人。

顯然禿老頭存心要趕他倆走,借題發揮,小題大做,氣急敗壞,罵罵咧咧,橫眉怒臉,歇斯底里,如果不是愚耕親眼所見,很難相信世上竟有禿老頭這種人,會這麼容易動怒,這麼暴燥,實在令愚耕痛心疾首,恨不能看到禿老頭像羊角瘋癲癇病發作那樣,口吐白沫,兩眼翻白,全身扭曲抽搐,直到一命嗚呼才好,天底下哪還有像禿老頭這樣的歹毒小人,愚耕被禿老頭找茬,感到奇恥大辱,揪心不已,恨不能跟禿老頭同歸於盡,愚耕幾乎活活被禿老頭氣死了,再也無言以對,禿老頭還真以為他是閻王老子,想必貴州人也被禿老頭氣得半死,貴州人始終還一語不發。

沒想到禿老頭剛一把那句要趕他倆走的話說完,貴州人就怒不可竭地果斷地停止澆水,並抬頭挺胸朝F棟走去啦,義無反顧。

顯然貴州人以為禿老頭橫行霸道,欺人太甚,豈有此理,忍無可忍,還不走人更待何時,也懶得跟禿老頭這種人廢話,如果還不走人,非得也把貴州人氣死不可。

愚耕見貴州人開始向F棟走去,恍然若悟,立即就起死回生般地毅然決然地也緊跟著貴州人一塊向F棟走去,如釋重負。

禿老頭站在F棟門口前,見他倆已經決意要走,也就收斂了些,但還裝腔作勢,威風凜凜,自言自語地對他倆加以抱怨指責,表明這都是他倆自找的,也正合禿老頭的目的。

很快禿老頭就走開了,好像認為已經把他倆趕走了,互不相干,小事一樁,家常便飯,越早把他倆趕走越好,能讓他倆在這裡混這麼久就已經寬宏大量啦。

他倆情知禿老頭這回非要把他倆趕走不可,他們如果還就事論事地拿解大便的事,跟禿老頭爭辯起來,會是多麼寒磣,怡笑大方,荒謬絕倫,他倆不得不佩服禿老頭找茬的特有本領,甘拜下風,光是禿老頭那種找茬的架勢,就讓他倆無法忍受,招架不住,真是好人怕歹人,歹人怕惡鬼,無論誰碰到禿老頭這種人都會處於下風,何況他倆對禿老頭早就恨之入骨,怒急攻心,無從爭辯,又怎能跟禿老頭一般見識,讓禿老頭見鬼去吧。

比起從自身的處境出發,主動逃離這裡愚耕情願被禿老頭找茬趕走。比起被禿老頭找一次茬就趕走,愚耕情願被禿老頭找二次茬才趕走。比起因為澆水要被禿老頭找茬趕走,愚耕情願因為解大便,才被禿老頭扎茬趕走。唯有這樣,愚耕才能真正感到,這裡又是天意,怎還會有顧忌。

、他倆一進到F棟睡覺的房間裡,貴州人就情不自禁滔滔不絕地口頭討伐禿老頭一陣,說禿老頭簡直就不是人,忍無可忍,並煽動愚耕還不走人更待何時。愚耕總不可能還會像上次那樣,要留下來吧!有什麼好猶豫的。

毋庸置疑,貴州人離開這裡之後,還是不得不要暫時投靠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走一步算一步,身不由己。想必他去投靠那位搞傳銷的親戚,也是凶多吉少。他總體還算稚嫩。愚耕真替他擔心,他不不一定就真能投靠到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世事難料,千變萬化,唯有靠他自己的能力,去堅難地挺過這一關,自力更生,自強不息,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實在不怎麼靠得住。不過也聽說,他的那位親戚在那夥傳銷人員當中算是有些級別。

貴州人顯然意識到這些,心事重重,千頭萬緒,不好跟愚耕說起他離開這裡後該怎麼辦,很像是義氣用事,迫不得已,聽天由命,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愚耕雖然身無分文無依無靠,但愚耕已經在海南島歷經磨難九死一生,愚耕絕對相信他在海南島的生存能力,福大命大,愚耕並不怎麼擔心離開這裡後該怎麼辦,還無動於衷,麻痺大意,以為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逢凶化吉,死裡逃生。

愚耕真正傷心難過感慨最深的是,他為什麼總是在生死線上垂死掙扎,疲於應對,生不如死。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也。愚耕不得不懷疑他的能力上有欠缺,賤命一條,潦倒不堪,對生活感到絕望,甚至覺得從來沒有擁有過生活,苟延殘喘,死到臨頭也不覺得痛惜,一切還是老樣子,迷迷糊糊,生與死都沒什麼區別,與他的學識極不相稱,更不能還輕易歸納為社會經歷還不夠。愚耕覺得一般應該經歷的社會經歷他早就經歷過了,這都是他不應該經歷的,完全是個特例。但只要是事實,就有合理性。愚耕情願相信,這是上天拿他做實驗,要他成為一個奇蹟。

這都裡禿老頭第二次要趕愚耕走,而且比上次更加惡劣,更加存心找茬,愚耕如果就這麼走人的話,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臉面何在,事到如今,愚耕什麼都可以置之度外,就是咽不下受到禿老頭的那麼多氣,禿老頭實在是欺人太甚,他一定要狠狠的跟禿老頭鬧一鬧,他才可以從中復活,從中再生,

愚耕當然也想從中得到他應該得到的金錢補償,不能幹了半個月活,一分錢都拿不到,換作誰都不甘心,愚耕甚至覺得,如果鬧得成功的話,補償他一百多元錢不成問題,愚耕甚至進一步想到他一旦有了一百多元錢他一定會去那兩個海南島人所在的農村,那才真正有了活下去的意義。也正因為如此。愚耕才懶得跟禿老頭意氣用事。

在許多歷史演義小說中,要是碰到類似的情況,早就殺起來了,痛痛快快,哪還有什麼顧忌。哪還想要補償錢,只圖出氣。誰出氣出得痛快,誰就是英雄好漢。如今真的是沒有英雄好漢啦!禿老頭更加不配讓愚耕在他面前逞英雄好漢。

愚耕雖然一時間還沒有想清楚,該怎麼去跟禿老頭鬧,又要鬧些什麼名堂,具體有些什麼目的,但愚耕想都不用想,就覺得禿老頭有許多地方做得太過份了,無法無天,十惡不赦,難道就真的沒有王法了嗎?禿老頭簡直是個惡魔,不知在此之前有多少人受到禿老頭的欺壓,禿老頭卻還自以為是,如果不教訓教訓禿老頭,以後還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受到禿老頭的欺壓,

作惡多端,惡有惡報,他要跟禿老頭鬧一鬧,幾乎是替天行道,哪怕他對禿老頭採取過激手段也合情合理,該出手時就出手,就算不能怎麼教訓禿老頭也讓要禿老頭知道他並不是好欺壓的。人心自有一杆秤。

如果不是情節嚴重,愚耕實在不願意跟禿老頭這種人鬧什麼鬧,愚耕總覺得禿老頭有嚴重的人格問題,不能算是一個正常的人,他要跟禿老頭鬧實在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愚耕更加很難對禿老頭採取過激的手段,那不但不能真正出氣,還可能自找氣受。愚耕受氣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與實際是怎麼做的,有很大差別,可以算是膽小的人。愚耕無法真正做出有損他的人格的事。

、很快愚耕就自然而然地想起,鑫科大廈室事發當天,有兩個海口市勞動局的人留下的那個舉報電話號碼,愚耕一下子就覺得告勞動局是他跟禿老頭鬧的首選辦法,勞動局自會還以公道,補償他錢的可能性更大,禿老頭還會受到勞動局的其它相應懲治,愚耕還是儘可能的想不要親自出面跟禿老頭鬧,就讓勞動局幫他跟禿老頭鬧一鬧好了。

愚耕覺得要告勞動,就必須像模作樣,煞有介事,必須是全方面的,又有針對性的,有理有據,事實求是,必須小題大做,借題發揮,有聲有勢,理直氣壯,必須有明確的幾條目的要求,精心醞釀,未雨綢繆,必須先不讓禿老頭察覺,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更必須煸動貴州人一起並肩作戰,同仇敵愾,從多力量大,想必貴州人沒理由不跟他一起去告勞動局,想必勝算還是蠻大的,公道在人心,到時看禿老頭如何招架得住。

嘿嘿就等著看禿老頭的好戲吧,禿老頭還以為他倆就會這麼乖乖走人,真是好笑,禿老頭那麼容易動怒,那麼暴燥,到時如果真的被勞動局找上了,不知禿老頭會氣成什麼樣子。

經愚耕稍微煸動,貴州人就積極響應,樂意跟愚耕一塊去告勞動局,懲治邪惡,一定能告出些名堂來,出一口惡氣,抱有很大的期望,興奮不已,豁然開朗,

貴州人當然也和愚耕一樣,主要是想補償一些錢。誰都不甘心,幹了十多天活,一分錢也拿不到。貴州人還比愚耕多幹了一兩天活。他倆都算是走投無路,去告勞動局也還算穩當文明,換成別人肯定先就跟禿老頭吵起來,甚至有過激舉動,

他倆要去告勞動局只是大概想出來的籠統辦法,以前誰都沒有告勞動局的經驗,其實他倆要有地方告就行了,萬一沒地方告或告不成功的話,他倆一定還會用其它辦法來對付禿老頭,決不輕易放過禿老頭,咬牙切齒,狠下心來,當作打響一聲戰鬥,全力以赴,一鼓作氣。

他倆嘰嘰嚦嚦地商討談論一陣後,也就行動起來了。興致極高,暫且都不考慮從這裡離開後又該怎麼辦。貴州人也不再急著去投靠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

、他倆先是輕輕鬆鬆地走到百萬山莊別墅的大門口外,並由愚耕到旁邊的一個商店裡拔打海口勞動局的那個舉報電話,卻沒有人接電話,想必海口勞動局還沒這麼早上班,他倆只好暫且又回到F棟去等待,無憂無慮。

、等過一些時候,他倆估計海口勞動局到了上班時間,也就又趕到百萬山莊別墅的大門口外,並又由愚耕到那商店裡撥打海口勞動局的那個舉報電話,終於很快有位女的接電話,電話中愚耕直接就非常激動,非常強硬地簡略舉報說“他倆在百萬山莊這裡幹了十多天了,隨隨便便就要趕他倆走,又不結他倆工錢,而且還押了他倆的身份證,這事勞動局管不管”,

對方顯然一下子就聽明白了愚耕舉報的性質,司空見慣,若無其事,並介面就熟練地問愚耕,那禿老頭有沒有營業執照,得知禿老頭根本就沒有什麼營業執照後,轉而就理所當然漫不經心地勸愚耕可以直接去派出所就是了,這是勞動局可管不了,主要是因為禿老頭沒有營業執照。

愚耕憑常識還是覺得這事應該屬勞動局管,也就急巴巴地爭辯幾句,但卻無可奈何,疙裡疙瘩,也只好還是答應先去告派出所。

愚耕掛了電話貴州人就交了五毛錢的電話費,好像貴州人也完全身無分文啦。

、接下來,他倆就正式出發,一心一意尋找起派出所來。

平常總覺得派出所特別容易找到,但他倆真正尋找起派出所來,才覺得派出所並不怎麼容易找到。

他倆在尋找派出所的過程中,顯得鬥志昂揚,活躍異常,也總是高談闊論,互相打氣,以為這世道就是得理不饒人,饒人不得理,不能太柔弱了,英雄好漢都是逼出來的。

愚耕言詞猶為激烈,搖唇鼓舌,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平常得難想起的,也一下子就想起來了,說那些走投無路的人,有的去偷,有的去搶,有的殺人放火,有的沿街乞討,有的到垃圾箱裡翻東西吃,大多有死無生,他倆如果一定要搶,就去搶禿老頭的,也可以弄死禿老頭那些值錢的鐵樹,只要逼到那種程度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大不了抓去坐牢。說那些派出所正巴不得他倆去告呢,那樣派出所就可以逮住機會狠狠地罰一罰禿老頭,禿老頭應該罰的地方實在太多了,說有極少數的一些人專門去一些商場裡挑選購買假冒偽劣商品,然後就理直氣壯地以消費者受騙上當的情節,要求賠償,刁鑽古怪,相比之下,他倆還有什麼不可以去派出所的呢,

愚耕只要受到刺激還有什麼想不起來,還有什麼話說不出口的。愚耕也漸漸的習慣了從社會問題的角度來看待個人問題。愚耕隱約感到上天讓他獲得那麼多離奇的經歷。讓他的個人問題變得如此複雜,那肯定將在社會上存在著某種意義。這也可以算是愚耕唯一感到欣慰的意外收穫。

對於愚耕這些頭頭是道的說法,貴州人都積極響應,搖旗吶喊,十分認同,甚至有得意之色,禿老頭碰到他倆活該要栽跟頭,就等著瞧吧。

、他倆穿街過巷,找了半小時左右,終於找到了一個小一點的某街道派出所。

只見這派出所外表不怎麼樣,也冷冷清清,不見有人,但他倆毫不猶豫就著了魔似地朝派出所一樓中間的樓梯間門口走去,莽莽撞撞,冒冒失失,根本沒作細想,以為只要是派出所就可以告,病急亂投醫,大大咧咧,逢場作戲,好歹告了就見分曉,激動不已,按捺不住,為所欲為,肆無忌憚,理直氣壯,但也茫無頭緒,當作試驗,摸石子過河。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這派出所並不是他倆心目中要告的那種理想派出所,但不願錯過試試告一告的機會,他倆對於告派出所本來就懷有疑義,疙疙瘩瘩,除非能上升到報案的嚴重程度,否則就算“驚駕”,有些不妥,他倆告派出所有些馬虎了事,走過場的心態,以為告哪個派出所都差不多,就只好先找到哪個派出所就告哪個派出所,畢竟派出所並不是多得可以讓他倆任意選擇,

他倆一走到樓梯間門口處就站在右邊的一個房間的關閉著的防盜門前,並料想這肯定是派出所的主要辦公室,也肯定有人在裡面,接著他倆想也不想就大模大樣挨著防盜門,並對首防盜門上方的格子,朝裡面連連喊叫幾聲,“有人嗎”一邊還不停地用手拍防盜門,拍得乒乓作響。

很快他倆終於看到,有位男子慢慢騰騰地從裡間出來,很像剛被他倆吵醒才起床的樣子,懶懶洋洋,一聲不響。

愚耕立即就嚴肅認真地向那人招呼說,他倆是來報案的,以為一言難盡,要進到辦公室裡慢慢說才行,

那人聽了這才移到防盜門的近旁,並漫不經心地問他倆到底有什麼事,可一點沒有要開啟防盜門讓他倆進去說話的意思,倒很像要快快打發他倆走,那人好像一眼就看出他倆能有多大的事情要報案。

緊接著愚耕就憤憤不平,簡明扼要地報案說,他倆在百萬山莊別墅給禿老頭幹了十幾天的活,可禿老頭隨隨便便就要趕他倆走,又不給他倆工錢,還押了他倆的身分證,他倆反正什麼都沒有,走投無路,派出所還不管的話,他倆這就去百萬山莊別墅跟禿老頭鬧事,到時他倆可能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於此同時貴州人還啐依依呀呀地插嘴強調解釋,煞有介事。

那人一聽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也確實只是件小事,無動於衷,更沒必要開啟防盜門,讓他倆進去再進一步慢慢說清楚,只不過聽說他倆要鬧事,就立即裝模作樣,威風凜凜地警告他倆千萬不要鬧事,無論怎樣,只要他們鬧了事,就會被抓起來,一點同情他倆的樣子都沒有,還以為他們是三歲小孩子,容易嚇住,

轉而那人又慢條斯理若無其事地勸他倆應該去告勞動局,派出所管不了此事,好像派出所與勞動局的社會功能劃分明確,互不干涉,他倆還只是嘴上說要鬧事,就來找派出所,要想讓派出所管一管,起碼也要等到他倆真正鬧事了再說,

愚耕聽了急巴巴語無倫次地爭辯說,這事派出所怎麼就管不了呢,他倆前面就是跟海口勞動局打過電話,才來找派出所的,怎麼又要他們去告勞動局,這事到底屬派出所管還是屬勞動局管,真是糊里糊塗,莫名其妙。

連貴州人也幫腔爭辯,模稜兩可,難以置信,

那人就是認定這事屬勞動管,卻又不解釋一下為什麼,也始終沒有要開啟防盜門讓他倆進去說話的意思,甚至覺得他倆有些無理取鬧,對牛彈琴。

無奈之下他倆只好猶猶豫豫地轉身離去了,離去之際,愚耕還故意一再向那人強調,他倆要去鬧事啦,好像是存心要給那人制造麻煩,氣乎不已,忍無可忍。

其實愚耕心裡還是覺得這事本來就應該去告勞動局,但那人接待他們的態度不太稱職,多少讓愚耕感到窩囊,好像就算他倆真的去鬧事,也驚動不了派出所,無足輕重,屢見不鮮。

不過他倆剛一離開這派出所不遠,那人竟從房間裡跟出來,站在派出所前面,對著他倆的背後,最後一次苦口婆心地喊叫著叮囑他倆千萬不要鬧事,也像是一種送別形式,好自為之,那人當然不會真擔心他倆去鬧事,那人一眼就看出他倆只是阿貓阿狗似的小人物,他倆又能鬧出多大的事來,嚇唬誰呢?

、他倆離開這派出所這後,又東遊西竄地尋找起來,幾乎沒有明確的尋找目的,心裡涼了半截,悶悶沉沉,暈暈乎乎,好像他倆一時間還不能重新回過神來,心想先就這麼到處尋找看吧,然後見機行事,總會有地方告的,不過尋找勞動局的心態稍微偏重些,又情知勞動局比派出所更加難找到,往往平常覺得容易碰到的,真正尋找起來卻覺得並不容易找到,還是順其自然,有志者事竟成,再接再厲,堅持不懈,不必太心急啦。

、他倆尋找了大半個小時後,竟意外地尋找到瓊山市勞動局的門口前,其實愚耕以前曾經從這瓊山市勞動局的前口前路過,只是沒有想起來,他倆還是覺得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倆情不自禁地立即對瓊山市勞動局懷有好感,深深敬仰,並好像註定有一種緣分,一見傾心,激動不已,想必是告狀告到開封府,公正無私,求子求到觀音廟,有求必應。

他倆從瓊山市勞動局門口進去,就看到圍子對面的一棟兩層樓房的樓上,最右邊的一個門口邊上,掛有瓊山市勞動局監察大隊的牌子,想必那個房間裡正是監察大隊的辦公室,

他倆顧名思義,就能猜出監察大隊是幹什麼的,不正好可以管他倆的事,他倆真是喜出望外,原先他倆根本不知道勞動局還有監察大隊,而且那監察大隊辦公室的門口是開著的,裡面肯定正有人在上班,他倆見此直接就興沖沖地登上樓向那監察大隊辦公室走去,愚耕也一直是走在貴州人的前頭,風風火火,愚耕其實習慣了走在別人的後頭,可見愚耕這回是進入了某種狀態,振奮起來了,風風火火,比起告派出所要有把握多了。名正言順。

他倆進到監察大隊辦公室,就看到正有四五位同志坐在各自的辦公桌前上班的樣子,悠閒安逸,還有一位女同志,一眼看不出這些同志是在幹什麼工作,更看不出各自的職位,幸好這裡的同志一下子就注意到他倆,並有同志禮貌地招呼著問他倆有什麼事嗎?使得他倆不會感到尷尬。

愚耕立即就一股腦地告起狀來,肆無忌憚,心直口快,並著重還講到因為解大便,才被禿老頭趕走的,簡直不可理喻,

與此同時貴州人也繪聲繪色幫腔起來,同愚耕一唱一合,好讓這裡的同志相信他倆說的是大實話。

這裡的同志當即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並有同志打哈哈,忍俊不禁,就因為解大便趕他倆走,實在是聞所未聞,匪夷所思。

他倆見此暗自驚喜,心裡塌實了許多,以為這回真的找對地方啦,並自自然然地在門口邊的長椅上坐下來,又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進一步描述解釋,激動不已。

這裡的同志也寒暄似地進一步向他倆詢問起來,互相間也興趣盎然地作些討論,總之覺得他倆告狀的情形實在太懸乎,太特殊了,光看他倆的樣子就不可思議,不知他倆遭到了什麼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狼狽不堪,悽悽慘慘,值得同情。

很快有同志拿來一張像是立案登記之類的表格,先要愚耕填寫一下。

愚耕直接了斷就在表格的事由一欄,簡簡單單七歪八斜地寫道,押身份證,不給工錢,隨隨便便趕人走,

那同志看了愚耕填寫的表格認為太馬虎了事啦,叫愚耕一一把表格上其它一些欄目也填好,事由一欄更要再填詳細些。

愚耕再填表好表格上的其它欄目,表格的事由一欄卻一個字也再填不下了,其實要將事由填寫詳細談何容易,也實在是痛心疾首。不堪填寫:押身份證,不給工錢,隨隨便便趕人走,只是大概的一些表面事由,還不算是真正的事由,真正的事由應該是他倆甚至是大夥在百萬山莊別墅乾的活情況,吃住情況,禿老頭的待人情況等等,這些事由只可身受不可言傳,更不可能填寫詳細,就是當作文章來寫,也不能寫出來原汁原味,這裡的同志哪能設身處地的體會得到,

愚耕回想起在百萬山莊別墅過的日子,痛不欲生,恨不能捅禿老頭幾刀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才出氣,愚耕算來是個老江湖,橫衝直突,為所欲為,沒想到僅只為了混個吃住,意在百萬山莊別墅受到禿老頭的如此欺壓,惡夢一場,不堪回首,窩火又憋氣,怒急攻心,

禿老頭又是一個人格有障礙的人,不能直接從禿老頭身上出氣。就只好找到這裡出口氣。連用嘴巴向這裡的同志講述起來,都覺得很難受,很丟人,揪心不已。好像覺得他是在跟禿老頭這種不正常的人一般見識。

、可令愚耕更加難受的是,後來竟有同志故意偏袒維護禿老頭似的,反問起他倆來,而且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反問,好像由前面的東風一致壓倒西風,慢慢轉為西風開始要壓倒東風之勢,這裡的同志一會兒刮東風一會兒刮西風,可能是職業習慣,陰陽怪氣,好像生怕會冤枉好人。

愚耕聽了這些反問話,頓時就急了起來,於以強烈地辯駁,理直氣壯,脫口而出。

俗話說嘴巴兩張皮,怎麼說怎麼有理,如果任由這裡的同志來反問他倆,反過來還真顯得他倆是無理取鬧,惡人先告狀。他倆實找來間接出氣的,不是找來受氣的。禿老頭不正常,難道這裡的同志也不正常。

比如有同志反問,是不是他倆去百萬山莊別墅找活幹的時候,禿老頭應就說明了沒有工錢,而他倆也答應下來,他倆是不是走投無路才去百萬山莊別墅找活幹,那禿老頭不等於是好心收容了他倆嗎?畢竟這個社會好多人想混個吃住都很困難。

愚耕則辯駁說,禿老頭確實一開始就說明了沒有工錢,他倆也答應下來,但禿老頭還說一天只幹四五個小時,十分輕鬆,可事實上每天都七八小時以上,從早到黑並沒有多少休息,並不輕鬆,禿老頭說包吃包住,又包得是什麼吃住,完全不把他們當人看,這裡的同志如果不親眼看看,是無法想像出來的,禿老頭連他們拉的屎都要回收起來做肥料,他倆今天早上幹了活,禿老頭為什麼不讓他倆吃早飯,就要趕他倆走,當初他是經人介紹才找去找活幹的,貴州人是經職介所介紹才找去找活幹的,他倆哪裡是走投無路,才找去找活幹的,

愚耕辯駁起來像是歇斯底里發作起來,十分放肆,直言不諱,氣焰囂張。這也是愚耕頭一次這麼有條有理地把他受地氣表達清楚。這才算是正式在告勞動局,在告勞動局監察大隊。

比如有同志反問禿老頭是不是要象老師教育學生那樣,教他倆一門技能,那禿老頭當然不必給他倆工錢。

愚耕則反駁說誰是去學技能呀,又有什麼技能可學,天天干的不是人乾的活,誰要是一不小心踩到一根小苗,準會被禿老頭罵得狗血淋頭,禿老頭還自稱是陳教授、陳老師,簡直是惡魔,神經有毛病,脾氣爆燥地令人難以置信。

比如有同志反問,他倆跟禿老頭簽了合同沒有,如果沒簽合同,禿老頭不給他倆工錢,只能怪他倆沒跟禿老頭籤合同,很是可惜。接受教訓,以後無論找什麼工作,都要籤合同。

愚耕則辯駁說他倆是沒有跟禿老頭籤合同,他幹過這麼多工地,也從沒有簽過合同,禿老頭不提出籤合同,他又怎麼會提出籤合同,禿老頭如果提出籤合同,他又怎麼會不籤合同,如果沒簽合同是個空子的活,那肯定是禿老頭設計的空子,讓他倆鑽這個空子,難道沒簽合同法律就管不了嗎?總不能一切按已定的法律辦事,法律也有漏洞,不然為什麼還總是不停地在立改新法。

經愚耕不斷地辯駁,表面上好像又是東風一致壓倒西風,西風再也刮不起來,但愚耕心裡還是氣乎乎的,好像這裡的同志總以為禿老頭既然自稱是陳老師,陳教授,又是跟茶草苗木打交道,怎麼會有他倆口中說的那麼壞,更想象不出禿老頭是有人格障礙的人。誰是誰非,還不能憑他倆片面之詞就判斷清楚。

愚耕辯駁起來,主要不是靠嘴巴說話,靠得是一種氣勢,一種痛恨,也靠裝模作樣,演戲一樣,愚耕無法用真心去辯駁,愚耕如果用真心去辯駁,實在丟死人啦,愚耕很不情願再提起百萬山莊別墅的事。愚耕怎麼會真的跟禿老頭這種人格有障礙的人一般見識。

這裡的同志見愚耕太激動了,近乎發作,所以才讓著愚耕,並總是勸愚耕不要太激動了,連貴州人除了也勸愚耕不要太激動外,幾乎無話可說。該說的基本上都讓愚耕說了,愚耕和貴州人正好一戰一退,且戰且退,且退且戰,戰退適宜,好像演戲簧一樣。

愚耕表面無論怎樣激動,心裡還是有一種度量的把握,遊刃有途,收放自如,愚耕為不可能真正把他對禿老頭的的痛恨表達出來,愚耕對禿老頭的痛恨完全出於自省,錯綜複雜,難以表達出來,禿老頭上次要趕他走,他竟還那樣費盡心機要留下來,愚耕從沒有這樣深深地感到窩囊,屈辱,耿耿於懷。丟盡了面子,沒臺階下。

、他倆一直總是說到禿老頭會隨隨便便走,已經成為慣例,不知有多少人被禿老頭趕走過,但又經常有人找來找活幹,禿老頭從不愁缺人,肆無忌憚,有持無恐,禿老頭好像也巴不得人員更變的頻率越快越好,每隔一陣子禿老頭硬是要找茬,把一些人趕走,而那些找來找活幹的人,絕大多數是經職介所介紹過來的,好像又以六合大廈裡面的職介所介紹的最多,耐人尋味,不得不懷疑禿老頭跟某些職介所勾勾搭搭,圖謀不軌,恣意妄為,至少職介所有失職的地方,也不瞭解瞭解百萬山莊別墅,,棟是個什麼情況,竟源源不斷地把求職者介紹過來,以至於會產生那麼多的問題。

特別是貴州人本身就是六合大廈裡的某個職介所介紹來的,從頭到尾把貴州人給坑了,貴州人可以現身說法,有理有據,實事求是,當然還可以找其他人來作證,比如那兩個海南島人也正是由職介所介紹來的。

後來監察大隊的大隊長開始重視起這個問題,並鄭重其事地要求貴州人拿出一些,由職介所介紹來的相關票據給他看一看。

恰好貴州人正帶來了由職介所介紹來的一些相關票據,趕緊就小心翼翼畢恭畢敬地把這些票據遞給大隊長,並還作了必要的解釋,煞有介事,充滿期待。

大隊長一邊認認真真的看了這些票據,一邊還唸唸有詞,確信無疑,

緊接著,大隊長又嫻熟地按票據上的電話號碼,給那職介所打起電話來,並很快就有人接電話。

電話中大隊長一開始就有聲有勢地報出他的身份,並官腔官調地命令讓那職介所的總經理來接電話,

接著大隊伍就下馬威似地對那職介所的總經理質問起來,不能明明知道是個火坑還把求職者介紹到火坑裡,但很快大隊長就變得溫和了,跟那職介所的總經理有話好說。

大隊長跟那職介所的總經理在電話中到底談了些什麼,也就不得而知,反正就是那麼一回事,屬正常情況,不必見怪。

大隊長掛了電話,轉而立即就不由分說鄭重其事,神神秘秘地要求貴州人這就到那職介所去,看那職介所的總經理又是怎麼跟貴州人說的,並要那職介所派個人到這裡來。

可想而知那職介所的總經理肯定在電話中主動要求讓貴州人過去談談,煞有介事,關係重大。

愚耕當然可以陪同貴州人一塊到那職介所去,也就不在大隊長的話下,愚耕樂此不疲,沒理由不願意陪同貴州人一塊到那職介所去,愚耕從不會錯過可以見識見識的機會,倍感新鮮、好奇。

想必貴州人更加喜出望外,以為肯定會大有收穫,相應也就有些緊張激動,好像一下子就成了個重要人物似的。

他倆問也不問趕緊準備動身,而大隊長若有所悟,馬上又摸出一張十元錢來,並隨隨便便地順手塞給貴州人,貴州人更加受寵若驚,一定不辱使命,感恩戴德,無以為報。那十元錢的份量也就可想而知,

、接下來他倆就正式要走路走到六合大廈那職介所去。

一路上他倆神氣活現,得意洋洋,揚眉吐氣,高談闊論,以為取得了不小的勝利,並得到了實際好處。特別是貴州人好像交上了好運,那職介所的總經理都要跟他談話,對他肯定是件好事,面臨全新的局面,貴州人躊躇滿志,趾高氣揚,大快人心,

愚耕也打心底替貴州人感到高興,愚耕也總是苦口婆心地叮囑貴州人,到時跟那職介所的總經理談話,一定要放大膽子,理直氣壯,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保持立場,大大方方,千萬不能怯聲怯氣,否則容易被那總經理的高壓姿態威逼震懾住,又有什麼可怕的,到時就看貴州人自己去把握了,他只是作個伴而已,不能幫貴州人說話,

貴州人對愚耕這些說法很是認同,並信誓旦旦地保證,到時一定不會失去立場,該說的一定會說,實事求是,好好把握,貴州人比愚耕更清楚,這個機會對他有多麼重要,對貴州人而言,告勞動局已經告出名堂來了,甚至比想要從禿老頭那裡補償他一些錢還要重要,貴州人明顯對愚耕心存感激,要不是愚耕煽動他去一起告勞動局,哪有這樣的意外收穫,轉而貴州人還語重心長,地勸說起愚耕來,說愚耕前面在監察大隊辦公室裡,有時說話太激動太強硬了,怕影響不太好,愚耕對此只含糊應答,不以為然。

由於貴州人不太記得六合大廈的位置,他倆還稍微尋找了些時間,而且在尋找的時候他倆還花一無錢買了兩塊菠蘿吃。解了一是之飢。

、過後貴州人還是記起了六合大廈的位置,他倆很快也就找到了六合大廈,並乘電梯上到四樓,進到那職介所裡面,

、只見那職介所還像模像樣,正正當當。愚耕難免又暗自拿拿那職介所與他打過交道的那麼多職介所做一番比較,這幾乎成了愚耕的一項興趣愛好。

、他倆一進到那職介所,貴州人就被叫到玻璃隔著的裡間跟總經理談話,顯然總經理一直在等著要跟貴州人談話,愚耕則顧自坐在一張長椅上,悠閒自得地等著。就是與他以前在那麼多職介所求職的心情大不一樣。愚耕好像很在意,裝作不太像是多次到職介所裡求職的人。裝作他對所有職介所的看法跟大多數人一樣,都沒有好感。

大概等了十幾二十分鐘後,貴州人終於從玻璃隔著的裡間出來了,並一聲不吭地挨著愚耕也坐在長椅上,神神秘秘地,連愚耕問他,他也只含糊應答,看樣子結果比較令他滿意,心事重重,象換了個人似的,愚耕也大致能猜出是怎麼回事,並不多問,心有靈犀,盡在不言中。

僅過了幾分鐘後突然有位帶著太陽傘揹著包的女的走到門口外,並站住回頭向他倆喚了一聲,他倆也就若有所悟趕緊起身跟出去了,那女的顯然是要作為職介所的代表跟他倆去監察大隊作解釋。

、他倆跟著那女的從六合大廈出來後,直接就搭公交車去瓊山市勞動局,而且是那女的主動付車費錢,他倆卻以為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沒什麼感想,那女的還抱怨似的跟他倆強調說,那職介所是怎麼怎麼光明正大,正大光明,對求職者是怎麼地負責認真,認真負責,像貴州人這種情況以前從沒碰到過,他倆卻以為那女的會這麼說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不作任何爭辯,他倆與那女的社會地位好像有天壤之別,談不到一塊,他倆更是忸怩不安,慚愧不已。

他倆和那女的到瓊山市勞動局後,發現監察大隊辦公室已關門了,只好等到下午上班的時間去,好像要下午三點才會上班,須要等一段比較長的時間。

如此一來,沒想到那女的竟主動請他倆一塊到勞動局門口旁邊的某餐館裡吃了一頓飯,他倆也不客氣什麼,苟且乞食,解一時這飢,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畢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頗有感想,人窮志短。

吃過飯後那女的順便到附近看她的一位朋友去了,他倆則開始在勞動局前面的街道上游走起來,後來乾脆選一個地方坐下來,像是專門要體驗一下時間是怎麼等過去的,忘乎所以。

估計快到監察大隊下午上班的時間,他倆就起身走到勞動局門口前,並自然而然地與那女的會合了,卻無話可說,形同陌路。

那女的顯得很輕鬆坦蕩,他倆反倒顯得有些緊張,毛毛亂亂,無所適從,茫無頭緒,懵懵懂懂,事已至此,他倆完全沒有駕御能力。與那女的更是好像互不相干。

、過後監察大隊的同志來上班了,監察大隊辦公室的門開開了,他倆和那女的也就跟著進到監察大隊辦公室,並若無其事地在門口處的長椅上坐下來等著。

等了十幾分鍾後監察大隊的大隊長終於也來了,並立即就叫他倆和那女的到大隊長辦公桌前,在一條長椅上坐下來,然後大隊長就坐在他的椅子上,開始駕輕就熟的對那女的接連發問起來,而那女的對答如流,他倆幾乎一直旁邊聽,必要時也淡淡地講途一下百萬山莊別墅的情況。

很快大隊長就向那女的發問完了,那女的可以回去啦,大隊長絲毫沒有為難那女的意思,更沒有故意跟那職介所作對,很像是在走過場無關痛癢,更沒有問那女的比較尖銳的問題,這些其實都很正常,大隊長的職責只能是這麼隨便問問,但不能說沒有一點效果,特別到最後送別那女的之際,大隊長几乎是在向那女的表示歉意,讓那麼一位花枝招展的女的風塵僕僕地專程起來配合他的調查工作,真是沒得說,多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那女的告辭之後,他倆又若無其事地坐在門口邊上的長椅上,不尷不尬,不知所措,好在這裡的同志沒對他倆產生嫌隙,這裡的同志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一點沒受到他倆的影響,

、他倆也意識到今天可能不會有結果出來,可能至少要到明天才會有結果出來,他倆還一點都沒有想起要如何能等到明天去,他倆之所以還會賴著不走,純粹是放心不下,只要他倆還賴著不走,就對這裡的同志有種督促作用,無聲勝有聲,拜託拜託,千萬不能把他倆的事完全撂在一邊不管了,要儘快解決他倆的事,他倆除了賴著不走實在無可奈何,他倆好像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賴著不走上,他倆除了賴著不走,就再也不知怎麼辦,死人一樣,一籌莫展。就好像要一直賴著不走到明天去。

這裡的同志看出了他倆的心思,並沒有特別冷落他倆,時不時有同志會寒暄似地跟他倆搭上一兩句話,比如有同志建議他倆打工應該去西部,今年不正是開始搞西部大開發嗎?比如有同志問他倆幹嘛不回家去,有沒有回家的想法,比如有同志告訴他倆到時候肯定可以拿回身份證,而對於錢方面的要求,也會盡量幫他倆爭取一些。當然不用問就知道,他倆主要是想多多少補償一些錢,解燃眉之急。

、到了五點多鐘的時候,有位戴眼鏡的同志進來了,原來那同志前面正好去了一趟百萬山莊別墅,做禿老頭的工作,沒想到禿老頭對他大發雷庭,歇斯底里,真是可笑,F棟的一切,令那同志十分震驚,而且那同志還親眼看到禿老頭又將兩個人一塊趕走了,所以那同志一進來就嘰嘰嘎嗄興趣盎然地嘻笑著講述起來,總算領教到禿老頭是個什麼樣的人,堪稱重大發現,耐人尋味,不可思義,最後那同志還記起那兩個被禿老頭趕走的人,正在百萬山莊別墅等著愚耕和貴州人他倆呢,要他倆趕快去跟那兩個人會合。

他倆聽了後精神為之一振,暗自得意洋洋,並有一種類似幸災樂禍的愉悅感,謝天謝地,這裡終於有同志親眼見識到禿老頭的醜惡面目,眼見為實,他倆也立即就猜到肯定是那兩個海南島人又被禿老頭趕走了,不出所料,他倆難免又想入非非,以為那兩個海南島人肯定跟禿老頭頂撞起來了,決不會乖乖地就被禿老頭趕走。

他倆只稍微想了想也就急著要去跟那兩個海南鳥人會合,機不可失,總比還在這裡賴著不走強多了,難倒真還想在這裡賴著不走到明天去。

他倆起身離去之際,有同志交代他倆明天上午再到這裡來,到時與禿老頭一塊把問題解決掉,算作是在對他倆送別。

第一百零八章看海

、他倆從監察大隊辦公室出來後,就馬不停蹄地走往百萬山莊別墅與那兩個海南島人會合去,他倆開始面臨著一種全新的局面,興奮不已,

、他倆走在半路上正好碰到那兩個海南島人揹著行囊迎面走來,也就互相尖叫著站到一塊,嘰嘰嘎嘎地暢談起來,他們主要還是就事論事地對禿老頭進行口頭討伐,甚至是在互相打哈哈,不跟禿老頭一般見識。往往有些事情當時說起來是氣活,可過後說起來就成了笑語,特別是讓人感到丟人的事,更習慣說成是笑話,誰都不願真正讓別人看出他感到丟人,他們四人會合在一起,怎麼還可能真正把禿老頭往心裡面想,讓禿老頭見鬼去吧,很快他們就談一些比較愉快的話題,不願總是提起禿老頭。

那兩個海南島人是剛剛離開百萬山莊別墅,像有事在身,又像是漫無目的,他倆有些想跟愚耕和貴州人明天一塊去勞動局對付禿老頭,卻又不願多事,懶得折騰,反正他倆在百萬山莊別墅僅只幹了四五天左右,沒什麼損傷,安然無恙,就當沒發生過,一切可以重新開始,瀟灑自如。

、愚耕和貴州人既然與那兩個海南島人會合到一塊,就自然而然地轉身跟著那兩個海南島人漫無目的行走起來,他們四人一塊走著成了一道風景線,忘乎所以,盡情盡致,無憂無慮,互相也總是嘰嘰嗄嗄地說個不停,蓬蓬勃勃,活活潑潑。

那兩個海南島人異常地開朗活躍,吊兒郎當,走著走著,他倆就到路邊的一些報刊停裡挑挑選選,走著走著他倆就到路邊的一些公用電話機前拔弄一陣,有時也真的打電話,走著走著,他倆就乾脆找個地方坐下來,並攤開海南地圖,認真查詢他倆家鄉的地理位置,一查到後,立即就興奮地指給愚耕和貴州人看,並詳細講解搭車前往的路線,煞有介事,好像真希望愚耕和貴州人以後能到他倆家鄉去似的。叮囑再三,走著走著走到六合大廈那一帶時,他倆又藉故神秘消失一陣,好像主要想寄存他倆的行李,他倆揹著行李多有不便,但很快他倆又現身了,他倆的行李也沒有寄好,走著走著走到海甸島的某個放影院的前面時,天開始黑了下來,他倆卻被放影院前面的放影宣傳欄吸引住了,磨磨蹭蹭,流連往返,久久不願離去,最後還是緩慢走開了,走著走著,他倆又到某手機專賣店裡去看一看,問一問,興趣盎然,可見他倆大多是漫無目的,活蹦亂跳。

愚耕和貴州人也不完全只是在跟著他倆,應該算是互相作伴,互相漫無目的走到哪裡算哪裡,隨便隨便,自自然然,年青人的心是那麼容易結合在一起,也是那麼容易忘卻現實中的煩惱。

、其實貴州人早就稍稍表示要去找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但又像有所顧慮,態度曖昧,後來貴州人又強調要去找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但還是決心不強,使得他們四人像是漫無目的地遊蕩著,又像是一塊去找貴州人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愚耕更是糊里糊塗,只管奉陪到底,若無其事,想必無論怎樣,熬過今夜不成問題。

、也就這樣一直當他們走到某個避靜的地方,那兩個海南島人帶頭在路邊坐下來,跟著貴州人和愚耕也在路邊坐下來。

愚耕暗自納悶,猜不出這是純粹暫時性歇息呢,還是因為貴州人那位搞傳銷的親戚就在附近,總該不會就這麼過夜吧,怪嚇人的,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一定奉陪到底,不便多問,心事重重。

、大概過了二十幾分鍾後,那兩個海南島人帶頭站起身來,開始返轉往回走,愚耕和貴州人也只好站起身來,跟著返轉往回走,那兩個海南島人好像開始跟愚耕和貴州人有些脫節,前後隔著一段距離,

、而且貴州人開始嘰嘰咕咕,念念叨叨地向愚耕表示,要去打電話,好像是在徵求愚耕的意見似的,愚耕當然明白,貴州人打電話是為了下決心找他那位搞傳銷的親戚,愚耕對此無話可說,卻心有靈犀,甚至有些預感

、很快貴州人還是忍不住到路邊的某個店子裡打電話去了,而愚耕站在前方不遠處等著,希望貴州人快快打完電話了事,愚耕也能看清貴州人打電話的樣子,好像貴州人接連打了兩個電話都不太妙。

貴州人打完電話立即就趕上愚耕,並氣嘟嘟地稍稍向愚耕彙報打電話的結果,語無倫次,含含糊糊,好像說是什麼呼他不回機,又好像說是什麼搬走了,其結果也就可想而知,這不明擺著嗎,不出愚耕所料,愚耕也若無其事地斷定說,貴州人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是在故意躲著貴州人,貴州人再怎麼打電話也無濟於事,勸貴州人還是死了這條心,貴州人也接受了這一現實,並信誓旦旦地表決出一種志氣,死心塌地,當作沒有那位搞傳銷的親戚,也情知就算找到那位搞傳銷的親戚也解決不了多大的問題。

、很快愚耕和貴州人又在前頭與那兩個海南島人會合了,那兩個海南島人也顯然沒有這麼與愚耕和貴州人分道揚鑣之意,而且那兩個海南島人還主動請愚耕和貴州人一塊就近吃快餐,實在飢腸轆轆。

愚耕和貴州人也不客氣什麼,總不會空著肚子裝打隔,想必那兩個海南島人請他倆一塊吃快餐也只不過是小意思而已,但不管怎樣這算是愚耕和貴州人的今天第二天苟且乞食,不得不有些感想,慚愧不已。

、他們四人吃過快餐後,又漫無目的的遊蕩著,貴州人再也沒有說起要找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貴州人總不可能讓他們四人都去那位搞傳銷的親戚那裡過夜吧。如果只是貴州人一個人還勉強可以去那位搞傳銷的親戚哪裡過夜。

、愚耕則悠哉遊哉,像跟屁蟲似的,倒也無束無拘,自由自在,暗自默默接受要這樣捱到天亮去,也就心不在蔫,若無共事。

愚耕想到明天他和貴州人肯定跟禿老頭當面有一場口舌之戰,討價還價,針鋒相對,哪麼他倆明天到底會跟禿老頭出什麼價呢,或者說他倆告勞動局,到底對禿老頭會提出什麼目的要求,而禿老頭也肯定會砍價的,不會輕易讓他倆得逞,所以他倆的出價一定要高,又要顯得理所當然,理直氣壯,讓禿老頭砍價砍也砍不過來。正所謂“追求一百者而得五六十”。

結果愚耕反覆思考,終於暗自想到明天他倆對禿老頭出價有五點明確要求。

一是要求交還他倆的身份證,雖然禿老頭既然趕他倆走,就自然而然會把他倆的身份證交還給他倆,但他倆如果故意鄭重其事,正兒八經地要求,禿老頭交還他倆的身份證,就特別顯得名正言順,理直氣壯,咄咄逼人,讓禿老頭一下子處於下風。

二是要求補發他倆工資,禿老頭到時肯定會強調說,當初明明告訴他倆沒有工資,而他倆也答應接受沒有工資這一條件,但他倆會死死地咬住,實際工作時間遠遠超過禿老頭當初跟他倆說過的工作時間,這一重要事實不放,至少實際超出的工作的時間應該按最低工資計算,看禿老頭到時又如何狡辯。

三是要求補貼他倆伙食費,這要求表面上有些無理取鬧,但有些事實禿老頭怎麼也抵賴不掉。他倆在F棟吃得比豬還不如,算是什麼包吃住。他倆今天早上澆了一會兒,禿老頭為什麼不讓他倆吃早飯就要趕他倆走,這點要求可松可緊,但絕不能提都不提。

其實要求補發他倆工資,與要求補貼他們伙食費,連合起來就是要求禿老頭補給他倆一些錢,算是他倆的核心要求,他倆在百萬山莊別墅糟得罪是怎麼也補償不了,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倆白白乾了十幾天活,一分錢也拿不到,這到哪裡都說不過去,更何況他倆還告了勞動局,然道偏偏在勞動局就能說得過去,但他倆不能對於補償錢的要求太露骨了,一定要搭配其它要求,才更加顯得理所當然,盛氣凌人。

所以愚耕還想到,四是要求他倆代表那些已經被禿老頭隨便趕走的人,向禿老頭討個說法,禿老頭憑什麼可以隨便就把他們趕走,欺人太甚,橫行霸道,無法無天,他倆雖然不能從中得到實際好處,但卻能夠讓禿老頭爭辯得啦,而且怎麼爭辯也爭辯不掉,禿老頭總不會拿他倆因為拉大便才被趕走的事實與他倆爭辯到底吧,有了這點要求他們就會佔盡上風,起關鍵性作用,到時候禿老頭百口難辯,敗相畢露。

五是要求禿老頭今後一定要跟幹活的人簽定合同,一切按合同辦事,這點要求好像跟他倆沒有直接關係,多管閒事,但他倆既然是在高勞動局,就不怕多管閒事。他倆也正是吃了沒跟禿老頭簽訂合同的虧。所以他倆要演壓軸戲似地堅持這點要求。就數這點要求最精彩最有創意。讓禿老頭砍不勝砍,狼狽不堪。

愚耕覺得這五點要求結合在一塊,簡直無隙可擊,天衣無縫,就好像如來佛的五指山,到時候禿老頭栽定了,無從招架,逃也逃不掉,愚耕想好了這五點要求就好像吃了定心丸,胸有成竹,勝券在握,得意洋洋,鎮定自若,愚耕簡直驚歎他竟能想出這五點要求來,心滿意足,也就更加不怎麼在乎眼前的處境,無憂無慮,愚耕總以為不出萬一的話,他倆明天經監察大隊的同志處理後,從禿老頭那裡得到的一百多元錢不成問題。

事已至此,愚耕不太願折騰了,如果不是為了想要得到一百多元錢,他明天實在不願再跟禿老頭當面對質,他只想明天快些跟禿老頭了結掉,然後重新開始。他還面臨著其它挑戰,迫在眉睫。

、想必對於那兩個海南島人、貴州人,明天同樣是個非常非常重要的日子。

他們四人好像都沒有著急明天的事,甚至好像都忘了還有明天,誰都不願提想明天的事,只是漫無目的的遊蕩著,稍微顯得有些累了,不怎麼說話了,不知怎樣才能熬過這漫漫長夜,都心照不宣。

他們四人漫無目的的遊蕩到海甸島某效邊地帶時,又坐下來歇息。捱過一時是一時,就這樣一直捱到天明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很快那兩個海南島人一時興起又嚷嚷著提議要去看海,貴州人立即於以贊同,並又介紹說,他知道離這裡不算太遠就有個專門看海的地點。

愚耕只管奉陪到底去看海,這也算是他生平頭一次專門去看海,頗有感想,心潮澎湃,特別是在這樣特殊的情況下專門去看海,就覺得特別有意思,值得紀念。哪怕一直看海到天明去,也奉陪到底。

、接下來他們四人就朝那看海的地點走去了,他們四人主要順著一條馬路穿過一大片的荒地,再稍稍穿過一針葉樹林帶,就上到一條沿海的泊油路上,並能看到大海,聽到大海的聲音,聞到大海的氣息,心曠神怡,泊油馬路的對面就有兩處很有特色的商業與休閒娛樂一體的經營場所,中間是一塊場地,在那背後順坡下去,就是海邊沙灘啦,韻味無窮,而且海邊沙灘上正有少數的身姿棲息著,還有個別人正在海水裡戲水,顯得格外有情調。特別是在這種晚間時候,若隱若幻。

他們四人很快也就順坡下到海邊沙灘上,並揀了個地方一塊坐在沙灘上,接著又都把鞋襪給脫了,十分愜意,十分安心,忘乎所以,不知不覺中他們四人間談話十分活躍,興趣盎然,暢所欲言,天南地北,古今中外,風土人情,男歡女愛,無所不談,盡情盡致,輕輕鬆鬆,自自然然。

愚耕特別對那兩個海南島人的村子裡,有關的女孩從談情說愛,談婚論嫁,梳妝打扮,性情眼光等諸如此類的話題特別感興趣。不恥下問,心馳神往,魂牽夢繞,有機會的話人一定要去那兩個海南島人的村子裡找那裡的女孩子談情說愛,甚至上門入敷,過隱居生活,

愚耕完全是懷著赤子之心來看海,看得其所,無愧於大海。面對大海愚耕怎麼還能談起沉重的話題,面對大海,愚耕目前的困難處境實在是不足掛齒。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後,他們四人終於還是起身,並上到那兩個經營場所中間的場地上,磨磨蹭蹭,最後兩個海南島人還是帶頭穿過泊油馬路,開始原路返回。

、他們四人剛一返回穿過那針葉樹林帶,那兩個海南島人又突然帶頭轉身鑽進針葉樹林帶裡面去啦,貴州人和愚耕只好也一前一後莫名其妙地跟著鑽進針葉樹林帶裡,

原來那兩個海南島人一進到針葉樹林帶裡就揀個地方放下行囊,並拿出一些衣物鋪設起來,顯然他倆打算帶頭在這針葉樹林帶裡睡覺過夜。駕輕就熟,遊刃有餘,好像他倆在家裡就有類似的習慣,野性十足。

愚耕見此頓時就起疙瘩,非常吃驚,難以置信,覺得按那兩個海南島人的處境,大可不必帶頭受這種罪,既然那兩個海南島人帶了這種頭,他只好奉陪到底,“壯小夥子睡冷炕,全憑火氣旺”,想必他在這針葉樹林帶裡睡一夜問題不大,更有一種意境,迴歸原始。

貴州人當然不甘落後,搶在愚耕前面就揀起位置,搞起“建設”來,可在貴州人躺下睡覺之前,愚耕隨隨便便揀了個位置,直接就躺下睡覺,反正是要睡在地上還有什麼好“建設”得呢,要是帶有衣物就不同了,幸好這地上滿了一層草就好像是天然的毯子,但還是覺得凍人,愚耕躺下之後,幾乎沒有真正入睡過,每到快入睡就會被凍醒過來,也頻頻要改變躺著的姿勢,有時凍得厲害就坐起身來,甚至站起來,生怕凍壞了身子。

想必那兩個海南島人、貴州人睡得也不怎麼樣,“天了幾時才能熬得個更兒盡,雞兒叫,夜兒煞”,這一夜的感受愚耕終身難忘,這也是愚耕出門在外第二次露宿,不知到了明天晚上愚耕又將怎麼過。愚耕肯定無法忍受接連兩個晚上以上都露宿,心有餘悸,黯然神傷,太沒有出息了。

、月號天剛矇矇亮,他們四人就起來了,走出針葉樹林帶,並開始返回穿過那一片荒地,走向海甸島城區。

他們四人好像都心事重重,不太說話,甚至又像是漫無目的地遊蕩遊蕩再說。時間早得很呢,而且又是那兩個海南島人走在前頭,貴州人和愚耕則跟在後頭。

愚耕覺得像換了個人似地不對勁,渾身好像淋過毛毛細雨,溼潤潤的,甚至有些麻痺暈眩,噁心的感覺。像是感冒了一樣,這都是在那針葉樹林帶裡睡了一夜的毛病。

幸好愚耕走著走著很快清醒過來了,並強打起精神來。不信那兩個海南島人和貴州人在哪針葉樹林帶裡睡了一夜,連一點不良反應都沒有。這都很正常。

、他們四人在海甸島城區沒走多遠,貴州人開始又嚷嚷著,說是要去找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並主動明確地帶頭找去,顯然很熟悉這裡的地理位置,而且貴州人還意味深長地強調說是,那怕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找出來。這是貴州人能夠說出的最有決心的話,也表明貴州人這回多半是在義氣用事,風風火火,結果怎麼樣還很難說。那兩個海南島人和愚耕好像都已經不太關心在意此事,只是隨隨便便地陪同貴州人去找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

、結果他們四人就來到某棟樓房的院門口對面,很可能貴州人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就住在那棟樓房裡面。可貴州人卻猶猶豫豫的,並沒有直接從那棟樓房的院門口進去,找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而且貴州人在一念之下又到那院門口對面的某個小商店裡打起電話來,顯得神神秘秘,小心翼翼。貴州人打電話的內容也就可想而知。

貴州人掛完電話後,不久就看到那棟樓房裡有一個青年出來了,並站到院門口中處,貴州人則立即就叫喚著竄到那人跟前,並嫻熟地問起那人來,顯然那人並不是貴州人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情況也就不言而喻,幾乎明擺著又要讓貴州人失望啦。那人簡短地回答完了貴州人的問話,也就若地其事地轉身回到那棟樓房裡去了,貴州人也只好離開那院門口,並嘰嘰嘻嘻地,自言自語般地抱怨起來。

愚耕也不好勸慰貴州人什麼,頂多只輕輕鬆鬆嘿嘿呵呵地引導貴州人要認清事實,就算貴州人找到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又有何用,關鍵是靠貴州人自力更生。

貴州人也若有所悟,不願再提及找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的事,很可能還是當局者清旁觀者迷,貴州人自然心裡比誰都清楚得很,貴州人明顯受到了打擊,一時間難以平靜,氣乎不已,

那兩個海南島人則完全置身事外,沒等貴州人平靜下來,他倆又帶頭就近買包子吃,愚耕和貴州人粘著也各吃了兩個包子,又算是苟且乞食,人窮志短。

、他們四人吃過包子後,就開始從那棟樓房的院門口對面返回離去了,那兩個海南島人又是走在前頭,貴州人和愚耕則跟在後頭,而且自然而然地他們四人又互相述別起來,離別情緒難於言表,都心事重重,

、愚耕和貴州人當然是該要直接去瓊山市勞動局,宜早不宜遲,那兩個海南島人則自然也有他倆的事,不然他倆很願意跟愚耕和貴州人一塊去瓊山市勞動局,頗有遺憾。

第一百零九章一元錢

、他們四人走到某一路段,就自然而然地輕輕鬆鬆地分開了,分開後愚耕和貴州人馬上就搭上了一輛公共汽車,正式去瓊山市勞動局,他倆的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他倆一搭上車並挨著坐下來後,愚耕就鄭重其事,認認真真,祥祥細細把他昨晚暗自想好的那五點要求,灌輸給貴州人聽,既然他倆對禿老頭同仇敵愾,並肩作戰,到時就一定要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才能真正發揮兩個人的作用,禿老頭才會雙拳難敵四手,就是不知貴州人對那五點要求有何意見沒有,千萬不能在那五點要求上跟他產生很大分歧。

結果貴州人聽了那五點要求後,頻頻點頭稱讚不已,興致勃勃,那還不極力擁護呢,到時在那五點要求上保證與愚耕一鼻孔出氣,齊心協力,看禿老頭如何能招架得往,那五點要求的強有力的攻勢。貴州人對那五點要求真是心靈犀一點就通,也可見那五點要求是多麼地完善成熟,切實可行,無懈可擊,愚耕更加為此感到得意,鬥志昂揚。

、他倆趕到瓊山市勞動局時間還早,監察大隊辦公室的門還沒有這麼早開,愚耕又忍不住激動地利用這最後的等待時間,語重心長地嚴肅認真地給貴州人補上一課,那五點要求等於是他倆共同舉起的一面戰鬥旗幟,到時哪怕啊五點要求顯得有些無理取鬧,也要將無理取鬧進行到底。

、過後監察大隊辦公室的門開開了,監察大隊的同志陸陸續續趕來上班,他倆也早早地進到監察大隊辦公室,並端端正正,規規矩矩地一聲不吭地坐在門口邊上的長椅上等著,心中卻激動不已。

這裡的同志也還都是老樣子,該幹什麼就幹什麼,輕輕鬆鬆,隨隨便便,並沒有明顯的工作狀態,時間也還早著。

很快終於有一位同志用一種工作的態度認認真真地跟他倆搭起話來,顯然那同志是要負責調解好他倆與禿老頭之間的問題。

愚耕則抓住這個機會,趕緊鏗鏘有力,字正腔圓,抑昂頓挫地把那五點要求事先跟那同志提出來,以為那同志明白他倆的那五點要求。調解起來自然會有分寸,也無須他倆再補充什麼,使得事情很明朗。

那同志聽了那五點要求,也只是嗯嗯啊啊地表示他已經聽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必再過問什麼啦,只要等禿老頭來了,他自然會還以公道,那同志好像對那五點要求比較認同,並不認為那五點要求有些無理取鬧。

愚耕見此又能暗自得意,看來那五點要求是多麼地正正當當,合情合理,禿老頭又如何抵賴得掉,就等著瞧吧,馬上就會見分曉,嘿嘿。

、大概等到九點鐘的時候,禿老頭終姍姍來遲,而且禿老頭身後帶著著廣西人,顯然禿老頭是有備而來,禿老頭還戴了個圓邊的帽子,更加顯得風度翩翩,比紳士還有紳士。

禿老頭剛一踏進監察大隊辦公室,愚耕就忍不住扭頭盯了禿老頭一眼,並有聲有勢招呼一聲“你來了,我們在這等你好久了”。

愚耕這樣跟禿老頭招呼,欲要先發制人,顯出強勢,沒想到禿老頭經愚耕這麼一招呼只冷淡的瞟了他倆一眼,視若無睹,轉而盡顧著唱喏一樣跟這裡的同志打招呼,全然不把他倆放在眼裡,然後禿老頭又挨著他倆若無其事地坐下來,而廣西人也挨著禿老頭坐下來,

愚耕跟禿老頭挨坐著,真是丟魂落魂,毛毛亂亂的,忐忑不安,但也有種耀武揚威的心態,滿以為即將與禿老頭進行一場口舌之戰,按捺不住,如坐針氈。

、很快剛才那同志開始正式要秉公辦理了,沒想到那同志秉公辦理的首先一步就是要讓愚耕和貴州人到辦公室外面迴避一下。

愚耕則立即尖叫著反對這種迴避的做法,又有什麼可迴避的,但那同志堅持要讓他倆迴避一下,他倆也就只好暫且起身離開這辦公室,愚耕還是滿以為他倆迴避過後,一定還會當面跟禿老頭對質公堂,迴避一下又有何妨,不信禿老頭能利用他倆迴避的機會,將黑白顛倒,愚耕也相信那同志不會因為他倆迴避一下就失去公正,愚耕情願認為那同志堅持要他倆迴避一下是一種客觀需要,是一種慣例,不容他倆盡往壞處想。

、他倆一走出監察大隊辦公室,就意外地看到紅隊長竟也正在勞動局門口裡等著哩,他倆一邊喊叫著向紅隊長招呼,一邊也就衝下去,跟紅隊長在勞動局門口裡會合了。

紅隊長顯然也是跟禿老頭一塊專程趕來的,但這並不影響他倆跟紅隊長會合後融洽契意的相處氛圍,好像隔了好久沒見似的,真是難得。

愚耕一開頭就直言不諱,大大咧咧地跟紅隊長打探,廣西人是不是幫禿老頭說好話來的,想必廣西人不太會幫禿老頭說好話,萬一廣西人幫禿老頭說好話,那就對他倆大大不利了,相反如果廣西人和紅隊長能一塊站在他倆一邊說話,那禿老頭栽跟頭可就栽得夠重啦,氣都可以把禿老頭氣得半死。

紅隊長只是會心地嘻笑著,不置一詞,含含糊糊,不太像他平常的樣子,有所顧忌,幾乎不作表態。

、很快廣西人也從監察大隊辦公室出來了,並跟他倆和紅隊伍會合在一塊,這種場面更得難得。愚耕又直接問廣西人在監察大隊辦公室裡有沒有幫禿老頭說好話,廣西人則坦白招供他在監察大隊辦公室什麼也沒說,愚耕也就信以為真,不再追問廣西人什麼。

他倆和紅隊長、廣西人能在這樣特殊的情況下,重新會合在一塊,當然會其樂融融,談笑風生,紅隊長和廣西人明顯受到很大震動,對他倆刮目相看,他倆則有意要拉籠紅隊長和廣西人似的,大放厥詞,眉飛色舞,頗有煽動性,

特別是愚耕說到那五點要求就揚眉吐氣,神氣活現,慷慨激昂,滔滔不絕,得意洋洋,而貴州人最得意的地方,當然是能夠一塊把六合大廈的那職介所都抖了出來,可見這世間自有公道,禿老頭惡有惡報,對此紅隊長還只是嘻笑,態度曖昧,廣西人比較有主見,敢於直言,很有共鳴。

、過後不知不覺中禿老頭竟和一位監察大隊的同志,朝勞動局門口走出來了,看禿老頭神采飛揚,春風得意的樣子,禿老頭顯然已經如願以償地把事情擺平了,沉冤得雪,還以清白。

特別當禿老頭從愚耕和貴州人、廣西人、紅隊長他們旁邊走過時,根本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禿老頭剛走出勞動局門口,就嫻熟地與監察大隊的同志告辭了,不用再送,禿老頭這回來勞動局就好像只是竄門子而已,小事一樁,毫髮無傷。

愚耕見禿老頭就這麼走了,頓時腦子裡一片空白,半響才回過神來,趕緊慌慌張張地領著貴州人上到監察大隊辦公室去。

、他倆一進到監督大人辦公室,原先那同志就主動出面接洽,並一開始就不由分說地對他倆致一段歡送辭,對他倆動之似情,曉之以理,說來說去就是通知他倆可以回去拿回他們的身份證,他倆其它所有要求都不能實現,當然主要指不能拿到一分錢。誰叫他倆沒有跟禿老頭簽定合同,他倆沒跟禿老頭籤合同就等於是屬於私人問題,不能成為社會問題。其它沒跟禿老頭簽訂合同的人。同樣也屬於私人問題,不能成為社會問題。叫他倆要汲取教訓,下次無論找什麼工作都要簽訂合同。

愚耕聽了頓時就尖叫著發作起來,歇斯底里,天了,這是怎麼回事,禿老頭前面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禿老頭憑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一下子把事情搞成這個樣子,你把禿老頭叫來,看我說不說得過他,我就不信我會說不過他,這也太莫名其妙了。

愚耕做夢都沒有想到結果會弄成這個樣子,難以置信,他倆沒簽合同怎麼能全怪在他倆頭上呢,要怪昨天就應該怪啦,不必拖到今天,而且又偏偏是他們迴避了後才把沒簽合同的責任全拋在他倆身上,禿老頭未勉太神通廣大了,真正能使鬼推磨,而且就算他倆要承擔沒簽合同的責任,也不至於會弄成這樣,難道他倆沒跟禿老頭籤合同,禿老頭就可以無法無天,簡直荒謬絕倫,太不公平啦,天理何在。難道他倆沒跟禿老頭籤合同,就只能私下裡找禿老頭解決。

如果愚耕能真正與那同志就他倆沒跟禿老頭籤合同這一事實觀點進行一場辯論的話,那愚耕自信能把那同志的觀點辯輸,不能只因為他倆沒跟禿老頭籤合同,就所以怎麼怎麼樣。可那同志一口咬定,他倆沒跟禿老頭籤合同這一事實觀點。愚耕也無可奈何。有本事,他倆去找禿老頭私下裡解決。

愚耕忍無可忍,只好亂洩一通,每隔一下就像受傷的野獸咆哮一聲,愚耕就曾這樣咆哮過他倆反正一無所有啦,就只好上街要飯,不然餓死算了,他倆要搶劫的話,肯定直接去找禿老頭,雨果的《悲慘世界》裡有句話說,“法律是什麼,法律就是一堆垃圾”,一堆垃圾呀。

那同志當然不會因為愚耕的無理取鬧而失去公正,總只是勸愚耕不要太激動了,

貴州人始終沒有見言,反倒也勸愚耕不要太激動了,貴州人心裡肯定也很難受,滿以為能得到一些錢,誰知道還是一分錢也拿不到。只是愚耕已經把貴州人想說的都說了,貴州人也就顯得比愚耕平靜多了。甚至無動於衷。

愚耕表現上很激動,可心裡清醒得很,不得不要接受這一現實,實際也沒什麼損失,已經把禿老頭折騰得夠嗆,讓禿老頭見鬼去吧,更不會還真想要找禿老頭私下裡解決。難道他還會真的活不下去不成。愚耕在現實中越是很悲慘,越是能夠讓他的人格得以昇華,越是感到他是神聖的。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愚耕想氣都氣不上來了,頂多只裝模作樣地生生生氣而已,所以愚耕故意表現得激動,甚至無理取鬧,像演戲一樣,好讓那同志也要感到一些頭痛,甚至在愚耕心理面,也要讓那同志見鬼去吧。不要以為他是隨便糊弄得了的,人心自有一杆秤。

半小時左右過後愚耕漸漸作罷了,但沒有立即告辭之意,覺得沒有面子。

、貴州人見愚耕漸漸作罷了,也就有告辭之意,按捺不住,心不在蔫,

、過後貴州人終於帶頭起身要告辭,那同志則如釋重負,趕緊站起來又致歡送辭,並還爽快地掏出一張五元錢客客氣氣地交給貴州人。

貴州人接過五元錢受寵若驚,再也無話可說,轉身就帶頭走出去了,愚耕也只好趕緊起身跟出去了。

、他倆直接回到百萬山莊別墅F棟,就發現又招來了兩位新人,想必那兩位新人又是經什麼職介所介紹過來的,廣西人和紅隊長也是來跟他倆打招呼,算是辭別,想必廣西人紅隊長也不願在這裡幹多久,很不安心,紅隊長還順便把他倆的身份證交還給他倆。

他倆也沒什麼感想,輕輕鬆鬆,平平靜靜,自然而然,若無其事,如釋重負。

很快愚耕就隨隨便便收拾好了東西,並刷了牙,洗了頭,洗了臉,還用一個礦泉水瓶子灌好了生水,用來備著唱的。

、過後,他倆終於可以從F棟正式出發了,時間大概是在中午的樣子。

他倆剛一走出百萬山莊別墅,就互相敘別起來,聚散隨緣,自自然然,離情別緒又怎能說得出口。

貴州人大多可能是要直接去六合大廈那職介所裡,想必昨天那職介所的總經理跟貴州人作出承諾,要為貴州人重新介紹工作,直到成功為止。貴州人也還可以去找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但最終都要靠貴州人自力更生,貴州人的處境真是凶多吉少,岌岌可危。

愚耕比起擔心自己,更加替貴州人擔心,卻又不便多問貴州人什麼,只捨身處地地鼓勵貴州人千萬要堅強,愚耕是很不習慣很直白地去鼓勵別人,但愚耕很會讓別人感受到他的鼓勵,愚耕很會鼓勵別人,但並不喜歡鼓勵別人,更不會虛情假意的鼓勵別人。

貴州人也替愚耕擔心,覺得愚耕的處境比他更慘,貴州人還認認真真地給了愚耕一元錢,愚耕勉勉強強地收下這一元錢,真是對貴州人感激不盡,他可以在開始捱餓的時候用這一元錢買點什麼東西吃,但愚耕自信不會落到捱餓的地步,一旦真正的捱餓這一元錢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愚耕嘿嘿呵呵地向貴州人表決說,按他的能耐,輕輕鬆鬆隨隨便便就能搞定,其實他以前多次有過類似這樣的經歷,小事一樁,福大命大,貴州人不必為他擔心。貴州人也確實受到感染,獲得了一種力量,信心十足。其實貴州人還對愚耕心存感激,只是始終沒有說出口罷了。

愚耕並沒有想好具體的行動計劃,一切順其自然,見機行事,儘可能換一種全新的求生方式,為所欲為,放縱情感,甚至求生當作一種遊戲,一種功課,痛快淋漓。沒有什麼比求生的個人經歷,更能在社會上體現出某種意義。

很快他倆就走到了大道上,並要分開了,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啦,愚耕直接就朝南走,連頭也不回,貴州人則還站著向愚耕連連喊叫幾聲,於以鄭重告別,然後貴州人也轉身朝北走去。

第一百一十章拿手好戲

、愚耕朝南走主要想走出城區,走到效外去,走到農村去,愚耕已經厭倦了在城區的求生經歷,生不如死,一場噩夢,而到效外到農村去求生則新鮮有意義。才能真正對自己的命運作主,也能談化垂死掙扎,狗急跳牆的心情,振奮人心,有如鷹去長空魚翔潛底,天大地大,盡情盡致。

愚耕朝南走後,昂首闊步,豪情萬丈,覺得他的生命特性發揮到了極致,組成他身體的物質真正溶入到整個世界的物質當中。天人合一,覺得他是在海南島的版圖上走動,覺得他是在地球表面走動,覺得他眼裡看到的真正是一個純物質的世界,在這純物質的世界中只有他一個人的生命存在,這純物質的世界也就全都跟他有關,任由他產生反應,任由他拿來當作他的生存環境,何愁不能獲得他的生存必須條件,他真正心懷天下,遐想遠爾,愚耕的感性思維好像一下子就激發起來了,大徹大悟,痛快極了。

愚耕完全是憑著方位感朝南走,但不一定真正是朝南走,愚耕選擇行走路線比較隨意,

愚耕走著走著覺得用手提著包裹比較費力,不是長時間辦法,就乾脆豎著把包裹背在背上,頓時就覺得輕鬆許多,更加昂首闊步。可以作長遠行走,不必著急,不見兔子不撒鷹,沉著冷靜,好像要發現一個機會實在太難了,愚耕也沒有固定出現什麼樣的機會才可以出擊,愚耕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挑剔的

降格以求飢不擇食,愚耕並不指望一次出擊就能成功,但愚耕會把每一次出擊都當作是最後一次出擊,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不得不下死決心。

、愚耕走著走著走到某路段時,看到左側路邊上立有一個XX村的天門,天門下正分有一條小徑,順坡彎延下去,連線著不遠處的一片田園,充滿畫意。愚耕只多看了幾眼就從那天門前路過了,愚耕沒走過去多遠,就心血來潮,興沖沖地轉身返回,就朝那天門下的小徑走去,並走向那一片田園。

愚耕走在那一片田園中,真是愜意極了,心胸開闊,神思盪漾,情意綿綿,有一種境界,特別是當愚耕看到有種地人家的草棚,有人在地裡幹活時,愚耕就羨慕不已,想入非非,要是他能嘗試擁有這樣的生活,那該多好呀,

但愚耕又理智地清醒意識到那是不可能的,白日做夢而已,如果這也算是機會那到處都是機會,所以愚耕不敢胡亂出擊,免得破碎了一場白日夢,能讓白日夢留在心裡,也可以得到些許撫慰。

愚耕走著走著,穿過了那一片田園,又走進一個村落,然後又穿那個村落,就重新走到一條大道上,前面愚耕就好像是夢遊一樣,夢遊後愚耕就有些分不清東西南北。

、愚耕重新走到這一條大道上,就憑著方位感開始往右手方向走,而且還以為是繼續朝南走。而且愚耕開始有些著急了,他這樣走下去如何能發現機會,恐怕沒有機會等著他去發現,還是要靠他亂碰亂撞才可能碰撞出機會。

、愚耕在這條大道上沒走多遠,看就到右邊某處,有一個三友園藝場。令他怦然心動,豪不猶豫就大步流星滿懷激情地踱了進去,當愚耕走到一排磚瓦房的一則背後,突然有位正在磚瓦房背後洗衣服的男子冷冰冰地朝愚耕問了一聲,問愚耕是幹什麼的。顯然那人一看到愚耕的樣子,就對愚耕有所猜忌,有所嫌隙,有所提防,不懷好意。

愚耕則如夢初醒轉過身來,不慌不忙地放下包裹,然後認認真真開門見山地告訴那人,他其實是來找活幹的,並解釋他幹過類似這裡的活。

那人一聽說愚耕是來找活幹,就好像怕搶了他的飯碗似的,立即硬梆梆地吆喝一聲,強調這裡根本不缺人手,愚耕別想在這裡找到活幹,那人說完也就只顧著洗衣服,對愚耕不理不睬。沒見過像愚耕這麼來找活幹的,簡直就是來討活幹的,真是犯賤。

愚耕見此好生晦氣,稍稍嚕嚕嗦嗦地辯解幾句,轉而就提著包裹返身走到這一排磚瓦房的走廊前,並又將包裹隨便撂在走廊地上。愚耕當然不甘心就這麼輕易作罷,覺得剛才那人只不過是個小人物,一定要這裡的領導說了才算,所以愚耕就在這走廊上尋尋覓覓地徘徊起來,一心想找到這裡的領導。

這一排磚瓦房總共有五六個小間,這些小間的門有的是關著的,有的是開著的,其中有一個開著的小間好像是經理辦公室,但不見有人,另外一個開著的小間裡正有幾個人,有兩人是在下象棋,顯然這些人都只是員工,愚耕還是忍不住直接就站到這小間的門口前,大大咧咧,開門見山地向裡面的人打起招呼來,表明來意,並問這裡的經理在不在。

結果立即就引起裡面的人關注,有人還倉促跟愚耕接洽一下,並熱心地告訴愚耕這裡的經理還沒來,要愚耕再等等。

愚耕見此心中有了一線希望,並很不好意思似的,不便打攪,顧自一聲不吭地在走廊上等起來。

愚耕心裡明確意識到,按他的處境每等一分鐘都很冒險,是最不能容忍的,也不一定能等到這裡的經理來,就算等到這裡的經理來,也很難成功。

事已至此,愚耕好像除了暫且等一等,別無選擇,愚耕好像又完全卻了主意,聽天由命卻又毛毛亂亂,按捺不住,十分焦急、十分茫然。好像又扮演了某種角色,並要有始有終地扮演完這種角色,不然怎麼對得住他第一眼看到這裡的怦然心動的美好感覺,既然進來了,管它呢,先等等再說。愚耕難等,但還是能等。等也是一種行動,一種經歷,一種緣份。

、愚耕在走廊上等了十幾分鍾後,又看到有一人開始給這排磚瓦房旁邊的一些新栽樹木用軟管淺水,愚耕一念之下就巴結似地走近跟那人攀談起來。最好能從中獲得一些契機。

原來那人正好也是湖南人,而且還是昨天才招進來的,好像還有些專業知識,這對愚耕算是巧遇,愚耕很想得知那人昨天被招進來是很容易,還是很艱難,以及相關情況,這對他有很重要的參考價值,所以愚耕總是對那人不恥下問。

可弄不清為什麼那人回答起來總是依依呀呀,吞吞吐吐,守口如瓶,態度曖昧,最後那人又語重心長地告訴愚耕前方離這裡幾百米遠的地方,也有一個園藝場,勸愚耕可以到那園藝場地去問一問。

愚耕聽了這個建議稍作猶豫,也就重新揹著包裹傷心地走出三友園藝場,繼續在大道上前行,像是遭到失敗,一下子不能擺脫前面扮演過的角色的影響,不痛不快。

、愚耕大概走了兩三百米遠,果然看到左邊有一個園藝場,看樣子這個園藝場剛建成不久,但規模好像比三友園藝場大得多,這園藝場無法再讓愚耕怦然心動,可愚耕還是懷著一種平和隨緣逢場作戲的心態,走進這個園藝場,並直接走向一棟兩層樓的前面,向兩三位正站著閒聊的人靠近去,那兩三個人顯然也立即注意到了愚耕。

愚耕一靠近那兩三個人就不慌不忙地放下包裹,接著才嘿嘿呵呵大大咧咧地道了一段開場白,誠心實意,輕輕鬆鬆,有些像是打哈哈,不必拐彎抹角,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那兩三個人顯然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一點也不懷疑愚耕的誠意,一點也不大驚小怪,反響平淡,若無其事,其中有位婦女直接了斷地拒絕了愚耕的要求,意思是說進連他們都愁沒多少事幹,那還能讓愚耕擠進來,勸愚耕還是到別處問問看,顯然那婦女是實話實說,對愚耕還算熱心。沒有偏見。

愚耕也情知強求不得,但還是忍不住裝模作樣地像小孩子撒嬌似的自以為是地胡亂強求幾句,卻不見有效,也就重新揹著包裹大踏步地走開了。

愚耕這次並沒有真正進入角色,也不能算是糟到失敗,一點也不傷心反倒如釋重負,可以長長地吐一口氣,也徹底擺脫了前面扮演過的角色的影響,恍然如夢。

、愚耕繼續在大道上前行,心中一片茫然,茫然得近乎超脫起來,也就更加聽天由命,全靠一種莫名的信念支撐著,只是由於身體的疲憊,才覺得有些暈暈乎乎,混混沉沉,醉生夢死,全身心正接受一種極限地考驗,堅持就是勝利,這是愚耕到海南島以來最危難的時刻,但愚耕並不覺得他落難了,愚耕再也不可能有真正落難的感覺,愚耕真正成長起來了,愚耕的人生境界又有了一個新的里程碑。

、愚耕大概走了一千米左右,就看到大道左則前方有一新建的建築群,那建築群和大道之間連有一段外觀像是長城的路段,那路段邊正有人在砌磚頭,由此可見那建築群正是一個建設中的工地,處於收尾階段。這算是愚耕到海南島以來,頭一次見到他心目中真正的工地,看來這個工地規模比較可觀,但跟深圳的華為工地比起來則是小巫見大巫。

不管怎樣,愚耕能碰到這樣規模的工地,實屬緣份,不容錯過,愚耕打算一眼看到這個工地就滿懷希望,激動不已,並著了魔似地趕快又向前走去,躍躍欲試,愚耕再也不覺得到那工地上找活幹是件很沒有骨氣的事,愚耕只怕過了這一村沒得那一店,急於求成。幾乎下了死決心,這一會一定要成功。

、愚耕走到這工地與大道之間的路段岔路口,就看到這路段上正有兩三個人在砌磚頭,有兩三個人在打雜,其中有位打雜的是用斗車拉來磚頭並卸下來,愚耕稍作選擇就瞅準那拉磚頭的人靠上前去,招呼著用一種行內人的語氣嫻熟地問那人,他欲要到這裡找活幹,哪該要找誰去說,言下之意也就是說,他是來找活幹的,那人能告訴他誰是這裡的包工頭嗎?

那人一下就被愚耕吸引住了,並巴結似地熱情洋溢地向愚耕問這問那,問愚耕是幹什麼的,是幹大工的,還是幹小工的,是哪裡人,又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還不無得意地告訴愚耕,這裡的包工頭其實就是他的什麼什麼親戚。

聽口音那人是四川人,性格風風火火,樂於助人,愚耕一貫特別跟四川人投緣,那人的態度頓時讓愚耕感到拔雲見日,豁然開朗,甚至得意洋洋,並打哈哈似的輕輕鬆鬆地跟那人攀談起來,這可是愚耕的拿手好戲,希望能從中得到契機,

那人也明顯對愚耕很感興趣,就連在場的人也受到感染,把愚耕當作是行內人,不是行內人,又怎麼可能會這麼找來找活幹。肯定不是一般的行內人。

又過了幾分鐘後,那人看到包工頭正好從工地裡走出來了,就急忙忙指著告訴愚耕那就是包工頭,那人明顯很希望愚耕能成功。那種同時行內人的感情,是無需培養就有的。

、愚耕得到那人指示,趕緊就大步流星地迎面竄到包工頭跟前,並直來直去駕輕就熟地糾纏起來,行內人不說行外話,死纏不放,大大咧咧,十分本色。

包工頭一開始還推說自己不是包工頭,然後又懷疑愚耕的幹活能力,不太願意輕易將愚耕收進來,但又明顯對愚耕感興趣,一眼就看出愚耕是什麼來頭,明顯產生同情。

愚耕好像看出了包工頭的心思,就更加死纏爛打,勢在必得。說他以前在廣州深圳都幹過工地活,說他特別跟四川人合得來,說他幹活很厲害。還舉例說他拉斗車、打鏟子、鏟沙子是如何如何的厲害。

可包工頭就是嘿嘿呵呵,不痛不快。總有一些莫名的理由來拒絕愚耕。好像是要考驗愚耕的誠意。跟愚耕玩口頭遊戲。樂在其中,一點也不厭煩。

愚耕見此哪不著急,明明覺得勝券在握,可就是不能徹底攻破包工頭的防線。愚耕一著急就只好信誓旦旦的主動提出只管吃住就行。不要工錢。愚耕憑經驗,只要提出這種條件就會立馬產生奇效。看包工頭的反應如何。

愚耕並不是真心提出這種條件,就算不提出這種條件也一樣會成功。如果真的只管吃住,不要工錢,哪能擺脫危機,只會越來越惡化,在白萬山莊別墅就是一個教訓,不過還有什麼比提出這種條件更加直接了斷,更加能體現出愚耕的一貫個性。

包工頭介面就振振有詞的強調,在這裡只要幹了活就有元一天。一分錢都不會少給。顯然包工頭對愚耕的防線已經鬆動了,再經愚耕糾纏,包工頭終於勉為其難似地,答應將愚耕收留下來就是了。不然不知愚耕還要糾纏到什麼程度去。

包工頭還情不自禁語重心長地用四川人慣有的俏皮勁兒向愚耕調侃道:看你個樣子好慘囉!可見包工頭一開始就不忍心徹底將愚耕拒絕。很難碰到能這麼直接有效地幫助一個人的機會。也等於是碰到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以將一筆財富直接儲存在上帝開設的銀行裡。

愚耕也打心底裡感激包工頭,好像被包工頭觸動他的心絃,難以言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湧上心頭。

包工頭答應將愚耕收下來後,轉而就叫喚著讓近旁一人把愚耕帶進工地裡去,給愚耕安排一下床位,看來包工頭將愚耕收下來,也只不過是小事一樁,比較痛快,也沒什麼相關事宜可交代的,不用費心,

愚耕則得意地感想到,有志者事竟成,天父並未遺忘他。愚耕這才感到,這是他到海南島以來,頭一次真正找到活幹了。愚耕一點也不為相關事宜操心,危機感一掃而光。

、接下來那人就隨隨便便地帶愚耕走進工地,並進到一間工棚裡,只見這間工棚門口邊下層正好有一個空著的床位,那人輕鬆一句話就把這床位安排給愚耕,然後那人跟愚耕稍稍寒喧幾句,也就若無其事地走出去了。

其實在工地上不太有安排床位這回事,全靠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既然那人給愚耕安排了床位,愚耕當然心滿意足,無話可說,心中踏實了許多,覺得形勢基本上就這麼定下來,穩穩當當,面臨一種全新的局面。

、那人走出去後愚耕就獨自在工棚裡發呆,想要鎮定思緒,重新認清他的處境,甚至要認清一下他來海南島的意義。愚耕好像還不能一下子就相信這是真的,真的像是在做夢,恍如隔世。好想他此前無論在海南島有著怎樣不同尋常的經歷,都只簡單歸納為還沒有真正找到活幹。最終他還是不得不在這工地上真正找到活幹。不得不承認他是來海南島打工的。原來來海南島打工,要想真正找到活幹,是這麼的不容易,真是九曲十八彎。

愚耕覺得困了,就想要躺一躺,但愚耕的床位上只有幾塊木板,所以愚耕要在他的床位上稍稍加以建設才行,結果愚耕就到工棚外面找來一塊麵積比較可觀的紙殼板鋪在他的床位上,一眼看上去就有很大的改善,再拿出他的衣物墊一墊,就更加稱心如意。

愚耕躺下來後真是舒坦極了,又情不自禁地感想聯翩,思緒萬千,久久難以平靜,一會想到他才總共用了兩個多小時就找到了活幹,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一會想到不知貴州人此時的情況如何,他要是能讓貴州人知道他這麼快就找到活幹,那該多好呀,一會想到他要是早知道能這麼快找到活幹,那他就太不應該在百萬山莊別墅受那麼多的罪,那簡直是一場噩夢,不堪回首,一會想到他和貴州人去告勞動局是不是得不償失,太不值得啦,晦氣難消,簡直自討苦吃。

最後愚耕想來想去又油然而然地著重想起椰灣公司那件事來,痴心不改,忠貞不渝,不到黃河心不死,說到底他都是因為椰灣公司那件事,才被牽著鼻子走到這一步,糟到了那麼多罪,愚耕幾乎對郴灣公司產生了怨氣,很不服輸,現在他既然重新真正找到活幹,何不重新再接再厲地跟椰灣公司奉陪到底,甚至掀起一段新的高潮,出現新的局面。

結果愚耕想來想去,忍不住馬上興沖沖地到工地外面用那僅有的一元錢跟張小姐打電話,愚耕為了椰灣公司那件事真的可以不惜一切,其實愚耕還有其它許多問題急待他去解決,但愚耕根本不把其它問題放在心上,沒有比椰灣公司那件事更重要,更是個問題,更讓愚耕牽腸掛肚得啦。

可弄不清為什麼愚耕只要跟張小姐打電話,就不知說什麼才好,失去常態,低聲下氣,主要只告訴張小姐他又重新找了活幹,再沒有比愚耕這樣更不善長打電話的啦,再沒有比愚耕更不喜歡打電話,可愚耕十分重視每次跟張小姐打電話,可張小姐那能體會得到愚耕跟她打電話的心情,張小姐哪裡知道,愚耕這是第二次用他僅有的一元錢給她打電話。

張小姐一聽說愚耕又重新找到了活幹,反響平淡,可能覺得愚耕頻頻打電話告訴她又重新找到活幹,就自然而然地以為愚耕又重新找了活幹,就好像乞丐搬家一樣稀鬆平常,愚耕也不必要每次又重新找到活幹,就打電話向她報告,弄得他昏頭轉向,當然張小姐還會跟愚耕說保持聯絡之類的套話,至於養羊那件事,當然還是老樣子,無可奉告,勸愚耕不必太心急。

愚耕聽來張小姐又是在敷衍他,真讓他感到摸後腦不著,疑神疑鬼,但他一定會跟張小姐繼續保持聯絡,看來他至少要在這工地上幹一段比較長的時間,不然不利於跟張小姐保持聯絡,愚耕在這工地上幹活實在情非得已,聽天由命,得過且過。

愚耕將要在這工地上徹底擺脫危機,讓他到海南島以來所有的經歷得到一次總結沉澱與反思,這恐怕又是一種天意。

補充糾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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