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父親

首先，我要宣告：我說我的父親奇怪，並不是我憎惡他，只是說我的父親與他人不太一樣，所以，我並沒有違反“孝道”的舉動。

好了，宣告完畢，要言歸正傳了。對於我父親的“奇怪”之處，我將列舉以下兩個例子來說明：

一、這是在某一天的下午，那時我正在閱讀，並且讀得津津有味，而且饒有興趣，簡直是無法自拔——我讀的那本書是魯迅的作品集。

可是父親似乎有點不盡人意，不知從哪裡竄出來，到了我的眼前，對我問道：

“兒子，你的工作做完了麼？”

我就是覺得奇怪，我想：父親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呢？他到底有什麼計謀呢？……雖然我是對此一頭霧水，那我還是如實回答了，我對他說：

“做完了。現在在閱讀。”

“讀什麼呢？”父親將頭伸了過來，想瞧一瞧，父親那時簡直就像一隻家鵝，和家鵝的脖子一樣，一樣是那麼的長。

“呵，”我忍俊不禁——不是我故意要笑，實在是我忍不住了。但馬上又嚴肅了起來，我說：“這是魯迅的作品集。”

“哦。”父親似乎是有一些感嘆，“魯迅這人我聽說過，好似是五四什麼運動的奠基人，我小時候學過。”

我沒有再接話了，——我無法再插嘴了。只好繼續看書。

父親也不說話。

我在看書，父親在看我，我有點慌張，父親似乎也有點慌張。

“那你有空麼？”父親怯怯地說道。

我恍然大悟，——原來父親是想問這個，他如此的拐彎抹角，是為了讓我做一些事，我是極不願意做一些繁瑣的事的。我問道：

“要我幹什麼？”

“我看你的事情都做完了，那你仍在看書，實在是萬分努力……”

“快說。”我打斷了父親的話，想直切話題。

“我想帶你去爬山。”

“什麼？爬山！”要知道，我是極不願意運動的，——除了打乒乓球之類一些我喜歡的運動。

父親見我不太願意，就對我說：

“沒事，你可以再考慮一下。”

“我可以考慮？”

“可以，我絕不會責怪你。”

“你不會責怪我？”我對父親的話有點懷疑，——他曾在我小時候以這種方式騙過我，讓我錯失了逛廟會的機會。

“確定，要是我責怪了你，我就……”

未等父親的話說完，我就給出了答覆：

“不去！”

霎時間，周圍的空氣變得寒冷了，——也許是冬天的緣故。

我拿著那本魯迅的作品集，和父親對視著，很沉默。

“確定？”

“肯定！”

父親見我如此答覆，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便破口罵道：

“放肆！兒子不聽老子的話，這天地還有什麼好？……”

我靜靜聽著父親的罵聲，不敢反駁，怕我的反駁會激起父親更大的怒火。

我想：父親怎麼會如此的不講信用？明明說了不會責怪我，此時卻翻臉了，這難道是我的錯嗎？不，這肯定不是，我並沒有做出過激的行為，只是給出了答覆罷了，儘管答覆讓父親不太滿意，但我也沒有什麼過錯。所以，按理來說，我實在是沒有做出什麼違背天理的事。——那麼，是父親嗎？也許是的，但也許不是，我不敢對父親有任何不好的評價，我是學過“孝道”的，我從來沒有在心裡真正的罵過父親，之前沒有，此時也沒有。那麼，我父親必定是有點奇怪。

（這裡請注意一下，我說的奇怪，並不是罵我父親，我是說我父親與他人不太一樣，開頭提到過了，是怕有人誤解，現在再提一次，是再次提醒一下他人）

“我怎麼有你這麼一個兒子？真是……”

我想完了，但父親還沒罵完。

我只得苦苦捱罵，不敢流一滴淚，也不敢說一句話，就在那裡聽父親的“罵”。

父親越罵越兇，我也越來越覺得父親奇怪了……

在這一件事之後，我就已經開始覺得父親奇怪了，——是那種與眾不同的奇怪。

除此之外，我還有第二件事，下面便要說到了。

二、那是某一天的晚上，那時已經一點點心，打算讓我們一家人吃“夜宵”，——我們家是挺窮的，在此之前，還沒有吃過夜宵，也不知道夜宵是什麼，我覺得，應該就是在晚飯後吃的就是夜宵了，不知這是不是對的。

那時，我弟弟還小，要寫作業，這就是讓我頭疼的一點，——弟弟是一個調皮的孩子，很愛耍無賴，作業不會寫，就在那到處鬧，鬧得我頭都要起火了。不出意外，他又鬧了起來。

母親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要安慰我的弟弟了。

果然，沒有出意外，事情正如我所想的一樣。

弟弟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在鬧；母親是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安慰；父親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在書房裡工作；我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幫助母親。一切都似乎沒有出任何意外。

這一次卻與以往有些不同，——父親被老闆罵了，心情不太好，所以我們一家人那一天都不敢和父親搭話，怕捱罵。

很快，點心吃完了，我就收拾好了吃點心用的餐具，然後走到廚房，將那些餐具放在洗手盆上，然後把餐具洗乾淨，擺放好，就又回來了，又“支援”我的母親了。

弟弟很不爭氣，哭得更大聲，我和母親都無可奈何了。

這時，父親從書房出來了，看見弟弟的哭鬧聲，很是生氣了，就將弟弟揍了一頓。我和母親在旁邊看得大氣不敢出。

父親將弟弟揍了一頓之後，就要回書房了，但是還沒到書房，他就對我罵道：

“你是闊人嗎？連廚房燈也不關！”

我委屈極了，竟哭了出來，——那廚房的燈不是我關的，我去洗完餐具之後，原本也想關掉那燈，但又怕被責怪，就保持原樣，誰知竟無緣無故被罵了一頓？

“哭什麼哭？！”

“不是我！”

“那好，不是你是吧？下次被我抓住了把柄，你就完了！”

我不敢出聲，怕被罵得更慘。

瞧，你就說吧，——我的父親是不是一個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