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南面的運河,從杭州北郭務到謝村北面,有十二里洋,有塘棲,德清之水流入其中。
越過北陸橋進入崇德地界,經過鬆老到達高新橋,海鹽支河通到運河。
繞過崇德城南,轉而向東北,到達小高陽橋束面,經過石門塘,轉而向東,是王灣。
到了卑林,水深的地方達到一丈。
經過永新,進入秀水地界,越過陡門鎮,向北為分鄉鋪,稍稍向東為繡塔。
向北經由嘉興城西轉而再向北流,出了杉青三處閘門,到達王江涇鎮,松江運輸的船從束來會合於此。
向北是平望驛,向東到達鶯脰湖,湖州運輸船從西出於新興橋會合於此。
向北到松陵驛,經由昊江到三里橋,向北有震澤,向南有黃天蕩,水勢浩大,夾浦橋多次修建。
向北經過蘇州城東鯰魚口,河水經由盤塘流入其中。
向北到達楓橋,從射瀆經過遊墅關,經過白鶴鋪,是長洲、無錫兩邑的地界。
錫山驛水深僅可浮瓦礫。
經過黃埠,到達洛社橋,江陰九里河的水與此相通。
西北為常州,漕河從前穿城而過,從柬水門進,經由西水門出去。
嘉靖末年,為防禦倭寇入侵,改從南城護城河經過。
江陰,順著塘河水經由城柬透過丁堰,沙子湖在它的西南,宜興鍾溪的水流入其中。
又向西,直瀆水流入其中,又向西是奔牛、呂城二閘門,常州、鎮江地界於其中,都有月河來輔助控制和排洩,後來一併廢棄。
它的南面是金壇河,溧陽、高淳的水出於此。
丹陽南二十里是陵口,向北二十五里是黃泥壩,從前都建置有閘門。
練湖水高於漕河數丈,一處經由三思橋,一處經由仁智橋,都流入運河。
向北經過丹徒鎮,有獵婆灘多細軟的浮沙。
丹徒以上的漕運河道,根據江水的漲落而或盈或涸。
經過鎮江,出京口閘,閘外沙堤綿延二十丈,可以藏舟避風,從這裡泛舟於長江,與瓜步相對。
從北郭到京口首尾八百餘里,全都是平穩水流。
經過嘉興和蘇州,眾多水流所聚集,到常州以西,地勢逐漸高仰,水淺容易排洩,漲滿和乾涸不固定,時而疏通時而堵塞,常常同時取道孟瀆、德勝兩河,向東泛舟於大江,以到達揚州、泰州。
洪武二十六年,曾經命令崇山侯李新開通溧水胭脂河,用來通暢浙江漕運,避免丹陽運送物資和大江風浪的危險。
而三昊的谷糧,必定經由常州、鎮江。
三十一年,疏浚奔牛、呂城二壩河道。
丞樂年間,修築練湖堤岸。
就命令通政張躂調集民工十萬,疏通常州孟瀆河,又疏通蘭陵溝,往北到達孟瀆河閘,六幹餘丈,往南到達奔牛鎮,一千二百餘文。
隨後又疏通鎮江京口、新港及甘露三港,使到達長江。
漕運之船從奔牛逆行於京口,河水乾枯就改道從垂遺往右直奔瓜洲,到達白塔,以此為常規。
童德六年,依從武進百姓的請求,疏通德勝新河四十里。
八年,工程竣工。
漕運之船從德勝北進入長江,直達泰興的北新河。
從泰州壩到達揚子灣進入漕河,比照經由白塔來更加方便。
於是,漕河及孟瀆、德勝三河一起暢通,都可以通航運輸了。
正統元年,朝廷大臣上奏說:“從新港到奔牛,漕河一百五十里,從前有水車捲起長江潮水灌注其中,通行船隻灌溉田地。
請求支付官府之錢購置水車。”詔令允許。
然而,三河的入江口處,都是由低而高,其水也是輪換漲滿和退落。
八年,武進百姓請求疏通德勝及北新河。
浙江都司蕭華則請求疏通孟瀆。
巡撫周忱決定疏浚兩河,而停止北新的築壩。
白塔河的大橋閘按時開關,而常州、鎮江漕河也疏通了。
景泰年間,漕河又被淤塞,於是,導引漕運船隻全部經由孟演。
三年,御史練綱說:“漕運船隻從夏港和孟濱到長江,逆水行駛三百里,才到達瓜洲。
德勝正對北新,而白塔又與孟瀆斜對,從這裡兩岸橫渡很近,應當大力疏通淤塞。”皇帝命令尚書石璞處置。
適逢有人請求開通鎮江七里港,導引金山往上流到達丹陽,用來避免孟瀆險阻。
鎮江知府林雞認為迂迴水道多石頭,毀壞百姓田地墳墓多,應當疏通京口閘、甘露壩,河道里程不遠,人力物力減省。
於是依從林雞的主張。
浙江參政胡清又想放棄新港、奔牛等壩,修建石閘來蓄積泉水。
也依從他的請求。
而疏通德勝河與開通港口的主張一起停止。
然而,石閘雖然建立,蓄水卻不能多得,漕運船隻仍然進入孟瀆。
天順元年,尚寶少卿凌信說,糧船經過鎮江裡河最焉便利。
皇帝認為對,命令糧儲河道都御史李秉開通七里港口,導引長江水注入其中,並且疏通奔午、新港的淤塞。
巡撫崔恭又請求增建五處閘門。
到成化四年,建閘工程才完成。
於是,漕運船隻全部經由裡河,其它進入二河的船,返空的船和其它船而已。
制定制度,孟瀆河口與瓜、儀各港都是三年進行一次疏浚。
孟瀆河寬廣不很淤塞,裡河不久就乾枯了,則又改道從孟瀆。
弘治十七年,工部大臣又陳述夏港、孟瀆速道航行大江的害處,請求趕快疏通京口淤塞,然後導引練湖水灌注其中。
詔令迅速施行。
正德二年,又開通白塔河和江口、大橋、潘家、通江四閘。
十四年,依從督漕都御史臧鳳的計策,疏通常州上下里河,漕運船隻暢通無阻五十餘年。
萬曆元年,漕河又漸漸乾涸,再一次疏通它。
歲貢生許汝愚上奏說:“建國之初設立四座閘門:叫做京口、丹徒的,防止三江水的乾枯;叫做呂城、奔牛的,防止五湖水的排洩。
從丹陽到鎮江蓄積成為湖的有三處:叫做練湖、焦子、杜墅。
時間一久,居住的百姓侵佔為田耕種,焦、杜二湖全部乾涸,勉強儲存練湖,還是有被侵佔的。
因而四座閘門全都是空設了。
請求疏通三湖原來的地方來通行漕運。”總河傅希摯說:“練湖已經疏通,然而,焦子、杜墅水源很少,沒有益處。”他的主張於是停止。
不久,練湖又淤淺。
萬曆五年,御史郭思極、陳世寶先後請求恢復練湖,疏通孟瀆。
然而,給事中湯聘尹則請求在京口旁邊另外修建一座閘門,導引長江水向內注入,潮水上漲就開啟,退落就關閉。
御史尹良任又說:“孟瀆透過長江流入黃家港,水面雖然廣闊,長江水流很平穩,從這裡到達泰興而又到達灣頭、高郵只有二百餘里,可以避免瓜、儀不可揣測的災難。
至於京口往北透過金山而下,水上遇風有被淹沒的災難,應當挖深甘露港兩岸的洲田十餘里,以便利於返回般只停泊。”御史林應訓又說:“從萬綠橋到孟瀆,兩岸山勢峻峭,雨水大了容易垮塌,並且畏江潮水湧起泥沙,淤塞難免。
應當在萬綠橋、黃連樹各建閘門用來幫助積蓄與排放。”又說:“練湖自從西晉陳敏阻遏馬林溪水,導引長山八十四溪的水來灌溉雲陽,堤命名為練塘,又叫做練河,總共四十里左右。
環繞湖邊建立涵洞十三處。
宋紹興年問,中間設定橫堤,分為上下湖,建立上、中、下三處閘門。
八十四溪的水開始經過辰溪衝入上湖,再經由三處閘門轉流入下湖。
洪武年問,因為運道有阻滯,靠著下湖東堤建立三處閘門,憑藉湖水來拯濟運道,後來就逐漸被堵塞。
現在,應當完全除去侵佔,再疏浚為湖。
上湖四邊夾著小山,下湖東北邊臨近河道,原堤完整牢固,祇應當修補中間缺口,並且在西南增築堤,與東北堤岸相對應。
至於三處閘門,只有靠近湖的上閘門還是像原先那樣,應當增建中、下二閘門,再建立鹼水閘二座,界於巾、下二閘門之間。
共除去土地五千多畝,堵塞沿著堤岸私自設立的涵洞,只儲存其原來的十三處,用來排放湖水。
冬春就關閉,不能私自開啟。
因為練湖沒有了水源,只有依賴於蓄積,增築堤岸開啟閘門,湖水常常有餘,然後可以用來補濟運道。
臣親自查驗上湖地勢高仰,這是八十四溪之水流入上湖的來由,害怕它容易洩漏;下湖地勢平坦寬廣,僅僅高於漕河幾尺,又常常害怕它不充滿。
真正使湖水充足堤岸堅固,就應該隨時灌注它,河流就有全力供運輸行船了。”都下交主管部門斟酌商議。
萬曆十三年,鎮江知府昊搦謙又說:“練湖中堤應當命令有關部門在春初就進行修治,以防止被沖垮,並且禁止有勢力的豪強侵佔。”依從他的主張。
十七年,疏通武進橫林漕河。
塞禎元年,疏通京口漕河。
五年,太常少卿姜志禮建言《漕河議》,說:“神廟初年,臣的先人姜寶撰寫《漕河議》,當權者採納施行,沒有開闢河道而能拯濟運河二十多年。
後來又租佃湖地妨礙運河,每年都要受疏浚運道的拖累。
年老有識的人說,‘京口閘底與虎丘塔頂齊平’,從這可以知道挖河毫無益處,積聚湖水最為重要。
現在,應當革除租佃,修建閘門,並且加高上下湖周圍的小土堤,蓄積水使湖加深。
況且,漕河閘座不僅僅是京日、呂城、新閘、奔牛數處而已,陵口、尹公橋、黃泥壩、新豐、大犢山處處有閘座,全都已廢棄,全都應當修建。
而運道支流如武進洞子河、連江橋河、扁擔河,丹陽簡橋河、陳家橋河、七里橋河、丁議河、越瀆河,滕村溪的大壩頭,丹陽甘露港南的小閘口,都應該趕快修整。
到了奔牛、呂城的北邊,各建立減水閘。
每年十月,用土填塞堅實,商船民船全部令其迴繞堤壩。
這都是所應當遵循的舊規。
近來,有人想開通九曲河,使運輪船隻直接從泡港閘出於長江,直達揚子橋,以避免瓜洲開閘滯留的情況,試行以後施行是可以的。
返空糧船及官船,應當從長江通行,並且,在河莊建立閘門進行開關。
多處工程一起施行,漕運之事就很容易了。”其主張最終沒有施行。
壟漕,是指湖廣漕運船隻從漢水、沔水往下到潯陽,江西漕運船隻出章江、鄱陽,然後在湖口會合,和南直隸寧、太、池、安、江寧、廣德的船隻,一起在大江航行,進入儀真通江閘,然後逆行於淮、揚進入閘河。
瓜洲、儀真之間,是運道的最關鍵之處。
洪武年間,運送軍糧供應遼東兵士,從儀真往上到淮安,經由鹽城泛舟在海上航行;運送軍糧供應梁州、晉州的,也從儀真到淮安,迴繞堤壩進入淮河。
長江口建立堤壩修建閘門,總共十三處。
疏浚揚子橋河到黃泥灣九千多丈。
永樂年間,疏浚儀真清江壩、下水港及夾港河,修築沿江堤岸。
洪熙元年,疏浚儀真壩河,以後,規定製度,儀真壩往下到黃泥灘、直河口二港及瓜洲二港、常州的孟瀆河全都每三年進行一次疏浚。
宣德年問,依從侍郎趙新、御史陳祚的請求,疏浚黃泥灘、清江閘。
成化年間,在儀真修建閘門連線長江河港的有三處,汀都蓄留潮水連線長江的閘門有二處。
不久,連線長江河港的三處被堵塞。
弘治初年,又開通它,不久,又在總港口修建閘門蓄積河水。
儀真、江都二縣之間,有官塘五處,修築閘門蓄水,用來灌溉百姓田地,有財有勢的人強佔去把它作為家業,真、揚之間運道阻塞。
嘉靖二午,御史秦鈸請求恢復五處官塘。
依從他的請求。
萬曆五年,御史陳世寶說:“儀真江口,距離閘門太遠,請在上下十數丈左右增建二座閘門,根據湖水增減而開關,以便攔截出長江的船隻,全都使其進入閘門,或許能避免滯留。”奏疏上呈,議定施行。
自塔河,在泰州。
往上通到邵伯,往下連線大江,斜對常州孟演河與泰興北新河,都是浙江漕河的支河道。
從陳管開始開通。
宣德年問,依從趙新、陳祚的請求,命令陳瑝役使民工四萬五千餘人疏通它,建立新閘、潘家莊、大橋、江口四座閘門。
正統四年,河水衝破堤防,閘門被堵塞,都督武興因此關閉不用,仍然從瓜洲迴繞堤壩。
瓜洲的堤壩,洪武年間所修築,總共十五處,排列於東西二港之間。
永樂年間,廢棄束壩成廠房,用來儲存木材,只儲存西港七壩。
漕運船隻失去了停船靠岸的地方,多次遭受大風的危險。
英宗初年,才又疏通東港。
不久,巡撫周忱在白塔河的大橋閘修築堤壩,按照一定的時間開關,漕運船隻逐漸分開航行。
自從鎮江襄河開通,漕運船隻出甘露、新港,直接渡過瓜洲;然而白塔、北新,都因為長珏路途危險遙遠,捨棄而不經由那裡。
衛漕,就是衛河。
源出於河南輝縣,到達臨清與會通河匯合,往北到達天津。
從臨清以北都稱為衛河。
詳情都記載於本《河渠志》。
白漕,就是通濟河。
源出於北方邊境地區,經過密雲縣霧靈山,成為潮河川。
而富河、罾口河、七渡河、桑乾河、三里河都匯合於此,名叫白河。
往南流經通州,匯合通惠及榆、渾各河,也叫潞河。
三百六十里,到達直沽匯合衛河流入大海,依靠它來暢通漕運。
楊村以北,其水勢居高流下,如高屋建瓴,河底多淤沙。
夏秋洪水來臨苦於水淹,冬春河水細小苦於不通暢。
沖毀堤防、改道不定大致與黃河相同。
更兒渡,在武清、通州之間,是格外重要的地方。
從永樂到成化初年,一共八次潰決,便派遣民工修築堤岸。
然而,正統元年的決堤,造成的災害格外嚴重,專門敕令太監沐敬、安逮侯柳溥、尚書李友直根據情況籌劃安排,派遣五個軍營的兵士五萬人及民工一萬人修築演決的堤岸。
又命令武進怕朱冕、尚書昊中役使五萬人,離河璽整二十里處開鑿河道一條,導引白水流入其中。
二處工程一起竣工,人們都很便利,賜予河名叫做通濟,賜予河神叫做通濟河神。
在此之前,永樂二十一年,修築通州到直沽的河岸,有被沖決的,隨時修築作為常規。
等到通濟河完成,決堤而修築好的也有多次。
萬曆三十一年,依從工部的主張,挖通通州到天津白河,深四尺五寸,所挖沙土便在兩岸築堤,用文字寫定著為命令。
大通河,是元郭守敬所開鑿。
從大通橋往東行,到達通州高麗莊,與白河匯合,到達直沽,匯合衛河流入大海,長一百六十多里。
每隔十里建立一座閘門,蓄積水流拯濟運道,其名叫做通惠。
又因為白河、榆河、渾河合流,也叫做潞河。
洪武年問逐漸廢棄。
丞樂四年八月,北京行部說:“宛平昌平西湖、景柬牛欄莊及青龍華家甕山三處閘門,被水沖決堤岸。”命令派遣軍民進行修治。
第二年又說:“從西湖、景束到通流,共計七處閘門,河道淤塞。
從昌平東南的白浮村到西湖、景束流水河口一百里,應當增設十二處閘門。”依從其主張。
不久,閘門全都被堵塞,不再通行船隻。
成化年問,漕運總兵官楊茂說:“每年從張家灣停止用船運糧,再用車轉運到京都,僱金不可估量。
舊通惠河石閘門還存在,深二尺左右,修建閘門蓄積水流,用小船分載轉運很便利。”又有主張在三里河從張家灣畑墩橋以西疏通河流停靠船隻的。
下交朝廷大臣集中商議,派遣尚書楊鼎、侍郎喬毅觀察測量。
上奏說:“原先有閘門二十四座,通水行船。
但是,元朝時水在宮廷圍牆之外,船隻能夠進入城內海子灣。
現在,水從皇城金水河流出,原先的河道不能再通行。
並且,元時人導引白浮泉往西逆流,現在經過皇陵,擔心妨礙地脈。
又一畝泉經過白羊口山溝,兩條水流被沖斷很難導引。
麗城南三里河原先役有河流的源頭,正統年問修築護城河,擔心雨水多了河水氾濫,於是,開通正陽橋東南低下之地,開啟護城河口來排放河水,才有三里河之名。
從護城河口八里,開始連線渾河。
原先,渠道兩岸多有廬墓,水淺河窄,又必須增引另外的水流來貫通。
如西湖草橋源出於玉匠局、馬跑等地,泉水不深水流不遠。
元人曾經引用金口水,其水洶湧淹沒百姓房屋,因此隨即就廢棄。
只有玉泉、龍泉及月兒、柳沙等泉,全都出於西北,順著山腳流行,可以導引流入西湖。
請求開通西湖的水源,關閉分流湖水的清龍閘,導引各泉水從高梁河,分流其二分之一經由金水河流出,其餘則從都城外護城河流轉,在正陽門束面匯合。
城外護城河暫且關閉,使其不要流入三里河合流。
大通橋閘河隨著旱澇而開關,那麼,船隻就能夠靠近糧倉,非常便利。”皇帝依從他的主張。
剛剛派遣兵士役夫九萬人進行修治疏通,適逢有災異發生,詔令停止各處勞役。
主管部門認為漕運之事重大,於是,命令四萬人疏通城外護城河,而西山、玉泉以及到張家灣河道,也已經從中得到好處了。
過了五年,於是詔令平江伯陳銳,副都御史李裕,侍郎翁世資和王詔督促漕運兵士疏通通惠河,依照楊鼎、喬毅前面的主張。
第二年六月,工程竣工,從大通橋到張家灣渾河口六十多里,疏通泉水三處,增建閘門四座,漕運船隻逐漸暢通。
然而,元朝時所導引的昌平三處泉水全被斷絕不流通,僅僅導引一西湖之水,又只分流其中二分之一,河道狹窄容易被盜開而河水乾涸。
不到兩年,像原先那樣不通暢。
正德二年,曾經疏透過一次,並且,修治大通橋到通州閘十二處,攔河壩四十一處。
嘉靖六年,御史昊仲說:“通惠河屢次經過修復,都被有權有勢的人所阻止。
祇是通流等八處閘門遺蹟還在,憑藉遺蹟而修成它,成功很容易,每年可以節省車費二十多萬。
而且歷代漕運都是到達京師,沒有把儲藏的國糧儲備在五十里以外的情況。”皇帝心裡認為這樣對,命令侍郎王軏、何詔及昊仲共同觀察測量。
王軏等說:“大通橋地勢高於白河六丈多,假若挖深到七丈,導引白河到達京城,各處閘門可以全部取消,然而,不容易議定。
計劃祇是疏通修治河閘,但是,通流閘在通州舊城中,經過二處永門,南浦、土橋、廣利三座閘門都在街市,不便於轉運。
只有白河靠近舊小河廢壩西邊,不足一里就到堰水小壩,應當修築它,使其通到普濟閘,可以省去四座閘門兩座城門轉運之力。”然而,尚書桂萼說不方便,請求改修三里河。
皇帝交付他的奏章給大學士楊一清、張璁。
楊一清說:“利用舊閘門使用轉運的辦法,省去運糧軍的辛勞和耗費,應當決斷施行這個辦法。”張璁也說:“這是一勞永逸的辦法,桂萼所說的辦法耗費多成功困難。”皇帝就拒絕了桂萼的主張。
第二年六月,昊仲報告河道修成,接著上疏陳述五件事,說:“大通橋到通州石壩,地勢高出四丈,流沙容易淤積,應當隨時加以疏通修治。
管河主事應當專門委任,不要讓他兼管其它事情。
官吏和管理閘門的人因為停止運輸而被裁減的,應當恢復到原先的人數。
慶豐上閘、平津中閘現在已經不使用,應當改建通州西水關之外。
駁船製造費用以及每年的修治,都應當酌情處理。”皇帝認為前朝多次勘測施行都沒有達到成功,昊仲等經過四個月治理工程就成功,詔令給予獎賞,全部依從他的請求。
昊仲又請求保留督工郎中何棟專門管理這件事,作為長久之計。
依從他的請求。
九年,提升何棟為右通政,仍然管理通惠河河道。
這時,昊仲出任處州知府,進獻所編撰的《通惠河志》。
皇帝命令送到史館,蒐集編入《會典》,並且頒佈工部刊行。
從此以後,漕運船隻直達京城,直到明朝末年。
百姓思念昊仲的功德,在通州修建祠廟祭祀他。
薊州河,是運送薊州軍糧的河道。
明朝初年,海運軍糧到薊州。
天順二年,大河衛百戶閔恭說:“南京同直隸各衛,每年用旗軍運送軍糧三萬石到薊州等衛糧倉,越過大海七十多里,風浪危險可怕。
新開通的沽河,北面對著薊州,正好與水套、沽河相對,南北相距四十多里而路途徑直,並且水深,這中間阻擋隔絕的地方只有四分之一,假若開通溝渠用來運輸軍糧,可以沒有海運的憂患。”下交總兵都督宋勝、巡按御史李敏巡行視察可否施行。
宋勝等說很方便。
於是開通直沽河。
寬五丈,深一丈五尺。
成化二年第一次疏浚,二十年再次疏浚,並且疏通鴉鴻橋河道,建立豐潤縣海運軍糧儲藏糧倉。
正德十六年,運糧指揮王瓚說:“直沽東北的新河,轉運薊州軍糧,河流水淺,潮水到達才可以行駛船隻。
邊關常常缺乏軍糧,應當疏通使其水深河寬。”依從他的主張。
原先,新河每隔三年疏通一次。
嘉靖元年,改為每隔二年疏通一次,將其作為常規。
十七年,疏通殷留莊大口到舊倉店一百一十六里。
豐潤環香河,疏通於成化年問,運送糧食十多萬石,供給薊州東路的軍隊。
後來,因堵塞而廢棄,軍糧改由薊州供給,很不方便。
嘉靖四十五年,依從御史鮑承蔭的請求,恢復它,並且建立三座閘門在北濟、張官屯、鴉鴻橋,用來蓄積水流。
旦平河,是運送各守護皇陵官兵軍糧的水道。
起於鞏華城外安濟橋,到達通州渡口。
長一百四十五里,其中淤塞水淺三十里很難行駛。
隆慶六年,大力疏浚,運送給長陵等八衛軍隊每月軍糧四萬石,於是完成流通。
萬曆元年,又疏通鞏華城外的舊河道。
海運,開始於元至元年間。
伯顏任用朱清、張管運輸糧食到京城,僅僅四萬多石。
這以後一天天增多,達到三百多萬石。
當初,海運航道一萬三千多里,最危險可怕,隨後,開闢新的航道,稍微捷近。
後來,殷明略又開通新的航道,尤其方便。
然而,都出於大海,如果風向有利,從浙江西到達京師不超過十天,但是,傾覆損失太多。
洪武元年,太祖命令湯和製造海船,運送軍糧供給北征的兵士。
天下安定以後,徵召水工運送萊州洋海倉儲的糧食以供給永平。
後來,速左及其以北多次用兵,於是,靖海侯昊禎、延安侯唐勝宗、航海侯張赫、舳臚侯朱壽先後轉運遼東的軍糧,把它作為常規。
督促江蘇、浙江靠近海邊的衛軍大船一百餘艘,運送軍糧數十萬石。
賜給將校以下綺帛、胡椒、蘇木、錢鈔各有差別,役夫便免除其家一年的賦稅,淹死的人優厚撫卹。
三十年,因為遼塞軍糧有盈餘,只足命令遼東兵士在駐地耕種其地,從而停止海運。
丞樂元年,平江伯陳逭督促海運運糧四十九萬餘石,供應北京、遼東。
二年,因為海運只能到達直沽,另用小船轉運到京城,命令在天津設定露天糧囤一千四百所,用來擴大儲蓄。
四年,決定海運陸運同時運輸。
陳瓊每年運糧一百萬石,在直沽尹兒灣城修建百萬石倉。
天津衛籍兵一萬人駐守。
到這時,命令江南糧食一部分經由海運,一部分經由淮河、黃河,再陸運到衛河,進入通州,把它作為常規。
陳壇上奏說:“嘉定靠近海邊,正當長江水流的要衝,地勢平坦,沒有大山高地。
海船停泊,有的遇到大風大浪,碰到堅石擱淺就損壞。
應當在青浦用土築成小山,樹立險情標誌,使駕船的人知道有所避免,而海上險要之處不會成為災難。”詔令依從他的奏請。
十年九月,工程竣工。
方圓一百丈,高三十餘丈。
賜名叫寶山。
皇帝撰寫碑文記其事。
丞樂十三年五月,又停止海運,只儲存一個遮洋總,運送供給遼束、薊州的糧食。
正統十三年,削減登州衛海船,將一百艘鹼焉十八艘,用五艘運送青州、萊州、登州的布花鈔錠十二萬餘斤,每年賜給遼東兵士。
成化二十三年,侍郎丘浚呈上《大學衍義補》,請求尋找海運故道,與河運同時進行,大致是說:“海船一艘裝運千石,大略相當於河船三隻的裝運量,使用的運糧兵大量減少。
河運比起陸運的費用減省十分之三,海運比起陸運減省十分之七,即使有被淹沒的災難,然而滅省牽引役卒的辛勞、駁船撈淺的費用,以及順著次序的守護,利與害也相抵。
應當尋求一向懂得海運的人,請求探測考察。”他的主張沒有施行。
弘治五年,黃河在金龍口決堤,有人請求恢復海運,朝廷議定不同意。
嘉靖二年,遮洋總漂役軍糧二萬石,淹死官軍五十餘人。
五年,停止登州造船。
嘉靖二十年,總河王以旃因為河道阻塞,說:“海運雖然難以行駛,然而,中間平度州東南有南北新河一道,元時建閘直達安束,南北全從內洋通行,道路捷近又無危險,所以應當重視。”壘帝認為海上運道迂迴,拒絕了他的建議。
嘉靖三十八年,遼東巡撫侯汝諒說:“天津進入遼東之路,從海口到右屯河通堡不到二百里,其中曹泊店、月坨桑、姜女墳、桃花島都可以進港灣停泊。”工部回覆可以施行。
四十五年,順天巡撫耿隨朝探測海上運道,從永平西面下海,一百四十五里到紀各莊,又四百二十六里到天津,都是靠近海岸行船。
其間開洋一百二十里,有建河、糧河、小沽、大沽河可以避風。
開始,允許他的主張,不久,因為御史劉翱上奏阻止而罷除。
這年,依從給事中胡應嘉的計策,革除遮洋總。
隆慶五年,徐州、邳州河流淤塞,依從給事中宋良佐的計策,又設定遮洋總,儲存海運遺意。
山東巡撫梁夢龍極力論述海運的便利,說:“海運之道南從淮安到膠州,北從天津到海倉,是島人商人出入之地。
臣派遣士卒從淮安、膠州各運米麥到天津,沒有不順利的。
淮安到天津三千三百里,風順,二十天就可以到達。
船經由近洋,島嶼連綿,即使遇大風可以依傍,比起殷明略故道更安全方便。
五月之前,風順而又溼和,此時出海可以保證無憂慮。”命令酌量撥出附近地區漕糧十二萬石,使梁夢龍施行此事。
隆慶六年,王宗沐督促漕運,請求施行海運。
韶令運送十二萬石糧從淮河入海。
這條運道,從雲梯關往東北經過鷹遊山、安柬衛、石臼所、夏河所、齊堂島、靈山衛、古鎮、膠州、鰲山衛、大嵩衛、行村寨,全都經過海面。
從海洋所經過竹島、寧津所、靖海衛,往東北轉向到成山衛、劉公島、威海衛,往西經過寧海衛,全都經過海面。
從福山之罘島到登州城北新海口沙門等島,往西經過桑島、坶屺島;從坶屺向西經過三山島、芙蓉島、萊州大洋、海倉口;從海倉向西經過淮河海口、魚兒鋪,住西北經過侯鎮店、唐頭塞;從侯鎮西北的大清河、小清河海口,乞溝河進入直沽,到達天津衛。
總共三千三百九十里。
萬曆元年,即墨福山島毀壞運糧船七隻,沉沒穀米數千石,淹死士兵十五人。
給事、御史一起上奏章糾彈其過失,停止不再施行。
二十五年,倭寇興起,從登州運糧供給進入朝鮮的兵士。
山東副使於仕廉又說:“運送軍糧到遼東不如經海運,海運不如經登州、萊州。
登州、萊州渡過金州六七百里,到旅順口只有五百餘里,順風揚帆一二日就可以到達。
又有沙門、灶磯、皇城等島處於其中,天然設立海水傳送,停留住宿可避海風。
由於皇城到旅順二百里略遠,得到順風不足半日就可以渡過。
假若從天津到遼東,則大洋無停泊之處;淮安到膠州,雖然只有三百里,但從膠州到登州千里之逮,礁石阻礙難以行駛。
只有從登州、萊州渡海到遼東,水勢便利而運輸容易。”當時,全都認為他的主張是對的,然而沒有施行。
四十六年,山東巡撫李長庚奏請施行海運,特地設立戶部侍郎一人督促這事,其事具載於《李長庚傳》。
塞禎十二年,崇明人沈廷揚擔任內閣中書,又陳述海運的方便,並且輯錄《海運書》五捲進呈。
命令製造海船試用。
廷揚駕駛二隻海船,裝運米糧數百石,十三年六月初一,從淮安出海,十五日到達天津。
等侯適當的風勢用了五日,執行僅僅十天。
皇帝很高興,提升沈廷揚戶部郎中,命令前往登州與巡撫徐人龍謀劃。
山東副總兵黃蔭恩也上奏海運的九條意見,皇帝立即命令他監督海運。
在此之前,寧遠的軍糧都是用天津船運到登州,等待東南風轉運米糧到天津,又等待西南風再轉運到寧遠。
沈廷揚從登州直接運送到寧逮,節省費用多。
不久,命令他到淮安治理海運,被督漕侍郎朱大典所阻止,還是命令他改駐登州,統領寧速軍糧的事務。
十六年,加光祿少卿。
福王時期,命令沈廷揚用海船防禦長江,不久,又命令他兼理軍糧事務。
南都已經失去,沈廷揚艱難歷經於唐、魯二王之間而死。
在嘉靖年間,朝廷大臣紛紛建議恢復海運,漕運總兵官萬表說:“在從前的海運,每年沉沒糧食不止十萬。
裝運稻米的船隻,駕駛船隻計程車卒,統領士卒的官吏,都不能倖免。
今人謀劃海運總是堅守丘浚的論說,不是通達事理的人。”