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春季,周王朝曆法的正月初七日,晉國的魏舒與諸侯的大夫在狄泉會合,準備增築成周城牆。魏舒主持這件事,衛國的彪傒說:“準備為天子築城,而超越自己的地位來命令諸侯,這是不合於道義的。重大的事情違背道義,必然有大災禍,晉國要不失去諸侯,魏子恐怕不能免於災禍吧!”這一趟,魏舒把事情交給韓簡子和原壽過,自己跑到大陸澤去打獵,放火燒荒,回來,死在寧地,範獻子撤除了安裝魏舒屍體的柏木外棺,這是由於魏舒還沒有覆命就去打獵的緣故。
孟懿子參加增築成周城牆的工程,十六日,開始夯土,宋國的仲幾不接受工程任務,說:“滕國、薛國、郳國,是為我們服役的。”薛國的宰臣說:“宋國無道,讓我們小國和周朝斷絕關係,帶領我國事奉楚國,所以我國常常服從宋國。晉文公主持了踐土結盟,說:‘凡是我國的同盟,各自恢復原來的職位。’或者服從踐土的盟約,或者服從宋國,都唯命是聽。”仲幾說:“踐土的盟約本來就是讓你們為宋國服役的。”薛國的宰臣說:“薛國的始祖奚仲住在薛地,做了夏朝的車正,奚仲遷居到邳地,仲虺住在薛地,做了湯的左相。如果恢復原來的職位,將會接受天子的官位,為什麼要為諸侯服役?”仲幾說:“三代的情事各不相同,薛國哪裡能按舊章程辦事?為宋國服役,也是你們的職責。”士彌牟說:“晉國的執政者是新人,您姑且接受工程任務,我去檢視一下舊檔案。”仲幾說:“即使您忘了,山川的鬼神難道會忘記嗎?”士彌牟發怒,對韓簡子說:“薛國用人作證明,宋國用鬼神作證明,宋國的罪過大了,而且他自己無話可說,而用鬼神來向我們施加壓力,這是欺騙我們。‘給予寵信反而招來侮辱’,這就是說的這種情況了,一定要懲罰仲幾。”於是就抓了仲幾回國。三月,把他送到京師。
增築城牆的工程三十天完工,就讓諸侯的戍卒回國了。齊國的高張遲到,沒有趕上諸侯,晉國的女叔寬說:“周朝萇弘、齊國的高張都將要不免於禍患。萇弘違背上天,高子違揹人意,上天要毀壞誰,誰也不能保護他。大眾所要做的事,誰也不能違背。”
夏季,叔孫成子到乾侯迎接昭公的靈柩。季孫說:“子家子屢次與我談話,未嘗不合我的心意。我想讓他參與政事,您一定要留下他,並且聽取他的意見。”子家子不肯會見叔孫,改變了原定的哭喪時間,叔孫請求進見子家子,子家子辭謝說:“羈沒有見到您,就跟著國君出國了。國君沒有命令就死了,羈不敢見到您。”叔孫派人告訴他說:“公衍、公為實在讓臣不能事奉國君,如果公子宋主持國家,那是臣下們的願望,凡是跟隨國君出國的誰可以回國,都將由您的命令決定。子家氏沒有繼承人,季孫願意讓您參與政事,這都是季孫的願望,派不敢前來奉告。”子家子說:“如果立國君,那麼有卿士、大夫和守龜在那裡,羈不敢參與。如果跟隨國君的人,那麼表面上跟著出國的,可以回去;和季氏結了仇而出國的,可以走開。至於羈,那麼是國君知道我出國卻不知道我回去的,羈準備逃走。”昭公靈柩到達壞隤,公子宋先進入國內,跟隨昭公的人都從壞隤回來了。
六月二十一日,昭公的靈柩從乾侯到達。二十六日,定公即位。季孫派遣勞役到闞公那裡,準備在那裡挖溝,榮駕鵝說:“國君活著不能事奉,死了又把他的墳墓和祖塋隔離,用這個來表明自己的過失嗎?即使您狠心這樣幹,後來必然有人以此為羞恥。”於是就停止了。季孫問榮駕鵝說:“我要為國君制定諡號,讓子子孫孫都知道。”榮駕鵝說:“活著不能事奉,死了又給予惡諡,用這個來自我表白嗎?哪裡用得著這個?”於是就停止了。
秋季,七月二十二日,在墓道南面安葬昭公。孔子做司寇的時候,在昭公墳墓外挖溝擴大墓地,使它和先公的墳墓同在一個範圍內。
由於昭公出國的緣故,季平子向煬公祈禱。九月,建立煬公廟。
周朝的鞏簡公丟棄他的子弟,而喜歡任用疏遠的異族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