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在古代,想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可不容易,連以善於旅行著稱的詩仙李白也不免感慨“行路難”,那麼千百年來,古人的旅行究竟是什麼情形?
行路難,何以為縛
從觀念上來說,古人認為,無論遠近的出行都是一件不尋常的事情。遠古時候,當我們的祖先們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去處,會設想遭逢許多山林川澤的惡毒生物,以及種種鬼怪妖魔,於是在決定要出發前,需要學習各種知識影響,自古以來“重農抑商”“安土重遷”的觀念,以及“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的諄諄教誨,也時刻警醒著古人們不要輕易出行。
若從客觀來看,限制著古人出行的因素還有很多。
交通不便。秦以前,只存在以各諸侯國國都以及著名經濟都會為中心的區域性交通網,不同地區的人們交流來往相當困難。以“難於上青天”的蜀道為例,若不是秦國耗費極大人力物力修建了架空的棧道連通中原和蜀地,恐怕秦一統全國的版圖上定會缺失蜀地一塊。隨著秦漢以後大一統的到來和“車同軌”的實行,全國性的交通網路逐步建立,古人長距離的出行成為可能,但所使用的交通工具,如陸路常用的驢、馬、牛車、馬車,水路乘行的船舶,受自然環境和道路條件影響甚大,不僅使用成本高、行駛範圍小,且舒適感欠缺,極易舟車勞頓。
飲食;《論語》也記載孔子帶著弟子出遊,在陳國“絕糧”,隨從有因此而生病的。至於住宿,官方提供的旅店稱為驛傳或驛站,戰國時期便出現,秦統一後進一步完善,但僅供公務人員歇息,設施條件也比較簡陋;隨後,民間商業性質的客舍、旅店逐步發展,為路上的旅人提供了一定程度的歇息和庇護,卻因分佈不均衡,導致長途旅行者難免遇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情況,自尋辦法過夜為常事,遇上雨雪或自然災害,其悽慘意味不言而喻,如詩人賈島《冬夜》所寫:“羈旅復經冬,瓢空盎亦空。淚流寒枕上,跡絕舊山中。”
通行管理嚴。古代國家為了限制人口流動,保持稅收和治安的穩定,對外出旅行者有嚴格的管理措施,旅行者透過各個關卡時需要出具有關憑證方能放行。如戰國時期的通行證稱為“節”,源於有節的竹子剖分為二,各取一半作為信物之意。這類憑證形式不斷演變,到了明代,便成為人所熟知的“路引”,《大明律》規定:“若軍民出百里之外不給引者,軍以逃軍論,民以私渡關津論。”可見通關憑證不可或缺。
以上列舉出行的困難,並非說明古人不旅遊。既然遠行難以實現,近郊遊就是古人最喜歡的休閒方式。
先秦時期無論百姓和貴族都很熱衷近郊遊。《詩經·鄭風》中有“出其東門,有女如雲”之句,證明到城外遊玩的青年女子很多。到了魏晉,近郊遊漸漸增添了一分精神層面的“玄遊”之意,“返乎自然”成為一種高階的追求,便誕生了“竹林七賢”這樣的郊遊名士。王羲之的《蘭亭序》更是在晉朝貴族齊集郊遊時,曲水流觴、詩酒唱酬之際揮筆而就。
這些都為古人近郊遊奠定了十分美好的基調,也推動著春天踏青、端午賽龍舟、重陽登高等節慶時節的郊遊活動歷經千年流傳下來,豐富著日常百姓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