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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瞻哀辭

石与人俱贬,人亡石尚存。

却怜坚重质,不减浪花痕。

满酌中山酒,重添丈八盆。

公兮不归北,万里一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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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及註釋 補充糾錯
譯文
你自定州貶官到嶺南,雪浪石因此與世不聞;而今你竟謝世而去,石卻在故地留存。
可愛可敬的墨石,質地是如此的堅硬凝重,不減當年潔白的浪花狀脈痕。
我要像你當年酌酒賞石那樣,把中山酒向杯中滿斟;還要像你當年用大盆盛石那樣,重新修治雪浪齋並添置丈八盆。
你終於不願歸北與親人團聚,客死江南也是出於避禍之心;我今只能在萬里外的定州城,寫此哀辭為亡友灑淚招魂。

註釋
蘇子瞻:即蘇軾(1037—1101年),北宋文學家、書法家、畫家。
石:指蘇軾所收藏的一塊墨石。
人亡:指蘇軾亡故。
堅重質:指石質堅硬凝重。
浪花痕:指墨石上的白色紋脈,如雪浪花留下的痕跡。
中山酒:中山所產的酒。中山:定州的別稱,在今河北省定縣。
丈八盆:蘇軾盛石的盆。
不歸北:未能北歸,蘇軾當時在常州(今江蘇省常州市),並卒於此地。

參考資料:

1、衣殿臣編著.歷代友情詩 下:大眾文藝出版社,2009.03:第434-436頁

2、陶文鵬主編.宋詩精華: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1996.01:第24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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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背景 補充糾錯
建中靖國元年(1101年)七月二十八日,蘇軾自儋州(今海南儋縣)貶所北歸途中卒於常州。詩人九月得知蘇軾病逝的噩耗,於是寫下了這首睹物思人的哀辭。

參考資料:
1、繆鉞,霍松林,周振甫,吳調公,曾棗莊,葛曉音,陳伯海,趙昌平,莫礪鋒,劉永翔等撰寫.宋詩鑑賞辭典 新1版:上海辭書出版社,2015.07:第326-3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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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補充糾錯
首聯“石與人俱貶,人亡石尚存”從人石俱貶寫到石存人亡,一開頭就具有強烈的感傷色彩。詩人從“石”入手,自然渾成。石存人亡的襯托,突現了蘇軾的不幸。當年,蘇軾被貶南方,這塊心愛的玩石,隨其同往,可謂同病相憐;而如今人去石存,大有人不如石之慨。而讚美“石”質的“堅”與“重”,則暗含詩人對蘇軾為人立世之本的欽佩。蘇軾一生,在政治上從不因一己之利而朝三暮四,始終堅持獨立的品行。石隨人貶,一個“俱”字,道盡了當時的世態炎涼。更傷感的是,蘇軾所欣賞的雪浪石雖“不聞”而“尚存”,雪浪齋還可重新“葺治”,而石和齋的主人蘇軾卻再也見不到了,充滿了物是人非之感。

  中間兩聯承“石尚存”生髮。“堅重質”既是寫雪浪石,又是蘇軾的象徵。蘇軾一生愛石,在於石具有“震霆凜霜我不遷”的“節概”,也就是詩人所說的“堅重質”,而蘇軾一生在險惡的政治風浪中正具有這種堅重不遷的高貴品質。頸聯隱括蘇軾《雪浪石》詩和《雪浪齋銘》入詩,寫珍惜和復原友人遺物。“滿酌中山酒”,是說詩人也要像當年蘇軾那樣“老翁兒戲作飛雨,把酒坐看珠跳盆”。“重添丈八盆”,是說要重做“玉井芙蓉丈八盆”以盛裝雪浪石。珍重友人遺物正表現了思念友人的深厚之情。

  尾聯承“人亡”。“不歸北”,語意雙關,既指蘇軾卒於常州,又指蘇軾鑑於政治原因,決意“不歸北”。蘇軾本來“已決計從弟之言,同居潁昌”,但行至真州,“頗聞北方事,有決不可往潁昌近地居者,今已決計居常州。”所謂“北方事”是指宋徽宗上臺僅一年多,就由調停新舊兩黨轉為再次打擊元祐黨人。蘇軾為“省力避害”,決意留在離京城較遠的南方。不料突然卒於常州,失去了同弟弟和老友重見的機會,詩人也只能在遙遠的定州為友人招魂而已。

  這首詩在寫法上別開生面,它睹石思舊,借物寫人,以“貶”字領起全篇,以“亡”字,貫穿始終,層層遞進,環環入扣,詩中無一“哀”字,而哀情則從隙縫中透露出來。

參考資料:

1、衣殿臣編著.歷代友情詩 下:大眾文藝出版社,2009.03:第434-436頁

2、繆鉞,霍松林,周振甫,吳調公,曾棗莊,葛曉音,陳伯海,趙昌平,莫礪鋒,劉永翔等撰寫.宋詩鑑賞辭典 新1版:上海辭書出版社,2015.07:第326-3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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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文作者
張舜民
張舜民
張舜民 生卒年不詳,北宋文學家、畫家。字芸叟,自號浮休居士,又號矴齋。邠州(今陝西彬縣)人。詩人陳師道之姊夫。英宗治平二年(1065)進士,為襄樂令。元豐中,環慶帥高遵裕闢掌機密文字。元祐初做過監察御史。為人剛直敢言。徽宗時升任右諫議大夫,任職七天,言事達60章,不久以龍圖閣待制知定州。後又改知同州。曾因元祐黨爭事,牽連治罪,被貶為楚州團練副使,商州安置。後又出任過集賢殿修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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