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肉是人們日常生活文化發達的中國,魚肉的重要性更為突出,在古典小說《三國演義》裡,便有魚的“戲份”。
《三國演義》裡的魚,多用作形容詞,比如曹操出山,劉備也說:“吾得孔明,猶魚之得水也。”這是將自己比作魚,將諸葛亮比作水了。
當然了,《三國演義》裡的魚也不全是陪襯,在赤壁之戰中,魚甚至還發揮了相當重要的作用。但赤壁之戰中的魚並沒有以生物的形式出現,而是被熬製成了“魚油”。周瑜在三江口縱火,黃蓋準備火船二十隻,用來助燃的便是魚油,最終火燒赤壁,曹操敗走華容。
此外,在第八十六回,曹丕率領三十萬大軍伐吳,來自東吳的名將徐盛再一次使用了火攻,這次他依然用到了魚油,最終擊退了曹丕的進攻。東吳所在的江南,臨江靠海,魚類產量大,而東吳可謂將魚的價值利用到了極致。
除了熬油,《三國演義》裡的魚還有觀賞之用。比如,劉禪剛剛即位,曹丕乘機聯絡五路大軍攻蜀,那時的諸葛亮便是把自己一個人宅在家裡,靠著觀魚來疏解。劉禪親自上門拜訪,看到了在觀魚的諸葛亮,便很納悶:曹魏馬上打過來了,相父竟還有心情觀魚?
後來我們都知道,原來諸葛亮宅在家裡觀魚是不願洩密,實際上他早就在運籌帷幄了,最後安坐家中,便以不同方法震懾了各路兵馬,最終兵不血刃地將來勢洶洶的五路大軍威脅消解於無形中了。
既然提到了魚,就不能不說吃的事兒。在《三國演義》當中,戲份最足的魚是鱸魚。在第六十八回中,曹操在鄴城稱魏王之後,天下已經謠傳他將篡位稱帝了,這時候,一向在西川隱居的左慈突然出山,來到了鄴城。
由於左慈有法術,露了幾手後眾官大驚,於是便邀請左慈一起參與飯局,沒多久,廚子端了一道魚膾出來。所謂魚膾,就是生魚片,古人稱之為膾或鱠,是以新鮮的魚肉生切薄片而成,然後蘸著調味料吃的。
見到這道魚膾,左慈卻嫌棄地說:“膾必松江鱸魚者方美。”曹操說:“千里之隔,安能取之?”左慈說:“此亦何難取!”便讓人拿釣竿來,在堂下的魚池中釣出了數十尾大鱸魚,放在殿上。左慈還交代:“烹松江鱸魚,須紫芽姜方可。”最後又變了一盆紫芽姜出來,裡頭還藏著一本《孟德新書》。後面的情節大夥兒也都知道,其實左慈是對曹操的行為不滿,所以來戲耍了曹操一番。
但不管怎麼樣,根據這段描寫,卻能看出松江鱸魚味道鮮美,自古以來便是天下聞名。而且古代的吃貨們對如何吃魚是頗有研究的,魚膾也是古時最為流行的吃魚方式之一。在《三國演義》的第七十八回裡還提到神醫華佗曾為廣陵太守陳登治過病。陳登的症狀是心中煩懣,面赤,不能飲食。華佗給陳登服了藥水,陳登吐出了三升蟲子,而且全是赤頭且首尾動搖的寄生蟲。至於病因,華佗的解釋是吃多了魚腥的緣故。
當然了,這並不是魚的錯,而正是和魚肉食用方式有關。《後漢書·方術列傳》對於陳登吐出來的寄生蟲如此描述:“頭赤而動,半身猶是生魚膾。”看來,陳登吃魚,吃的便是生魚片,在當時衛生條件有限的情況下,生魚肉自然容易滋生病菌、影響身體健康。
其實類似情節在《水滸傳》中也有體現,比如宋江與戴宗、李逵、張順初會時在琵琶樓上宴飲,張順拿了幾尾鯉魚讓酒樓加工,其中一個加工方式便是“叫酒保切鱠”,宋江吃多了鮮魚,後面便拉了二十多次肚子。
在《三國演義》最後一回的大結局當中還出現了武昌魚的身影。話說東吳末代皇帝孫皓打算從建業遷都武昌(今湖北鄂州),左丞相陸凱上書勸阻時便引用了“寧飲建業水,不食武昌魚”的童謠。這倒不是當時的人有什麼偏見,而是作為地方政權的東吳,其根基在以建業為中心的長江下游。如果遷都武昌,需要用大量人力和物資逆流而上去供應東吳朝廷,這樣不值得,人們自然不願輕易遷都,於是這首童謠也就流傳開來。
至於童謠裡提到的“武昌魚”,學者認為只是泛指當時武昌一帶的漁產。因為現代意義的武昌魚學名為團頭魴,是1955年才由魚類生態學家易伯魯教授確定並命名的。但《三國演義》中的這首童謠卻也說明:在古代,長江中游的鮮美魚鮮便已經聞名遐邇了。
直到今天,魚肉依舊是人們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佳餚。魚給人們提供了營養、豐富了人們的餐桌,而人們所賦予魚的豐厚文化內涵,也表達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祝願和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